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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做0,怒赚百万(近代现代)——销寄雪

时间:2024-08-20 15:42:33  作者:销寄雪
  一下雨就跑来找他玩过家家,这个月当了十六次新郎,太无聊了,结婚有什么好玩的,院长妈妈不就没结婚吗。
  想到这儿,纪绥突然想听前两天打雷停电的夜晚,院长妈妈说的小王子的故事。不知道小王子在第二个星球碰到了谁呢?
  于是,纪绥绕过前院,摸到院长妈妈平时整理档案算账的小房间。意料之外,大雨滂沱的天气,竟然有比他更早的来客。
  看起来像一对夫妻,三十来岁左右,普通工薪家庭打扮,其中的妻子双手拉住院长妈妈,表情热切,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过似乎已经说到了话题末尾。
  院长妈妈起身相送,纪绥侧身躲到门后,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远。快踏出门时,女人余光一扫,瞧见了立在门后的纪绥,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拉扯着身边的伴侣,朝纪绥挥手。
  院长妈妈也回过头来,神情温柔,无声喊了他的名字。纪绥抿了抿嘴,明白院长妈妈意思是要讲礼貌,所以他抬起手,敷衍回应。
  人送完,院长妈妈走回纪绥面前,翻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半蹲去擦纪绥湿漉漉的发尾,“小琪刚刚找到我这来了,不想跟他们玩所以装睡?”
  苏琪是和纪绥同屋居住的女孩子,去年她的父母连同龙凤胎哥哥一起车祸意外去世,和其他人同住,总是会在半夜做噩梦哭嚎,唯独和纪绥不会,粘他粘的紧。大抵是年纪小,潜意识里把第一天到福利院分给她蛋糕的纪绥,当做了去世的哥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叫宋信的男孩子,是纪绥为数不多的朋友。
  “总是玩老三样,无聊的游戏。我想听小王子。”纪绥像淋湿的小狗甩头。
  院长妈妈让纪绥逗笑,“好。上回说到哪了?”
  ……
  “第二颗行星上住着一个爱虚荣的人……”
  ……
  ““那些大人真的很怪哟,”一路上,他这么对自己说了一句。”
  “大人真的很怪哟。”纪绥婴儿肥没退的小脸搁上院长妈妈膝头,“还好,你不是奇怪的大人。”
  院长妈妈摸摸纪绥的头,笑而不语。
  “那我呢?我以后会长成奇怪的大人吗?”纪绥问。
  “会变成不一样的大人。”院长妈妈将书放下,“小绥。”
  “嗯?”纪绥仰头。
  “你刚刚见到的是陈阿姨,还有她的爱人吴叔叔,他们没有孩子,今天来福利院看到了你的照片,想下个月来带你回家。”院长妈妈问:“你喜欢他们吗?”
  纪绥撇嘴,答非所问,“那不是我的家,我有家。我要是走了,苏琪会哭个不停,直到苏姨厨房里的菜都被她的眼泪淹没,灶台的木头生不起火。”
  院长妈妈对打比方不置可否,拍了拍他的后背,传来的体温和力道轻柔又温暖,“苏琪以后也会有新的父母,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来看大家看我。”
  纪绥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想我离开吗?”
  院长妈妈安抚,“不是离开,是像外面的小朋友,有家,有爸爸妈妈,去读幼稚园,还能去游乐场。”
  纪绥听完什么也没说,默默把脑袋埋进院长妈妈的怀里。
  他一点也不想要这些。
  ……
  一月光阴,眨眼即逝。
  陈英拉着丈夫起了个大早,驱车赶往福利院接纪绥。
  临走前,苏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引得强忍泪水假装男子汉的宋信一起崩溃大哭,一时间,哭闹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其中还包括了和纪绥平日不亲厚的小孩。
  他们大多数都是因为父母出了意外。离别,对于福利院的孩子来说意味着永不相见,是非常可怕的字眼
  陈英拉着纪绥,向院长妈妈道别,纪绥僵着,死活不肯说话。
  陈英尴尬笑了笑,“我们之前一直没正面接触过,突然来带他,可能吓到了。”
  “小绥性格慢热,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亲近起来。”院长妈妈对纪绥,“再见,小绥。”
  纪绥看了她一眼,扭头爬上车。
  陈英一愣,连忙跟上。
  丈夫是弱精,陈英五年间试管了无数次,始终怀不上健康的孩子,最终决定走领养。夫妻俩对于纪绥的到来异常重视,单独辟出一间,参考市面上的儿童房重新装修,一应家具衣服全是新的,还特别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当晚,纪绥在干净宽大的床上,第一次失眠。
  时间日复一日地走动,陈英他们逐渐从初接纪绥归家的兴奋状态中抽离,回归平淡日常的生活。
  六月二十六日,周五,陈英哼着歌,接上幼稚园放学的纪绥,一起去了只有重大节日才会去的精品超市,购买晚餐食材。
  超市出来,路边有不少商贩,挑担吆喝自家果园新鲜采摘的蔬果。
  陈英让纪绥在旁边等她,慢慢蹲下身,询问有没有打农药,对比挑选哪一家的更好,更划算。
  纪绥拉着书包肩带,静静地注视马路斜对面。
  玻璃橱窗放置三层漂亮花边蛋糕的蛋糕店,走出一位手戴珠宝衣着雍华的美丽女士。她脸上挂着笑意,手上牵着一个和纪绥年纪相仿的孩童,后者脸上满脸奶油,惹得前者发笑,细心为他擦拭。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心灵感应,她擦拭的手顿住,莫名抬眼,与马路对面的纪绥对上了视线。
  此时要是有细心的路人经过,就会惊奇的发现,纪绥的长相,简直就是女士的翻版。任谁来看,都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妈妈。”男孩不满她的停顿,嘟嘴撒娇,“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去吃大龙虾?”
