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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檀移动梯子，把书拿了下来，打开。
*
沈鹿鸣睡的并不安稳。
他闻到了一股烧糊的味道。
缓缓睁眼，伸了个懒腰。
睡着的时候明明是关了灯的，但是现在床头的灯是开着的。
难道是韩檀进来了？他一想，又否认了这个猜测。
每次他进来的目的都很明显，就是来床上找自己。
可床上是没有人的。
他打了个哈欠，昨晚被折腾太狠了，现在身上都还在发酸。
糊味没有消失，沈鹿鸣看了一眼落地窗，好好关着的。
是不是厨娘在厨房把什么东西烧了？
他穿好睡衣下床，刚走了两步，门边的梳妆台那里出现了隐隐的亮光。
往上看，赫然一个高大的人影。
“鸣鸣，你醒了。”
沈鹿鸣心里像是被针扎，吓得退后了几步。“谁？”
这只是下意识的开口，他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能进来卧房，还这么叫他的，只有韩檀。
只是沈鹿鸣不知道为什么韩檀要在那里，扮鬼吓唬自己吗？
老男人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习惯。
韩檀双腿交叉，双手放在膝盖上，脚边放着一个金色的盆，燃着火焰。
“韩先生。”沈鹿鸣心底涌起深深的恐惧。
韩檀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管家给他说过，韩檀在公司和韩家是实打实的暴君，生气了，是没有挽回的余地的。
而对沈鹿鸣，只要他一心一意，再大的火也是可以被浇灭的。
沈鹿鸣理解不了管家的话。在他认识的人中，没有谁比韩檀更喜怒无常。
没理由地生气，发火。
他只能照着管家的话，不管什么原因，低头认错。
沈鹿鸣没有穿鞋，走到韩檀身边，演练好的话刚要出口，余光瞟到地上，放着一本眼熟的书。
他愣了愣。
那本书很厚，被生生撕成了两半，一半在盆里燃烧着。
一半放在地上，而最上面，放着自己夹进去的他和唐舟的照片。
沈鹿鸣浑身发抖。
火光中，韩檀像是个地狱来的修罗，要把他拆解入腹。
说点什么。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能提唐舟的名字。只能提彼此。
韩檀最吃他乖巧的一套。
他走上前去，伏在韩檀的膝盖上，抬头，像是所有物在仰望天神。
“韩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沈鹿鸣这张脸，任谁看了都招架不住。
韩檀的喉咙滚了滚，伸手撩开了他因为睡觉变得凌乱的头发。
沈鹿鸣顺势握住了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
韩檀低低笑了一声，把沈鹿鸣拉到了怀里。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边，说：“睡得好不好？”
沈鹿鸣乖巧地点了点头，想要站起来，说：“饿了，韩先生陪我出去吃饭。”
韩檀没有动，轻声说：“你平时要是有这么乖，我会开心。”
说着，他突然狠厉地捏住了沈鹿鸣的脸。
沈鹿鸣的皮肤很敏感，太阳大了都会过敏。
他呼痛和拒绝的表情让韩檀更加不放手，劲越来越大。
韩檀有分寸，有些伤看着痛，但是他这里有最好的医生，是可以治疗好的。
他按着沈鹿鸣的头，强迫他看着那张照片。
韩檀声音颤抖：“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背叛我。”
他一把把沈鹿鸣推到地上。
沈鹿鸣刚起床，睡衣是短款的，地板上凉，膝盖撞到地面，惊叫出声。
去看那张照片的话，韩檀会更生气。沈鹿鸣别开脸。
韩檀哼了一声：“不敢面对吗？还是看见自己曾经快乐的样子，会觉得是我亏待了你？”
沈鹿鸣一愣，因为疼痛，语气中带上了哭腔：“韩先生，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您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忘记的。”
听到恩人，韩檀心有不忍，但言语上并没有松口。“是吗？可是隐瞒就是背叛。”
沈鹿鸣温顺待在自己身边，一是感恩，二是害怕。根本没有喜欢和爱。
