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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五十次(近代现代)——绯色分析

时间:2024-08-21 11:00:13  作者:绯色分析
  钱与舟仰着头看塔,有点兴奋地扯了下庄定湉的手腕:“我们第一次在西湖坐船,我看到的塔原来就是它。”
  庄定湉笑着说:“是啊。”
  钱与舟眼睛亮亮的,他由衷地说:“好漂亮啊。”
  庄定湉第一次看到保俶塔是在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是外婆带着他。
  祖孙俩手牵着手爬山,他们坐在保俶塔不远处低矮的石栅栏上,从树枝的空隙中看西湖,一人啃一个大苹果。
  佩英说她小的时候,有一年冬天,特别特别冷,西湖都冻住了,好多人在冰上走。最远的据说直接从湖边走到了三潭映月。
  “不过再也没有那样的冬天了。”
  小时候的庄定湉不懂佩英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有些难过,他指了指断桥,很向往地说:“我也想在湖上走!”
  后来佩英带着他去了一个有着黄色墙壁的院子,院子里有人在吹笛子,庄定湉站在那里听,那个人面容年轻,鼻尖上有一颗小痣。他冲着庄定湉笑着挥挥手,庄定湉也抬起手,学着他的样子,摇了摇。
  “来找柏春的吧。”那个男人笑着说。
  他转了转手里的笛子,扯开嗓子喊:“柏春,有人找!”
  于是门里转出来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他背着手,面容和善。
  庄定湉一直在看鼻尖有痣的男人转笛子,脑袋晕乎乎的,他听见佩英说了句“小师傅,麻烦你了”。
  那个叫柏春的人在庄定湉身旁坐下来,开始和他闲聊。
  问了他名字,生日,喜欢做什么,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庄定湉乖乖地全答了,他看到柏春手腕上有一串木珠子,绕了三圈,尾端悬挂着一颗红色珠子,他认识这种珠子,名字叫朱砂。
  佩英有些紧张地问他:“小师傅,我家孩子算出来如何?”
  柏春笑了笑,开始说庄定湉一些听不懂的话,庄定湉坐着有些走神,眼睛眨巴眨巴,一直在看男人手里的笛子。
  那个男人倾身过来,说:“小朋友,我给你吹笛子听好不好?”
  庄定湉走过去,用力点头。
  佩英和柏春谈了很久,庄定湉有点不解地问:“命啊,运啊,是什么意思?”
  吹笛子的男人笑了笑:“有些人相信,你长大以后是什么样的,是从你一出生就注定的。柏春也给我算过命,他说我长得太女相,命不顺。”
  庄定湉看着他,认真说:“哥哥,你确实长得很好看。”
  男人摸摸他的头,他笑的时候有个小梨涡,他说:“我不信命,我只接受我的选择带来的结果。”
  庄定湉听得云里雾里,这个院子里的一切都让他困惑,他只觉得笛子很好听,于是他又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但庄定湉没有得到回答,佩英和柏春道了谢,说要回
  回家路上,佩英看起来很忧愁,她说,这个湉字不好。
  后来黎波去世,佩英拉着庄定湉的手,手心都是汗,她看看女儿又看看孩子,孩子太小什么都不懂,佩英蹲下来抱住庄定湉,用力到颤抖。
  “答应外婆,不要去水边。”
  佩英这句话,庄定湉记了很多年。
  这句话初听是一句忠告,但后来成了一句谶语。
  或许他真的不应该离水边太近,陈嘉禾和钱与舟,初见的图景里,他们的背后,都是皱起水纹的像绸缎一样的温柔水面。
  “湉哥,走吧。”钱与舟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出,金色的阳光缀满他的发梢。
  庄定湉笑了笑,说:“那走吧。”
  从这里下去就是北山街,离断桥很近,但他们没去桥上人挤人,而是沿着北山街一直往前。
  西湖边最快捷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钱与舟提议道:“我们骑车吧。”
  钱明昭还没开口说话呢,钱与舟已经欠嗖嗖地来了一句:“不会领导做太多年看不上骑自行车了吧?”
