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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不干了(穿越重生)——炎炎原燎

时间:2024-08-21 10:50:45  作者:炎炎原燎
  他背对刘子骏,偷偷抹眼泪,泪珠却不听话,流个不停,越擦越多。
  郝瑾瑜越哭越怒,暗骂自己没出息,陷入自我唾弃中。
  刘子骏看着对方一抖一抖的肩膀,像寒风里的小白菜,萎靡又可怜。
  皱着眉反思自己的玩笑是否太过火。
  他嘴唇张合,半响才道:“马术不是挺厉害吗?”
  说完就有些后悔,这话好像在嘲笑对方……
  郝瑾瑜脊背猛然一僵,糟糕,不会露馅吧?
  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郝瑾瑜眼睛一闭,往后一倒,装死!
  刘子骏惊慌地把人抱住,见他面容苍白如纸,挂满泪痕,竟晕了吗?
  更觉愧意,轻轻拍了拍郝瑾瑜的脸颊。
  触感滑腻,如上好的羊脂玉。刘子骏心底闪过奇怪的异样,柔声道:“先生,先生……”
  郝瑾瑜紧闭双眸,坚定装死。
  忽而感到失重感,整个人被刘子骏公主抱起来。
  郝瑾瑜惊吓地握紧了拳,内心暗骂,公主抱是什么鬼,神经病啊!
  刘子骏眼神锐利地瞥见了微颤的小拳头。
  原来在装死……
  他小时养过兔子。兔子遭遇危险,也会直挺挺地装死。
  权倾朝野、阴郁残暴的九千岁也会有丢面妄图装晕蒙混过关的时候?
  刘子骏眼睛弯了弯,双臂用力,轻松地把怀里的人颠了两下。
  郝瑾瑜吓得眼皮乱颤,再感受到“要摔下来”后,不受控制地睁开眼,恰巧撞进促狭的笑眼里。
  四目相对,无声尴尬。
  社死啊社死。
  郝瑾瑜面无表情地从刘子骏怀里跳下来,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衣袍。
  而后快步如飞,仿佛身后有狗撵一般,飞也似的逃跑。
  须臾后,身后传来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郝瑾瑜整个人仿佛刚从开水里烫过一般,皮肤通红。
  牵着小矮驹,姗姗来迟的庆云瞧见自家主子这副尊容,吓道:“主子莫不是感染了风寒?面皮怎这般红?”
  郝瑾瑜白他一眼,咬牙齿切道:“你怎么不等到八月十五来?”
  “距离八月十五还有十日,主子莫不是想吃月饼了?”庆云眼睛一亮,“属下知晓大人最爱枣泥馅月饼,特意准备好了。”
  郝瑾瑜长吸一口气,心里默念打工人守则:莫生气,莫生气,气死了无人替。
  “洒家最不爱吃枣泥,洒家最爱吃五仁!”
  庆云奇怪地眨眨眼。
  可是主子之前最不爱吃五仁啊。
  追来的刘子骏听此,不禁蹙了蹙眉。札记中记载过——去年中秋节两人曾偷摸幽会,郝瑾瑜与原身分食一块枣泥月饼。
  这札记怎么回事?为何所记内容与真实的郝瑾瑜有所偏差……
  札记中的郝瑾瑜霸道阴狠,让太子又爱又怕。实际上的郝瑾瑜心计虽深,却有时意外的蠢笨……
  难道这阉贼……故意隐藏真实的一面不让太子知晓,好保持床笫的上位者优势?
  若是原身看到郝瑾瑜这副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怕也忍不住想把人压在身下吧……
  等等,我为何要用“也”?
  刘子骏揉了揉眉心,果真是被札记影响得太深,一时不查就想往那方面想。
  看来抛开札记的误导,重新观察郝瑾瑜,探查其真实的性格,方为上策。
  刘子骏抱胸观察郝瑾瑜。
  瞧见对方明明害怕得眼神闪烁,又强咬着牙登上小马驹,颤巍巍地摸了摸小马驹的脖颈,无声地低语。看口型说的是“乖小马,跑慢点,给你吃上好的料草”……
  刘子骏哑然失笑。
  接着,便见郝瑾瑜眼尾一抬,露出些许自傲的表情:“仔细点,莫摔了洒家,不然扒了你的马皮。”
  嗐。
  刘子骏扶额,马能听得懂,必然嘲笑他这一番打肿脸充胖子的行径吧。
  这小阉狗也许、大概、或许有那么几分迷糊可爱。
  -
  回到马车后,刘子骏便察觉郝瑾瑜在刻意躲着他。
  比如掀开车帘透气,一望见自己,那圆脑袋必然一下子扭转,恨不得后脑勺朝他。再比如大家休整用餐时,他要见自己往他那边走,必然要起身,坐回马车,不给两人见面的机会。
  有一日,他打算进马车,看郝瑾瑜还能如何避他?
