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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比井渫最知道鬼怪惑人那一套了，尤其善望看着就是个好骗的。谁说两句话都能将他乖乖骗走。
众人也警惕起来。
徐佛子闻言睁开了眼。
眼下这东西若说的是真的，对他们来说无异是个巨大的契机。当然若这东西真的是阴阳镜内诞生的意识体……
徐佛子的眼睛眯了眯。
要是策反了这鬼东西……
他眼中就是精光一闪又一闪。
只是当下若是他去窥探那意识便要停止念诵经文，势必会影响殿下。高阶过招，一分一厘的差错都可顷刻要命，不容一分一秒的失误。
徐佛子不知道顾一白那边的战况，但只要想想都知道是异常激烈的。
殿下又是喜欢走钢丝的，现在必然是悬在最后一根线上操刀呢。
他在犹豫要不要不告诉顾一白这里的情况。
这么大的决定，他当然不能自己做决定。
第393章 是阴阳镜器灵
怨戾进入顾一白体内，又从伤口处涌出。他的身躯宛若巨大的漏斗，越靠近他的中央视线越漆黑，神魂都无法穿透，人根本无法看到前方的路。
一刹那漆黑中，顾一白猩红双眼异常醒目，宛若苍穹下漆黑暴雨前的血色晚霞，又如傍晚的血色枫林，下方是宛若萤火之光的属于鸟类的猩红眼眸。
乌鸦是唯一穿透这片区域的存在。
“杀死万物生灵所以消失。”顾一白声音呢喃。
徐佛子到底还是说了，而且说的很及时。
顾一白觉的这怎么着还是这么熟悉味呢。
阴阳镜照射处，大地裂开，万人被人用厉斧从天空中向下劈开，出现道道沟壑。
怨戾与阴阳同时涌入地底裂缝内。裂缝突然而巨大，躲闪不急蚂蚁与树木纷纷掉入其中，发出蚂蚁踩在树干上挣扎向上爬的声音。
土地内的血色侵染了枝干。
一时间献祭阵法内蚂蚁与树木都消失了大片。
暴虐的气息孕育在这片土地上，令人的心也开始暴虐。
井渫说，“稳住心神，便是有殿下护着，也要小心被献祭阵法同化。”
顾一白与神主老头现处于相互挟制的焦灼状态。
老头在等他先死。
顾一白则在等老头先死。
两人都在熬。
就看是顾一白先行意识消散，还是神主老头先寿命耗尽而死了。
神主老头燃烧自己不多的寿命，为了如今这一赌也是拼命了。
然而那真阴阳镜本体藏的实在是好。顾一白竟然探查不到，徐佛子就送来了这一好消息。
虽然自己现在状态实在说不上好，浑身破破烂烂，修修补补。
眼睛都破了几个窟窿，流出血水与怨戾来，看着实在是磕碜。
但对面老头青白的像是死的风干了几日的脸也毫不多让。
顾一白立即让徐佛子停念了安抚他心神的经文。
徐佛子也知道事态紧急。几乎立刻就冲到了那不明意识的前，经文转换，神魂拢近，将对方情绪引入周身。
那东西也没有闪躲。
说的是真的。
但是那东西却想进入善望的体内修养，它说善望可以减缓他的生命。
但那可不行。
他与对方的主人对峙着呢，这意识要是死了对顾一白才是好事。
顾一白眼内杀心顿起，“让它到我这来。”
他艰难的分散出一缕神魂，似要牵引那意识过来。
徐佛子再次念起经文相助。
但那东西似乎感受到了危机，死活要善望跟着。善望只能跟着。
一阵飓风吹的人东倒西歪，落叶未落地。善望便爬上了停在他面前山一样巨大乌鸦的背部。
乌鸦停在顾一白的手上，那看着小山一样巨大的乌鸦在那手掌上却如玩具。
善望抬头向上看却依旧是一片漆黑，只觉的周身黑漆漆的黏腻腻的，像是进入了沼泽。但这沼泽是漆黑的混着腥味的血色的。
乌鸦惨叫一声就失去了生机。
却是那阴阳镜意识周身阴阳镜光芒，贯穿了乌鸦的身子。这光芒虽小对乌鸦的伤害却是致命的。
这东西就是顾一白遍寻不到的阴阳镜的意识，没想到跑到献祭阵法里边了。而且还如此的弱小，又是意识与本体分离，怪不得他既找不到意识也找不到阴阳镜的本体。
顾一白握着那意识。
他将手掌举到眼前，善望感觉飓风吹过宛若上了万米高空。等停下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腥红色，过了一会他才认出那是顾一白的眼睛。
善望却似乎完全不受顾一白的影响，纵然周身怨戾血色侵染，但一双眸子依旧无垢如宝石。
他手心捧着那抹意识。
那黑白意识被光芒笼罩，顾一白手掌便也被灼烧出一个洞来。且那洞久久无法愈合，
被顾一白硕大似笼罩在天上一般一片血红的眸子看着，那意识缩在善望的手心一动不动。光芒照在善望身上，宛若吃人的妖怪与被捉住孱弱的和尚。
庞大的神魂似乎从那一片血红中涌出。既然确定了这东西是阴阳镜的器灵，那只要解决了它，阴阳镜的实力便会大减。