  她回过神,笑说:“爸爸前面和我说他马上开完会,那我们先去餐厅吧。”
  汽车尾气消散空气中,买好水果的陈英扭头,注意到纪绥的目光。
  心情颇好的她问:“是想吃蛋糕吗?”
  纪绥:“不想。”
  不冷不热的语气让陈英稍微有些不舒服,她自认对纪绥尽心,可一年下来他始终不太亲近。
  陈英态度冷淡下来,“你原地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旁边的商贩见纪绥长得可爱,拿着水果逗他。
  纪绥说了声谢谢,摇头拒绝。
  今天是纪绥的生日,陈英给他过过一次,今年怕是忘了。
  要是还在福利院就好了,院长妈妈会偷偷为他买一个蛋糕。
  纪绥会许愿明年的蛋糕里是哈密瓜夹心,然后把它分成五份,分给院长妈妈,厨房的苏阿姨,宋信,苏琪。
  ……
  九月份,纪绥上了市里的小学,成绩优异,各科老师诸多表扬,让陈英在单位同事的孩子中,挣了不少面子。
  十月份,纪绥已经能够自主步行十分钟上下学。他垫脚尖推开门,陈英休假没去上班,和她娘家的嫂子,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
  见纪绥回来,陈英笑着说:“放学啦。”
  纪绥点点头,叫人,然后回房间写作业。
  门一合上,陈英的嫂子便迫不及待地说:“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陈英下意识看了眼房门,压低声音,“纪绥倒是懂事,不像别人家孩子要求这要求那。”
  “再好也不是亲生,你现下肚子里的才是你自己的亲生孩子。”嫂子说:“你和你老公的工资,养两个孩子不是说养不起,但总归没有养一个孩子来的条件好,等月份大些,到生产后的半年,全得靠你老公一个人,刚生下来的孩子要用钱的地方多了。”
  陈英摸了摸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动摇,忍不住嘴抱怨,“谁会想到不做试管竟然还怀上了,医生说现在一切都健康。我当时领养是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整个福利院里就他长得最好,我想着哪怕是个不听话的,平时看看样子也会消气,谁成想养了一年多,连句妈妈都不肯叫,那个院长还把他说的多懂事,多听话,唉现在想想都后悔,要不是那张脸……”
  老旧小区的隔音约等于无,陈英的话语透过门板清晰传入纪绥耳朵。他停笔,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上半年学期结束,过年前,陈英收拾东西,将纪绥送回了福利院。
  交办手续的不是院长妈妈,是一个纪绥不认得的年轻女人。
  原来住的房间住进去了新的人,宋信,苏琪也在纪绥走后陆续被人领养走,福利院换了一波新的面孔,大部分人纪绥都不认得。
  除夕夜,做志愿服务的志愿者送来了各种年货,其中有烟花,数量不多,大家抢着玩。
  前院欢歌笑语,后院凄冷无比。
  纪绥仰头,后院高墙外人家的三角梅只剩下秃秃的树枝,他没能赶得及在花期回来看。
  苏姨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找来,“怎么不跟大家一起去放烟花?”
  纪绥不语,慢吞吞吃完饺子,问:“苏姨,院长妈妈去哪里了?”
  苏姨眼底闪过悲痛,轻抚纪绥的发顶,“院长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不回来?因为生气我没有说再见吗?”
  “院长妈妈怎么会生小绥的气。”苏姨说:“她提前去了一个,我们以后都会去的地方,但一定是一直惦念着你。”
  纪绥低垂脑袋,喃喃自语,“不是说好了再见吗?”
