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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玄幻灵异)——你爸爸

时间:2024-08-20 16:11:13  作者:你爸爸
  他把关于余让进入戒瘾中心的消息转发给娜芮尔:[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前的身体报告说含量超标,已经达到需要去戒瘾中心的程度吗?]娜芮尔没有及时回复信息的几分钟,阿德加内给裴希直接拨打了个星网电话。
  电话没有被接通,阿德加内先收到娜芮尔的回信,她把余让身体检测报告数据发了过来:[按数据显示,并不至于。他离开时,身体药物浓度含量甚至不达你的三分之一,而舰长你几乎没有展现出什么成瘾症状。]阿德加内刚想打字,问说,有没有可能,并不是所有人的身体机能都能够和自己的相比较?
  裴希的来电拨了回来:“舰长,很久没见。刚刚有些事情导致没有接到电话……”
  阿德加内打断他的说话,言简意赅地询问:“你好,余让是怎么回事?”
  裴希啊了一会儿:“我以为你已经知道这件事,并且默认他这个行为。”
  “什么?”
  “我两周前给你发的消息,没有得到你的回复。三天前,我作为他的朋友对他去进行了最后的人文关怀,他将是我们那斯近十年来,第一位申请安乐的患者。他很痛苦,我们希望他能得到解脱。”
  阿德加内感觉自己大脑似乎铛得响了一下,一瞬间没有听懂裴希的话。
  隔了好一会儿,他猛地转头看向飞船上时间,多丽丝时间流速比联邦标准时间要慢,他在多丽丝的一个小时相当于那斯的四到五天。
  阿德加内盯着时刻表上标准时钟,看着秒数跳动一下,他如溺水人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止不住地冰冷:“我质疑你们那斯的医疗水平,我现在在一个时间流速不同的星球,我会把他带到里德去治疗,请戒瘾中心的人迅速驳回这一申请。”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医治的疾病。”
  阿德加内说着,放在操控盘上的胳膊突然肌肉鼓起、青筋暴起。
  “我不允许。”他说。
  “我不允许!”他咬牙重复。
 
 
第33章 33黑色小狗(五)
  阿德加内怎么都理解不了,这于他而言不过是才分离几个小时的事情,分明几个小时前,余让没有表现出任何药物成瘾的症状。
  更何况,他最不理解的事,余让若真的药物成瘾难以忍受,为什么不选择联系自己,或者联系娜芮尔也可以。
  那斯的医疗水平若不行的话,他可以让娜芮尔为他治疗,也可以带他回里德治疗。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他都不需要要向戒瘾中心申请安乐,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治疗,绝对绝对不会让他有治疗不好的可能。
  阿德加内觉得自己耳旁嗡嗡直响,裴希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他手指按住自己戴着光脑的耳朵,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只迅速说道:“阻止他。”
  “拜托。”
  裴希又说了些什么,声音像是隔着传音能力很差的液体,让他再认真也听不分明。
  阿德加内把光脑从耳朵上摘下来,丢到操控台上。
  两位护卫队的人诧异地喊了声他的名字,他躬着身子,垂着头,冷汗一滴滴冒了出来,咬牙回了句:“返程。
  “你受伤了吗?我联系娜芮尔医疗官,安排你登舰后的检查。”
  阿德加内低头,双手按压着耳朵,他听不太清周围人说话,耳鸣和虫子挥动翅膀的声音更加强烈:“回去,尽快。”他重复了一声。
  驾驶员担忧地立即发动了飞船。飞船启动的声音让阿德加内感觉自己胸膛在剧烈鼓动着。
  好一会儿,他抬起眼睛,这双新装的机械眼珠,在眼眶中转了一圈。
  他竟然变得难以视物。
  阿德加内低声喘息,汗水从他脸上滴落到操控面板上,周围人声嘈杂听不太清,他闭上眼睛,额头青筋涌现,沉声说话:“耳朵听不清人声,眼睛视物变得模糊。”他低声,“把症状发给娜芮尔。”
  他说完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能继续说道:“让她选出一只优秀的医疗团队,跟我去那斯……”
  阿德加内声音断了更长时间,他垂着头躬身一直没动,就在护卫队准备上前对他采取急救累措施时,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道:“让李维准备一辆荷载二十人左右的超光速飞船,我带医疗队回那斯,他继续往我发的那个坐标跃迁……”
  “去把毒虫号的人抓来。”
  护卫队的人紧张地看着阿德加内躬起来的身子,有一位准备上前,想让明显处在痛苦状态中的阿德加内平躺下来休息。
  他手碰到阿德加内的肩膀,阿德加内像被虫蛰般猛地躲开,抬起大汗淋淋苍白的脸,险些直接拧断护卫队人的胳膊。
  他扣在对方手腕上的手收回:“注意这个时候别碰我。”
