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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时刻(近代现代)——稚楚

时间:2024-08-21 10:24:42  作者:稚楚
  因为秦一隅的话,他沉闷的心突然变得豁然。
  曾经的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些玄妙的传说,是害怕自己忘得太快,失去了复仇的决心。报应这两个字是最虚伪的。因为在他看来,恶人根本不受因果论的约束,与其等虚无缥缈的恶果,不如他自己动手来得更快。
  但秦一隅说的这些,却真切地在南乙心中种下一颗柔软的种子,他甚至开始期待,或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回到那个“家”中,和外婆再见面。
  “你怎么好像快哭了。”
  秦一隅凑到南乙面前,歪着头盯住了他。
  这距离太近,而现场,阿满的鼓点也出现,咚——咚——
  南乙避开视线,神色未变。
  “你看错了。”
  “是吗?”秦一隅笑了,他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掌根托着腮,眼神依旧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观察,仿佛想要把他看透似的。
  最后他说:“不过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哭起来什么样。”
  南乙顿了顿。在这短短几秒里,他似乎又回到日常的模样,嘴角勾着薄薄的笑意,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在乎。
  “我很少哭,你可能看不到了。”
  大约是这一眼太轻飘飘,秦一隅竟然怔了怔,也笑了出来。
  没有比让一个冷冰冰的人掉眼泪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谈论间,台上的三大件配合拉满,吉他音色悠长,鼓点扎实,像木桩钉在土地上,而小留的贝斯音色则很闷,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到副歌时,沙马赤尔的嗓音忽然间变得高亢,鼓和贝斯的节奏也忽而加急,配合着电吉他撕裂式的推弦,之前压抑、积攒着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
  而这时也终于有了汉语的歌词。
  [昨日的蝴蝶消失了
  它将灵魂带走
  昨日的蝴蝶回来了
  它说:“会过去的。”
  “你不是一无所有。”]
  沙马赤尔重复着最后一句,高举双手,台下的观众有人抹着眼角,有人摇晃身体,有人也举起手,跟着他反复唱着“你不是一无所有”。
  二楼玻璃房里的迟之阳都跟着哼唱出来,然后下意识反应过来,“太洗脑了。”
  严霁点头,“又洗脑又感人。”
  碎蛇表演到最后,三人和声吟唱,充满了灵性。而屏幕上生出一棵巨大的枫树,树的最中心是一只蝴蝶,她扇动着翅膀,画面中出现十二枚发着光的圆形物体,围绕着蝴蝶。
  “这是什么意思?”迟之阳不懂。
  面对迟之阳的发问,秦一隅就没那么温柔了,言简意赅解释道:“这是苗族的蝴蝶妈妈和她的十二颗蛋,世间万物都是蝴蝶妈妈孵化的,蝴蝶代表生命的起源。”
  “真的吗?”迟之阳蹲下来,两手捧着脸,“好有趣啊。”
  “所以他们这首歌是一个轮回。”南乙轻声说,“从死亡开始,以万物新生为结束。”
  秦一隅露出微笑,说:“就像他们唱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情感上来说,南乙很喜欢这首歌。如果他站在台下,一定会投出这一票,尽管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器乐炫技,演唱上也很质朴,但对他而言,这份真挚的情感已经胜过很多。
  “好可惜。”看着碎蛇结束表演,严霁不由得发出感叹。
  “可惜什么?”迟之阳问。
  “今天之后,无论如何C组都只留下一个,不管谁留下,这么好的演出对决都不会有第二次了。”
  的确如此。
  就算是胜负欲格外强烈的南乙,也能体会到这种惋惜。
  表演结束没多久,分数就直接公布在二楼观战席的公屏上,伴随着公共广播。
  [碎蛇乐队:
  专业分:900]
  “三个评委都打满了?”
  “好厉害……”
  “音乐性确实很强啊。”
  “算上之前200的加分,这就已已经1100分了。”
  严霁分析说:“现在就看台下的观众吃不吃他们这种主打情感共鸣的民谣风格了。”
  就在大家期待的时候,公屏上却出现了一个问号。
  [观众分:?]
  “不公布吗?”
