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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老攻死了三年后(穿越重生)——问桑

时间:2024-08-20 15:45:46  作者:问桑
  俞秋忍住想踹门的动作,江淮许笑了笑,走到他身后,伸手给他打开了。
  在门开的那一刻,俞秋落荒而逃。
  “俞秋。”江淮许喊住他。
  俞秋捏了下书包的肩带,停了下来。
  “小心一点。”江淮许说。
  俞秋动作一顿,点头,“知道了。”
  进了房间,俞秋在门后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把书包丢在床上,进洗漱间洗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
  睡觉前,俞秋迷迷糊糊地想,江淮许不会真是故意的吧?
  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好,梦里什么都有,一会儿是陈国为,一会儿是汪今,一会儿是上辈子的画面,最后是江淮许。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原因,关于江淮许的梦没一个是健康的。
  说实话,上辈子他和江淮许没做过多少次,大多数时候也是江淮许帮他。有时候早上起来不可避免的会有反应,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尴尬,后来他也习惯了,醒来后再在床上待一会儿,等下去了再去洗漱。
  不过有一次被江淮许发现了,他自己在床上笑了好一会儿才问:“要帮你吗?”
  俞秋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整个人红得像虾子,他肤色本来就偏冷白色,害羞的时候格外明显,好半晌憋出几个字,“你疯了吧?”
  江淮许笑着说:“没疯。”
  他继续说:“俞秋,你好纯情啊,是想玩柏拉图恋爱吗?”
  俞秋也笑,他扔了个枕头,“去你大爷的。”
  他起身给私人医生发短信,估摸几分钟后上前吻了下江淮许的唇,“你克制点,别太激动。”
  江淮许:“?”
  他把俞秋的上衣脱掉,咬了咬俞秋的喉结,不重,调|情用的,“俞秋,你是来报复我的吧?怎么纯折磨人。”
  做的时候不多,时间大部分也在前几年,后面江淮许的身体不太好了,也就没做了。他对这种事没有太多的欲|望,只是因为睡在身旁的人是江淮许,想要和他亲密,仅此而已。
  就像现在一样,俞秋面无表情地起床换了内裤,又把床单扯了下来扔到盆里,自己洗了一遍才又扔进洗衣机。
  他站了好一会儿,暗暗地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俞秋你十八岁怎么是个色胚子啊?”
  可能是因为尴尬,这事以后俞秋躲了好几天。
  他不得不再感叹一次他和江淮许的作息时间差距很大,只要他想躲了,就绝对遇不上江淮许了。
  三月底的某一天,俞秋在小白谭练拳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云时初打来的。
  俞秋下意识怔了下,梁老四在一旁提醒他。
  “秋子,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俞秋点头,把拳套放好拿着手机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怎么了?”
  说不上来,俞秋有点心慌。
  云意那件事在四月初,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四月五号前后,现在才三月二十八,除非这事儿提前了。
  “俞秋,”云时初沉默了半晌,开口,“我现在在医院。”
  俞秋停了脚步,他不再走了。
  很久之后,他听见自己变哑的声音,“你受伤了吗?”
  云时初摇头,俞秋听见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又吐了好几口气,才又道:“我爸查出肺癌晚期了。”
  俞秋心里被一种庆幸的情绪裹挟着,他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还好不是云时初受伤,他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忽然有点茫然,云时初的话在脑海里,但他反应不过来,脑子还来不及处理。
  他问:“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云时初很快给他报了个地址,俞秋应了声,大概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扣了电话后说自己很快就来。
  他重新走了回去,去换衣间把衣服换好。
  梁老四看他动作急,忙问:“怎么了这是?”
  俞秋看了眼梁老四,想了想问:“四哥,你能送我去一趟医院吗?”