  出正月,苏姨因为家里出事,辞职回归老家。
  纪绥没有家了。
  ……
  一声巨大的惊雷炸响,声音仿佛天塌了个窟窿。
  纪绥梦中惊醒。压在腰身上的手臂沉甸甸,驱散寒气,源源不断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
  郁泊舟半梦半醒打开床头灯,捞过纪绥,“压到伤口了吗?”
  暖黄色的灯光柔和不刺眼。
  纪绥下意识摸摸额角的纱布,“不是。”说完一怔,“谁同意你跟我一起睡,你不应该睡在外面的沙发上吗?”
  “沙发太冷了。”郁泊舟含糊,像哄夜啼的小孩,一下一下拍纪绥的后背,嘴里念念有词,“那就是做噩梦了。不怕不怕。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小儿止啼的童谣,郁泊舟念了三遍停下。
  纪绥哭笑不得,“你不是不信鬼神。”
  “偶尔可以信一下。”
  纪绥不置可否,太晚了,也懒得争辩郁泊舟偷摸上床的行为,默默摄取狂风暴雨中的温暖怀抱,甚至没发觉自己无意识的靠拢。
  他瞌眼,“不是噩梦。”
  郁泊舟:“嗯?”
  “是一个美梦。”
  毕竟是五岁的记忆,对于院长妈妈的音容样貌,纪绥早已模糊不清,从来没有梦到过过去的事和人。他的心理医生认为是因为纪绥内心抗拒那段痛苦的回忆,没想到居然在今天梦到了。
  能够再见一面,哪怕是梦里,着实是美梦。
  郁泊舟骗了纪绥,他是昨晚通宵赶班,次日一早的飞机,下午到达东城,可谓是近四十八小时没睡,此刻骤然重睡梦中抽离,明明困得要死,嘴上还边打哈欠边不正经,“美梦,多美?梦里有我吗?”
  纪绥一贯嘴硬,“你想得美。”
  郁泊舟笑了下,自恋道:“没有我能是美梦吗?”
  他起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梦,能够让纪绥称之为是美梦?
  纪绥默默了许久,久到郁泊舟以为他又睡着了,结果准备关灯睡觉时,纪绥小小声开口。
  “梦到了第一次被领养前,和回到福利院的时候。”
  郁泊舟动作一滞,具体的过去他睡前从纪绥口中挖了个大概,外加后来查到的,心里一片酸软。
  郁泊舟搂紧纪绥,亲了亲他的眼皮,不管后者是否会恼羞成怒把他踹下床,“我们小绥就算是变成一架小骷髅我也喜欢。”
  纪绥:“那不就是死人了。”
  郁泊舟一哽,“会动的骷髅。说什么不吉利的,嘴上没忌讳。”
  纪绥闭眼,“我从来不忌讳这些。”
  郁泊舟不满地捏他鼻子,“我忌讳,我说不许说就是不许说。”
  嚯,霸道狂。
  纪绥无声用眼神威胁,郁泊舟汕汕放开手,脑袋不由分地往他怀里挤,嘀咕,“要是我在就好了。”
  要是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一定会把纪绥抢到家里,他的家人会变成纪绥,他的朋友会变成纪绥的朋友。
  生命所拥有的一切,郁泊舟都愿意与纪绥一同分享。
  要是纪绥碰上的是陈伯就更好了。陈伯和陈姨一定会非常喜欢他,喜欢他这个人,而不是图长的好看,成绩好,带出去有面子。会给他过生日,过来到家里的周年纪念日。日后有了孩子,一样会爱纪绥,让他在一个稳定幸福的家庭里平安长大。
  纪绥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你在……”
  郁泊舟比他还小几个月,遇上了又能做些什么。
  纪绥后来被领养的两次,选择的理由和第一次大差不差。再大一点,就没人选他了,一个是怕养不熟,一个是觉得被退养过三次,有看不出的品格问题。
  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幸事。
  成年后他碰见过一次苏琪,是一次数学竞赛。那个像鼻涕虫一样,爱粘着他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再好的爱也会在时间里逐渐褪去颜色,再热烈的情感终究会归于平淡。
  苏琪似乎已经不记得他了,眼神里只有面对出色皮相一闪而过的惊艳,没有任何故人重逢的怀念。
  此后数次午夜梦回,纪绥想起那一眼,都会不受控的设想,抚摸自己的脸。
  要是眼睛钝些,眼神木讷点就好了。睫毛不那么长,鼻子不这么高,脸宽些,多些雀斑。
  要是没有这张脸就好了,丢弃他的母亲便不会明知他的存在又无视,需要时又重新找上门来,把他当做可以交易的货品。
  纪绥突然抬手,穿过后背,紧紧抱住郁泊舟,力道大的像是想要勒死他。郁泊舟任由难受的姿势缠绕住自己,不仅不抗拒,还揽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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