  结果一脚堪堪踏上马车凳子,一盆水便泼了过来。
  郝瑾瑜在马车后探出脑袋,似笑非笑道:“抱歉了,殿下。”
  说罢,面色一敛,狠狠甩下车帘。
  刘子骏低头望着湿透的脚面,竟也生不出半点怒气。
  这是在冲他使小性子?嗯,幼稚。
  庆云在一旁瞧着胆战心惊,小声道:“殿下到底是太子,惹您不痛快,您私下说几句,殿下也不敢顶嘴。大庭广众之下差点泼到太子,让文官们看到,怕又做什么文章了。”
  “洒家会怕他们?”
  郝瑾瑜甩了甩沾了水渍的袖子,轻哼小曲。
  他做宦官越嚣张跋扈,畏惧他的人会更畏惧,憎恶他的人会更憎恶,都是他想要的。
  郝瑾瑜百无聊懒地睡了一觉,忽而听到一阵喧闹声。
  掀开车窗帘,官道之外的荒野上,陆陆续续可以看见衣不蔽体的难民,拖家带口,面容枯槁,仿佛黄色幕布上的几粒旧尘埃,一股风便能吹散。
  哀嚎声不时响起。只见一老人家被.干裂的土块绊倒,再也没爬起来,几名男女围着他哭泣。不远处,有几人看着尸体,眼睛发出饿狼般的渴望,仿佛下一秒便将扑上来。
  饥饿如同丧尸病毒,剥夺人生的希望,更剥夺掉人性。
  从未见过这等惨状的郝瑾瑜生出难以抑制的悲恸。
  “停车。”
  郝瑾瑜声音喑哑,低声道,“问一问仓部主事,可否放些粮食,再派人将灾民安置到附近的县城?”
  庆云应了一声,很快仓部主事过来回禀道:“提督大人,微臣以为可先派人前往县城,通知县衙过来安置。我等的队伍不宜放粮。流民饥饿,如果停车放粮,极有可能会发生哄抢。万一发生冲突,不仅造成人员伤亡,粮食也可能被哄抢一空。”
  主事说得不无道理。
  郝瑾瑜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留驻一队人马,两车粮食,五箱草药,还有五名医官,就地驻扎,与县城一同安置流民。”
  刘子骏掀开门帘,沉声道。
  “太子殿下,您常居皇宫,不知流民的厉害。留下少数的人,只会更利于他们抢夺。”仓部主事劝诫道。
  刘子骏厉声道:“停留会被抢?那叫他们饿着走到五十里外的县城?你去外面看看,他们能活着走到吗?若担心自身安危,这次赈灾,你不用跟来!”
  “微臣知错!”仓部主事慌忙跪下。
  刘子骏没有再责备主事。主事说得有一定道理,但若一开始遇到灾民,便担心种种境况,而不顾灾民的死活。岂不本末倒置?
  “让路锋选一队嗓门奇大、体型壮硕的士兵,敲锣打鼓,奔走方圆十里,叫灾民领粥。朝廷前来赈灾,要他们放心,必有大家的安身之所。寻找灾民里的话事人,一同说服灾民,说明秩序,莫要争抢。”
  刘子骏安排一番,留下人马粮食照料灾民。写了亲笔书信,加盖印章,快马送至就近县城,叫其辅助赈灾。
  郝瑾瑜看到他有条不紊地安排事宜,漆黑的眼眸里闪现出对流民真切的关怀,感慨不已。
  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刘子骏确实能成为一位好皇帝。
  若刘子骏真要杀他,他会乖乖受死的。
 
 
第12章 说话
  到余杭时,刘子骏已经调拨了五次人手,数十名医官,队伍和粮草减少了一半。
  当朝太子亲自赈灾的消息飞速在灾区流传开,不少灾民从周遭地区赶到余杭。余杭偌大的城市处处有干枯瘦弱的灾民,尚有余钱够生存的百姓大门紧闭,不敢出门。
  街道上灾民流动,处处死尸,夹杂着尸体腐朽的味道,仿若人间地狱。
  郝瑾瑜看到此等景象,差点吐出来。他站立在马车旁,手足无措。人间疾苦,原来这般的痛楚。
  流民不停向他们聚集,眼神渴求而癫狂。即便有人高声喝止,哀嚎祈求声不绝于耳,将他们包围得越来越紧。
  灾民与士兵的冲突终究难以避免,有人冲到队伍内。
  郝瑾瑜被人群推搡,幸而庆云护着,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倒在地。
  忽然间,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姑娘冲撞到他身上。
  正费力阻挡众人的庆云吓了一跳,手持软剑,眼神冷酷。郝瑾瑜双手护住小姑娘,对他摇摇头。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快来救救我阿娘,她饿死了。”
  小姑娘饿得皮包骨头,极为干瘦。一双大眼睛仿若占据了半张脸,突兀的大,有些骇人。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郝瑾瑜心疼地摸摸小女孩的脑袋,冲庆云招手。
