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知意忍着心慌意乱的感觉,伸手轻轻整理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说道:“目前还好,我们快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吧。”
说完,她一个公主抱把人抱起来。
凌叙白悠悠的斜了她一眼,再看看自己胸前直接干涸结疤的伤口。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因为贺兰知意比较着急,所以几人走路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了一处石壁下面。
第32章 好傻
江水谣所说的石山,其实就是几块戈壁石形成的小石壁而已。
虽然遮风挡雨是没办法了,但是好在地方结实,还有从石壁处流出的水形成的小水潭。
因为有水源滋润,所以四周也长出了不少绿植,引来了不少动物。
贺兰知意把季雾生放在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然后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腿上。
又让银子和苏云帮忙在干净水源打湿衣服布料做的帕子,给她擦脸擦手。
“啧啧啧,这么紧张人家啊?”银子被这一系列动作给酸到了。
不过她也想起来了,贺兰知意前段时间,确实和一个叫乐云郡主的人走的很近,据说那郡主每日都去找她玩儿。
难怪小姐她,连澜香楼都不去了。
“你不懂。”贺兰知意轻轻摸了摸季雾生的脸颊,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差不多一个月前,她收到了季雾生的第一封信。
信上她说,有事要出一趟远门,行踪不定,让她别给自己写信了,她有空会写给她的。
因为她们有特殊传信渠道,加上不需要给季雾生回信,所以季雾生应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然后断断续续间她又收到了不少问后的信件,和一些小礼物。
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是来了湘潭。
银子看着她这个样子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有意思哦!
“你的伤怎么样?还好吗?”另一边,江水谣看着坐在石块上的凌叙白也有些担忧,不知道沙土有没有嵌入伤口里。
“无妨。”凌叙白微微抬唇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银子摸了摸有些饥饿的肚子,然后把目光看向了时不时从远方飞来的白鸟。
苏云见银子去打猎了,也想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马儿。
凌叙白见江水谣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模样主动开口:“不知道你带着的那些士兵如何了。”
听到他温和谦逊的声音,江水谣下意识扯开一个大咧咧的笑容:“他们都是常年在这片荒漠行走的,会找到地方躲避,但是万一,要是碰到姓玉的那些人……就说不准了。”
说着,她又有些担忧的皱眉。
看着这满脸黄沙的姑娘,笑出两排大白牙的样子,凌叙白只觉得好傻,只是自身的风度涵养让他没有笑出来。
想着,他移开目光:“应该不会那么巧,只是听闻近来边境不大太平,不知道将姑娘为何会来到这沙漠中?”
“就是因为不太平,如今正值秋收,前几天我阿爹得到消息,说有一群游牧民勾结了秦越的敌人,要去湘潭附近的村庄屠杀抢粮。”
“我当时请命带了百余人去防,虽然成功歼灭了宵小,却也只剩下……”说着,江水谣忍不住露出悲痛之色。
秦越是距离边境不远的一个小国,因为那独特的地势气候易守难攻。
所以这些年秦越的人越发嚣张,他们不敢得罪隋金国的人,倒是经常来陵乐冒犯,要说没有别国的助威挑拨,她是半点不信的。
而那些将士们的尸体还在村子外放着,等她回去禀告主帅后才有人去接回来。
只是没想到,路上竟然会碰到一直以猎杀落单士兵为乐的玉勇金,原本还有十几人的小队,只剩下了她们七人。
“你们做的很好,无需自责。”凌叙白下意识皱眉,没想到秦越一个弹丸小国竟敢如此猖狂,见她面上有些悲痛又轻言安慰。
“至少也对的起这身衣服了。”江水谣勉强的笑了笑。
就在这时,她忽然眼前一黑,一头往地上栽去。
凌叙白下意识接住她,才看到红色披风下的铠甲竟然被人砍穿了,再一探脉搏,这姑娘身子也亏损虚弱的厉害。
“子意。”凌叙白抬头望向另一边喊道。
除了他的名字不好说出来,师妹的名字他并没有骗人。
贺兰知意,方子意,是师叔给师妹取的小字。
听到声音,贺兰知意的目光才从季雾生脸上移开,一转头就看到太子师兄怀里抱了个人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把药瓶丢过去。
“受伤了。”
银子掐着三只白鸟脖子回来,就听到这对兄妹在说废话。
