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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雾缺啧了声：“先上车，路上说。”
余清越带着林听坐在后排，赵雾缺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随口提一句：“不是你小孩，莫非他就是你说的要上户口的人？”
“嗯，小祖宗要跟我参加一档综艺，要登记身份信息。”不管怎样，只要在人类社会中就必须要有身份证，不然很多事都做不了。
“你叫他小祖宗，他是你亲戚？”赵雾缺怕师弟被坑，问道，“你不是孤儿吗？”
“小祖宗知道我胎记的事。”
“那他家人呢？”
半小时后，赵雾缺接受了林听的身份，虽然余清越没有讲在山上相遇的情景，他也能猜出余清越带人上山的心思。
后面的小孩端正着身体，侧头看向窗外，那张跟师弟十分相似的脸让他很容易接受两人是远方亲戚的关系，就是着辈分高的离谱。
林听察觉到赵雾缺一边开车一边观察自己，挑起嘴角道：“车上可是坐着小孩的，专心开车看路。”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太好，天空一整天都是阴沉的，黑的很快，回山的路更不好开。
“小祖宗，你放心，我师兄的车技很高，他还有天眼，就算是闭着眼睛开也不会出事的。”林听曾经跟师兄开车上夜路的时候恰逢车灯坏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路都被他很稳地安全抵达。
余清越一直都很崇拜赵雾缺，虽然年龄比他大，但因为家庭背景和经历，赵雾缺看着更像位成熟的大人，凡事都罩着余清越，一切不好解决的事都可以找师兄帮忙，当然没必要的事他都是硬扛，比如欠债这件事赵雾缺都不知道，看他住破房子还以为他在体验生活。
“坐稳了。”赵雾缺打开车内音响，准备翻越前面最险峻的路。
几分钟后，小祖宗惨白着小脸，身体紧绷，脸色明显不好，吐槽道：“这就是你说的车技好？”
余清越问：“师兄，你不是故意的吧？”
赵雾缺将他挂在车上执清神君像的平安符拨正，笑道：“放心，我的车技一向如此。”
林听不想跟后辈一般见识，掀起眼皮说：“换个音乐吧。”
“小朋友想听什么？”
“程敬远的歌。”
“谁？”赵雾缺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了一遍。
旁边的余清越明显一怔。
“程敬远啊，他不是很出名吗？”林听没有察觉到车内的气氛因为这个名字明显变得微妙起来。
赵雾缺没有直接搜名字，而是有意无意瞥了眼余清越：“那我放了。”
音乐响起，林听发现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一直在吸收信息的林听主动出击：“你们不是有要参加交流赛吗？按照小越的说法，他比你先进宗门，又比你年龄大，为什么你是师兄？你这次有信心获得第一吗？”
“这么多问题？”赵雾缺将歌声放小一点，“等价交换，我回答你几个问题，你也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可以。”
“我是比师弟后进宗门，但是我跟他比试了一场，赢的人当师兄，愿赌服输，我赢了他，当然就是师兄了。”赵雾缺目光直视前方逐渐起雾的路，降低了车速。“至于这次的交流赛，不敢说第一，拿个第二还是绰绰有余的。”
毕竟他这个年龄段还没有人能赶超他的。
“那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你输了，把第二的奖品送给我。”
“你要跟我打赌？”赵雾缺笑了，在这个世界上，赌运，他敢说除了执清神君外，没有人能够赢他。“你想赌什么？”
“就赌你会拿第二。”林听小下巴扬得高高的，语气十分自信，“不，应该说你想拿第二。”
“这么肯定？”
余清越笑着说：“小祖宗很厉害的，他会算命。”
他们入修炼者除非专攻命理又或者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才能窥的一小部分天机命运，赵雾缺自然而然将林听归到普通人算卦的那一脉。
不过他没有输过，也相信自己，爽快答应。
这次的奖品他早就知道有哪些，都对他没有什么作用，只是他不知道小孩竟然猜出他原本的打算。他想要的本来就是第二的奖品：执清神君留下的物品，传闻那把伞里封印着一把剑，他想要那把剑。
“换我问你了。”赵雾缺说，“同样三个问题，你的身份，你为何知道我想拿第二，你是怎么知道交流大赛奖品的。”
他只是告诉余清越交流大赛的时间并没有说奖品，师弟有一双特别的眼睛，他都没有看出的小妖怪有什么来历，他很好奇。
林听并没有按照他提问的顺序回答，小
脸蛋紧绷：“第二个奖品是执清神君的，你车内挂着他的东西当护身符说明你很崇拜他，这个不难猜到。我知道交流大赛的奖品是因为我有相关的信息渠道，就跟你提前知道一样。”