  公共广播出现:“各位C组的乐手们,观众打分将会在五支乐队表演完毕后公布。”
  “好会吊人胃口啊。”
  “直接公布太残忍了,五进一诶,两组表演完就有一组知道自己被淘汰了。”
  “一起公布也很吓人好吗,早死早超生。”
  “这赛制比得我好想死。”迟之阳把头埋在膝盖上。
  严霁笑了,“这才第一组呢,别紧张。”
  按照顺序,接下来上台的是蓝色药丸和半梦,巧合的是,他们两组竟然撞了主题,都是在[过去]这个母题下追忆时代的变迁,只是表演风格不同。
  一个更内敛,用冷静的、机械般稳定的鼓点营造出萧条感,一个则是更金属,有种九十年代摇滚才有的燥热和洒脱,仿佛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大家都铆足了劲。”南乙淡淡道。
  “我有种预感。”秦一隅笑着说,“等这场淘汰赛播出之后再看,说不定C组是最精彩的。”
  南乙平直地看了他一眼。
  “厮杀越激烈,大家才会越有危机感,就像养蛊。”秦一隅道。
  “这个赛制本来就不公平。”迟之阳说,“分组都是靠乐手内部的人气投票决定的,新乐队根本没有机会。”
  南乙却没什么情绪,淡淡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相对公平也是强者制造出来的维稳手段而已。”
  这话不假。
  秦一隅有时候觉得,南乙虽然才十八岁,但似乎已经提前看透了这个世界运作的规则,也分清了很多真伪。
  这似乎是他的天赋,但恐怕也会令他陷入痛苦。
  两组乐队的专业评审分也都展示出来。
  [蓝色药丸:
  专业分:600]
  [半梦:
  专业分:600]
  目前为止,除开被特意隐藏的观众分,碎蛇还是暂列第一。
  他们三个戴着面具,看表情看不出紧张,但迟之阳难得细心了一回,发现他们的手都紧紧地攥着沙发布料。他又想起刚刚碎蛇回来的样子,都差点同手同脚了。
  于是他挪过去,跟碎蛇挤在一张沙发上,小声跟他们说:“我好喜欢你们这首歌。”
  碎蛇三人一齐扭头看向他。
  “真的吗?”阿满低声问。
  迟之阳点头,还指了指不远处的其他三人:“他们都很喜欢!”
  “不烬木要上了。”严霁说完,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一扭头,愣在原地。
  秦一隅跟着看过去,乐得不行,“迟之阳怎么被他们仨抱住了啊,笑死,他是不是想背叛我们?”
  南乙笑了,道:“小太阳去献温暖了。”
  在公共广播的指引下,不烬木整队都站了起来,表情都很严肃,就连一直以来爱阴阳怪气的程澄此刻都默默无语,看上去也很重视这次的live。他们推开观战席的大门,就这样沉默着出去。
  可下一秒,几人的齐声打气隔着门传了过来。
  “Fire!Fire!Fire!”
  这中二的口号吓了他们一跳,除了南乙之外的三人都抖了抖。
  其他两个还好,倒是严霁痛苦面具,捂住耳朵说:“不好意思,上班上久了,对这个词有点ptsd……”
  南乙和秦一隅同时笑了。
  不烬木上台的时候,台下的欢呼声格外大,一方面是因为之前的巡演,他们已经积攒了不小的粉丝群体,显然观众池里就有不少,另一方面……
  秦一隅歪了头,指着台下,一脸单纯地问:“为什么她们都在喊‘Uka!程澄!Uka!程澄……’,都不喊乐队名的。”他学得惟妙惟肖。
  南乙也不明白,“不知道。”
  严霁仔细观察台下叫到快要昏厥过去的粉丝,提出一个合理猜想:“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俩人气比较高?粉丝在较劲呢。”
  迟之阳也凑了回来:“啊?她们在比赛谁叫得比较大声吗?”
