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他想问很久，还是说了。
【鹿鸣，你还能上学吗？】
沈鹿鸣高中的时候想学医，他不相信会轻易放弃。
才十九岁，大好的年纪。如果一直呆在韩檀身边，什么都不做，人会废掉的。
现在是被养着，可韩檀根本不可能和他长久。
到时候看腻了，不要他了，鹿鸣要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沈鹿鸣没有回复他。他肯定是想上学的。
【待会儿记得把聊天记录删一下。】
【好。】沈鹿鸣都没想到这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有机会的话，还是上学吧。】
沈鹿鸣成绩好，人也聪明就算是重新高考，也能读一个好大学。
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不能不开口。
【谢谢你，唐舟。】
唐舟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对韩檀到底什么想法？】
【韩先生以前帮过我，我和他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
【就算是报恩，也不用把一辈子搭进去。鹿鸣，你要为自己打算。韩檀不缺钱，不缺权，更不会缺情人。会有和他合拍的人。不用你付出。】
唐舟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希望沈鹿鸣有一天能做自己。
沈鹿鸣一开始也是考虑过的。
或者说，在他答应的时候，还不知道做韩檀的人需要放弃什么。
越了解韩檀，越觉得没有必要提了。
刚到别墅的时候，韩檀的规矩是，不能自己出去，不能联系别人。
现在他都能和唐舟聊天了。
未来是不是也能出去，正常上学，上班，做回原来的自己。
他陷入了沉思。韩檀对他，宠的时候很宠，但是上位者对宠物的爱。
惹到了他，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
韩檀说，只要不离开他。
如果自己给了他这样的安全感，能不能换来真正的，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呢？
沈鹿鸣删除了聊天记录。
到了傍晚，天开始下雨，变得越来越大。
听着外面的声音，沈鹿鸣想，韩先生会允许自己提出想法吗？
和管家才出去了一次，就发生了和韩密的事情。
韩先生说不定会收回之前说的可以单独出门了。
不如他听话在别墅里待一段时间，哪里都先不去，让他放心。
听到了车子开进来的声音，是韩檀回来了。
平时沈鹿鸣都是自己待在客厅或者卧室，韩檀收拾好了会来找他。
这次他站了起来，站在门口。
韩檀乍一看在门口欢迎他沈鹿鸣还不适应。在原地愣了几秒。
“鸣鸣，怎么了？”
管家在旁边差点憋不住笑。
家主这是太开心了，不敢相信了。
沈鹿鸣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想转身走。
韩檀反应过来后，一把拉住他，把他往怀里拖。
“想我了吗？”
沈鹿鸣不答。
“不说就不让走。”
沈鹿鸣颤了颤，想是想了，但不是韩檀说的意思。
他垂眸，像是在为自己撒谎不耻。
“想。”
第35章 韩檀答应了
韩檀这种时候超好哄。在沈鹿鸣面前，他有时候也像个小孩。
只要沈鹿鸣流露出一点的对他关心，他就晕头转向的。
听到沈鹿鸣这句话的一瞬间，韩檀眼底的笑容止不住。
“鸣鸣主动迎接我，说吧，想要什么。”
此刻的他像是一个沉迷妖妃的暴君，仿佛沈鹿鸣下一句话说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够给。
韩檀要把他抱起来。沈鹿鸣挣扎。推开了他。
新来的阿欣还等着见韩檀呢。
韩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韩先生你好，我是新来的帮佣，我叫阿欣。”
韩檀点了点头。对这件事不是很在意。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主要还是为了照顾沈鹿鸣，只要他满意就好。自己无所谓。