凌叙白接过药,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银子:“你来给她看看。”
“是,公子。”银子听到后没有拒绝,利落的掐断白鸟脖子丢在一边,擦了擦手走了过去。
凌叙白见状太阳穴突突两下:“先净手。”
“好的!”银子见状立马转身,飞快跑到小湖边的流水口洗了手。
苏云在高处吹了许久哨子,都没有找到马儿的踪迹,也不敢走太远的他,只能捡了些干柴,又抓到一只毛茸茸的小鼬鼠回去了。
等他回来,银子也给江水谣包扎好了伤口,也正准备去捡柴火。
“云大哥来的很及时嘛!”看见那差不多能烧一晚上的柴火,她忍不住开心笑道。
不用担心晚上被冻死了。
两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去了毛的白鸟就烤上了,至于那只看着还没成年的鼬鼠,被贺兰知意救下。
可是得到自由的小家伙,却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偷看几人。
正和银子她们讨论这次沙尘暴多可怕的时候,贺兰知意就看到季雾生皱了皱眉,知道她要醒了,也停了声音。
果然,没多久季雾生就皱着眉睁开了双眼,见自己竟然躺在别人腿上顿时感觉到惊悚,然后用力挣扎着坐起来。
“你醒了?”看到她这避如蛇蝎的动作,贺兰知意心里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表现出来。
“是你?”看着她手里那把金扇子,季雾生一下子想到那日在澜香楼喝过一次酒的女子。
随后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太子和他的随从。
“多谢太……”
“嘘……”
季雾生刚想说多谢太子救命之恩,对方就将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下。
随后她就听到对方一本正经的声音:“我叫白叙,与你有过几面之缘,懂?”
季雾生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看看他旁边躺着的女子顿时心里一沉,随后又点点头:“我知道了。”
回过头,她又看向手持金扇的姑娘,并没有认出对方竟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只是客气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她觉得,太子不一定会那么好心救她,多半也是这姑娘看在也算相谈甚欢的份上救了她。
只是她觉得奇怪,这女子好像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眼神温和的看着自己的时候。
“不必客气,只是季家姐姐,怎么会来到这里?”贺兰知意看着她疏离客气的模样,心里呵呵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扇了扇问道。
“家父让我来找一个叛逃的将军,此事暂时请白兄保密。”季雾生拿出借口,然后故作为难的说道。
被师妹看了一眼的凌叙白只能心里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是你们的事情,能处理好便好。”
季雾生闻言轻轻颔首,表示可以。
“那你身上的伤,也是和那叛徒有关吗?”贺兰知意倒是更关心她身上的伤。
“说来惭愧!被自己带来的人背刺了。”季雾生面露惭愧又解释道。
昨天本来她们也追上了那叛逃的将军,正要将其擒住之时,就被自己带来的人背后捅了一刀,打了一掌。
然后沙尘暴起,她们就全部走散了,她知道人不能吸入太多沙土,关键时刻用外衣把头脸罩住就昏迷过去。
第33章 鬼啊!
没多久,江水谣也醒了。
还记得晕倒前自己被人揽住的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银子把烤好的野味分了一下,六个人分三只不小的鸟,正好一人一半。
“多谢。”
“谢谢。”
江水谣和季雾生纷纷道谢了才接过。
就在几人吃东西的时候,那只褐色毛发的小鼬鼠又窸窸窣窣的小心靠近。
贺兰知意见状撕了一块胸脯肉丢过去,小鼬鼠快速的跑过去抱在怀里啃了起来。
很快的吃完后,竟然又眼巴巴的朝她靠近。
“云大哥,你这是抓了个抢食的小家伙回来啊!”银子见状忍不住打趣道。
贺兰知意又撕了一块肉给它,唇角高高扬起:“这么点小东西胆子倒是不小,要是等一会谁没吃饱记得说一下,我把它烤了。”
小家伙听不懂人话,只觉得这个人类给它吃好吃的东西,是在对它示好,于是又一副一本正经的凑近了些。
“你别给它吃这么多,夜里很长又很冷,饿肚子的话很难熬的。”江水谣见状忍不住说道,她看的出来,这姑娘说要烤它只是说说而已。
“我知道了。”贺兰知意笑着点头,饿肚子是不可能饿肚子的,就是吃独食的时候可能有点过意不去。
“也吃不了多少的。”季雾生说着也撕了些没有味道的胸脯肉丢过去。
小鼬鼠确实吃不了多少,又吃完季雾生给的肉就有点犯困了。
胆大包天的它靠近贺兰知意,小爪子抓着她的裙摆铺了一下直接当床了。
没想到它这么亲人的贺兰知意,这会儿看着毛茸茸的小家伙是真的有点想养起来了。
太乖了!
