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狗尾(近代现代)——Fine不Fine

时间:2024-08-20 16:10:12  作者:Fine不Fine
  庄雁鸣答应了孟归南出差回来后会去知春苑,这还是两人头一回有这样的约定,他并不想失约,只不过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能让他在晚宴结束后离家。
  老陈显然比孟归南这个半吊子司机专业多了,他将车停在了2号停车场,穿过一条一百来米的室内走廊便可到达。
  “重要的客人”几个字让庄雁鸣心生不妙,他猜测客人里一定有一位适龄的女士,在家长们的撮合下,会当场要求他们交换联系方式,或是单独去茶室坐一坐。
  庄雁鸣很抗拒,但又无可奈何。
  机场距离庄家别墅四十五公里,下了雨又是周五,将近七点半,庄雁鸣才踏着一脚的雨水进了家门。
  “哎哟,怎么才到家呀?快去换身衣服,马上开饭了。”
  庄雁鸣往客厅扫了一眼,庄镇山和庄昭炀都不在。梁美云右手边坐着一位打扮精致端庄的中年女人,再往右,则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刚出头的漂亮女孩儿。
  “雁鸣,来,和你陶阿姨打声招呼。”梁美云拉着陶春芝的手笑得热切,又看向一旁的罗时雨,“时雨你应该是第一次见,上回我见到她,还是个小不点儿呢,转眼就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被点到名字的罗时雨有些羞涩地抿着唇冲庄雁鸣笑了笑。
  庄雁鸣微微颔首致礼,问:“昭炀还没回来?”
  “在书房,和镇山一起陪你罗叔叔聊天呢。”
  庄雁鸣和客人们打了声招呼便上了楼,去解救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的庄昭炀。
  客厅里,梁美云与陶春芝还在互相恭维,你说我的孩子养的好,我说你家的孩子才是人中龙凤,真心或假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气氛烘托到位,以达到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目的。
  三楼书房半掩着门,庄雁鸣在门上轻叩了两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庄雁鸣很讨厌这个房间,几乎从不主动踏足。
  这里似乎是独属于他的一间刑房,每一处陈设都是刑具,见证了太多次他被庄镇山训斥和惩罚的场面。
  “雁鸣回来了。”
  “爸,罗叔叔。”
  “不好意思,机场回来的路上有点堵车。”
  庄昭炀苦着一张脸不停地冲庄雁鸣使眼色,庄雁鸣看了他一眼:“准备开饭了,咱们下楼吧。”
  庄雁鸣让开路,让庄镇山和罗畊先出去了。
  庄昭炀站起身往门口瞟了瞟,转过头来苦着一张脸对庄雁鸣说:“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弄了半天,这是给我安排的相亲,你还没结婚呢怎么就轮到我了?”
  “给你安排的?”
  “嗯。”
  庄雁鸣在得知罗时雨不是为他安排的见面对象时,着实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确实被逼得太紧了,同一个招数用的次数太多难免引起了庄镇山的怀疑。
  前些天,庄镇山把他单独叫到了书房。
  “你的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我,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庄雁鸣说:“只是觉得不合适,没别的原因。”
  “哪里不合适?”庄镇山问出这个问题却不要他回答,兀自接着说道,“长相、性格、家世,都是我和你妈仔细筛选过的。雁鸣,资源置换而已,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即便你找了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五年,十年,十五年后也不过就是凑在一起过日子罢了。”
  庄雁鸣赞同他的观点,就像他和梁美云一样,彼时也是深爱过的两人,到了现在,表面上依旧恩爱有加,内里却早已是一团污糟。
  庄雁鸣说:“我知道了。”
  庄雁鸣的回答让庄镇山不够满意,他似乎想从庄雁鸣的口中听到更加值得信任的保证,于是便说:“结了婚稳定下来,我才放心把云山交到你的手上。”
  庄雁鸣再一次回答:“好,我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在大儿子身上得出了这件事需要尽早安排,避免到了等他有了些许与家里对抗的能力的时候,再来考虑便会像现在这样困难重重的经验,所以庄昭炀刚满二十四岁,庄镇山就开始替他张罗相亲了。
  庄雁鸣说:“等会儿吃饭,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有什么话等客人走了再说。”
  “我这真的不是对不起我家莱莱吗?”庄昭炀抓了抓头发,“哥,你帮帮我吧。”
  庄雁鸣拍了拍庄昭炀的肩膀:“知道了,我去换衣服,你先下去。”
  庄雁鸣答应他的事从来都会做到,庄昭炀愁眉略展,露出一个笑:“好。”
  饭桌上,双方父母果然提起了小辈的婚事,陶春芝看庄昭炀的眼神已然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梁美云见状笑着说:“时雨刚从国外回来可能还有些不适应,昭炀,你空闲了多带时雨出去转转。”
  庄昭炀闷头啃着螃蟹腿,听见梁美云的话也不应,庄雁鸣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他才舍得放下筷子,抬起头来答了声“好”。
  罗时雨是个挺腼腆的小姑娘,一眼一眼地偷偷盯着庄昭炀瞧,庄昭炀注意到了,就一直躲避着她的视线,次数多了,罗时雨便不再看他,垂着头,安静地听着长辈们说话。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饭局结束时,陶春芝主动提出了让两个孩子加个联系方式。
  庄昭炀磨磨蹭蹭地不肯拿出手机来,庄雁鸣又给了他一脚,他才调出二维码和罗时雨加上了好友。
  不是庄雁鸣一定要逼庄昭炀做他不想做的事,而是庄镇山太好面子了,在这种场合,如果庄昭炀做出什么明显的害他丢脸的举动,免不了要挨一顿叱骂。
  送走罗畊一家人,庄镇山点着庄昭炀的脑门警告他:“老罗是我多年的好友,你给我上点心。”
  庄昭炀向庄雁鸣投来求助的目光,庄雁鸣便开口说了句:“我都还没结婚,您这么催着老二做什么?”