  他闭着眼睛,又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耳朵,最终彻底沉默了下来。
  阿德加内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处在真空坏境中,再一恍神,周围又像是围绕满了形态各异的飞虫。
  阿德加内艰难地忍住呕吐感觉。
  大脑很长时间失去了处理信息的能力。
  剧烈而又无从诉说起的疼痛,让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他一度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他变成了草地上的砂石,那斯公共汽车上堆积的白雪,被丢弃在某颗垃圾星的垃圾。
  他变成人类的某个器官。
  ——失去了视力的双眼,失去嗅觉的鼻子,失去行动能力的手脚。
  ——失去亲吻功能的嘴唇。
  阿德加内牙齿咬住嘴唇。
  在一种无法自我感知的坏境中,他好像听见有人喊他。
  阿波罗号上的同事的声音。
  他的父亲母亲。
  外祖母说——今天讲豌豆公主的故事。这个豌豆公主啊,她即使睡在二十层的鸭绒毯上,但仍旧被毯子底部一枚豌豆弄得彻夜难眠,浑身淤青。
  有人低声叹气地喊了一声:“舰长。”
  阿德加内骤然抬起了头,他伸手抹了下自己脸上的汗水,手指在操控面板上摸了一会儿,摸到被自己随意扔下的光脑。
  他缓慢地把光脑戴入自己的耳朵内,他眼睛看不太清楚,只能凭借感觉找到和余让的聊天框,拨打了一个语音电话。
  对方没有接通。显而易见。
  他轻轻地呼吸了片刻,又拨打了一个过去。
  仍旧没有接通。
  他却在未接通的响铃声音中,呼吸缓慢平静下来,他轻眨了两下眼睛,眼前看见的东西总算勉强能分辨清楚是什么。
  他缓慢地在聊天框中打字:“余让,拜托。”
  他不想要道德绑架任何人,但他确实是在连续两次得知余让出事时,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失控。
  他能够接受余让离开他,能够接受这个人在离自己非常遥远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但他不太能够接受对方的死亡,尤其是非自然死亡。
  他也不知道他要拜托余让什么,定对方此刻应该看不到这些信息。
  隔了好一会儿,他略显迟钝地给娜芮尔发消息:[连续两次,我因为余让而产生严重的身体失控,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你还好吗,刚刚护卫队的人说你好像受伤了,余让怎么了?]阿德加内疲于与人详聊,只简单告知余让因病申请安乐,在娜芮尔明显惊讶的回复中,再没有回话。
  他低头看了会儿光脑的虚拟屏幕。
  隔了许久,无法自控般地伸手再次点开了和余让的聊天框,他并不算多专注,缓慢而又粗略地翻完了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
  记录翻完时,小型降落飞船已在阿波罗号的悬板上降落。
  娜芮尔带着一队医疗员在悬板上等候,李维也带着人停在一辆小型超光速飞船前。
  驾驶员把搭载阿德加内的飞船舱门打开,阿德加内沉默地走了出来。
  娜芮尔和她的医疗团队立刻拿着身体检测设备上前,娜芮尔一边询问阿德加内的症状,一边在手中资料本上记录。
  阿德加内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虽面色仍微白,但站着的身形笔挺,脸上表情也冷峻严肃,他沉声回了两句话,抬步往前走,步子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踩得很踏实。
  却在往超光速飞船方向走的第六步的时候,脚下突然一个踉跄。
  他膝盖弯曲,险些摔倒,娜芮尔眼疾手快用力搀住了他的胳膊,撑着他的体重,不让他在无数双眼睛下摔倒。
  阿德加内低垂着眼睛,苦笑:“不太好。”
  “我不太好。”他说。
  娜芮尔面色立刻严肃:“立刻跟我去医疗室做详细检查,你现在更不应该进行超光速跃迁。”
  阿德加内又道:“我想到余让,就不太好。”-
  娜芮尔一路上坚持认为,阿德加内应该率先处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认为一家戒瘾机构,不可能对余让采取安乐手段,根本没有达到安乐指标,绝对不可能。
  联邦近几十年来因病选安乐的数据都屈指可数。
  阿德加内坚持先来那斯,等一行人低调落地,再在裴希的带领下来到一家偏远的戒瘾中心。已经是阿德加内收到裴希消息的又半个月后。
  娜芮尔进入戒瘾中心后,提取了余让的治疗和诊断报告。
  看见满目数字超标的红字皱了皱眉头,资料上写,患者入院之后接受了各种方式的常规治疗,但最终都以患者无法忍受而告终,半个月前,患者已难以进食和喝水,患者多次表达痛苦无以忍受。
  娜芮尔觉得这份病情太夸大,她上次见余让时,对方虽然仍旧瘦削,但一切状态很好,她不相信自己的诊断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她不解地拿着医疗报告来到余让的病房。
  余让变得很瘦,这让娜芮尔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看到对方身体监测仪器上各个起伏不定的数字,有些疑惑不解。
