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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安宁(古代架空)——蹦德高

时间:2024-08-21 10:59:36  作者:蹦德高
  他想起多年前和爹一起经过的一座村庄,里面的人被不知名的疾病袭击,大大小小的尸体躺遍了村里的土地,黑气萦绕着,也是天吃人的样子。
  寒颤将他通了个遍,让他彻底清醒了,他说:“我们不能呆在这,天已经快黑了,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连衣服也被扒了,在这呆一晚是行不通的,大家没受伤的,搀扶着受伤的,还有力气的,就带着昏迷的,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被二姨奶奶带着嚎哭的杨秀荣听了,渐渐止住了泪,她捧住发疼的肚子附和说:“对对,我们得快点走,”
  眼睛转了一圈,又问:“怎么不见我们家老三?”
  没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没人看见三老爷去哪了。
  大家开始按陈三狗说的做,这种时候,迷乱的羊群一旦有了领头羊,很容易就会行动起来。
  他们先草草用碎石在悬崖根上埋了三姨奶奶,想着等以后再过来迁走,但谁知道有没有这个以后了。
  之后周大雨背起了最重的江子霖,陈三狗背起了昏迷的老太太,二姨奶奶哭着去搀扶大太太,却被一手挥开,二姨奶奶哭得更凶。
  四姨奶奶要去扶大着肚子的杨秀荣,却被一直缩在她后面的江挽玉拉住了手。
  江挽玉也不说话,就静静盯着三太太,盯的她后背发毛,只得托着肚子勉强说:“没事,我没事,你顾着二姑奶奶吧,她还小。”
  四姨奶奶皱眉,责备地看了眼江挽玉,仍然搀扶住了杨秀荣这个快临盆的孕妇。
  一行人就这么顺着官道走,期望能遇到人家。
  “哒哒哒、哒哒哒……”他们没走多远,一阵马蹄声就从后面赶来。
  三太太最先看到,惊喜地又哭出来:“你跑哪去了!”
  江子德下了马,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众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杨秀荣倒豆子般倒完了他们的遭遇,说完又问了一遍:“你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
  江子德挠挠头,说:“我去出恭了……”他不敢说自己是在路边看到俩斗蛐蛐的小孩,跟着玩了挺久。
  “出恭能出这么久?”杨秀荣比江子德大了三岁,很是知道自己这个小丈夫是个什么秉性,此刻狐疑地看着他,他却打定了主意不说。
  “哎,我去前面看看能不能买辆马车,你们这么走也不是办法。”
  “还买马车,哪来的钱?都叫土匪抢光了!你走的时候没带银子吗?”杨秀荣此刻肚子也不感觉那么疼了,伸了手就去摸三爷的荷包。
  江子德摸摸鼻子,他把银子都输给那俩斗蛐蛐的小孩了。
  “我没带荷包,谁出恭还戴荷包呢!”
  杨秀荣听的肚子又开始疼,哎吆一声就往地上倒,这时江子德才有个大人模样,赶紧扶住了妻子。
  “把老爷放马上吧,周大雨帮我搭把手,这样能走快点。”陈三狗撑着腿擦了擦汗。
  杨秀荣赧然,推了推江子德让他去帮忙。
  有了马,一行人总算在鸡叫前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这个村庄人口适中,很团结,一群壮汉把陈三狗他们堵在了村口。
  荒年不易,因着村里有口流不干的活泉,他们村才难得没散,但也仅限养活村里的人了,故而村子成立了巡逻队,每夜换班巡逻,防止有外人潜进来偷水。
  为首的村长精神矍铄,双眼冒着精光,看眼前这群人披头散发、衣不蔽体,明显是遇到了不测,救助他们大概率讨不着好,说不定还会浪费村里的资源,于是捻着胡子劝退他们:“你们快走吧,再往前就能到镇上,留在这儿只会浪费时间。”
  他身后的大汉们举着锄头木棍,目露凶光。
  可是陈三狗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老弱病残孕占了他们一半人,怎么也没能力走到下个落脚的地方了。
  他从腰间摸出个发簪,说:“您行行好,我们就休息几晚,等老爷醒了就走,若是您愿意,这发簪就送给你们,作为我们的暂住费用。”
  这是老太太见面时给他的那根银簪子,做工精良。但他本是个男孩,只觉得簪子金贵,却不喜欢往头上插戴,土匪搜罗衣裳首饰时,他穿着朴素扎着雀尾,土匪以为是个小厮,这根藏在他腰间的发簪就没被发现。
  村长见着簪子,眼里精光更盛,他转眼又看向驮着江老爷的高头大马,眼珠子一转,说:“我看这马也不错。”
  陈三狗被噎住,他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
  不过幸好有个伶牙俐嘴的杨秀荣,她是商户出身,见家里父兄做生意惯了,本能地就上前讲:“这簪子可不便宜呢,这做工放在金城里都是上等的,即使您看不出,也能看出材料是纯银的吧?买下你们村一座房都绰绰有余,只住你们这几天都是便宜你们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多走几步去镇上,在客栈打了尖,十天半个月总是住得的,要不是正好撞上你们村,这个便宜还轮不到你们占呢!”
