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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不干了(穿越重生)——炎炎原燎

时间:2024-08-21 10:50:45  作者:炎炎原燎
  郝瑾瑜口嚼五仁月饼,口齿生香,好吃得不得了。
 
 
第14章 诉情说爱
  吃罢午饭,郝瑾瑜要庆云铺床扫地,自个带着小悦出门,寻找李县令。
  李县令成婚多年无子,为人正直谦和,受百姓爱戴,定会是个好父亲,是收养小悦的最佳人选。
  在破败的房舍前,找到了李县令。他正与工人商量,如何把无主的房舍改建成灾民的收容所。
  郝瑾瑜蹲下身,小声道:“小悦在此处等哥哥,哥哥一会儿过来。”
  小悦乖巧地点头。
  郝瑾瑜走到李县令面前,简明扼要地说明小悦的身世,希望李县令可以收养她。
  李县令瞧见小姑娘乖巧,喜不自胜,爽快地答应了。
  “李大人稍等,洒家征求小丫头的意愿。”
  郝瑾瑜说罢,朝小悦走去。之所以如此麻烦,不领着人当面讲,一来是商议对孩子来说,未免太冷酷。二来也给双方留有余地,万一有一方不愿意呢。
  就在他往回走时,房屋横梁突然砸下,正冲小悦的方向。
  郝瑾瑜脸色骤变,想也没想地冲过去,把小悦护在身下。
  横梁被一脚踢飞,郝瑾瑜抬头,刘子骏一脸怒容。
  “为了区区小丫头片子,不要命了!”
  郝瑾瑜不满嘟囔:“什么叫‘区区’?”
  “你的生死关系到朝堂动荡,国家安危,你的命比这小丫头珍贵百倍千倍,孤说区区丫头有何不妥?”
  回想刚才的一幕,刘子骏的心快要跳出来。见郝瑾瑜不以为意,怒火更胜。
  郝瑾瑜回道:“我比她大二十岁,她若活下来,便能比我多活二十年,如何不比我的命贵?”
  刘子骏内心激荡,反驳道:“哪有这么算的,你这是狡辩!”
  “在我这就是这么算!”郝瑾瑜眼神坚定地回道。
  两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哥哥……”小悦拽了拽郝瑾瑜的衣袖,又眼巴巴看向刘子骏,“叔叔……不要吵架,好不好?”
  郝瑾瑜霎时哈哈大笑,指着刘子骏道,“叔叔……哈哈哈哈哈叔叔……叔叔……”
  刘子骏颇为无奈地觑小丫头一眼。
  “妈耶,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哥哥没有白疼悦儿,眼光毒辣精准。”
  手指亲昵地点点丫头的鼻子,郝瑾瑜笑得牙花都龇出来了。
  傻气十足,刘子骏想。
  插曲过后,郝瑾瑜寻了位置坐下,从怀里掏出蜜饯,和小丫头一人一块。
  他告诉小悦自己要四处奔波,很危险,没办法带着她一同走,为她寻了位父亲。可能接受?
  小悦看了眼指挥众人的李县令,李县令冲她略显局促地笑。
  她回李县令甜甜的笑容,道:“小悦答应。小悦知晓哥哥很厉害,需要到处赈灾。小悦不能帮忙,就在此处祝□□日平安,长命百岁……”
  郝瑾瑜的泪水蒙了眼,捏捏小悦的脸:“好孩子。”
  他与小悦闲聊一会儿,逗得丫头哈哈大笑。
  再一抬头,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
  刘子骏手拿铁铲,动作熟练地和熟石灰泥。李县令在一旁干站着,擦着冷汗。
  他牵着小悦,走到刘子骏面前,叹道:“小悦快看,叔叔真厉害,还会砌墙。”
  刘子骏无语地白他一眼。
  他何止会砌墙?少时被抓壮丁修河坝,他还懂得如何调制出最粘稠的米浆筑坝。
  三日后,他们离开凌云县,百姓夹道相送,颇为壮观。
  -
  一路走走停停,调粮、派米、“打劫”豪绅……赈灾事宜颇为顺利。
  走到江淮用了月余,路过大大小小十座县城。
  快到播种冬小麦的季节,刘子骏勒令周遭郡县救济一批麦种,陆续派发到各灾区。
  京城来信,三十万两白银悉数运出,郝瑾瑜派出去三十余人,进行接应,送抵给柳闵。
  路锋派人跟踪,调查得一清二楚,立刻回禀给刘子骏。
  刘子骏手指轻叩桌面。
  郝瑾瑜调人,提前给他通过气,说是帮助工部运送木材。他觉得有些蹊跷,命路锋去查,没想到查出这桩子事。
  郝瑾瑜好大的胆子,私自动用皇帝私库,诛九族的大罪!