神主老头会先一步寿命耗尽而亡，焦灼状态会被打破，一切都结束了。
顾一白没想到结束会如此快，机会简直是送到了他的手里。
许是身心愉悦，令他周身散发出一种回光返照般的生机。
那东西却敏锐道，“不要杀我！”
善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它拼命往善望的怀里钻，似乎要钻到他的体内藏起来。
善望抿着唇但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将那意识暴露在空气中。
孰轻孰重他分的清。
前方漆黑一片，神主老头的神魂也无法探入其中查探，不然会被怨戾侵袭进入神魂之海，被同化也成为见光即死的怪物。但是他依旧精准的看向了顾一白的方位。
那是黑暗最黏稠的地方。
顾一白不想那么快让老头死，他想知道对方所知道的关于不死尸与因果术法的情报。
神主老头似乎很有默契的来了闲聊的兴致。
他，越来越多的光穿透那片区域穿透顾一白的身躯，而顾一白依旧一动不动。
他眼神怜悯。
确定了顾一白必死无疑才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出口，他长长的似乎吐出了一口憋闷之气。
又或吐出的是先前的郁郁不得志与现在的得意。
他用神魂道。
“千年前我曾得了一本传承书籍，只是这传承书籍什么都没有，内里只有这阴阳镜，还有寥寥两句。”
他突然对着顾一白叹息，但是就这寥寥两句却是让我上了心。
你知道是什么吗？
顾一白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神主老头轻蔑一笑，顾一白能知道什么，那时候他被压在棺材里呢。当年合力将不死尸封印后，云仙鹤却先一步算计了所有人，将不死尸王的身躯给藏得死死的便是他都不知道，他可以说也是被云仙鹤给坑了一把。
但不要紧，云仙鹤已经死了。
不死尸王他也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面前。
上天还特意将阴阳镜送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神主老头要说的时候，顾一白的声音却穿透那怨戾与阴阳镜的光芒同样轻飘飘的传来，道，“得信念，得不死尸王得永生？”
那话语轻的像是天边的云却震的神主老头突的瞪大了眸子，灰败的脸色都重新换发了几分生机动人。
因为顾一白全都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
面对神主老头的不可置信或者说隐约的惶恐，顾一白却更为镇静。
他语气镇定的另神主老头脸上更是出现了灰败色。
他现在不应该意识与怨戾缠斗中，处于异常虚弱的时候吗。怎么会如此平稳。
顾一白却没有再回答他的话，说话也确实消耗神魂。他确实也如神主老头所说，意识虚弱，方才不过是诈神主老头一下，动摇一下他的军心。
不能多说，现在效果也已经达到了。
不死尸，信念，因果术法的理念，便是永生。得到主要信息，不用脑子想，顾一白也能猜得出。
只是对方的表现来看，神主老头显然并不知道因果术法的存在。因为若是有因果术法，凭借对方这千年间在凡人域与神域的影响，他的神魂不该如普通修士一样的体量。
所以对方没有修炼因果神魂。
顾一白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但遗憾的是并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顾一白也从中得知，这阴阳镜竟然与因果术法也有牵连。感情神主老头这是给他送装备来了。
伸展向阴阳意识的神魂突然停在了原地。
阴阳境意识瑟瑟发抖。
顾一白问它，“可知道因果？”
言简意赅，清越淡漠。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顾一白想，他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这必须要做好事，一做杀生的勾当就反噬灭杀意识的德行与因果术法简直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怪不得他之前会觉的神主老头那一套要信念的流程熟悉。
阴阳镜也和因果术法的德行一模一样。
阴阳镜器灵却也不抖了，接着便是饥.渴与迫切。似乎只听到那两个字就能觊觎的口水。
你有因果！