  这村长在村里算一号人物了,可遇上从金城来的商户出身的杨秀荣,那就不够看了。
  这么一通叽里咕噜的豆子倒下来,砸的村长耳朵嗡嗡的,生怕放走了便宜,面上却还装着吃了亏,说:“那就这样吧,村口西边那个房子空着,你们过去就行,可说好了等人醒了就走,死了也得走。”
  村长自觉考虑精明,占了个大便宜,殊不知杨秀荣也是夸着往外说,那簪子好是好,实际上根本买不了一座房。
  幸亏这村子的人除了村长以外都还算纯良,不然以这荒年的景象,他们拿出簪子,怕不是要再被抢一次。
  杨秀荣也装着吃亏,哼了一声说:“便宜你们了。”
  交完簪子,一个大汉领着他们到了村长口里的那座房,没人住是有原因的。
  整座房三间屋,除了正屋还算完整,两座侧屋一座全塌了,一座房顶破着大洞,根本住不成人。
  送他们来的大汉见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晕的晕孕的孕,想起自己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感慨万千,好心给他们送了一大堆稻草,一行人在正屋铺好了,顾不得男女大防,挤在一起捱过这个难熬的春夜。
  江家的主子们没睡过稻草,除了周大雨和陈三狗,都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日都挂着两个大黑眼圈面面相觑。
  杨秀荣是孕妇,饿不得,推了推不停挠身上的江子德:“你去弄饭来。”
  晕着的老太太适时转醒,还没看清周遭环境,就被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三爷一嗓子吓住了。
  “母亲!”三爷虽是二姨奶奶生的,但自小就跟老太太这个给他发月俸的正室母亲更亲。
  “母亲您可算醒了!您可不知道儿子都担心坏了,您快想想办法吧,咱们一家老小等着您拿主意呢!”
  三爷说是小,却也已经17了,被叫了几年的三老爷,却没一点“老爷”的担当和责任。
  老太太遭受惊吓,差点又撅过去,二姨奶奶连忙过去搀住抚了抚她的心口,她这才定住了神。
  弄清楚情况,她强撑起来,在自己头上摸索几番,抽出几根拉得细长的金丝银丝,打眼看去还以为是或黄或白的头发,藏的好,没被土匪搜着,这是她娘教给她的,是金城大户人家防身的手段。
  “大雨,你去村子里,买些吃的来,三丫,你会骑马,去镇上请个大夫,其他人,跟我一起,把屋子收拾出来。”
  三爷不堪用,周大雨人高马大,在村里不会被欺负,陈三狗面善会骑马,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三太太也快生了,留在此地是最好的选择,老太太迅速判断形势,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
  汪琦生在出过宫妃的大家族里,自小金枝玉叶地养着,一生除了丈夫是个三心二意的浪子之外没遇过不顺,临到老却碰到这么一遭,确实非常愕然意外,却并不怨天尤人,在过了最初的冲击后,重新恢复了作为一个大家族老夫人的果决明断。
  时与命,皆是船下的浪,即使风吹浪大,掌舵人冷静判断,抓准浪之间的缝隙,船也能安然穿行于风暴间。
  此刻她的儿子还昏迷着,那就让她这个副手先顶上!
 
 
第6章 男扮女装
  为了方便出行,陈三狗穿了一套三爷的衣服,“女扮男装”。
  老太太汪琦夸赞他:“你眉毛浓,身量也长,这么一扮,像个真正的男儿郎了。”
  陈三狗红了脸,想坦白他本就是个男孩的话滚到了嘴边,被老太太拍在背上的手掌拍散了。
  “快去快回,我们等着你。”
  “嗯。”
  陈三狗不再犹豫,翻身上马,一身绸缎长袍被他拉起来围在腰上,成了身适合骑马的劲装,衬的陈三狗英姿飒爽,打马披风少年郎。
  他的骑术是他爹教的,他给他爹当儿子时,旱灾刚发两年,他爹还算有底子,养了匹马带着他四处行商。
  后来连着灾年,马换成驴,驴换羊,羊换鸡,鸡换米,他爹的底子没能撑到灾年结束,一身骑术却没丢了。
  “驾——!”