“至于我的身份嘛，我想你会更感兴趣霜降的事。”林听直接说出第二件奖品的名字，微微停顿，接着说，“霜降里有把剑，我知道怎么将它拔出来。”
闻言，赵雾缺的神色已经变了，他捏紧方向盘：“什么方法？”
“这是第四个问题。你想好选哪一个。”
赵雾缺不假思索道：“剑的获取方式。”
林听耸耸肩膀，轻声道：“等拿到霜降的时候给你演示。”
说到这里，赵雾缺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厉害啊，这下我不得不拿第二了。”
旁白没怎么开腔的余清越指着自己说：“小祖宗，那我呢？”
崽崽的奶音极为冷肃：
“你自然是要拿第一。”
第8章
这次的比赛设置在御清宗，也就是余清越他们门派。
御清宗是当地一个香火冷清但也从未断过的道观，全宗门派上下正式员工就三个，余清越、赵雾缺以及他们的师父。
一回到宗门，余清越让师兄安排小祖宗的住处，自己则是先去拜见师父。
谷卿早就算好时间坐在房间等人了，看余清越的命格发生了变化，她欣慰道：“看来我让你回老家一趟是对的。”
“师父，我好想你。”余清越上前就抱住眼前这位面容看着年轻的女子，说话的软了好几个调。
“多大人了还撒娇。”
“因为我们真的很久没有见面了，师父不想我吗？”余清越抱怨道，“您都没有下山看过我一次。”
从他被余家收养后，余清越很多时间都是呆在这位师父身边，但若说谷卿在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不像师父更像是母亲。
谷卿也是真的把他当小孩养，不喜欢修炼就不修炼，反正还有赵雾缺那个修炼狂魔，有他保护余清越，这孩子应该是不会再受以前的困扰，至于其他因素，她一直都在想办法解决。
“我当然想，天天都想，你也不想我一把老骨头大老远奔波到城市里找你吧，折腾。”谷卿拍拍他背，看他最近红光满面，定是有好事发生，打趣道，“你是个大名人，忙的很，师父才不会来打扰你。”
“哪有，我都快吃不起饭了。”
闲聊了会，余清越步入正题。
“师父你说过这次我回老家会遇到一位贵人。”余清越顿了顿，说，“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我贵人，但我的确遇到一位非同凡响的人，他与我颇有渊源，我想让师父帮我看看他是何来历。”
谷卿看了眼时间，微笑道：“这次既然回来了就多呆几天，我有的是时间帮你看看，不过待客之道不可怠慢。”
余清越知道她快到开会时间，也不再打扰，从椅子上站起掏出手机看师兄发来的信息问：“师父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你们吃，等交流赛过后师父亲自下厨。”
这边温馨聊天过程中，另一边赵雾缺帮林听放好行李后，带人四处转路，御清宗有一个专门关押妖怪的地方，赵雾缺带他去遛了一圈，发现对方面不改色，正欲上前比试比试，不料兜中手机响起。
原来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
林听肚子早就饿了，自告奋勇要跟他一起去，到山门口后看到身型不高的外卖小哥竟然是骑着摩托车来的，同样是黑不溜秋的路，对他的敬佩多了几分，尤其是闻到外卖香味后。
赵雾缺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林听怀里抱了一个。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屋中时余清越已经走过来了。
“师父不来？”
“她有约了。”
“哦，那我们先吃。”
本来林听还想看看余清越口中的那个师父的，没见到人颇有点遗憾，不过这点遗憾很快就在饭菜香味中消失不见。
唯一不好的就是林听抱着小饭碗一抬头，余光看到一个四方圆脸，长满胡子凶神恶煞的画像，他指着画像好奇道：“这个挂的是谁？”
如果不是在屋中，他差点就当成门神了，谁知余清越一句话差点让他将口中的米饭喷出来。
“执清神君。”
林听顿时黑脸，不满道：“谁告诉你们执清君长这样的？”
就算他的长相不被传成美男子，也绝不会是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没人见过执清神君，这只是其中一幅最能被大家接受的画像，可以镇宅。传言妖怪们看到这副画像都避而远之不会进屋，久而久之这画像就被挂在大厅中。”余清越解释道。
林听摸着鼓鼓溜溜的小肚皮，惬意的脸上挂满无语。
他想起刚刚赵雾缺带着他逛了一圈御清宗，这里每个院子都有跟执清神君相关的东西，他本来还以为是个人行为的单纯崇拜，现在再听这话就有些不对劲了。
“只是百年前的普通人物，你们为什么都叫他神君啊？”林听就像个好奇宝宝，不停地问，“我看你们宗派还有很多执清神君的东西，是和他有什么渊源吗？”
