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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时刻(近代现代)——稚楚

时间:2024-08-21 10:24:42  作者:稚楚
  半小时后。
  碎蛇三人吃完饭,打算回去继续练歌,可路过恒星时刻的排练室时,却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动静。
  于是三人把耳朵贴到门上。
  “为什么他们练一会儿停下来要唱山歌啊?”
  “这是什么新的开嗓方式吗?把要讲的话都唱出来。”
  “好像只有秦一隅这么干,应该只是他个人的练歌方法吧。”
  “哦,是秦一隅就不奇怪了。”
  排了一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四个人满脸疲态地坐在餐桌前,谁都不说话,难得地安安静静吃饭。
  秦一隅嗓子唱得快冒烟,想吐槽,又忍不住打开手机。
  [怎么禁言之后反而更费嗓子了……]
  其他三人都笑了,越笑越大声。路过的乐队都一脸诧异地侧目,但也表示理解。
  写歌哪有不疯的。
  尽管排练次数远少于其他乐队,但好在他们技术都过硬,加之不能言语沟通,反而减少了说废话的时间,大大提高了效率。为了舞台效果,节目组开了两次会,和他们讨论舞美和灯光的布置,这个的前提就是把整曲先提交给他们,好让舞美灯光师能根据歌曲氛围进行布置。但他们的歌还没有写好,这是个大问题。南乙只好在第二次会议前,草拟了一份舞美布置方案,让舞美设计师根据他们的要求来。
  由于最开始的灵感和节奏底型都是南乙给的,因此他也承担了作曲和编曲的工作,他写歌本就很快,和秦一隅配合起来就更加快,而编曲上,严霁也只需要稍作调整,选择他想要的合成器音效,只花了两个小时,作曲编曲都已经基本敲定,过了很多遍。
  唯独词,秦一隅怎么都不满意。
  平日里他大大咧咧,但对写歌却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从整体构思,到独立的每一句,都反复推敲。
  他给南乙发消息。
  [秦一隅:我觉得现在的词是散的。]
  看着一地的草稿纸,南乙不觉得他挑剔,反倒很理解。
  [小狼崽儿:缺一条贯穿始终的线索。]
  [秦一隅:就这意思!但我现在一点思路都没有。]
  看他这样,南乙已经做好了死磕的准备,没想到秦一隅瞟了眼时间,突然站起来拍手,把靠在墙上快睡着的迟之阳都弄醒。
  “干嘛啊……”迟之阳揉了揉眼睛,“词捋完了?”
  秦一隅摇摇头,又双手合十放在耳边,打了个睡觉的手势。
  南乙还觉得古怪,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凌晨两点半,他们还是回到了宿舍。白天起来还要写歌、彩排,所有人都累得不想说话,相互摆了摆手,关门洗澡睡觉。
  “禁言”的时间还没到,秦一隅好像是玩上瘾了,愣是不开口,连回到没有监控的卧室都对着南乙打手势,示意他去床上坐着。
  南乙从来都不是爱守规则的人,看他这样反而觉得有点好笑,于是故意问:“什么意思?看不懂。”
  一听这话,秦一隅干脆直接把他拽到床边,按着肩膀强行让他坐下。
  坐下来时,掌根摁到了什么,南乙回头一看,是严霁的迷你采样器。
  面对秦一隅的古怪举动,他一副“我看你究竟要干什么”的表情,盯着他匆匆忙忙开门离开,又偏了偏头,只见他去了厨房,还打开了冰箱。
  忽然间,南乙想到什么,垂了垂眼,但并不确定。
  笃笃。
  卧室门被敲了两下。同一时间,一只手伸到门口的开关。卧室的灯熄灭了。
  南乙循声抬头,却怔在原地。
  昏暗的视野里,秦一隅的脸被摇晃的烛火点亮,忽明忽暗,神色生动。他端着一块4磅的小蛋糕,饱满的白色奶油,顶上一块橙色的柿子果肉,晶莹剔透。一支相较而言过高的蜡烛孤独地伫立着,火苗一跳一跳,被他用手掌小心护住。
  思绪仿佛凝固,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太多,到这一秒,他好像什么也思考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秦一隅捧着蛋糕,来到他面前,蹲下来,小心地将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
  嘘——