“韩先生，我真的没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沈鹿鸣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韩檀看到了照片上面的字。
就算自己根本不喜欢唐舟，以前不喜欢，未来也不会喜欢。
韩檀，也不会放过唐舟。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极力撇清和唐舟的关系。
“韩先生，除了您，我谁都没喜欢过。”
韩檀眸色一闪。
沈鹿鸣只跟过一个男人，这点韩檀不会怀疑。
第一次的时候，沈鹿鸣的表现，啧啧。让他立马想再体验一次。
但，爱吗？为了唐舟，他的鸣鸣竟然撒谎了。
他的鸣鸣现在不爱任何人。
如果未来他会爱人了，那个人只能是自己。
这是韩檀给他下的没有解法的诅咒。
第7章 烧掉照片
沈鹿鸣定定的看着，无助，惊恐。
而在韩檀的眼里，他的模样可可怜怜，很想原地欺负他。
韩檀打开了一盏灯，沈鹿鸣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阴影拢了过来，韩檀把他拉过，瞥到腿上的淤青，心疼地说：“你怎么能伤害自己呢？”
关心的话语落到沈鹿鸣的耳中，更是惊心。
他的话，更多的意思是，自己精心养育了一只宠物，就算是宠物自己，未经允许，也不能自己伤害自己。
韩檀在警告他，以后就算是闹脾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沈鹿鸣的一切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是属于韩檀的。
见沈鹿鸣不动，韩檀继续说：“没关系，我让苏时来一趟。”
感冒兴师动众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只是擦破皮。
苏时的身份虽然比不过韩檀，也是个富二代。
况且，他也不想在别人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用了，韩先生，不严重的，过两天就好了。”他想用手把伤口挡住，韩檀握住了他的手。
“你的事没有小事。”韩檀叹息，“留了疤，怎么好？”
沈鹿鸣默不作声，想，韩檀原来是在乎这个。
也是了，他怎么会要一个身体留下疤痕的男人。
“嗯，你安排吧。”沈鹿鸣顺从说。
“鸣鸣，你能为我做一件事吗？”
没等沈鹿鸣回答，韩檀便带着他来到刚刚烧完的盆面前，把打火机递给了他。
韩檀继续说：“你能把我的情敌烧掉吗？”
这句话轻飘飘的，神色也是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沈鹿鸣的脸色刹那变成惨白。受惊般看向了那张照片。
他只是因为照片是过去的回忆，才想留下来的。
和韩檀想的完全无关。
沈鹿鸣失笑：“韩先生，唐舟他不配做您的情敌。”
韩檀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但还是不依不饶。
“听话。”
听话两个字是最后的通牒，是不能拒绝的命令。
沈鹿鸣接过那只定制的，价值上百万的打火机，愣愣的。
韩檀盯着他：“要我动手的话，就不只是照片了。”
是烧掉照片上的人，让这件事翻篇。
还是烧到唐舟本人身上。
沈鹿鸣没有选择。
他点燃照片，看着从自己燃烧到唐舟，化为了灰烬。
相片的气味很不好闻，他捂着嘴咳嗽。
韩檀将他捁在怀里，擦掉他的眼泪。
说：“以后我们之间就没有误会了。”
管家一直在房门外听动静。对家主，他太了解。
进卧室时的脸色要把沈少活剥了。
可真要是沈少出了事，麻烦的还是他们这些个下人。
又要请医生，又要好好照顾。
正在为难的时候，门开了。
韩檀的脸色已经缓和不少，他把沈鹿鸣搂在自己的胸前，只露出了半张脸。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的。这是和好了？
“鸣鸣饿了。”韩檀低头看了怀中的人一眼。
“马上去准备。按照您的吩咐，都是沈少爱吃的。”管家小心翼翼去看沈鹿鸣，看到了腿上的淤青。
这难道是让家主给打的？管家心疼，可也不敢问。
沈鹿鸣看出管家在想什么，笑了笑：“是我自己不小心。”
擦破了一点皮，一开始只有拇指大小，现在看已经扩散开了。
韩檀：“先吃饭。”
饭厅。
沈鹿鸣坐在韩檀身边，桌上摆了五六道菜，但他没什么胃口。
韩檀见他不动，说：“要我喂你吗？”
没等沈鹿鸣拒绝，韩檀已经放下了筷子，把椅子往外挪了一点，把沈鹿鸣拉到腿上。
韩檀的身体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太热了。
