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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不干了(穿越重生)——炎炎原燎

时间:2024-08-21 10:50:45  作者:炎炎原燎
  不容易啊,不容易。
  “多谢太子殿下挂怀。”
  虞蓬继续道:“马车憋闷,很容易晕车。行程还需四五日,大人可骑马缓解。”
  骑马啊……
  原身能骑善射,但他不会啊。虽然有原身的记忆,甚至能写得和原身一模一样的字迹,但郝瑾瑜还是有些害怕,万一摔下马车呢……
  郝瑾瑜拒绝三连:“洒家还行,不用骑马、谢谢好意。”
  虞蓬来只为传达太子的吩咐,见郝瑾瑜不愿意,便不再说话,退了出去。
  刘子骏不愿坐马车,骑高头大马,正与锦衣卫指挥使路锋交谈。瞥眼瞧见虞蓬出现,抿唇问道:“先生如何了?”
  虞蓬如实回答:“提督大人气血双亏,身体羸弱,晕车之症颇为严重。大人又不愿骑马透气,恐难以缓解。”
  “这样啊……”
  刘子骏的回答似是而非,侧头看向路锋,笑问道:“路大人为指挥使,寻日多受先生关照。不如你去劝劝先生?”
  路锋心里咯噔一下,太子此言何意?
  锦衣卫之前百年,权势皆在阉狗之上。后来即便设立东厂,锦衣卫与东厂分庭抗礼,谁都不服谁。
  锦衣卫归属东厂管辖,由郝瑾瑜一手操控,距今不过三载。
  路锋畏惧于宦官,亦心有不甘。郝瑾瑜与太子有师徒情谊,关系向来密切。
  路锋之前不敢动小心思,如今太子执政,宦官退让,看似和谐……路锋不信没有嫌隙,想借此次南下赈灾的机会,赢得太子信任,故主动找太子攀谈。
  郝瑾瑜晕车,呕吐三次。
  太子即便面上不显,眼睛却一直关注着,甚至命太医去诊治,看来关系颇为密切。
  若两人当真一心,他今日攀谈之举便触了太子的不快,该听从太子的话,去劝郝瑾瑜骑马,表达对郝瑾瑜的关心和敬重。
  若两人异心,他便不能劝郝瑾瑜骑马,否则有“两头讨好,侍奉二主”之嫌,必然被太子所厌弃。
  太子面带轻笑,漆黑的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帝王之心深似海,太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的定力,叫人生畏。
  冷汗浸湿后背,路锋吞了吞喉咙。
  他双眸一闭,再睁开眼,已十分的坚定。
  “殿下,臣虽蒙受郝提督关照,却不敢擅离岗位。臣的职责是守护殿下的安全,必定寸步不离才是。”
  刘子骏嘴角上挑:“卿所言甚是。”
  路锋缓缓松一口气,赌对了。没有帝王容忍旁人沾染他的权势,郝瑾瑜必然触了逆鳞,死不足惜。
  刘子骏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路锋刚落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所以,卿随孤一同去劝劝先生……”
  刘子骏眼神锐利,充满杀气,“你说,可好?”
  无形的压力桎梏着他,路锋顿感无法呼吸。恍惚之间,没握紧手中的缰绳。大马奔驰,晃了身形。
  他狼狈地稳住马匹,嘴巴张合,却吐不出一字。
  太子要他当面背弃郝瑾瑜,来彰显忠心。然而,以郝瑾瑜的狠辣无情,太子这么做无异于送他去死!
  “可好?”刘子骏加深了语气,再次问道。
  路锋的手紧紧握住缰绳,仿若置身悬崖边,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他结巴道:“谨……谨遵太子……旨旨意。”
  两人骑马,来到郝瑾瑜马车外。
  刘子骏踏上车凳,回头看向路锋,淡淡道:“路卿在外护卫孤的安全即可。”
  说罢,掀帘进入。
  虞蓬看向路锋。额头沁满汗滴,脸色怔松苍白,一副被吓坏了神的劫后余生模样。
  他不禁奇怪地问道:“路大人可是着风受凉了?脸色如此难看。”
  路锋缓缓摇头,一时有些羡慕虞蓬的单纯无知。
 
 
第10章 污言秽语
  刘子骏掀帘而入,便看见郝瑾瑜散漫地半倚,青丝如瀑,随意扑散在身后。
  车内用红箩炭熏得热气很足,郝瑾瑜身上绯红的蟒袍半褪,中衣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白皙胜雪的肌肤,锁骨一颗红痣如清泉里的一尾红鱼,似在跳动。
  他喉结滑动,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札记描述的床事内容。这点红痣是郝瑾瑜的敏感点,只要轻轻吮.吸,便会露出愉悦难耐的表情。
  刘子骏沉着脸,撩袍坐下,掩饰突如其来的躁动。
  他不得不承认札记影响着他对阉狗的判断。
  看到慵懒撩拨的郝瑾瑜,难免会有点心猿意马的悸动。更何况他喜欢男人,且常年禁欲,又重生在年轻气盛的身躯内。
  前朝的禁欲思潮十分严重,断袖之癖被世人所唾弃,发现即革除官职,刺字流放。即便兴兵而起,身为义军首领,他的道德标准只能更高,所以一直压抑着情.欲,以防泄露出任何把柄。
  为了联合对抗敌人,他娶了前朝节度使李垣的嫡女。那女子成婚前本有心爱的郎君,当时战争纷乱,她的意中人是名文弱儒生,为其父不喜。
  故两人约定假成婚,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可以说是合作伙伴。后来时局渐稳,他策划了一场火灾,助她假死逃遁,与心爱的郎君隐姓埋名,双宿双栖。
  开国之后,封其为皇后,给予她该有的尊荣。李氏家族封为郑国公,荣耀百年,当今三皇子的舅家正是李氏的后人。然而真正感念的斯人已归于尘土,再无踪迹。
  刘子骏成为皇帝后,推行了许多措施,营造开明风气。如今断袖磨镜虽仍旧被大众所不耻,却也可以结对为夫妻,享有朝廷承认的夫妻权利。只可惜他去世太早,一直没有机会寻觅到有情人。
  即便如此,他绝不会被区区阉人所蛊惑,哪怕郝瑾瑜的颜色在他眼中称得上惊艳。
  郝瑾瑜眼皮撩起,懒得起身行礼,气弱道:“殿下找洒家有何要事?”