问了她几个问题。哪里人，以前是干什么的。家世清白，出来工作是为了补贴家用。
“好好照顾他。”
“我知道的，韩先生。”阿欣应了，到厨房去帮忙。
沈鹿鸣问：“回老宅做了什么？”
“处理点事情。”韩檀让他坐下，“我母亲很想见见你。”
韩老夫人……这还是韩檀第一次提起。
韩檀不仅是个公事和私事分得很清的人，也把自己完全隔绝开来。
沈鹿鸣有时都觉得，自己虽和韩檀每天见面，但了解他的恐怕只有一成不到。
韩家是个大家族，族人多。
他问韩密是他什么人，也是因为都是姓韩，也分亲疏远近。
亲兄弟和远房，情谊不一样。
他听到母亲两个字心中咯噔一下，说：“韩老夫人见我干什么？”
厨娘端上了晚餐。韩檀给他盛了一碗汤，递给沈鹿鸣，说：“自然是想看看谁把他儿子的心勾走了。”
沈鹿鸣一直以为韩檀不会在自己父母面前提起自己的存在。韩夫人的位置应该是要门当户对的。
以后韩檀的老婆，只会是豪门联姻。
自己只是一个地下情人。
“你和韩老夫人怎么说的？”
“鸣鸣以前没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呢，不知道对父母坦白的流程。”
韩檀笑了笑：“我也没有。”
沈鹿鸣心里想，骗人。
“鸣鸣想不想见？”
“不。”沈鹿鸣拒绝得干脆，声音闷闷的。
韩檀说：“难道韩老夫人还没资格见一见你吗？”
“不是，可是我，我用什么身份？”沈鹿鸣不想和韩檀这边的任何人打交道，一个韩檀就足够了。
而且他不想把两人的关系过到明面上。
韩檀放下了筷子，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说：“放心，你们暂时不用见。”
但迟早。
沈鹿鸣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听韩檀的语气，还以为已经安排好了呢。
吃完饭，韩檀问沈鹿鸣下午做了什么。
每次他都要问，沈鹿鸣的答案不是看书就是打游戏，没个新鲜的。
两人都换了睡衣，温暖的卧室里点了熏香，气氛旖旎。
沈鹿鸣说：“下午和唐舟聊天。”
“哦？”韩檀把中药端了过来，喂他。“说了些什么？”
沈鹿鸣把和唐舟一开始的聊天记录删除后，让唐舟说说他在学校里的事。
“学校里的日常。”沈鹿鸣拿了一块梅子吃。
中药很苦，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但韩檀会说，鸣鸣的嘴里该是甜的。
买了蜜饯给他吃。
沈鹿鸣递给韩檀一块，韩檀以前是不吃零食的。
精致饮食只是为了身体好，他不会放纵自己沉迷口腹之欲。
沈鹿鸣不会刻意去压抑自己，或者说，他的前半生里是个会喜欢吃喜欢玩的小孩。
韩檀有时看着他吃，或者沈鹿鸣分享，也会吃。
他拿在手里：“想上学了？”
沈鹿鸣愣住。心虚起来。难道真的那么明显吗？
脸上肉眼可见变得慌张。
韩檀把梅子吃了，又说：“鸣鸣再喂我一块。”
沈鹿鸣照做，手指被韩檀含在嘴里。
良久后才松开。
“学籍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好。”
沈鹿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难道是同意？怎么可能？
韩檀笑了笑：“不想去？”
沈鹿鸣张嘴，那句想差点出口，但这不是一个陷阱吗？
韩檀接着说：“到底要不要去上学？”
“可以吗？”
韩檀温柔地摸着他的脸，眼中染上红色。“可不可以，要看你今晚的表现。”
沈鹿鸣觉得人生十九年从来没怎么羞耻过。
跟着韩檀半年多，人进化了，有点技术了。会逢迎了。
韩檀很满意。说了各种荤话。
两人折腾到半夜。第一次韩檀要沉沉睡去，沈鹿鸣无比清醒的。
他的身上都是痕迹，又酸又痛，早该休息了。但他要做好确认。
贴在他的耳边问：“韩先生，我真的能去上学吗？”
回应他的是“可以”和一个深吻。
韩檀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去摸床边。
空无一人。一惊。
“鸣鸣。鸣鸣。”边喊名字，边穿衣服，把门打开，说，“鸣鸣。”
回应他的是阿欣。
“韩总，沈少在厨房呢。”
韩檀放下心来，这才又回房间里穿鞋。
沈鹿鸣的厨艺不行，把鸡蛋煎糊了。
厨娘在旁边教他，盘子里已经煎坏三个。
韩檀从背后抱住他，沈鹿鸣吓得铲子差点飞出去。
