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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时刻(近代现代)——稚楚

时间:2024-08-21 10:24:42  作者:稚楚
  而他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舍、不、得。”
  清醒的南乙却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自己的沉默居然会被一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家伙完全拆解。
  秦一隅说完便倒在他身上,伸出双手紧紧抱住,脸在他肩窝蹭了蹭,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埋好。
  “小乙不怕……”他口齿不清,含糊地好像在说梦话。
  “大家……会再见的。”
  南乙叹了口气,一边用手指偷偷卷着秦一隅的头发丝,一边自言自语:“应该录下来的。”
  “嗯?”
  应该录下来发给南嘉,告诉她这个人真的没那么神经,他也有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优点,而且他真的非常爱我……
  算了。
  这样更像狡辩了。
  秦一隅从他肩窝抬起头,迷迷瞪瞪望着南乙,眨了眨眼问:“你怎么又笑了?笑什么……”
  “没什么。”
  “说啊。”秦一隅喝醉了像个小孩儿似的,“你把我急死了。”
  南乙勾着嘴角,靠到他耳边小声说:“就是突然有点儿想亲你。”
  话音刚落,秦一隅直接就凑了上来,但被南乙用手掌挡开,推了回去。
  “但现在不行。”他偏了偏头,笑着说。
  几分钟后又收到了新消息,但南乙顾着和秦一隅闹,没工夫查看。
  [姐:你喜欢就好。]
  [姐: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其实还挺开心的。一想到你,我就总担心,一个人要是长时间泡在过去的伤痛里,就算哪天真的走出来了,解脱了,可能也习惯不了,说严重点儿,没准儿会丧失感受到快乐的能力呢,这多可怕啊。还好现在,你身边有一个能让你慢慢习惯去接受幸福和快乐的人,这样我就放心了。]
  [姐:晚安小乙,睡个好觉。]
  一大帮子疯疯癫癫的家伙离开后,这条街空下来,比往日更萧条,更沉寂。
  所有乐手搬离园区的那天,门口的粉丝哭得稀里哗啦,仿佛真正离开的人是她们似的,戒断反应重得不得了。
  网上的乐迷也没好到哪儿去,明明已经官宣停播两周了,还在意难平。甚至有疑似CB的工作人员出来爆料。
  [出事儿之前的那个直播淘汰赛,不是有两支乐队没来得及公开现场票数吗?其实当时已经统计出来了,wxjl是960票,hxsk是1027票。]
  [woc所以恒刻是全场第一???]
  [草,我看到这个全场第一更意难平了,恒刻的全胜号啊]
  [啊现场压票那么严重,海鲜烧烤都有1000+的票数吗???]
  [算了一下2组四支乐队总票数是2548,1组三支总票数是2448,加上殷律挑战成功,所以如果当时直播继续下去,还是不烬木淘汰……其实恒刻已经尽力拉平差距了,毕竟只有三支乐队,这个赛制就不太公平。]
  [好多1组的乐迷都没被抽中,这样都只有一百票的差距,如果公平点,说不定1组真的能以少胜多。]
  [不行我得缓缓,《幻音》但凡是第二我都不至于这么不甘心]
  [《幻音》不可能第二的,能搜得到的现场repo都一致公认幻音全场最佳,也是目前为止热度最大后续讨论度最高的live]
  [唉该死的节目组该死的前金主,局子里蹲一辈子都弥补不了我的遗憾!]
  而除此之外,在此期间,另一件事也登上热搜。
  [秦一隅手伤]
  最开始是某些论坛有人爆料他之前提到的手伤是假的,只是为了给后来揭发南乙被潜规则的事做出的铺垫,后来越传越离奇,甚至有人说秦一隅就是为了卖惨,给恒刻之后必将进行的巡演攒流量。
  但也存在很多不相信的声音。
  [秦一隅和卖惨这两个词放在一起真的是好新奇的搭配呢]
  [但是他确实在比赛期间都没有弹吉他啊,就他的脾气,他忍得了不弹??他不给你弹出花不错了。]
  [怎么感觉就是有预谋的黑水军啊,话术都差不多,该不会我们出道全胜的新人乐队真的要巡演了吧?]
  但当事人秦一隅对此并不在意,正松弛地在严霁家里吃火锅。
  “你这是买了多少牛肉啊?”严霁一盒一盒拆开,“这么多种,之前你说要我帮你收的那个大快递,不会就是这些牛肉吧?”
  “不是啊。”秦一隅本来切着西红柿,说起这个突然抬起头,用脚把厨房门关上,“那个快递好像明天才到,你一会儿可别说漏了嘴让小乙知道啊。没告诉大喇叭窜天猴吧?”