  难受着呢,莫挨老子。
  刘子骏阴沉的脸色更黑了。撘眼扫了一圈,手拿起壶水,浇灭炭火。
  “车内密不透风,再燃炭火,有中毒的风险。”
  郝瑾瑜眨眨眼,一氧化碳中毒吗?没想到小太子还挺有常识。
  “哪里密闭了?透风得紧。”
  郝瑾瑜半死不活地想,死就死嘛,又不是没死过。
  “此处太憋闷,先生晕车只会更严重,不如骑马而行?”
  郝瑾瑜脸一撇:“不骑。”
  北风呼呼地吹,冷死了,傻子才骑马。
  “郝!瑾!瑜!”
  刘子骏的语气带了怒意,眼神压得极低。
  他不在意郝瑾瑜愿不愿意骑马,但他说出口,郝瑾瑜便没有拒绝的权利。
  郝瑾瑜手撑下巴,眼神涣散,一副“我没听见”的懒散模样,丝毫不惧。
  今个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动。
  刘子骏眼底闪过杀意,如此大逆不道之徒,必然留他不得。
  马车突然剧烈地震动一下,托下巴的手一抬,郝瑾瑜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瞬间眼泛泪花。
  “疼疼疼……”郝瑾瑜吐着舌尖,说话也成了大舌头。
  瞧着对方蠢笨傻样,刘子骏突然怒气全消,甚至有点想笑。他弯了弯嘴角,冷声道:“活该。”
  郝瑾瑜眼角含泪,觑他一眼,如清晨将坠未坠的水露,清透得一戳就碎。
  刘子骏心里募地一紧。
  又是这般撒娇的表情……难怪能勾得太子痴恋,好有手段。
  郝瑾瑜抿抿舌尖,感觉不那么疼了,立刻反击,阴阳怪气道:“太子长大了,越发威严不可侵呢,都训斥起洒家来。殿下当年骑马,还是洒家亲自教导的呢……”
  刘子骏眼神不自觉瞥过含泪的眼角、绯红的脸颊,桃红的舌尖,在心里翻找他所说骑马之事。
  札记是近两年所写,其中有回忆写道,原身胆小,不敢骑马,宦官亲自护在怀里,手把手教会了原身。
  “彼如父如兄,亦吾之所爱。”
  这是那篇札记最后的一句话。
  或许他们曾扶持为伴,一路同行。而现在原身已经消失,寻不到一点灵魂的踪迹。他,才是真实的刘子骏。
  对郝瑾瑜的亲昵举动,刘子骏做不到任何的回应。
  刘子骏忽而感到没来由的烦躁,向前半步,粗鲁地扯住蟒袍衣领,遮住白皙的肌肤,撂下一句话。
  “孤在外面等你。”
  说罢,掀开帘,回头定定地望郝瑾瑜一眼。深沉诡谲,好似要把他吞下去。
  郝瑾瑜气愤地翻了个身,随性躺平,闭眼睡觉。
  没过半刻钟,头晕目眩,说不出的恶心。
  他愤愤道:洒家今天就是从马上摔死,也不受这晕车的鸟罪。
  郝瑾瑜的胆量属气球的,看起来很鼓,泄起来也很快。
  刘子骏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向马车,眉头越蹙越紧,越发不耐烦。
  帘掀开了,郝瑾瑜穿一身绯绿绣竹的骑马装,下了马车。发尾高束,窄袖长靴,勾勒出遒劲的腰肢,挺翘的臀部和笔直的长腿,像是尊贵又娇惯的公子哥出外郊游,眼尾露出无聊的倦意。
  “大人,您的马。”庆云积极牵来一头极为高骏的马。
  郝瑾瑜嘴唇微张,道:“这马比我还高吧……”
  庆云:“那是自然。奴才特别甄选新贡的内蒙高头大马,瞧这坚实有力的大腿,肥硕的身躯,高傲不逊的眼神……也唯有此马才配得上大人的威武雄岸。”
  郝瑾瑜嘴角一抽:“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都是大人教的好!跟在大人身边办事,奴才定然打着十二分的聪慧劲呢。”庆云洋洋得意。
  郝瑾瑜握起马鞭,抽庆云屁股两下:“我夸你呢?!夸你呢?!”