  “有道理。”秦一隅点头,“总不可能是希望这两位结婚吧。”
  话音刚落,空气都安静了。
  和碎蛇一样,不烬木的选曲也很讨巧,是他们最受欢迎、也是最常出现在安可环节的曲目《夏日警戒线》。
  这首的原版编曲已经很适合livehouse的气氛,快节奏的鼓点和失真的高频吉他音色,构建出高亢、活力十足的框架。而为了淘汰赛,他们这次也做出了诚意十足的改编。
  他们的舞美风格和前面几个乐队都不同,采用了大量高饱和灯光,黑的底色,搭配蓝色、粉色、紫色各种灯光,渲染出霓虹都市的五光十色,而字幕和歌词也采用了颇具金属感的喷枪式设计,带着光晕,还原了复古游戏机的美学设计,天花板屏幕投影着一颗巨大的银色迪斯科球,不断旋转着。
  为了配合这种美学风格,不烬木的乐手们的妆造也很有年代感,银色亮面短款上衣配成套的喇叭裤,穿越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电影里也不会有违和感。
  音乐一出现,严霁就感叹:“他们把这首歌改成了合成器浪潮,合成器音色选得真好,复古味儿太正了,感觉一秒回到八十年代的夏天了。”
  南乙习惯性去听贝斯,“还结合了一点蠢朋克的感觉。”
  迟之阳跟着台上的电子鼓摇头晃脑,听嗨了,干脆摘了消音耳罩,“我喜欢这个鼓机诶。”
  秦一隅笑了:“我喜欢这个大球,我想上去跳舞。”
  “你是想上去砸场子吧!”迟之阳大声道。
  其他乐队的乐手也很配合,在二楼的小玻璃房里,他们和台下的观众一起“开火车”,肩并着肩跳着奇怪的霹雳舞,跟着音乐合唱,也嘲笑彼此的舞姿。
  南乙是其中最冷静的一个,镇定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独自走到那面巨大的圆弧玻璃前,坐在地板上听歌。
  前奏过后,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台上的程澄,尽管这家伙昨天态度不佳,但明显听进去了他的建议,用了更加复古的演奏方式,配上合成器,的确有种在霓虹街道下骑着摩托飙车的快感。
  即便是站在竞争对手的角度,他也得承认,这首歌改得很讨喜,且不论歌曲主旨是否紧扣“过去”的命题,至少新编曲足够怀旧,也很能调动现场气氛。台下的观众已经跟随鼓点和贝斯的节奏蹦了起来。
  这才像livehouse。
  “不行。”迟之阳克制了想要一起蹦的心情,“完了,我开始紧张了,马上到我们了。”
  他突然间担心起来:“观众都在合唱,我们的歌都没人听过。”
  “没事的。”严霁安慰说,“新歌也有新歌的好处,至少足够有新鲜感。”
  第二段主歌过后,舞台上虚拟的迪斯科球突然对准了Uka,粉色的灯光也落到他身上。
  “要贝斯solo了!”
  “哇,好酷的舞台设计,天花板上还有倒退的音符,像音游一样。”
  “Uka每次弹着弹着就到吉他手跟前去了。”
  南乙盯着两个人,看得很入迷,忽然间感觉到脸侧热热的,他不回头都知道是谁靠这么近。
  “你看得可真认真。”秦一隅的声音传到耳边。
  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坐了下来,和他肩并着肩。
  音乐声太大,分散了南乙的注意力。他并没有听出这语气有什么不同,因此只是很平淡地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但他的声音太低,淹没在不烬木的音乐中,于是秦一隅凑到他耳边,声音也拔高了些:“你说什么?”
  很短暂地,他们仿佛真的被困进上世纪某间迪斯科舞厅,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两个人相互吸引,目眩神迷,渐渐靠近,气息都被音乐泡得黏腻缠绵。
  舞台上,Uka的solo也接近尾声,天花板上的音符越跑越快,那颗巨大的银色迪斯科球渐渐变粉,变大,一跳一跳的。
  下一刻,它变成一颗巨大的爱心,配合着合成器“怦——”的一声音效,爆裂开。
  南乙眼睛盯着舞台,后知后觉地扭头,下意识开口:“我说……”
  他的鼻尖擦过秦一隅的脸,近到只差两公分,嘴唇就能相碰。
  柑橘的气味不管不顾地包围了他。
  这一刻,那些好不容易被他忘掉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重演。南乙像是卡机的游戏机,失灵、发烫,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画面,即使是慌乱地按遍每一个按钮,也无法恢复正常运作。
  舞台边缘的焰火同一时间点燃,喷射,全场的情绪都被引爆,玻璃房里,南乙和秦一隅被按下暂停键,气息交织萦绕。
  而台上的程澄重复唱着:
  [随便找人接吻]
  [随意烧毁人生]
 
 
第32章 演出开始
  差一点。
  先一步反应过来的, 反而是秦一隅。
  就在南乙扭头的那瞬间,他的视线下意识地从南乙的眼睛,落到他的嘴唇。突然地, 舞台屏幕上波动的电流仿佛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吓了一跳, 猛地回神,飞快拉开距离。
  “我……”
  秦一隅脑子有些短路, 说话都莫名结巴起来,“你、你刚刚说什么?”
  Livehouse里,鼓点如同浪潮般荡开, 一下一下击打着心脏, 热浪汹涌, 呼吸被一波接一波的热潮压缩, 变得异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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