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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时刻(近代现代)——稚楚

时间:2024-08-21 10:24:42  作者:稚楚
  是不是和秦一隅待久了,真的染上怪病了。
  转眼削了一半,忽然间,他听见艾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似乎是故意把声音放轻似的,但南乙实在警惕,一抬眼抓了个正着。
  艾桑费劲巴拉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因为被南乙抓包,愣在原地。
  南乙只好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削皮。
  等他彻底削完,颇为满意地检查了一下手里圆滚滚的作品,才把它递过去给艾桑。
  “谢谢哥哥。”他说普通话还带着少数民族的口音。
  “不客气。”南乙抽了抽纸擦手,发现艾桑捧着苹果不吃,一直看,好奇问,“看什么呢?”
  艾桑摇头,咬了很小一口,然后用纸巾垫在柜子上,像是摆放什么收藏品似的放好。
  “怎么不吃?”
  “先、先等一下。”艾桑转过身去偷偷翻开那个小本子,然后扭头,用特别纯真的眼神望着南乙,“你可以,闭上眼睛吗?”
  南乙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哦了一声,随即听话闭上,等了一会儿。
  他发现自己竟然也有无所适从的时候。
  “可以睁开了哥哥。”
  于是南乙顺从地睁开了眼,一双小小的手捧在他面前,稚嫩的掌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贝斯”,是不织布做的,一针一线,缝出歪歪扭扭的琴弦,还有琴颈上一格格琴品,数了数,竟然一个不落。
  配色是南乙的第一把琴,他背着去出租屋找秦一隅的那一把,也是他在CB第一次亮相挑战Uka的那把贝斯。
  “这是……送给我的?”南乙微微蹙眉,看向艾桑的小脸。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拿,好奇怪,为什么会送给他呢?
  为什么会喜欢他?这么小的一双手,要做很久才能做得这么漂亮吧。
  他有些不敢拿了。
  “当然啦。”艾桑向他展示,“南乙哥哥,你看,反面我还绣了你的名字和生日呢,这个可以挂在书包上,还可以装贝斯拨片呢。”
  他说着,将手里的小贝斯打开来,给南乙看里面的小口袋。
  很快他发现南乙愣住了。
  “为什么要送给我呢?”南乙问。
  “因为我很喜欢你呀,我所有有你的片段都看了两遍。”艾桑有些羞涩地将礼物塞进南乙手里,“小鱼老师说过,他是因为你才重新唱歌的,也是因为你去参加了比赛,拿到了钱……玉尼老师说,我生了很大的病,如果没有小鱼老师的钱,会死掉的。”
  他说着,抓着自己心口的病号服布料:“所以,我现在可以来北京治病,可以活下来,是因为你呀。”
  南乙空茫的心微微一颤。
  是因为我吗?可我们根本不认识啊。
  小孩子的逻辑还真是……
  “哥哥,如果没有你的话,小鱼老师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开心的。”
  南乙望着他,眼神有柔软的光在晃动:“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很开心?”
  “我当然知道啦。”艾桑一本正经地说,“他以前不开心的,他经常不是这痛,就是那痛,吃药也不管用。有一次在村子里,他想用一口气提起两桶水,但是左手那桶打翻了,他好生气,后来蹲在原地,还哭了呢。”
  南乙听着,仿佛已经看到那画面,鼻尖发酸。
  “他是很爱哭的。”他低声说。
  艾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了这些,反倒好像要把眼前的漂亮哥哥惹哭了,他想了很久,才又开口:“哥哥。”
  “嗯?”南乙看向他,神色温柔。
  “之前小鱼老师哭的时候,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就是难受,我问他哪里难受呀,他说心里难受。”艾桑慢吞吞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后来我的心也生病了,才知道原来那么难受啊,难受得要死掉了。”
  “还好有你。”
  他用那双湿漉漉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睛望着南乙,笑着说:“哥哥,你救了两颗心哎,你好厉害的。”
  南乙无法继续注视这张纯真的面孔,低下头,手指摩挲着这个珍贵的小礼物,指腹擦过一根根琴弦。
  啪嗒。
  琴身暗下去一小块,洇开来,从浅灰色变成深黑,大雾散开。
  有时候成年人复杂、矛盾又庸人自扰的大脑,真的需要小朋友点一点。艾桑说的这些话,就像观音手中的杨柳枝,轻轻地落在他的头顶,带着甘露柔柔地敲打三下,拨开执念与迷津。
  秦一隅好像的确没骗人。
  这个世界真的糟糕透了,但的确有一小部分,很小一部分,值得他说一句“还不赖”,值得他为此留下来。
  在他的心被莫大的空洞和悲哀蚕食时,秦一隅不会劝说他接受死亡的不可追,而是带他来到这里,掬起一小捧生的希望。
  告诉他:这和你有关哦。
  你存在的意义,不只是仇恨,你还可以修复一颗碎掉的心。
  和玉尼聊完,正好遇上主刀医生,秦一隅又细细询问了一遍。
  “那这次手术之后,是不是可以恢复大半了?”