  陈三狗心里也着急给江子霖找大夫,手里的马鞭割开空气扎到马身上,恨不得马能多几个蹄子出来。
  幸而吴家庄离镇上不远,不到两个时辰陈三狗就在镇上找到了医馆。
  镇上只有一个医馆,说是医馆,实际上只是一个江湖郎中在自己家挂了个招牌。
  “大夫,请您去吴家庄出趟诊。”
  眉毛跟胡子长成一团的江湖郎中抬了抬耷拉的眼皮,说:“只坐诊,不出诊。”
  陈三狗直接跪下,磕着头说:“会给您准备额外的出诊费的,求求您跟我去一趟吧,我们老爷都昏迷一夜了!”
  他为他爹求过不少大夫看诊,已经很有经验了。
  “嗳嗳嗳!你这是做什么,还想用这招逼我去不成?”郎中闪到一边,不受陈三狗的跪拜。
  但有些动摇了,他医术不高明,有些钱的都愿意到更远的县里去找大夫,没钱的又看不起病,以至于他在这荒年只能靠给人抓去腥的药材过活。
  今日来个小少年求他去看病,像对待名医那样求他,让他好不满足。
  “你给多少诊金呐?”若是给的够,去一趟那铁桶似的吴家庄也无妨,郎中想。
  陈三狗爬起来,顾不上拍去身上的灰尘,从腰间抽出老太太给他的几根银丝,诚恳地说:“这有一些,给您做定金,去了医完老爷,还有另外的。”
  能使头发丝似的银丝,不会是小门小户的,郎中松垮的眼皮挡住了他骨碌碌直转的眼珠子,陈三狗只看到本来冷面的大夫突然挂上笑。
  “用不了这么些,你只管带我去,医好了再给也一样。”
  话说的可漂亮,心里打的是做富贵人家救命恩人的主意。
  “你先跟我说说是什么症状,我带些药材,若是能用,也不用你再跑一趟了。”
  “被打了头晕的,就是不醒,除了晕,他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大多是棍棒砸的,最严重的一个在右腿上,被刀砍的能看见骨头。”
  郎中本来就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这么一听更加心虚,他问:“伤成这样还活着?怕不是晕了,是死了吧?”
  “不,不是死了!”陈三狗一张脸憋的通红,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
  “行行,没死就没死,但我先说好啊,伤成这样,就算我去了也八九十治不好,你这些银子就全给我吧,免得去了再说我治不好不给钱了。”
  本来郎中想治好了敲一大笔,听了症状却只想早点儿拿到钱。
  他又问:“伤口血都止住了吧?不然流上一夜人早没了。”
  “止住了,但他脸色也不好,看着很憔悴。”
  陈三狗一脸担忧。
  郎中见状,闲问:“这家老爷是你什么人?”这小少年衣着华贵,瞧着身份地位不算低,却愿意为这老爷说下跪就下跪。
  “是我……是我……是我相公……”陈三狗不会撒谎,憋了半天照实说了。
  郎中一条缝的眼都睁大了,上下打量了几番也没看出这少年是个女的,他暗忖,难不成这家老爷是个男女不忌的?
  他提醒自己管好嘴,说:“走吧,药材捡完了。”
  陈三狗带着郎中策马,速度慢了些,却终于在天黑前赶回了吴家庄。
  留着收拾屋子的都是江家的主子,没一个会干活儿的,一整天也只把正屋打扫干净了,两间侧房动也没动,这还是周大雨买完粮食回来帮忙的结果。
  正屋用木板搭了一张矮床,上面铺着稻草和刚买的床单,江老爷皱着眉躺在上面,面色苍白无血。
  “大夫,您快看看我们老爷!”
  老夫人见了郎中,如见了救命稻草,虽还端庄着,目已露期冀之色。
  江湖郎中知道自己医术并不高明,装模作样给江子霖把了脉,匆匆留下一句醒不了后,就赶紧走了,也不敢说让江家人把他送回去,更怕江家人把原本给他的银丝拿回去。
  但有江家府医在前的诊断,江家人也没怀疑他是不是滥竽充数胡乱诊治,没拦他。
  那老太太又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醒不过来,没晕过去,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坚强奋斗内心却塌了个窟窿,肉眼可见地脸色灰败了下去。
  自己的儿子连孩子都没留一个,就要这样离开了吗?
  此刻老太太的心里装不下江家的未来,装不下这一群人,只能装下自己的儿子江子霖,她无声地祈祷,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她也愿意。
  其他人都受到老太太情绪的感染,要么已经开始悲凄地小声哭泣,要么也不敢上前安慰老太太,仿佛江子霖确实是已经死了。
  唯有陈三狗,不长眼色挪到老太太跟前,说:“老太太,大夫说醒不了,但也没说不能活,以后我会照顾好大爷,让他一直活着。”
  怕人不信,举起手发誓:“我发誓我绝对会对大爷不离不弃,若做不到,那就让雷劈死我去!”
  谁也不知道,一直躺在木板床上的江子霖睁开了眼睛。
  实际上,他一直对外界有感知,包括府医和江湖郎中对他下的判决,包括陈三狗对天发誓,他统统都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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