  路锋道:“阉狗之所以能如此嚣张,全系于圣上的信赖。此事若抖给圣上,郝瑾瑜必死无疑。”
  刘子骏眉心微皱。听到他人骂郝瑾瑜‘阉狗’,他心里猛然涌出“旁人也配”的想法……
  “到时机成熟再说。帮郝瑾瑜处理干净,莫留什么尾巴。”刘子骏道。
  路锋:“殿下放心,阉狗……”
  突然接收到冷冽的眼神,路锋吓得顿住。
  “以后称呼‘郝大人’。”刘子骏淡淡道。
  “是。”
  太子心思诡谲,路锋猜测不出缘由,只胆战心惊道,“郝大人处理事情干净利落,若不是派出去二十多人露了痕迹,众人必都蒙在鼓里。”
  刘子骏眉心渐渐舒展,温和道:“即便如此,你也仔细些。再去探探柳闵的底,看此人是否忠心堪用。”
  有勇气接收这笔银子,柳闵的胆量确实不错。刘子骏最欣赏胆大心细、为民请命的人才。
  路锋从房内退出,迎头撞见郝瑾瑜,顿时僵直在原处。
  郝瑾瑜手里握着玉骨扇,眼皮撩了撩,似笑非笑。
  “路指挥使另谋高就,怎不请洒家喝杯酒庆祝庆祝?”
  路锋噗通跪地,头垂得很低,臣服道:“属下不敢。”
  “不不不……你敢得很。”
  扇骨若有似无地敲了敲路锋的脑袋,郝瑾瑜阴阳怪气道,“洒家觉得甚好,路指挥使请继续。”
  路锋头皮发麻,眼前浮现郝瑾瑜翘开犯人的头皮,浇灌水银的残酷施刑画面,浑身抖成筛子。
  直到郝瑾瑜从他身旁经过,进了太子的房门。
  路锋泄了劲,瘫坐在地,眼眸闪过杀意。迟早有一日,他要这狗阉人死无葬身之地。
  -
  “殿下,找您汇报个情况。”
  郝瑾瑜边说,边从腰间拽下香囊,抛给刘子骏。
  刘子骏接过香囊,打开一看,满满的麦种。
  “何意?”刘子骏不解道。
  郝瑾瑜摇晃着扇子,轻笑道:“殿下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您要不猜猜?”
  刘子骏倒出麦种,手指撵了撵,面色一沉:“这是两三年的陈麦……”
  郝瑾瑜眉尾一挑。小太子果真藏而不露,麦子的新旧也认得。
  “是的。各州接济的麦种里发现了一批混杂陈麦的。”
  “他娘的!”刘子骏气得拍桌,“陈麦发芽率远不及新麦子,这是在谋财害命!哪个州郡做的事?孤要杀了他们!”
  郝瑾瑜道:“青州府,知州李钰知,郑国公的宗族,论辈分,三皇子要称呼为‘堂哥’。”
  刘子骏转怒为喜,笑道:“真真是迎头撞来的大肥鹅。”
  “青州为三皇子的宗族所在,乃世家望族。想从中查出点什么,绝非易事。”郝瑾瑜道。
  “先生以为派谁暗中调查合适?”
  郝瑾瑜微笑道:“锦衣卫指挥使路锋,再合适不过。为人谨慎,性格阴狠,极善侦察。”
  刘子骏眸色微变,轻声道:“孤越过先生,同路锋交往,先生可怪孤?”
  “非也非也。”郝瑾瑜笑眯眯道,“洒家说过,殿下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哪怕是洒家的性命,洒家也绝不说半个‘不’字。”
  刘子骏手掌摁住桌面,陈麦颗颗压进肉里,起身微微前探,眼睛紧盯郝瑾瑜。
  “先生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值得先生豁出性命!”
  这话说得既有恼怒,又隐含期待。盘根交错的情绪令刘子骏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在问什么,又在寻求什么答案。
  郝瑾瑜正声道:“但求河清海晏,物阜人熙。”
  刘子骏缓缓坐下,冷嘲道:“先生清高。
  郝瑾瑜挺胸抬头,道:“那是。”
  太子不信,他亦不恼。身为现代人,他心胸宽广,格局大得很哩。
  郝瑾瑜走后,刘子骏摆着脸摆弄麦种,把麦子从香囊内全抖了出来,细细抚摸香囊上的绣花样式。
  双蝶振翅,翩飞于兰花丛。
  郝瑾瑜那么多心眼子,为何偏用双蝶绣的香囊?
  蝴蝶成双成对,兰花自古象征忠贞的爱情。他此番又说愿意舍弃性命给自己……
  拐着弯在诉情说爱……
  刘子骏眼睛弯了弯,仔细拂去香囊内的残留灰烬,把香囊揣进怀里。
  郝瑾瑜出了房门,摸摸下巴。
  锦衣卫指挥使借催缴各州赈灾物品的名义调走了,露出这么大的安全疏漏。
  他就不信了。三皇子能沉得住气,还不乖乖上钩?