  庆云捂着屁股,委委屈屈唤道:“大人——”
  “搞个小马驹过来,温顺的,乖巧的,跑不快的那种。”
  郝瑾瑜找补地扶住胸口,虚弱道,“洒家啊,吐得虚脱,哪有什么力气。”
  “只听说过拉得虚脱……”庆云嘟囔道。
  郝瑾瑜眉毛一挑,庆云麻溜地跑没了踪影。
  刘子骏定定地看着主仆二人的互动。
  郝瑾瑜虽对外凶狠又毒辣,人称“未在地狱的阎罗王”,这个称呼其实有诅咒他赶紧死的意思。郝瑾瑜对自己人却十分护短,因此忠诚于他的人也不少。
  札记有八十几次提到庆云。刘子骏十分不屑,堂堂太子竟然和一介小太监吃酸撵醋,甚至写下诅咒辱骂的话语,着实太没品了些。
  不过,观今日主仆二人的行径,确实过于狎昵,有失体统。刘子骏亦觉得有几分碍眼。
  他掉马回头,行至马车旁,跳下马来。
  “先生怎如此慢?孤助先生上马。”
  郝瑾瑜还未回话,腰间便被一双大手掐住,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竟被活生生举坐上了马背。
  他仓惶地握住马绳,露出近乎呆滞的表情。
  他削瘦了些,可也有一百来斤。
  被举起来了?竟被举起来了?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再说,小太子何时有这般大的力气了?
  刘子骏上世武功盖世,穿到没用懦弱的太子身上,远不如从前厉害,却也懂用一些巧劲。
  他见郝瑾瑜瞪大黑眸,露出呆若木鸡的傻气,生出几分快慰,笑道:“先生还不坐好?孤要拍马屁股了。”
  郝瑾瑜听此,连忙叉腿。刘子骏这个不做人的,他才刚坐好,竟真的拍了马屁股,大喊一声“驾”。
  这内蒙极英挺的骏马嘶吼一声,飞驰电掣地奔跑而出,眨眼间甩下大部队。
  郝瑾瑜惊恐大叫,断续的声音带着哭腔,自风中传来:“卧槽!我草你——大爷——”
  刘子骏骑马追赶,听得不甚真切,没听到最后两个字。
  他脸色阴沉,心想:郝瑾瑜好大的狗胆,竟敢说出此等污言秽语。
 
 
第11章 我见犹怜
  眼看那匹马越发癫狂,不容刘子骏细想,他策马跟上,纵身一跃,飞身到郝瑾瑜身后,单手稳住郝瑾瑜的腰身,另只手握住缰绳,使骏马慢慢停顿下来。
  “好了……”
  郝瑾瑜回头看他,微卷的睫毛上挂满泪珠,大颗大颗滚落,眼尾嫣红湿润,像染了红妆。
  刘子骏微怔,第一次觉得“我见犹怜”这个词语也可以用来形容男人。
  “你……你怎么哭了?”刘子骏没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放低了许多。
  郝瑾瑜抬袖抹了把眼泪,眼尾红痕越发明显,带着哭腔道:“哭个屁!老子风沙迷了眼!”
  眼泪汪汪的,还倔强地昂着头……
  真真是可怜,又让人忍不住继续欺负啊。
  刘子骏嘴角微勾,徐徐道:“这风沙够大啊,背着风也能吹成这个样子。”
  泪珠挂在脸颊,郝瑾瑜不可置信地瞪大黑眸,像被人偷走食物的小松鼠。
  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半点台阶不给他下,还嘲讽他!!
  刘子骏被逗笑了,甚至想抬手替郝瑾瑜理一理被吹乱的鬓角。这举动过于亲昵,刘子骏眼神微变,遏制住奇怪的想法。
  红眼睛兔子一直瞪着他。
  刘子骏耳根发热,手中用劲,故意勒了勒缰绳。
  骏马吃痛,扬起前蹄,惊吓得郝瑾瑜害怕地缩进了刘子骏的怀里,更像受惊的小兔子了。
  “我要下马!放我下来!”郝瑾瑜抽抽噎噎,哭道。
  刘子骏这才控制骏马缓慢停下,郝瑾瑜泄愤似的捶了刘子骏两下。
  可惜全身无力,在刘子骏感受而言,近乎撒娇。
  他跨下马,向郝瑾瑜伸出手,眼睛含笑。
  郝瑾瑜红着眼睛瞪他一眼,自己强撑着,慢腾腾爬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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