  秦一隅半蹲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看蛋糕稳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是他一大早找音乐老师借的卡林巴琴——箱式、21音、桃花芯木——白天写歌的时候还用过。
  南乙就这样愣愣地望着他,看他捧着那一方小小的琴,拇指在山脉般排列的银色琴键上移动、拨弄,清脆而空灵的音符流淌开来。
  是生日快乐歌。
  他这才猛然想起,原来今天是10月24日。
  静谧的卧室忽然间化作一只封闭的八音盒,摇曳的烛火是中心,旋转的不再是踮起脚的芭蕾女孩儿,而是南乙的思绪。
  他想起排练时,秦一隅说的话。
  [这个乐器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音乐。]
  他说得没错。
  叮叮咚咚的卡林巴琴,灵动的火舌,奶油香甜的气息,秦一隅的面孔,原来这些就够造一个梦。
  直到手指静止下来,这首歌结束,魔法的效力消失,那只短暂开启的八音盒才又缓缓关闭。
  琴被搁在床边,他抬头望着南乙,黑沉沉的瞳孔中映着两簇灵动的火苗,带着笑,还有一点得意。
  南乙眼神中有光点晃动,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看见秦一隅指了指还在燃烧的蜡烛,又双手合十,示意让他对着蜡烛许愿。
  许愿。
  自从外婆离世,过去的每一年,南乙都只许同一个生日愿望。
  他要报仇,要让所有伤害过他的人变本加厉地感到痛苦,即使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要将他们咬得血肉模糊。
  但这一刻,这些阴暗的、残忍的期许,却并未掠过脑海。
  他无法闭上眼,只能出神般盯着眼前这个人,望着他英俊面孔的每一处细节,他的笑容,他嘴唇上微微凹陷的小孔。
  直到眼睛发酸、发涩,好像要被烛火熏出泪来。
  不可以。
  于是南乙赶在那一刻到来前,吹灭了蜡烛。
  房间重新被黑暗所湮没。
  “为什么还要遵守规则?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南乙垂着眼,试图打破方才的气氛,那让他觉得陌生,没有安全感。
  “你明明不是怕犯规的人。”
  唯一能说得通的理由,就是秦一隅认为这样很好玩。
  是不是现在他的反应也很有趣?所以才给他过生日,才一直仰着脸盯着。这个人并不知道他就是那只小幽灵,假如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正想着,手背被拍了拍,南乙再次抬头,却看见秦一隅伸出两只手,左手五指并拢,横在胸前,手背朝外,右手比了一个六的动作,放在左手掌内侧,自上往下滑走。
  他的动作很生疏,做得有些慢,皱眉想了想,又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空心的圈,从右肩开始,到头顶,再向左下滑,在空中划过半圈。
  紧接着,他露出笑容,两只手在胸前扇了扇,掌心朝上。
  做完全部的手语,秦一隅冲南乙挑了挑眉。
  [生日快乐。]
  原本就涨得过满的心脏,在这一刻被一根针狠狠扎中,细小的孔隙里冒出汩汩的、酸涩的汁液,难以止住。
  记忆不受控制地回到了那个幼小又痛苦的失声期,那一年的生日,父母、舅舅、大伯婶婶和堂姐,所有人都围着小小的他,对他打了同样的手语。
  在失去至亲的同时,他也被爱包围,像一簇过早成熟的芽苞,被命运硬生生地剥去一层,又在家人的呵护下,勉强长大了一岁。
  而今天是他成年的日子。
  指尖微微发麻,南乙的掌心开始发汗。无论自己多么精于计划,多么成算在心,都不曾设想过,在今天这个日子,陪伴他、让他往事重现的人,会是秦一隅。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都有些哑,一度又变回那个说不出话的小孩。
  “谁教你打的……”
  秦一隅笑了,摇了摇手机,随后抓起他的一只手,帮他合拢其他四指,唯独竖起拇指,半强迫地让它弯屈了两下,就好像逼着一个倔脾气的小孩鞠躬。
  最后讨来一句[谢谢]。
  南乙被他逗笑了。
  “反了。”
  他将拇指对准秦一隅的方向,重新屈了两下。
  “谢谢你。”
  秦一隅似乎还没玩够禁言的游戏,手指戳了戳南乙,比了一个十八。
  这个数字令他恍惚。
  南乙缓慢地眨了眼,盯着秦一隅手指上的玉兰,声音轻而恍惚:“原来我今天才成年啊。”
  手机震动了一下。
  [秦一隅:是不是因为年龄填错,过着过着,自己都分不清了?]