两人穿的衣服都很单薄，滚烫的皮肤像是贴着沈鹿鸣的肉。有点难为情。
管家和厨娘已经见怪不怪家主的随时随地了。反正没有外人。当看不见。
韩檀舀了一勺粥，说：“我的鸣鸣不是说饿了吗？”
那不过是说辞。
沈鹿鸣顺从地把嘴贴了过去。一勺，又一勺，粥配上炒蟹粉，吃完了一小碗后，韩檀才满意地放开他。
吃完了饭，韩檀问沈鹿鸣要不要出去散步。
他说的散步只能在别墅里。夜晚韩檀不会让他出门。
论风景，不比外面的差，而且与世隔绝。
沈鹿鸣去衣帽间里换衣服，没想到韩檀也跟了进来。
沈鹿鸣拉开衣橱，要挑花眼了，他对韩檀说：“穿哪件？”
这里至少有上百件衣服，韩檀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都不喜欢？我明天让人全部换了。”
沈鹿鸣张嘴想拒绝。对韩檀来说，换一屋子的衣服，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只有自己会觉得麻烦。
何必惹他不高兴呢。
最后韩檀给他换上了一件天蓝色的外套。然后让管家把家里备着的医药箱拿了过来。
沈鹿鸣身材匀称，瘦瘦的，皮肤白皙娇嫩，大腿又细又长，让韩檀爱不释手。
现在膝盖上的乌青让韩檀看着很不爽。手轻轻的触碰，抚摸。
沈鹿鸣被他弄的痒痒的，忍了会儿还是伸手让韩檀别动了。
韩檀：“鸣鸣放心，我不会在这里逞凶的。”
沈鹿鸣的脸红起来。
两人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他还受不了这个老流氓的各种挑逗。
而韩檀，这辈子连自己的父母都没伺候过，这会儿握着沈鹿鸣的腿给他轻柔上药。
沈鹿鸣不敢劳烦韩总亲自来，他自己可以上药，或者让管家来。
他不知道韩檀把给他上药当做情趣。
动作比医生还专业，眼神专注，深情，像是在看一块上等的宝玉。
沈鹿鸣有一瞬间被感动。他看不懂这个老男人。欺负自己，又照顾自己。
他的年纪，以前一定有过别的男人和女人，所以才这么会骗人。
包扎好后，沈鹿鸣牵着他的手去花园。
管家等候多时了。
花园的入口是一个巨大的阳光房，不仅仅沈鹿鸣喜欢，以前韩檀一个人在别墅小住时，也喜欢去。
管家不知道为什么韩檀要突然封掉。
沈鹿鸣没想到他说的出去走走是来花园，眼中顿时露出欣喜。
唯一可惜的是，夜晚在灯光的照射下固然美丽，他还是喜欢白天。
白天能看到无尽的天空，充满了未知和希望。
“韩先生，明天我可以过来吗？”
韩檀扶着他坐下，打开了所有的灯。
周围一片亮如白昼。
韩檀：“鸣鸣，你喜不喜欢小动物？猫或者狗，我让他们送点过来。”
别墅的区域很大，名义上的主人只有韩檀和沈鹿鸣。
管家、厨娘和沈鹿鸣的关系不错，平时会开些玩笑，但毕竟，他们是听韩檀的。
说话的时候心里都有杆秤，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而韩檀，也不是天天都过来，他管理公司，有时候只在晚上回来。
沈鹿鸣在别墅里是很孤独的，无聊的时候只能沉浸在网络世界里。
韩檀这么一说，他有些心动。有了毛茸茸的动物的陪伴，心情能好一些。
“我没养过。”
“这些东西怎么能让你亲自养？很累的。再招人过来，你想见的时候才见。好不好？”
沈鹿鸣眸色一暗。韩檀的话尖锐地扎在他的心上。
“不用了，我不喜欢动物。”他已经在被别人当玩意养了。不想再被人创造更多的玩意来哄着自己。
韩檀揉揉他的脸：“那好吧。鸣鸣说了算。”
第8章 去公司
睡觉的时候韩檀没有放过沈鹿鸣。
他小心翼翼避开了沈鹿鸣的伤口处，情动的时候，沈鹿鸣带着哭腔。
韩檀正值壮年，有无限的精力，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像是一座大山摆在沈鹿鸣的眼前。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两人之间本就是不平等的关系，第一次的时候，韩檀也没有表现温柔。
他准备好能让沈鹿鸣快速恢复的药。不会影响到他的兴致。
现在已经比之前好一点了。人的身体的耐受力上来了。
即使是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候，沈鹿鸣都是在做哑巴。
刚开始是因为太痛，他怕一张嘴会扰乱了韩檀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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