  庄镇山看了他一眼:“我催不动你,就只能催这个能催动的。”
  庄雁鸣听出了这句话里还有别的意味,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庄昭炀先炸了毛:“那您这算盘可算是要落空了,您也催不动我。”
  “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是吧?!”
  梁美云上来打圆场:“昭炀,你爸爸不是要你立刻就结婚,只是先接触看看。时雨多好一个小姑娘,我们两家知根知底……”
  “知根知底?我看您是知道别人家资产有多少吧?”
  庄昭炀毫无顾忌地发着脾气,庄雁鸣叹了口气,由着他和庄镇山吵了起来。
  吵这一架并不会改变任何结果,但能把气撒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那也是好的。
  家里三个孩子,庄昭炀被养出这么副脾气秉性,庄雁鸣居功至伟。
  自由这种奢侈的东西,庄雁鸣是没有的,正因为他没有,所以很希望两个弟弟多少能有点。
  庄雁鸣在成年以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总要有人去承载庄镇山的期望,不是他就会是庄昭炀。
  庄昭炀想去打篮球,可以,想学吉他,也可以,想逃课出去上网,偶尔可以,但学业不能落下。高中时为了耍帅学抽烟,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泡吧喝酒,庄雁鸣狠狠揍了他一顿,让他在医院里度过了那年的国庆黄金周。
  在一种相对而言自由的环境下,庄昭炀长成了现在这样阳光开朗又善良的模样,老实说,庄雁鸣是满意的。
  至于老三庄鑫烁,庄雁鸣也替他做了诸多的考虑。
  庄雁鸣一开始以为把他从那个叫做丁家村的破落地方带出来,他会开心,可后来庄雁鸣发现,庄鑫烁得到父母对他的爱才会开心。
  他不是庄镇山的亲生孩子,他渴望得到的家庭的温暖,这一生可能都是奢望,所以当庄镇山嫌他碍眼要送他出国时,庄雁鸣没有拦。
  走出去,离开这里,能得到一点自由也好。
  即便庄鑫烁误会他,怨恨他没有阻止父亲将他孤身一人丢在国外,庄雁鸣也什么都没解释,他没办法告诉对父母有着很深很重期待的弟弟,你是母亲偷情生下来的孩子,他们是真的不爱你。
  压在庄雁鸣身上的东西太多了,他有很多次濒临窒息的时候。最痛苦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他遇见了宋凌霄。
  宋凌霄总是很温柔地对他笑,他笑起来时和孟归南很像。
  庄雁鸣不敢出现在孟归南面前,却可以和宋凌霄聊他最私密的心事。
  “好伟大的哥哥。”宋凌霄说。
  庄雁鸣对此不置可否。
  他只是无奈,因为他已经是这样的一个人了,旁人眼中的优秀是重压之下的结果,并非是他想要变得优秀,从而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他认为自己和一株草,一棵树没有分别,无波无澜,欲望寡淡。
  既然没有什么想要的,那么就这样活着也可以。
  可现在他有了想要的东西,却已经回不去最初的那个时间节点,错失了不那么“伟大”,可以说“不”的机会。
  庄昭炀还在和庄镇山争吵,庄雁鸣向后退了两步,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已经快要十一点,孟归南也许已经睡下了。
  他想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到自由的时候。
  夜晚降临,结束一天工作时,他可以选择去见或是不见孟归南,但无论见与不见,做选择时,心里是干干净净的,全然地都是他。
  选择继续去爱孟归南直至某日爱意消散,这是他的自由。
  【作者有话说】
  有点栓栓的(擦眼泪
 
 
第41章 我向关圣帝君请示过
  “昭炀,时间很晚了,去休息吧。”
  庄昭炀气得双眼通红,想继续和庄镇山争论,但他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庄雁鸣,还是住了口。
  庄昭炀转身就走,拖鞋拍打在楼梯上发出重重的吧嗒声,庄镇山看着他的背影,转过头来指责庄雁鸣:“什么狗脾气?!都是你给他惯的!”