  听到这个外号,严霁被逗笑了,尝了一口锅底,把整锅汤转移到电火锅里。
  “没有,放心吧,不过他明天也在这儿,会不会直接把你快递拆了我就不知道了……”
  “嚯,这意思是炮仗同志今儿在你家过夜?可以呀小严。”秦一隅欠嗖嗖撞了撞严霁的肩。
  “喝大了送他回学校也不方便,上次就差点儿闹笑话,站在宿舍楼底下拽着我哇哇大哭,整栋楼都听见了。”严霁瞥了一眼,“你要想过夜,客房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但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就只能睡素觉。”
  “啧。”秦一隅拍了拍他的胸口,“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是东西?下回我也拽着你在你家入户大堂哇哇大哭,让整栋楼看你笑话。”
  严霁是真相信这人做得出来:“别,我谢谢你。”
  他们俩从厨房出来,把食材都摆好准备开涮,但南乙和迟之阳的游戏交战正酣,两人头都没抬一下,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专注得不得了。
  两分钟后。
  “啊!!”迟之阳一头撞在沙发上,气得左手打右手,“服了啊我怎么又输了!气死我了!”
  南乙淡定地拽他起来,拉到餐桌前吃饭。本来正因为输了游戏伤心沮丧,食欲不振,神情恍惚地吃了一口严霁涮好的牛肉之后,迟之阳立刻复活了。
  “我操这肉真好吃!小乙快吃!”
  “你怎么不让我吃?”秦一隅用筷子打着他的筷子。
  “我不让你吃你就不吃了吗??”
  见南乙被两人吵得头疼,严霁笑着转移话题:“这两天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一隅,你不打算解决一下吗?”
  “什么沸沸扬扬?”迟之阳问。
  秦一隅挑事儿:“他说你是沸羊羊。”
  “你!”
  逗完迟之阳,秦一隅才认真道:“我知道啊,就我手伤的事儿嘛,放心,我有分寸,一会儿吃完饭我就把之前治疗的CT啦病历啊什么的都发过来,我发小那儿还有我当时复健他拍的视频呢,我全给发上去,爱信不信。”
  南乙有些难受。
  手伤在秦一隅心里始终是个疙瘩,是一开始甚至会因此放弃音乐的坎儿,自尊心和骄傲让他硬生生瞒了这么久,却为了他的复仇计划,硬生生向所有人揭开这个伤疤。
  现在还遭到质疑,换做以前的秦一隅,早就发疯了。
  “这一次的讨论来得莫名其妙。”严霁给每个人倒饮料,“应该有人在背后搞鬼。”
  秦一隅给他夹了满满一筷子牛肉:“不是应该,就是事实,而且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迟之阳好奇,耳朵尖儿跟着动了动,“谁啊?”
  “无落的经纪人吧。”南乙说。
  “没错,就是他。”秦一隅靠在椅子上,盯着咕噜咕噜煮着的火锅,“离开CB之前,许司找到了我,把这几年他收集的一些资料给了我,里面很多都是当年于昇非法转移我音乐版权的证据。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于昇发现了,他现在也一脑门官司,怕我找他麻烦,所以主动打电话找我了。”
  “他还有脸找你!?”迟之阳筷子往桌上一砸,“让他去死!偷人东西的狗玩意儿……”
  秦一隅笑了,继续说:“他说想和我私了,再签一份转让协议,把这些版权转回给我,然后表面上谁都不要再找谁的麻烦,粉饰太平。”
  他可是宁愿玉石俱焚的人,私了?怎么想的?南乙想笑。
  “我怎么可能答应他?我不仅要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还要告他,让他赔钱,还要举报他和陈善弘之前搞得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也让他入个编制,吃吃国家饭。”
  “所以,你没答应他,他就找你麻烦了?”严霁说完自己都笑了,“好蠢,他以为这样就能影响到你吗?”
  迟之阳拿起筷子继续吃:“是啊,你又不是第一次挨骂了。”
  秦一隅怎么听都觉着这话不像是夸他的。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就想撕破脸吧,无所谓啊。”
  严霁顿了顿,又问:“既然要打官司,你有没有想过,找到你爸,毕竟当初是他签的合同。”
  “我找了啊。”秦一隅脸上挂着相当无所谓的笑,“可惜啊,他死了。”
  饭桌上忽然静下来,只剩下火锅沸腾的声音,咕噜咕噜,热汽缭绕。
  “这是好事儿啊!干嘛一个个露出这种表情。”秦一隅拿起杯子,挨个挨个碰了他们仨的玻璃杯,“我甩掉了一个定时炸弹,你们应该替我高兴才对。”
  南乙始终侧着头,盯着他的脸,心跳得缓慢。
  “怎么查到的?”