  他现在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脸色煞白,额前的头发凌乱。
  吓得梁老四不敢多问,只是点头,“行。”
  他俩很快下了地下停车场,梁老四找到自己的小面包,火急火燎地道:“秋子,上车。”
  俞秋没来得及道谢,他上了车后,和梁老四说了在哪个医院。梁老四也顾不上什么了,一路上车都开得飞快。
  他自个儿在那儿思考半天,上次王乔让手下的人去查俞秋的时候,俞秋已经没亲人了,能让俞秋还如此担心的,应该也只有江家的人。
  “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先去医院再说。”梁老四不擅长安慰人,想了半天也只能说出那么一句话来。
  俞秋点头,“嗯”了声后坐在车里出神。
  被各种信息充斥着的大脑总算开始正常的思考事情了,久违的茫然感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心里一方面庆幸着还好不是云时初受伤,一方面又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上辈子云时初的父亲是因为公司遭合伙人背叛,公司破产后才跳楼的。俞秋自觉还是个高中生的自己实在不能让云时初的父亲相信他,所以最后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想通过提醒云时初,让云时初去提醒云父。
  前几天云时初还高兴的和他分享,自从他和云父提了一嘴后,他爸虽然觉得云时初小题大做,也还是留了心,没想到公司有个很重要的项目真有人钻了漏子,想要私吞那笔钱。
  幸亏发现得及时,最后的处理也还算妥当,公司勉强渡过了这个危机。
  俞秋听到云时初这样讲时,还在想云父的命运就此改变,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未来无论是云时初、云意,或者是江淮许的事都可以走向不同的命运轨迹。
  没想到云父死亡的方式是变了,可最终的走向好像都相同。这样的认知让俞秋有点想吐,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晕车,毕竟他今天实在没心情睡觉。
  胃里面翻天搅地的,俞秋深吸了口气,微微坐直身子,朝梁老四说:“四哥,可以给车窗留个缝吗?”
  他一出声,梁老四才从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里抽身,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俞秋,俞秋的脸色差点没把他吓死,“好好好,马上啊。”
  他摇下车窗,腾出只手在面前的一堆东西里翻找半天,过了会儿递了瓶还没开封过的水给俞秋,“秋子,实在难受就喝水,你要是想吐就和我说,我把车停了。”
  “能坚持。”俞秋接过他的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谢了啊,四哥。”
  “小事儿。”梁老四说。
  迎面而来的晚风让俞秋猛地喘了口气,难受的感觉被压下去了。他拿了手机,给唐柔发了条短信。
  -唐姨,我今晚住同学家,就不回来了。
  收到他的消息,唐柔又问了几句,俞秋打了个圆场,说是高考压力大,和同学在他家看电影,又承诺等会儿给唐柔打视频电话,唐柔才放的心。
  和唐柔聊完,俞秋把手机放回兜里,抬眼看前方,看见梁老四脸上遮掩不住的担忧,俞秋一愣。
  梁老四笑笑,“秋子,别担心啊。”
  俞秋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抿了抿唇,看向车窗外,开口,“四哥,没事,只是朋友的父亲生病了。”
  梁老四又用余光瞥了几眼俞秋的表情,道:“行。”
  但他还是提了速往医院去。
  到了医院,俞秋先去了趟厕所,把能吐的都吐了后好了很多,他接过梁老四递给他的水,收拾了下往旁边的住院区去。
  “四哥,你快回去吧。”俞秋和梁老四辞别。
  梁老四也不认识俞秋的同学,和他一块儿去不太好,梁老四点头,“秋子,要回去的话给我打个电话。”
  俞秋形容不上来心里的感觉,他和梁老四还有王乔说到底只是合作的关系,但他们对他都掏心窝子,让他这个习惯了伪装的人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引以为豪的八面玲珑的相处方式很难堪。
  上辈子他只有少数时刻能从周身的人身上感受到善意,可这辈子他好像运气真的变好了,他遇到了很多人,很多很好的人。
  他停了脚步,站在医院的中央,这里有他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有他无数次挂号缴费的前台,他看着梁老四朝他摆手,他说:“快进去吧。”
  俞秋笑了笑,真心实意道:“谢了,四哥。”
  梁老四一顿,挥着手出去了。
  俞秋转身,朝住院区七楼的VIP房间走。
  到七楼时,俞秋问了前台的护士,护士给他指路,俞秋谢过她后朝着角落里的房间去。
  他本来以为云时初在房间里,没想到没在,而是坐在外面的座椅上发呆。
  “云时初。”俞秋低声喊他。
  沉默的气氛被打破,云时初抬头看他,本来没哭的人眼眶立马红了一圈。
  走廊里不好大声说话,俞秋叹了口气,压着声问:“怎么不进去?”
  云时初擦了擦眼睛,“没事,有人在的。”
  俞秋下意识往房里看,里面果然坐着不少人。俞秋点点头,示意云时初往顶楼走。
  上了楼,云时初自己哭了好一会儿,俞秋也没管他,陪他坐在外面吹夜风。
  直到最后俞秋感觉他再哭下去嗓子要劈叉了,没忍住开口,“别哭了。”
  云时初哽咽道:“你没来之前我一直没哭,你来了我才哭的,我就哭……哭会儿怎么了?”