  “还要观察,但应该问题不大了。”
  听到这话,秦一隅终于放下心来。一旁的玉尼说要去打饭,问他要不要一起,秦一隅却摇头,说想先回去看看。
  等他回到病房,老太太也不见了。艾桑病床的帘子仍旧拉着,透着暖色调的光亮,秦一隅走过去,发现他竟然睡着了,南乙则坐在病床边,手掌轻轻拍着艾桑的肩。
  四目相对,南乙收回手,望着秦一隅。
  谁知秦一隅竟然冲他打了个手语。
  [你好温柔。]
  天知道他偷偷学了多少。
  温柔这个词离一个骑摩托车、耳朵上打满钉子、成天想着杀人还搞摇滚的男的好像有点太遥远了。
  但南乙的胸口还是升起一股暖热,当秦一隅挨着他坐下来,这种感觉就愈发明显了。
  “他睡得好香啊,小猪一样。”秦一隅压低声音,靠在南乙耳边,盯着他的侧脸,又替他将头发撩到耳后,摸了摸他的耳垂,“你们聊什么了?”
  南乙侧过脸:“你。”
  “我?”秦一隅笑了,“夸我了?”
  “夸你很爱哭,夸你放羊的时候总是得弄丢一两只,夸你很会躲懒。”南乙嘴角微微勾着,梨涡若隐若现,“夸你……”
  没等他说完,秦一隅靠过去,轻轻地啄吻了南乙,视线仍落在他柔软的嘴唇上。
  南乙顿了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懵,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医院,是病房,床上还躺着一个小孩儿呢。
  他立刻用手推开秦一隅的胸膛,压低声音:“别闹了。”
  “怕什么。”秦一隅低低地笑了一下,还是盯着因犬齿微微下陷的唇瓣,贴过去,拱了拱南乙的鼻梁,“他知道。”
  “什么?”
  知道?
  蹭够了鼻尖,秦一隅又吻了两下,啄吻,轻得好像不存在那样,但两个人的气息却都莫名其妙乱了,明明是这么普通的几个吻。
  “他知道我喜欢你,我说过。”秦一隅用气声说完,又吻了吻,唇钉似有若无地碰着南乙的皮肤,凉凉的。
  “你胡说什么……”南乙想推开,又怕动静太大把小孩儿吵醒。
  “没胡说啊。”秦一隅反搂住他,这次终于没有继续亲吻了,而是靠在他耳边,下巴抵着南乙的肩膀,“他看完第二期节目就给我打过电话,说好喜欢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秦一隅都好像变得孩子气了。该说不愧是老师和学生吗?都一样的很会甜言蜜语。
  “然后我说,这么巧啊,我也好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
  南乙已经数不清他说了多少个喜欢了,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可抱住他的手臂却越收越紧,好像怕他消失不见似的。
  “好喜欢你。”秦一隅将脸埋在他肩窝,“小乙,小幽灵,学弟……”
  “我的贝斯手,我的宝宝,我的男朋友……”
  他重复着这些称谓,像是一根根闪亮的小钉子,钉住了南乙,让他哪儿都不能去,不可以消失,只能留在秦一隅的怀中。
  “我爱你。”最后,秦一隅叹息似的说。
  尽管秦一隅什么都没说,但南乙读出了他深埋在心底的话,靠这个拥抱摸到了他的恐惧。
  南乙轻轻笑了:“艾桑说得没错。”
  秦一隅抬起头,磕了磕南乙的额头,蹭着他鼻尖问:“又夸我什么了?”
  “他说你的嘴很甜,总能把人哄得很开心。”南乙歪了歪头。
  于是秦一隅也将脑袋歪到同一边,“我不止嘴很甜,哪里都是甜的。”
  南乙很想打他。
  “我脑子也甜得冒泡。”秦一隅拉起他的手,“一会儿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又去哪儿?”