她伸手轻轻戳了戳鼬鼠鼓鼓的小肚皮,却听到旁边季雾生有些迟疑的声音:“小心它会咬人。”
“我会注意的,别担心。”贺兰知意闻言忍不住笑了,轻轻点头说道。
这一幕让季雾生脑海中浮现一抹似曾相识的画面,回过神来她心里骂了自己两句,怎么可能!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银子觉得有点无聊,又和江水谣你一句我一句的谈了起来,凌叙白和苏云时不时附和提问。
入夜后,空气一下子冷下来。
几人移动身体靠近取暖。
夜里的风很大,从头顶刮过的时候带着有些恐怖的呜呜声,幸好火堆生在背风又比较低的地方,所以才没受太大影响。
贺兰知意看着围在篝火前的几人又起了坏心思,她清了清嗓子:“长夜漫漫,我给大家说个故事吧?”
“不!我不想听!”银子一听就知道她憋了什么坏,立马拒绝。
“小姐如果想听故事,属下来说如何?”苏云也连忙说道。
“怎么了?子意姑娘说的不好吗?”江水谣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
季雾生这才知道,这个拿着金扇子的姑娘名叫子意,知意,子意……连名字都那么像……
想着,她不由的想起那温柔似水的女子。
“尚可,不过我想你绝对不想听的。”凌叙白见她满脸好奇,也淡淡说道。
只是他们越是这样,就越发勾起了江水谣的求知欲,连季雾生都忍不住好奇起来。
贺兰知意见状灿烂一笑:“有一天晚上,张三和李四跟朋友约着去小酌几杯,他们一行六人,但是小二却上了七副碗筷,其中一人愣了一下,笑着说道,这真是一个有点可怕的灵异事件。”
“店小二一听,又对着几人数了一下,然后拿走了两副碗筷,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说着,贺兰知意对几人挑眉。
银子虽然说不想听,但是又不由自主的听进去了,一下子就想到关键所在:“多了一副,很可能是上错了,可是又拿走两副……这……”
银子的话,让江水谣也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还是有点不大理解。
季雾生也皱着眉,思考后说道:“有一个是鬼?已经死了,所以店小二看不到他?”
“很有可能。”贺兰知意一副认可的模样点点头。
“还有一个,是我一个朋友说的,她和她爷爷上山采药,因为太晚所以只能在上山过夜,那天月亮很亮,差不多子时的时候,她们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走路声,和有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起来一看,月光下是四五个人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她刚想叫醒她爷爷,就被她爷爷死死捂住嘴。
然后她就看到那几个人从她们面前走过去,有的人脸是扁的,有的人胳膊和腿都断成几节了,其中还有一个,连后脑勺都没有了……”
说着,贺兰知意做出一副阴鸷可怖的模样,把脑袋探向季雾生,用阴森渗人的语气开口:“你说,那还能是人吗?”
下一刻,季雾生的手直接盖住她的脸把她往后推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江水谣和银子抱着尖叫起来。
“幼稚!”看着另外两个姑娘被吓的花容失色,季雾生也是服了。
“呜呜呜,小姐你太坏了!本来都觉得没什么的,你最后为什么故意那样说话啊!真讨厌!”银子拍了拍胸口,正说着感觉自己好像被太子殿下瞪了一眼。
江水谣也被她那阴恻恻的样子吓的不轻,刚才那瞬间还以为她被鬼附身了呢!
凌叙白无感,苏云也没被吓到。
见时间不早了,凌叙白说道:“早些歇息,明日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要紧的。”
贺兰知意耸耸肩,靠在石壁上就准备歇息了,而江水谣却有些扭捏,不自在的动了动屁股。
她看了看另外三个女子,最后觉得还是季雾生比较靠谱,然后小心凑过去:“姑娘,你能不能和我去……”
江水谣说的遮遮掩掩,季雾生看着火光照耀下她脸红的样子也明白过来,然后没好气的看了眼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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