  钱明昭瞪他一眼:“肯定骑得比你快。”
  父子俩这就又比上了,扫码取车之后,都不需要有人喊开始,两位已经铆足劲骑了起来。
  庄定湉看了叶轻舟一眼,笑着说:“他俩这时候倒不像父子,像朋友。”
  叶轻舟推着自行车,说:“与舟小时候话很少的,也不爱在我们跟前闹,见了他的人都夸他乖,现在想来,应该是我们对他要求太严格了。”
  “真那么乖?”庄定湉想起他在钱与舟房间里见过的那些照片,小胖墩很可爱,眼睛亮亮的,总像是憋着什么坏主意。
  叶轻舟笑起来:“当然不是,他暗戳戳地吵,干坏事不让我们知道罢了。”
  庄定湉也笑,他都能想象到钱与舟干了坏事之后装乖的模样。
  他跨上自行车,他的头发被风梳在后面,西湖的风带着清爽的水汽迎面而来,两侧景色后移,他把步行的游客甩在身后。
  庄定湉微笑起来,仰着脸,感受风,晃过眼睛的是水天一色的美丽的蓝。
  骑过去不远,他们在路边还了车,一起走到孤山公园。
  钱与舟拿出背包里的野餐垫,在草地上铺平,紧接着又从包里开始掏零食,一包接着一包,就像是变回小学生在春游。
  庄定湉由衷地敬佩他:“这个包容量真够可以的。”
  钱与舟拆开一包猪肉脯,得意地讲:“这是我之前当经纪人跑演出的工作包,特别能装。”
  钱明昭伸手过来拿走一片猪肉脯,嫌弃他:“全带的垃圾食品!”
  钱与舟叼着肉,从最底下拿出了一盒水果,在钱明昭面前晃了晃,表情有点得意。
  “好了,坐一会儿吧,大家都累了。”趁父子俩还没有吵起来,叶轻舟发话了。
  于是大家都坐下来。这个草坪上有好多人也在晒太阳,大大小小的帐篷像一个一个彩色的蘑菇。
  庄定湉戴上墨镜,把脸迎向阳光,如果他真是株植物,现在他应该向着太阳抽条生长起来。
  他笑起来,轻声说:“今日份光照百分百完成。”
  坐了一会儿,钱明昭拉着钱与舟说要去找厕所。
  钱与舟特无语:“钱老师,你是小学生吧。”
  但还是很老实地跟着去了。
  “今天麻烦你了,还特意抽出时间来陪我们逛。”叶轻舟对庄定湉说。
  庄定湉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您别这么客气才对。”
  叶轻舟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她吸了口气,又低下头,给庄定湉剥了个橘子。
  “有时候老钱会跟我们抱怨,觉得与舟跟我们不亲密。”叶轻舟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不跟我们讲,生活有困难了不说,身体不舒服了也不说,很多消息我们都得从别人嘴里知道。每到这种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们之前真的对他太严格了,才把关系搞得这么尴尬。”
  庄定湉“嗯”了一声:“与舟跟我说了他恐高的事情,他说小时候有一次春游,你让他站在玻璃观景台上拍照,他特别害怕。大人确实总不把这些当回事,可是这个让他害怕的玻璃观景台,会伴随他很久很久。”
  “他小时候就没有从你们这里获得安全感,所以长大之后,他也只会独自站在这个玻璃观景台上,不愿意向你们伸手。”
  叶轻舟皱起眉,她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迟疑的表情,她没有为自己争辩,笑了笑说:“我做了十几年班主任,后来升了德育处副主任才不做班主任。从教这么多年,我最烦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不尽父母责任的家长。但现在想来,我作为一个母亲,也没有做得很好。”
  “这两天,我总看与舟跟你撒娇卖乖,让我觉得很羡慕。”叶轻舟苦笑了一下,“他长到这个年纪,已经能做到事事周全,为人处世也不用我们操心,但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看,人多么矛盾,他长大了,变成一个很好的大人了,我怀念的居然是他小时候闯祸,自己没办法解决了,会哭着来找我。”叶轻舟的眼神变得很温柔。
  “叶老师,这些话,你应该跟与舟说,听到你夸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庄定湉说。
  叶轻舟看着他,有点苦恼地说:“教书的时候夸学生特别简单,不走心的,走心的,换着花样夸都行,怎么一到自己的孩子,就觉得说不出口。”
  庄定湉弯起眼睛,轻快地问:“那需要我代为转达吗?”
  叶轻舟很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说:“我想让你跟他说,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做错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不会像他小时候那样对待他。如果生活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不要瞒着我们。”
  庄定湉莫名感到一阵紧张,直到今天他才发觉叶轻舟这位老教师的洞察力是如此可怕。
  叶轻舟伸出手,拍了拍庄定湉的膝盖:“小庄,我们一直把你看作我们的孩子的,既然如此,你也没必要帮着钱与舟来哄我们。”
  庄定湉眨巴两下眼睛,有点心虚地想要转开视线。
  “但我有点不明白,你们俩看起来相处得很好,你们真的离婚了吗?”
  这一瞬间,庄定湉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他按着胸口,做了一个很长的深呼吸,他听见叶轻舟问:“还是这只是你们的一种公关手段?”