  星际联邦的人,是不会理解一个想要自杀的人的决心的。
  阿德加内早就已经进入了病房,他坐在床边沉默了许久,随后起身示意娜芮尔和他的医疗团队:“带回阿波罗号上治疗,我不相信那斯的医疗技术。”
  躺在床上昏睡了一会儿的余让被吵醒,他微动了动,阿德加内在他床边蹲下,伸手抓住他的手掌:“余让,别担心,我肯定会救你。”
  余让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看阿德加内,没有表情、沉默,双眼如望虚空。
  阿德加内却在他双眼的注视中,如遭雷击。
  他在余让这双死寂的眼神中,恍惚中好像看懂了一些什么。
  ——这个人,真的,一直是在寻死。
  他为了死而接近自己。
 
 
第34章 34黑色小狗(六)
  阿德加内觉得自己早该发现的,余让被一个重病的流浪星人刺伤,两人当时同处在商场的同一间厕所里,这已经就够不对了。
  余让直到完全失去意识,都没有触碰商场的求救功能,这不对。
  如果不是那位疯狂的流浪星人,为了发泄尔接通了他拨打过去的电话,如果不是他莫名执着地连续给余让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那么后果将不可设想。
  被救回之后,突然果决地向自己提出离婚,这或许没什么不对,但完全转移了他的思考方向。
  而在更久之前,余让和他聊到游戏角色的设定。
  就是个这样的理由,让他忽视了这些明显不对的事情。
  阿德加内沉默地看了余让病态死寂的面容,盯着他黯淡无光的绿色的瞳孔。他想问很多。[为什么?][当初突然转变态度留下我,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吗?]最后只伸手轻轻摸了摸余让的脸颊,轻声道:“你生病了。”
  余让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看这不在他的计划里人:“你不该在这里。”
  阿德加内看了一眼,正在观看余让身体数据的监测仪的娜芮尔。
  娜芮尔接收到目光,点头,带着治疗本从病房走了出去。
  阿德加内倚靠着病床坐在了地板上,他靠着余让脑袋旁的位置:“我很难理解。”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涩然,“也很难接受。”
  余让艰难地咳了一下,隔了好一会儿,他有些歉然地说:“我很抱歉。”
  这个突兀的、难以被人理解的道歉,如同盖棺定论一样敲打在阿德加内耳朵里。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涩然:“你真的……”他低声问,“真的在寻死?”
  阿德加内这辈子见过很多人,遭遇过很多人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事情,他目睹过星辰陨灭,星舰燃烧,活人死亡,死人复生。对生命怀有敬畏之心,他觉得人生来就会对生命有敬畏心。
  没有人会违背自然和基因,自动地选择让自己永恒的沉寂下去。
  他理解不了余让,并且痛苦地发现,自己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阿德加内低声:“为什么?”
  “……”余让沉默了片刻,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回说,“你的到来,其实,让我有些生气。”
  阿德加内抿了抿唇:“我想……”他顿了顿,呼出一口气,故作一种轻松的语气,“如果你知道我正处在某些痛苦时刻,你也会……想要来帮助我。”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舰长。”余让低声道,“你该多听一听你周围人或者我周围人对我的看法。我不会这么做的。”
  阿德加内艰难地扯了下嘴角,又迅速回归抿唇的姿势:“可我现在来了,怎么办?”阿德加内低声问,“你想要我,直接离开吗?”余让不说话。
  阿德加内仍旧声音很小:“余让,如果我真的就这么离开了,我……”他沉默了下,又说不下去。
  他差点说出一些糟糕的话,比如——你做出这样的选择,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我呢?
  不说以后大众得知我伴侣突然和我离婚又选择死亡,他们会怎么想我。就在不久前,裴希都以为是我让你进入戒瘾中心,又选择安乐。
  你想一想我,可不可以?
  或者说——你应该看一下娜芮尔最近几次给我出的医疗报告,你会发现,我知道你出事之后,我的身体立刻出现了糟糕的反应。我不敢想象未来需要多久我才能够克服这个障碍,就跟我过去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时一样,我不知道多久会好,可能再也不会好,也或许再没有一个人会在我感觉糟糕的时候,面色冷静地告诉我说,没事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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