  南乙脸上在笑,心里却很酸涩。这人仿佛要把全世界好的东西都一口气捧到他面前,希望他别再觉得自己两手空空。
  “秘密。”
  正说着,床上有翻身的动静,南乙下意识想要收回手,谁知反倒被秦一隅攥得更加紧了。
  艾桑很迷糊,眼睛还没睁开,反倒是先含混地出了声儿:“小乙老师……”
  秦一隅挑挑眉,看向南乙:“怎么突然改口叫老师了?”
  南乙眨了一下眼睛:“因为……我答应教他弹琴了。”
  秦一隅笑得有点儿邪,眼神又透着孩子气,像是很不明白似的,扣着他的手道:“老师有什么好,叫南乙哥哥多好听啊。”
  南乙勾了嘴角,对此颇为受用。
  “是挺好听的,以后你就这么叫吧。”
 
 
第106章 秘密会晤
  如果一定要给秦一隅打上什么标签, “难以预料”必然名列前茅。因为他所说的“好地方”,连一向非常擅长预判的南乙,都想象不到。
  等到被他牵着, 双脚踩上了冻结成冰的野湖湖面, 他还有些出神。
  四周寂静又黑暗, 冬日的枯树林组成了庞大的巢穴,最中心藏着一块白玉般的冰湖, 月色落在上面,晕开莹莹的光亮。
  他们身在其中,被寒雾和月光萦绕。
  “坐下来。”秦一隅正半蹲在他面前, 手里拎着一个黑袋子, 是他半路临时要求停车, 在五公里开外的一个公园门口找一个大爷买的。
  “我给你穿冰鞋。”
  袋子被他打开来, 里面有帽子,还有一黑一白两双冰鞋。
  “我自己可以。”南乙弯下腰,想从秦一隅手里拿走一双, 但没得逞。
  秦一隅仰起脸,面孔被冰面照亮,笑起来的模样令他想起了无序角落首专的封面, 嘴边流溢着白雾,瞳孔雪亮。
  “我喜欢, 让我给你穿。”
  南乙只能接受,坐下来, 眼睛始终盯着秦一隅忙活的手。
  “你是怎么知道这地儿的?”南乙问, “以前来过?”
  “可不是嘛, 我老来, 这可是少有的还没变成网红打卡点的野湖了。”秦一隅手脚麻利地绑好, 检查了一下,然后自己也坐在冰上,动作奇快地穿好另一双。
  南乙敏感地发现,秦一隅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他很少这样。
  “给你戴上帽子,免得把脑袋冻着了,今儿风太大。”秦一隅念叨着,从袋子里拿出顶黑色毛线帽,在冰面上滑稽地挪着屁股靠过去,给南乙戴上,“嚯,20块钱的帽子被你一戴跟潮牌似的,真好看。”
  南乙伸手勾来那个袋子,把剩下的红色毛线帽也给他戴上:“这个多少钱,你戴也很好看。”
  “这15,贵的都留给你了。”
  相爱的人真是奇怪,明明健全,却又会主动让渡出一部分独立性,帽子和手套都不会自己戴了,但要给对方戴上。
  装备齐全后,秦一隅笑着从冰上起来,又伸手把南乙也拽起来,“你会滑吗?”
  南乙顿了顿,摇头:“不会。”
  “真的假的?”秦一隅拉着他的两只手,面对面望着他,“还有你不会的东西?”
  南乙盯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我不会的太多了。”
  比如拒绝你,对你撒谎。
  他怀疑秦一隅已经看透了,只是不说,或者他也期待这样牵他的手,所以才会笑嘻嘻装傻说:“那我教你啊。”
  一开始他很慢,抓着南乙的手向后退,语气有种哄小孩儿的耐心感:“对,熟悉一下冰刀。”
  面对秦一隅,南乙好像突然变成不会说谎的傻瓜似的,那些心机和算计荡然无存,不会的人应该表现得害怕,眼睛应该时时刻刻盯着冰面,可他却始终平静地望着对面的人。
  “你是真不怕啊。”秦一隅笑了,稍稍一停。
  在惯性的作用下,南乙自然而然地滑到他怀中。
  他低声说:“你牵着呢,我怕什么?”
  秦一隅故意道:“这么放心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不是。”
  在岌岌可危的冰层之上,南乙放弃保持平衡,靠过去吻了吻秦一隅的嘴唇。
  “小鱼老师。”
  于是岌岌可危的变成了秦一隅的自控力。
  下一秒他们就差点摔倒,但秦一隅在狂跳的心里找回了稳定,拉住他力挽狂澜,在危险中两人都笑出了声。
  南乙不想继续装下去了,从交握的双手里拿下主动权,迈开步子,拉着秦一隅向前滑去。
  “学这么快?”秦一隅的声音被呼呼刮着的风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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