  庆云会意,从怀中掏出点心蜜饯,递到女孩的手里。
  小女孩狼吞虎咽,郝瑾瑜端着茶水喂到嘴边,眼含泪道:“慢点吃,别噎着。”
  队伍已维持好秩序,围车的灾民也被安置到府衙的后院。
  郝瑾瑜看到刘子骏走过来,道:“派个医官跟着我,我去看看女孩的娘亲。”
  刘子骏微微蹙眉。
  郝瑾瑜赶紧道:“你有正事要忙,我什么也帮不上。不如干些力所能及之事。”
  刘子骏颔首:“注意安全。”
  郝瑾瑜带着医官,跟随小女孩来到城郊的破庙。
  那里住了几百口人,有的人明明饿得快死了,四肢削瘦,却腹胀如鼓。
  医官摇摇头,指着几位年龄不大的孩子,道:“他们肚子里全都是液体,因为饥饿脾脏过大,导致腹部鼓胀,需要好好照看。还有那几个腹胀的大人,吃了太多观音土,怕是活不了了……”
  医馆为小女孩的娘亲诊治,身体器官衰竭,即便有食物了,已无力回天,活不过三日。
  郝瑾瑜感到莫大的无力与悲哀。泪珠挂在脸上,被风一吹,干得生疼。江浙炎热多雨,这里该是温暖而湿润。而不是如今干燥得仿佛空气都要裂开,处处满溢着煎熬无力的死气。
  他把带的干粮分给众人。由于缺水,他们要到庙外山里的石缝里取水,污浊如黄泥,已是极难得的水源。小女孩端半张破碗,里面的水浑黄。
  “大人,谢谢您,您喝水。”
  庆云要拦住女孩,郝瑾瑜轻轻摇了摇头。
  他取下腰间的小水壶,与小女孩交换,道:“你也喝水。”
  郝瑾瑜喝了几口黄汤,难以下咽的粘稠,味道酸臭,心里更是泛酸。
  天近黄昏,有两名兵士前来,拱手道:“提督大人,太子请您回去。”
  郝瑾瑜颔首,看向小女孩,道:“庆云,你陪着悦儿。她娘亲下葬后,带着女孩来找我。”
  小女孩孤苦无依,既然撞进自己怀里,便是与他有缘。
  “大人,可是您的安全……”庆云急忙道。
  三皇子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定安排刺杀。虽然针对的是太子,可主子也可能遭遇危险。
  他得保护大人的安全。
  郝瑾瑜眼神一冷:“留下。”
  庆云嘟着嘴,不敢质疑。
  郝瑾瑜回到府衙房间,胃里便有些翻江倒海。孤蓬诊治后,道:“大人身体娇弱,又喝了脏水,便又有泻肚之症。大人要注意,脏水莫再喝了,万一得了痢疾,那便难治了。”
  “洒家省得。”郝瑾瑜对于自己的身体有了清醒的认知,菜鸡都不如。
  他见州府内灯火乱窜,熙攘吵闹,问道:“为何如此嘈杂?太子呢?”
  孤蓬:“饿殍遍野,易子而食,受灾程度比奏折描述得严重太多。太子震怒,当即斩了江浙布政司使。太子安排州府官员分派粮食,安顿府衙周边的灾民。现在正轻点队伍和粮草,打算连夜前往灾区最重的凌云县。”
  郝瑾瑜有些诧异,竟一点也不打算休整。
  “你快去煎药,洒家也要去!”
  孤蓬低头应是,心里犯嘀咕。这狗阉官身体孱弱,还要给太子添乱。
  郝瑾瑜自不是添乱,他敢放任庆云留下照顾女孩,皆因他在队伍内安排了近百名武功高强的好手,保护自己和太子的安全。
  太子舍弃大部队,赶往最严重的灾区。无论如何他得亲自点些高手,保护太子安全。
  刘子骏点了五十人运送粮食,轻便上路。
  结果郝瑾瑜白着脸,捂着肚子,也要随去,又召集了五十余人。
  人多意味着行路更慢。本天亮便能赶到,估摸得拖延到晌午。
  刘子骏不悦道:“先生在州衙休整,人无需带那么多。”
  郝瑾瑜咬牙道:“洒家说要带的,就要带。你必须听我的!”
  他握住马鞍,费劲地爬上马,脸颊红粉晕染,哼道:“你载我,不准……不准搞事。”
  刘子骏的心被轻敲了下,低头浅笑。他跨马坐好,双手擦过郝瑾瑜的腰身,握紧缰绳。身前挺直的脊背往外挪了几分。刘子骏勾了勾唇,挥动马鞭。
  骏马疾驰,挺直的脊背便塌进了自己怀里,温热的温度相贴。
  刘子骏低头便能瞧见粉红的耳尖,浓卷睫毛在白净的脸颊洒下扇子似的阴影,某人害怕地紧闭双目,可爱得紧。
  策马奔驰,郝瑾瑜慢慢睁开双眼。干燥的土地变做了沙,马蹄一过,扬起漫天粉尘。
  月光如水,本应绿叶匆匆的南方乔木因干旱,黄叶飘零,在朦胧的月色里伸出干枯的枝桠,仿佛魔鬼的利爪。
  远处不时有虚弱的哀嚎声,宛若人间的地狱。
  郝瑾瑜害怕地锁在一团,神情困倦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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