  “好了,镇山,昭炀年纪还小,等他再大一些会理解你的苦心的。”
  梁美云走上前去,轻抚着庄镇山的胸口,试图让他消消火气。
  梁美云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维护家庭的稳定与和谐,她的脸上永远挂着柔和的笑,说话永远轻声细语,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没有自我,也从不表达自己的情绪。
  庄雁鸣看着她,感到轻微的厌烦。
  “家”这个字所代表的一切美好的意义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庄雁鸣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但在他年纪尚小,一家人还住在破败凋敝的城中村里时,他也曾很单纯地认为过,他和弟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儿。
  到了今天,庄雁鸣早已学会了接受失望。
  外面还在下雨,客厅宽大的落地窗上爬满了蜿蜒的水迹,密密麻麻地将整座别墅包裹其中,庄雁鸣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窒息。
  他回过头对庄镇山说:“我要出去一趟。”
  庄镇山怒火未消,和庄雁鸣说话时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这么晚了上哪儿去?”
  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庄雁鸣找到了许多合适的理由。譬如吴康祥约他喝酒谈事,又或者是公司有些事务还需要处理,但最终,他只是勾着嘴角,露出一个他在虚与委蛇的社交场上惯常用的笑来:“我连出趟门都必须向您报备吗?我不想说。”
  庄镇山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句话来,一瞬间瞳孔紧缩,脸上的每一道沟壑都在细微颤抖,但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庄雁鸣就越过他朝门口走去。
  “雁鸣你……”
  门关上了,梁美云说了什么,庄雁鸣一个字都没听清,就全部淹没在了哗哗的雨声中。
  出门时,庄雁鸣在玄关柜上随便摸了把车钥匙,走进车库时才发现是庄昭炀那辆烧包的红色911。
  脱掉大衣随手甩在副驾上,庄雁鸣拿起中控台上庄昭炀留下的半包烟,从里面抽了一支出来叼在齿间,而后挽起衣袖,启动了车子。
  庄雁鸣没开过跑车,将油门一脚踩到底,911轰鸣着穿过山间的雨幕。极致的速度燃起了庄雁鸣胸腔里蛰伏已久的火种,他神经质地笑起来,漂移过弯,驶入快速路,去见一个他今天非见不可的人。
  到达知春苑楼下已经十一点半,庄雁鸣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那个微信昵称很奇怪,叫做“我向关圣帝君请示过”的联系人,没有发来任何信息。
  四楼的灯熄了,借着楼下窗户透出来的一点光亮,庄雁鸣看见窗台上孟归南养的那盆金钱树被雨水浇得东倒西歪。
  如果他现在上楼吵醒了孟归南,孟归南对他发脾气的话,他是有着充足的理由为自己辩解的——他必须尽快把那盆金钱树搬进房间里,不然它一定会死在今夜的雨中。
  四五米的距离,滂沱的雨水就将庄雁鸣整个人浇得透彻,寒冷顺着每一个毛孔钻入身体。他拢了拢几乎湿透的头发,又放下折起的袖口,确认自己仪容得体,才抬步朝楼上走去。
  好在郑姐还没睡,庄雁鸣只轻轻叩了几下门,门内就传来了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庄先生,你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哎哟,还淋了雨啊,快进来快进来。”
  不等庄雁鸣开口问,郑姐主动汇报起了孟归南的情况:“小南今天早早就睡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庄雁鸣脱外套的动作一顿:“昨天呢?”
  “昨天很好,还和我商量着说今天晚饭准备什么菜呢。但是晚上他又说你不来吃饭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高兴。”
  庄雁鸣“嗯”了一声,脱掉了大衣和西装外套,朝卧室走去。
  轻轻推开卧室门,眼睛适应了片刻黑暗,他才看清屋内陈设影影绰绰的轮廓。
  床上隆起一个包,孟归南似乎睡得很熟。
  庄雁鸣轻手轻脚走进来,先把那盆可怜的金钱树搬进房间里,然后去洗了个热水澡,等全身上下都暖和起来,他上了床,把孟归南拥进怀里。
  “我梦都做了一轮了。”孟归南哑着声音说。
  庄雁鸣说:“年轻人没有这么早就睡觉的。”
  孟归南像是被他的话噎住了,好半天才回道:“你长了张狗嘴。”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