“韩先生！”
“这么有兴致。”
“做着玩的。”
“不是给我的？”
“韩先生要吃吗？”
韩檀看着那个新鲜出炉的依旧糊掉的鸡蛋，不假思索：“要。”
沈鹿鸣以为他会嫌弃，于是想着，要煎一个完美的。
这下也不用再做了。
他在盘子里选了一个最好看的，端出去。
主人家自己下厨只是情趣，别的早餐还是厨娘的手艺。
韩檀尝了尝。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
沈鹿鸣不相信，但挺高兴的。“我以后学着做饭。”
厨娘在边上大呼：“沈少，您这样，家主会开除我的。”
韩檀笑了笑，把煎蛋都吃了。
留下两人单独待着。
韩檀说：“今天要不要出去玩？”
“韩先生不用上班吗？”
“休息一天陪你。”
沈鹿鸣点了点头。以前两人一起出门几乎都是逛街买东西。
沈鹿鸣不喜欢，但也没有拒绝过。
这次他大胆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去公园。”
市立公园没什么好玩的，但人多，热闹。
以前他和爸爸妈妈爱去，那里有很多自己的回忆。
“鸣鸣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谢谢韩先生。”
沈鹿鸣想，在公园里，有好的契机，他要再问问大学的事情。
第36章 一起出去吃饭
去读大学这事太大了，相当于要脱离韩檀的掌控。
韩檀答应的事不会反悔，但他没有安全感。需要再三确认。
上次做了礼服之后，又陆陆续续送了一批合身的衣服来，都是可以出门的休闲装。
沈鹿鸣挑了一件蓝配白的卫衣，牛仔裤和运动鞋。
站在镜子面前看。
韩檀点评：“变年轻了。”
沈鹿鸣说：“年轻到几岁？”
他不过才十九，再年轻有点危险了。
韩檀不答话。他自己的衣服几乎都是西服，看着太正式。
沈鹿鸣很想说您才是真的需要买点年轻点的衣服。像是被长辈带着。
两人单独出去，韩檀开车。
虽是工作日，公园里依旧很多人。
韩檀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去，他喜欢清静，需要时刻保持专注。
公园里很多的老人和小孩，吵闹。
韩檀一直皱着眉头，把沈鹿鸣护在身边。
公共场合沈鹿鸣不太习惯两人距离太近，但韩檀强势，不容他拒绝。
走了一会儿，沈鹿鸣坐在长椅上休息，韩檀去给他买饮料。
面前都是来来去去的行人，情侣，闺蜜，家人，沈鹿鸣默默注视着他们。
“在看什么？”
“走神。”
韩檀眯着眼睛，没说什么。
到了中午，两人找了家川菜馆子吃饭。由着沈鹿鸣点。
服务员刚把菜单收走，从身后传来一声：“沈鹿鸣？”
沈鹿鸣心叫不好。不会这么霉吧。
见人没反应，男人直接走到他对面来，“沈鹿鸣，真是你。”
沈鹿鸣这时才尴尬笑了笑：“夏伟。”
高中毕业之后就算都留在本市上大学，也没什么机会碰到。
而且沈鹿鸣当时删除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班级群。
上个星期的同学聚会他没有去，还有同学问起。
班上的一二名，毕业之后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道在哪里上大学，也没有再联系任何的同学。
沈鹿鸣家境不错，有人猜他应该是出国了。
夏伟也不例外。“你是刚回国吗？”
沈鹿鸣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如果说不是，恐怕要被追问现在在什么地方。
见他为难，夏伟摆摆手：“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
高中时候，两人没说过几句话，现在过来打招呼纯粹是好奇，而且可以给同学们八卦。
上菜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对面坐着一个人。
韩檀现在就是非常后悔，还是应该去找个包间。
自己和鸣鸣的两人约会都要被毁了。
两个男人一起吃饭，再来一个朋友应该不算是电灯泡吧。
他说：“可以拼个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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