要不是执清两个字是他道号，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神君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被谁封的。
余清越很快就回答了他的问题：“有执清神君的东西不奇怪，师父是他的狂热粉，传说师父小时候曾经在林家继任仪式上见过他……”
林家掌门人是位少年郎，平时穿着绚丽，气质却清贵平和，容颜极生夺目，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能窥视凡人一生的眼睛，既漂亮又锋利的让人不敢直视，只是一眼就能让人诚服。
一面之缘，谷卿就再也没有忘记他，知道他的事迹后对他的崇拜更甚，所以建立门派后要求收的弟子第一条就是必须是执清神君的粉丝，因为年龄还没到而破例进入宗门的余清越就是有几分神君的神韵才被她收。
林听没想到还有这层缘由，不过他对谷卿没有什么印象，既然是余清越的师父，那以后见面可以好生指导指导对方。
“至于为什么叫神君这个我知道的不多，你可以问问师兄。”余清越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修炼者，当他知道执清神君的时候大家都这么喊，他也没想那么多。
赵雾缺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小孩，嘴角一弯：“想知道？”
“雾缺哥哥。”林听皮笑肉不笑，放下身段甜甜喊了一句。
不知为何余清越跟他同时打了个寒颤。
“既然你都叫我一声哥哥了，那我就告诉你。”赵雾缺手袖一拂，敞开的木门被关上。
林听从兜里抓出一把瓜子，乖乖坐在凳子上听自己的八卦。
“执清神君是林家的人，在他出世的时候并没有在人间引起多大的轰动，他也只是一名普通人，拿着一把霜降游戏人间，后来在他觉醒后，他手上出现一本改变整个世界天书——秩序之卷。
秩序之卷，一个不知从而来，如何产生的东西，上面记载着上千万修炼方法，古老知识、禁术符咒等等……它能造福世界也能让世界毁灭，总之，是人类修炼者和妖怪都疯狂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他的第一代持有者则是林家第一百零一代族长，也就是道号执清所持有。”
林听都不知道一个笔记在这里被传的神乎其神，磕着瓜子随意评价道：“听着确实像是个厉害的东西。”
能不厉害吗？
哼。
上面大多数的内容都是他的笔记。
小朋友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就在林听沾沾自喜时，又听赵雾缺说：“执清神君靠秩序之卷在扶崖飞升，秩序之卷封面以他名字为首封神，他是首位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在大家的心中他已然成神，见证那一幕金光大闪获得顿悟的修炼者们都将他称为执清神君……”
余清越听得津津有味，按照小祖宗的说法他是林家的人，那自己的先祖就是执清神君了！
天啊，他偶像就是他祖宗！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惊喜了！！
林听则苦着一张脸回忆飞升乌龙事件。
他原本是在扶崖约了死对头谈话，不知怎么传的跟人对战，当时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原本应该去下一个子世界，却接收到天道的惩罚，召唤回领域孤独生活几百年，未料想，竟然被人传成飞升！！
林听静默了会，猛地扒了几口饭，顺便往下深入思考了下。
他涅槃重生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呢？谁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有关最后一个世界他竟然什么记忆都没了！杀他的人会不会找到这个世界？
显然，这些思考对于五岁孩童来说负载过重，想着头都疼，重要的是根本就想不起来，但他有了个比赚钱更重要的目标：拿到秩序之卷，恢复修为。
管他什么生死劫、追杀，只要恢复修为他就不怕。
晚饭过后，赵雾缺回房沐浴更衣，睡前照常给执清神君的画像上了一炷香：神君佑我明天比赛顺利进行。
而隔壁正主林听听到熟悉的声音身躯一僵，继续拉着余清越给他疯狂补课，让他苦练画符。
从赵雾缺那里得知比试内容包括符咒后，他就想好了让曾孙学什么了。据情报这次来参加交流赛的没有高手，符咒占大头，他让余清越画的符咒都是未公开且威力强，不管是比创新还是威力都比他以前公开的更甚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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