  “林逸青托人在国外的赌场找了个遍,发现他一年前就死了,嗑药过量猝死的。别说,这个死法还挺摇滚的,国外好多乐手都这么没的。”秦一隅嘴角仍旧勾着笑,任谁也看不出坐在这吃饭聊天的,是一个彻底没有了父母的孩子。
  说完,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后背。
  就知道,一旦说出来,最难受的一定是南乙。事实上,秦一隅早就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的直觉一直很准,始终觉得,自己现在又站在聚光灯下,收获了名利,他该死的亲爹不可能不回头来找他麻烦。
  除非是死了。
  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说实话,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秦一隅不觉得伤心,反而有些麻木,过了一会儿,他开始为自己的麻木而伤心起来。
  但现在,他更为南乙的难过而难过。
  秦一隅转过脸,抓住南乙的手,十指相扣,摇了摇:“放心,我真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点儿不值,我的那些歌儿挣来的钱,最后居然换了这么个结局,挺没劲的。”
  “不是的。”南乙望着他,眼神坚定而认真,“把它们都拿回来,才是最好的结局。”
  坐在对面的迟之阳也立刻点头:“是啊,小乙说得没错,不就是打官司吗?大不了打个一年半载的,肯定能拿回来。”
  气氛有些伤感,严霁立刻提议说:“对了,反正比赛结束了,虽然说现在找我接洽巡演工作的人真的非常非常多,趁热打铁开始演出也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先放个假,趁着年前,一起出去散散心,旅个游,怎么样?”
  迟之阳立刻高举双手:“我同意!!”
  “我也同意!”秦一隅提议,“要不咱们一块儿去云南吧!”
  “好啊好啊,我想吃菌子火锅!还有乳扇!”迟之阳俨然开始了美食畅想。
  秦一隅说完,看向南乙,牵着他的手低声问:“好不好?”
  南乙的脸上露出很淡的笑容:“好。”
  只要你开心就好。
  于是,吃完火锅,等秦一隅把手伤相关的资料发到微博上,四人就开始做各种旅游攻略,谁也没管网上舆论又会因此炸成什么样。
  说是做攻略,可秦一隅和迟之阳的作用就是刷旅游相关短视频,疯狂分享到小群里,然后谁也不点开对方的看,而南乙和严霁两人戴上眼镜,对着笔记本做表格拉行程,认真得仿佛在上班。
  深夜十一点,秦一隅和迟之阳都刷到眼睛累,一人窝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睡得正香。
  南乙和严霁才终于将云南十日游日程表最终版敲定,成就感满满地一起站了起来,相当同步地伸懒腰。
  看着漂漂亮亮的表格计划,还有万无一失的plan B和plan C,没有比这更舒服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严霁手机响了,吵得秦一隅和迟之阳同时拧起眉,用抱枕捂住了耳朵。
  这么晚会是谁?南乙摘了眼镜,揉了揉鼻梁。
  “喂?”
  他眼看着严霁的表情从平静,到疑惑,最后是一言难尽。
  “怎么了?”
  等他挂完电话,南乙问。
  严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他俩的劳动成果,一脸凝重地拍了拍南乙的肩:“小乙同志,计划有变。”
  “什么?”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效力堪比他怎么都收集不了五次正经的秦一隅梦游实录,比杀了南乙还难受。
  下一秒严霁大力拍了拍手,看上去是决心不能只有他俩难受。
  “起床了,别睡了。”他甚至分别来到两人的沙发边,拿起他们的抱枕,凑到耳边喊,“起床起床。”
  听到这动静,秦一隅和迟之阳翘着头发、皱着两张脸,迷瞪着睁眼抬头,满脸莫名其妙。
  迟之阳第一反应更糟糕:“怎么了?着火了吗?”
  “差不多吧。”严霁站在地毯上,宣布说,“刚刚我接到一个电话,是节目组打来的?”
  “又什么节目?”秦一隅仰着头继续睡,“不是恋综我不接。”
  也算是吧,严霁想了想,继续说:“是大家的老朋友Crazy Band。他们决定重启了,准确说,其实就是延续之前的赛段,直接恢复决赛,就是之前承诺过的音乐节总决赛。”
  “啊??”
  “14天后,在阿那亚举办。”
  作者有话说:
  ——CB乐手群又活了——
  [哥哥就是哥哥:朋友们王八办走读CB又复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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