  刘子骏发现,这两日郝瑾瑜跟他,跟得特别紧。
  他外出,郝瑾瑜紧随其后。他在书房办公,郝瑾瑜也要支张桌子,在旁边噼里啪啦打算盘,核准账目。
  时不时瞥向自己,露出志在必得的浅笑。
  像黏人的小狗似的,寸步不离。
  刘子骏面上不动声响,心里爽得一批。果然,果然……香囊的双蝶刺绣,分明就是向他表白!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刘子骏认为:郝瑾瑜并非传言中无可救药的大奸臣,相反可以说得上为民着想的好官。
  他决定了:只要郝瑾瑜愿意交权放手,留他一条性命,也不是不可以。
  实际上,郝瑾瑜在一日日蹲守中逐渐咸鱼。
  三皇子能不能搞快点?老子要罢工了!
 
 
第15章 所谓胃疼
  幻想中黑衣人一出现,他振臂一挥,窜出无数高手,大杀四方的场面一直没出现,郝瑾瑜有些泄气。
  翌日便没有起个大早,随太子出门。郝瑾瑜直睡到中午,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开门。
  外面天色黯淡,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他紧了紧外袍,穿过走廊,打算到书房继续做事,瞥见一人从太子卧房出来,面貌陌生。
  内心预警一下子拉起,冷声问答:“站住!你是何人?为何洒家从未见过你?”
  那人赶忙跪下,指了指身侧的水桶:“小的是州府内洒扫的仆人,受周大人的命令打扫房间。”
  周大人是知州,说得也合情合理。
  州府主簿恰巧经过,走上前询问:“提督大人,这仆从惊扰了您?”
  郝瑾瑜抬了抬下巴,道:“洒家瞧此人鬼鬼祟祟。”
  主簿看了眼仆从,恭敬道:“大人,此人确实是府上清扫的仆人,名唤阿福。”
  郝瑾瑜觑一眼主簿,没有轻易相信,冷声道: “来人。”
  他话音刚落,从暗处窜出一人,跪地道,“大人指示。”
  “这人进去多久?干了什么?”
  暗卫道:“此人进去一刻钟,据属下观察,一直在勤恳打扫,未有什么异动。”
  郝瑾瑜挥挥手,暗卫又极快地隐没了身影。
  “无事了,下去吧。”
  主簿看得目瞪口呆,郝瑾瑜竟然能够随意调动太子暗卫,令人骇然。
  郝瑾瑜离书房老远,便听见刘子骏拍桌怒吼声。
  他推门而入,见赵铎仁跪地,一脸自责,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郝瑾瑜问道。
  刘子骏眼眸一眨,收敛要杀人的怒意,脸色缓和些许,缓缓坐回圈椅。
  “孤要他负责苏淮灾情,灾情没结束,疫情已经起了。郊外的后水村发现鼠疫……”
  他咬牙道:“死了百人才发现。若灾情蔓延开来,赵铎仁,你自行了断吧。”
  “当地村正多日未报,臣今日才得知,臣知罪。”
  鼠疫……郝瑾瑜心惊不已,放在医疗条件优越的现代,也是难以控制的甲级传染病。放到古代,不知要死多少人,几百万都是小数目啊。
  刘子骏:“派军队在村外筑篱笆,封锁所有出路,一旦有人偷跑,当即处死。勒令周遭及州郡所有人不得饮用河水,只可饮用井水。
  全州郡进行灭鼠驱虫,尤其是后水村及周边村镇,派专门的队伍进行灭鼠驱虫,务必不要灾情蔓延。”
  赵铎仁脸色纠结:“后水村还有三百余口人活着,他们……他们该如何?”
  “死一村救一城。”刘子骏言语冷酷,没有丝毫迟疑。
  郝瑾瑜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刘子骏缓缓道:“向村内投掷食物和饮水木桶,征派一队人马和医官进驻村内,能救则救,死尸不得掩埋,立即焚烧。全家死绝,便把房屋也烧了。
  凡愿意进村者,赏银三百两,官晋三级,优抚家属。即便没有活着回来,其子可继承官职。一旦别的村落发现鼠疫,如此法进行防疫,法令必施,任何人不得违命!”
  刘子骏端坐着,一字一句坚定有力,有君临天下的帝王之威。
  “臣,臣遵旨。”
  这已是能想到的最周全的办法。若还控制不住,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到两个时辰,药品和进村的人员集结完毕。刘子骏冒雨送他们入了村口,远眺村内。
  步履蹒跚的老人以及咿呀学语的幼童,他们在绝望地哀嚎。
  刘子骏闭了闭眼,细雨打在脸上,刮皮削骨般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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