它惊喜！
那神魂再次接近它，黑白的团子才感受到的内里竟然有因果的气息！可不就出它心心念念寻找的因果吗！
可现在的问题是，阴阳镜现在在神主老头手里。
“你已经与他契约，让我如何给你活路。”
团子道，“因果契约高于一切契约，用因果契约！”不用因果契约，寻常人根本就无法与它彻底融合，无法完全控制它。
顾一白如何不知道可以用因果契约覆盖原本契约，他曾经就用过，且相当熟练。
然而顾一白却没有动静。
眼内笑意不明显，然后恢复冰冷。
他想起契约阴阳城后，器灵对于他神魂的吞噬让他修养了两个月。
现在这时刻契约，神主老头是能被他杀死了。但他自己也当真离死不远了。
阴阳镜器灵为了活命很拼命。
它落到干裂焦黑的土地时，内里翻涌似乎有眼珠子转动。
“只要您不杀死我的意识并契约了我，我……我能让这片土地恢复！”
“若是我死了，这片土地便再也无法恢复如初了！即便是您用阴阳镜也不行，只有拥有器灵的阴阳镜才能做到。”
它先前听到了先前凡人域百姓的议论，知道眼前的魔主要凡人域的土地。
原先不近人情的顾一白突然笑了。
他对着意识微弱的阴阳镜意识道。
“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做到了你我皆活命。做不到我就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先一步死在我前头了。”
就在阴阳镜忐忑中，一抹因果神魂却是进入了它的体内。
器灵体型瞬间大了一圈，顿时也不抖了。精神也变好了。
有生之年它竟然尝到了因果的味道！
美食动人心。它立即对面前的不死尸王兴奋的立下军令状，表示自己的心之所向，表示绝对会如顾一白所愿拼死拉着老头……现任主人同归于尽！
第394章 虚虚真假，将神主老头逼入绝境
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善望还是很高兴那阴阳镜的意识能活下来。
一刻钟前。
“虽然碍于契约不能反抗主人，但是消极抵抗，拖延进程还是能做到的。”
顾一白叹息道，“那去吧。”
“您让它去做什么？”善望好奇的问，那阴阳镜器灵怎的突然如此高兴。
“让他们自相残杀罢了。”顾一白笑容莫名，却令人不寒而栗。
与顾一白猜测的一般无二，这造出阴阳镜果然与造出阴阳城与因果术法的人是一个。而与因果术法相关的，那器灵就要靠因果才能过活，见了因果就和救命的九转还魂丹似的，吃一口回魂，两口就大补，三口就脱不了嘴，离不得了。
这阴阳镜器灵见了因果神魂就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听话的很。如当初阴阳城的器灵表现的一般无二。
虽然说阴阳镜的意识消失会让阴阳镜威力大减，看似对顾一白有极大优势。但是没了意识后，阴阳镜便会被神主老头完全控制。阴阳镜意识不死，他便无法完全掌控。
完全掌控一般威力阴阳镜的老头也是异常难搞的。
所以顾一白留下了阴阳镜的意识，且顾一白给的这点好处刚刚好。
不会让阴阳镜因为这团子意识增强而更强，还能让这团子正好牵制神主老头。
这边他与怨戾在这斗着，相爱相杀。那边对方与自己心爱珍重的神器器灵斗着。
“我们两方也是扯平了。”某种意义上来说。
顾一白笑着。
……
可打仗要什么公平？
殿下这招高明。徐佛子想。
可不是就是高明吗，器灵都能给策反成功了。还是殿下厉害，就没有他破不了的局，生生再次将这必死之局转为了这乘胜而追的局，这下便是他们想不赢都难了，神主老头现在还蒙在鼓里头呢。
却是顾一白走火入魔是真。虽然顾一白与云仙鹤大战后赢了并且还成功从对方夺了那献祭阵法，外人看来可谓是大获成功。
可是与顾一白亲近的都知道，最近顾一白几次三番都要忍不住现出原型来。便是那凡人域的人来时，也是殿下强作身躯遮掩了去，之后便不再人前露面，只一徐佛子在身前候着。
盖因那献祭阵法血气冲天，又怨戾盖过怨戾森林可谓罪孽深重，顾一白便是有因果术法压着，可他得的那因果信念本就是正正好好的事，多来点都能给弄不平衡，顾一白搞出个好歹来。
何况这数千万人集结而成的献祭阵法，便是有善望这作弊似的能将怨戾转为生机的活宝却也差了些火候。
顾一白发现善望的转化比不上他狂化的速度，也就是生机比不得顾一白怨戾侵蚀其心神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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