  或许吧。
  黑暗中,秦一隅的眼神中有一簇光,亮得像一把闪着寒光的薄刃,轻而易举地把南乙的内心划开了,埋藏在深处的东西开始往外淌,不受他掌控。
  他的人生就像是填错的出生年份,提早了一年,每一年都在追着更年长一岁的自己,被打趴下,也要爬起来,颤巍巍地向前走着、跑着,提前被套进成年人的壳子,过早地失去了幼稚和鲁莽,过早地成熟。
  “有时候……”大约是因为此时此刻的秦一隅不开口,反倒让他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这很罕有。南乙的嘴唇动了动,很多话浓缩成意味不明的句子,他不觉得秦一隅能听懂,所以说出来也无所谓了。
  “我感觉自己很割裂,明明拼命地在往前跑,又被过去拉着。”
  秦一隅的视线,从南乙垂着的眉眼,转到他的嘴唇。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尝试打开自己,像一枚封闭得极紧的蚌,被撬开的时候,秦一隅都替他觉得痛,而他难得说出口的话也很珍贵,是蚌里藏着的珍珠。
  于是他低头,发送了新的消息。
  [秦一隅:你的身体里好像有两个人,一个活在过去,一个活在当下。]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南乙很意外,他的思绪甚至暂停了一秒。
  这是个奇妙的夜晚,自己轻而易举地被秦一隅打开,被他看透了。
  “嗯。”南乙闭了闭眼,声音很轻,“大部分时候‘他们’很规律,互不打扰,平行地走在两条路上,但偶尔也会互换。”
  有时候他会突然短路。晃神的一瞬间,过去那个弱小无力的自己突然被塞到现在,很懵懂,而当下这个冷漠无情的自己,回到那次车祸,回到被霸凌的每个瞬间,暴怒,却无力挽回。
  “那是我最崩溃的时候,逻辑和方向都没有了,只剩直觉,很混乱,什么都不受我控制了,就好像……”
  [秦一隅:像什么?]
  南乙顿了顿,想到了在梦里会回到过去的他,于是看向了他。
  “像梦游。”
  作者有话说:
  Crazy Band小剧场:
  [排练室那一层的洗手间]灯坏了,一闪一闪的,有点吓人。
  碎蛇三人组里面有两个胆小的,于是三人一起结伴上厕所,刚走进去就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三人面面相觑,互相使了个眼色给对方底气——没事的没事的,可能是有人在隔间而已。
  打开水龙头洗手的时候,他们都没敢看镜子,水哗哗流淌着,谁知下一秒,隔间里传来八音盒的声音,叮叮咚咚,在忽明忽暗、惨白的灯光衬托下,显得格外诡异。
  洗手间怎么会有八音盒啊??
  三人逃一样跑了。
  回去时还在路上撞到了南乙。
  “怎么了?”南乙扶住其中一个。
  “洗手间有鬼!”
  南乙:“?”
  ——————
  秦一隅的《南乙暗恋观察日记》:
  10月23日晴
  [今天南乙把他的卫衣外套给我穿了,还偷偷给我比了表白的手语,我都不用搜就知道这小子什么意思,太好猜了。不过要不是因为这个,我都差点忘了他会手语这茬,赶紧去网上搜了生日快乐怎么打,手语真难,躲厕所学了半天才记住,还顺道偷偷练了一下卡林巴琴版的生日快乐歌。
  话说回来,幸好昨晚提前预订了柿子蛋糕,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口味以后都不做了,成限量版了。不知道他爱不爱吃,不过要是他真的像周淮说的那么喜欢我,不爱吃肯定也会吃完的。
  写到这里怎么感觉有点奇怪,明明是他喜欢我,为什么我做这么多?
  算了,想太多晚上会做噩梦。我要睡个好觉,明天继续观察……]
 
 
第28章 最初一吻
  2023年的秋天, 下高三晚自习的南乙,在父母的陪伴下庆祝了“18岁生日”,提前了整整一年。
  没有蛋糕, 妈妈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 爸爸煮了长寿面, 他们拍了很多照片,南乙对着外婆的照片许下愿望。
  那时候的妈妈说:“虽然明年才是真正的成年生日, 但咱们先过一次,就当是彩排啦。”
  刚说完,她又哭了, 擦眼泪道:“明年你读大学, 生日肯定不能在家里过了。”
  南乙当时想, 其实没什么要紧, 他过生日,只是想父母开心。
  对他来说,年岁的增长并没有多大感觉。对于没有父母在身边的18岁生日, 他从未抱过期待,也没有精力去想象,完全一片空白。
  所以当这一刻到来, 才显得那么意外,那么难以言喻。
  原来他是和秦一隅一起度过的。
  假如他可以给过去的自己写信, 17岁的南乙在拆开这一封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凌晨3点。
  他忽然找回了一些理智, 关闭了内心的闸口, 不再说奇怪的话, 而是和秦一隅一起吃完了那个小小的蛋糕。
  期间南乙有很多疑惑, 比如秦一隅是怎么知道他生日的, 又比如,他是怎么想到要去买蛋糕的,今天凌晨的出逃也是早有准备吗?
  他是怎么做到在摩托车后座,还能把这块脆弱的蛋糕护得好好的,像刚做好时一样完美的?
  为什么要陪他过生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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