  庄定湉有点尴尬地问:“你们看到微博了?”
  叶轻舟点点头,她的表情还是很困惑。
  “自从与舟开始做乐队之后,老钱特意下载了微博,没事就会去搜索他的名字。”
  “不是。”庄定湉有点头疼按了按自己的鼻梁,很委婉地问,“那叔叔不就要看到各种各样的言论了?”
  “是啊。”叶轻舟皱起眉,批评道,“现在这个互联网真的太乌烟瘴气了!看得我都忍不住,去跟网络上这些神经病讲道理了。”
  讲道理这三个字从叶轻舟嘴里说出来有些恐怖,庄定湉彻底服了,这夫妻俩关心孩子的方法也太小众了。
  微信上不闻不问,微博上巡逻广场。
  不像父母,倒像粉丝。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作者出去玩了,又因为没有存稿了,所以请假几天(可能有随缘掉落,但大概率没有),7号恢复正常更新。
  鞠躬。
 
 
第90章 这不是那个谁吗?
  钱与舟和钱明昭回来的时候,庄定湉正仰面躺在野餐垫上,用钱与舟的帽子盖住自己的脸。
  钱与舟走过来,压低了声音:“湉哥睡着啦?”
  叶轻舟看向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钱老师非要在那里看人打陀螺。”钱与舟很嫌弃地说。
  说完他在野餐垫上坐下来,伸出手指头,轻轻碰了碰盖在庄定湉脸上的帽子。
  庄定湉没睡着,他扯下帽子,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钱与舟凑过去问他:“是不是累了?”
  庄定湉仍戴着墨镜,脸被阳光晒得有点发红,他摇了摇头,说:“还好。”
  钱与舟笑着掏出一块冷饮,贴到庄定湉脸上。
  庄定湉被冰得一激灵,他伸手接过这个冒着冷气的盒子,表面上写着,文创雪糕。
  这一支的造型是雷峰塔,深棕色,吃起来是巧克力味儿的。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就收拾东西走出去,靠近西湖十景之一的“平湖秋月”附近有一家老字号的杭帮菜,叫楼外楼。
  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不需要等位,他们运气很好,靠窗的位置正好空了出来。
  坐在窗边,隔一条马路就是西湖,阳光散落在湖面上,像碎金一般跃动。
  钱与舟拿着菜单念叨:“在苏州不要吃松鼠桂鱼,同理,在杭州不要点西湖醋鱼。”
  钱明昭说起他刚工作的时候,和几个同事来杭州玩,西湖边兜了大半圈,饿得不行了,拐进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饭馆。
  同事让老板做点特色的,老板提着一个铁桶过来,指了指里面鲜活乱蹦的鱼,说,那做个西湖醋鱼呗。
  钱明昭舔了舔嘴唇怀念道:“这是我吃过最鲜美的鱼。后来工作原因也来过几次杭州,但怎么也找不到那家店了。”
  钱与舟挑眉:“你都没说过这件事。”
  “你忙着上学,我忙着工作,有空都用来骂你了,哪有时间回忆往昔?”钱明昭很直白地讲。
  钱与舟翻着菜单点菜,说:“那你今天可以多说一点,我想听。”
  “臭小子。”钱明昭伸出手,很大力地拍了下钱与舟的肩膀。
  这顿饭吃得异常美妙,窗外是景,柳枝随风舞动,点的菜的滋味都不错,钱明昭讲了很多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
  叶轻舟托着脸,说:“与舟不知道,以前学校表演节目,他老去唱歌。”
  钱与舟有点惊讶:“我爸去唱歌?我都有点想象不出来。”
  “你以为我为什么选他结婚啊?”叶轻舟笑起来,“当时介绍人说他也是老师,长得高,形象好,让我去见见。我问介绍人他有什么爱好吗?介绍人说他会唱歌,一唱歌就像个香港歌星。”
  “深藏不露啊老钱。”钱与舟用胳膊捅捅钱明昭,“我都没听过,早知道我们婚礼应该让你也来唱一首。”
  钱明昭鼻孔出气:“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过年你来表演节目。”钱与舟没大没小地说。
  他讲完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忍不住笑,又怕钱明昭揍他,赶紧靠到庄定湉那边去,藏在他背后偷笑。
  吃完饭,大家都懒得走路了,就在平湖秋月买了公交船,坐船到郭庄。
  郭庄是西湖边的一个园林,小而精致。有一面朝着西湖,可以看到苏堤。
  叶轻舟说有一年他们来杭州,在苏堤上走到一半下起了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过雨西湖很美,湖上会起淡淡的雾气,和远山相映成趣,像古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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