  俞秋默了默,把手里的纸塞给他,“那再哭会儿吧。”
  云时初:“……”
  片刻后,他愤愤道:“俞秋你肯定是故意的,你这样说我就不想哭了。”
  “……”俞秋揉了揉他的头,“哭得我头都疼了。”
  俞秋放软了声音,问:“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夜色渐浓,医院顶楼不知道栽种了什么花,空气里隐约能闻见淡淡的花香。
  云时初安静了会儿开口:“俞秋,我感觉我现在特奇怪。”
  “怎么了?”
  俞秋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柔,云时初从顶楼往下看,能看见远处莞城里一个又一个的小光点聚集在一起,他在放空自己的同时还顺带抽了一丝心神,心想俞秋要是以后成了一个心理医生,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心理医生了。
  “我爸对我其实不好,对我哥也不好,他最爱我妈。我哥走丢后,我妈郁郁寡欢,所以他们才又生了我。从小到大在他身上我没体会过多少父爱,甚至可以说没有。”
  “他只有在我妈面前才会对我笑,勉强分一点他为数不多的爱给我。后来上了初中,有人说在老城区找到我哥了,我妈很开心,想把我哥接回家,但我哥没同意。”
  “为了不让我妈伤心,我爸把我扔到了我哥那个初中,那时候我初一,我哥初三。我哥讨厌我们,他从来没想过回家。”
  “我初二的时候,我妈因为身体不好去世了,其实她去世前她才知道原来她找我哥找了那么多年没找到,是因为我爸从中阻止了她,所以到最后她都没原谅我爸。”
  “我爸把我妈的死归咎在我和我哥身上,他喝醉的时候会打我,我无所谓,但有时候晚上我躺在床上,思考他究竟带给了我什么,有很多时候我挺想让他死的。”
  云时初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他边哭边说:“可是俞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每次诅咒他诅咒成功了,他前几天在公司晕倒,送到医院来检查才发现是肺癌晚期。”
  今晚说不上冷,俞秋坐在医院顶楼的长椅上,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为什么他会感觉这么冷,像是在冰窖里一样,寒意顺着后脊往上蔓延,蔓延到四肢百骸了。
  “已经扩散了,”云时初说,“俞秋,我爸他没多久了。”
 
 
第40章 会觉得累吗?
  死亡并不是一件恐怖的事,这句话俞秋从不同的人口中听过很多次。上辈子他大学的时候通识选修课修过一门关于生命的,当时那个老教授就是如此,可能是上了年龄的原因,他看东西看得很透彻,总把‘死亡只是生命换了种形式’挂在嘴边。
  他的课因为给分高,讲得也有意思,每次抢课都很难抢到,不过听的人也不多。作为不多的学生中的其中一员,俞秋很想认同他的观点。
  可后来无论他经历了多少次身边的人离去,他还是会下意识的逃避和遗忘。
  死亡留下的疼痛像是慢性毒药一样,某些时刻,打开门下意识往角落里看时,他希望在那儿能看见汪今笑着喊他过去吃饭。
  偶尔走在寒冬的小巷,他希望云时初能拍拍他的肩,笑着说俞秋,我今天和你一块儿翻墙回家。
  或者是在某个猛然惊醒的午夜,在回忆还没把他溺毙之前,他希望拨过去那个号码有人接起,温声问俞秋,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但都没有。
  他们彻底在他的生活里消失。
  打开门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有足够的能力买房子了,可汪今已经去世了很多年。
  寒冬小巷里没有人会再拍他的肩,毕竟要是有就是另一个恐怖故事,只有刺骨的风和下不完的雪。
  而午夜时分拨过去的那个电话,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轻轻地振动着,也没人再会接起。
  死亡只是生命换了种形式,这句话俞秋用了两辈子还是没能理解。
  云时初低声重复:“……我爸没多久了。”
  俞秋想用老教授的话来安慰云时初,可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还有多长时间?”好半晌,俞秋听见自己问。
  “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半年。”
  两人没再说话,安静地坐在顶楼吹夜风。
  好久,俞秋站起身,他拍拍云时初的肩,“云时初,你以为你会魔法啊?你爸的病和你可没什么关系。”
  他勉强笑笑,把心里不好的预感压回去,温柔又坚定地说:“你一点都不奇怪啊,人就是很矛盾的,他确实对你不好,但你心里还是觉得他是你父亲,所以你会难过,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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