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完全不认得我了？那可真是让人伤心啊，不过我变成这个面目全非的样子，在座的可都有功劳。”
其实她大可以直接去找清衡，但陆莹玉就是要闹，让所有人看看，让所有人都知道！
看看这些人面目可憎的丑陋模样吧，或许这才是每个人最原始的样子。
这个发现令陆莹玉不由得发笑。
陆莹玉一面大笑，一面挥手散开人群，直到有人发现她随手杀死了同门。
声讨之势响起，有人说她入魔了。
说的不错，她早就入魔了。
“既然不出现，那我可就要毁了这一切，不管是你们这群人，还是这个世界。”
对！毁了一切！
毁灭才是最终的归宿！
躲在暗中的魔尊叫好，这或许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就是想要毁灭一切，让世界陷入到混乱无序当中去。
这样才是最好的状态。
“你说你要毁灭世界？”
白橘悄然出现，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陆莹玉耳畔。
装死的谢晓终于有了点反应，小师妹，救我！
陆莹玉缓缓扭头看向白橘，眸光深深，她想到白橘本不该出现的，白橘是这一切的意外。
她本可以终结这一切，却被打乱了。
于是陆莹玉轻轻摇头，“你不该出现的，你要阻拦我？”
望着本该清零的黑化条一下暴涨到百分百，白橘有了一丝了然，甚至于出现一丝笑容。
对着陆莹玉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又怎样？别忘了你不选我！”仿若杀神的陆莹玉终于有了一丝柔和，很显然她还在此耿耿于怀。
她们说话的同时清衡到了，只是陆莹玉现在顾不上找清衡算账。
“可你们实际是同一个人，我是为你们而来，有必要分的这么清楚吗？”
随着魔尊介入，使得陆莹玉真实实力解封，那些被暗藏的东西终于开始浮出水面。
“当然！我是我，她是她！我想要的是没有原因的偏爱。不是因为身份，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是我。”
“这里根本就没有因为我是我而真正喜爱我的人，世上所有的爱都是有条件的，会轻易改变，会随意收回。爱是愚弄人的，会令人痛苦的。”
“从前我是宋瀛渠你们不爱我，现在我是陆莹玉你们也不爱我！”
这份未曾得到答案的纠结再一次让陆莹玉犹豫，犹豫是否要按照原本所想去做一切。
明明被彻底愚弄的人是她，为什么她不能报复一切？
既然一切都是错误，就该被毁灭清零。
“既然你已经说出事情本质，为什么还要纠结？就如你所说那般，所有的爱都有条件，无条件的爱只存在于想象。”
奶冻早已被事情发展惊得说不出话来，但它还是要抽空夸一下我们白橘成长了，居然都可以说出让它听不懂的话来了。
“如果你不爱我，不在乎我，为什么还要阻止我？”
“我不爱你，却不能代表我不在乎你，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最后，阻止你是我的任务。”
“就是这样！你和他们合起伙来骗我！你和他们一样！等我毁灭这里，会去找他们算账的，让他们等着。”
陆莹玉口中的他们可以理解为仙界，也可以理解为让白橘来做任务的那群人。
他们确实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第143章 大师姐与小师妹（38）
“够了！你不爱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在乎我？我才不要你的施舍。”陆莹玉苦笑。
“你怎么可能在乎我？因为我是那个人，是你曾经爱人的一部分吗？那不就是替代品！”
“我才不会做替代品，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
相比陆莹玉，白橘要平静得多。
她那黑色的眼瞳，一瞬不瞬盯着她，仿佛能看穿一切。
“我也说不清你们的关系，但我知道你不是她，她们也都不是互相的替代品，我从没把她们当做一个人看待。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我更不会只要是同一个人就都爱，你们就像一个人的不同面，爱一个人不可能爱她的全部，爱是包容。更何况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们最真实的面目不是吗？”
“要说欺骗，我和你一样被蒙在鼓里，无数次为了同一个人而伤心。”
这令人头疼的关系还真不是一时间可以理清楚的，显然陆莹玉也发现了这点。
“那就说这次，这次你不也是偏向宋瀛渠，就因为她才是最表面的任务对象？”
白橘摇头。
任务对象是谁其实不重要。
“真要说，应该是她会令我有一丝熟悉感，此外没有再多的了。”
只是因为宋瀛渠身上与简忆或是姜迎欢有些共通点，自强不息，温柔且强大。
但白橘不会因为如此浅显的理由就喜欢一个人，不过后又说回来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没有特定的理由，从来都是白橘意识到了喜欢，便是喜欢。
不刻意更不强求。
如果还没感觉到爱意，那她认为就是没有。
“你不可以说这么模糊的话，你必须选一个！”
这下轮到白橘头疼了，她就说吧，她们根本就不一样，一人一个性子，哪里就一样了？
奶冻也是，费了半天才理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就是陆莹玉破解了剧本？！
这下真乱套了。
都不用奶冻向上汇报，上面已经知道了。
真要解释这一切还得从头说起。
原本这个世界的结局是宋瀛渠受到不公正对待，从而黑化想要毁灭一切。
为了改变这一切，所以派白橘前来，为了让白橘有机会改变就要重新开始这一切。
但那时的宋瀛渠由于本身就有仙骨，再加上实力大增，在时间回溯那一刻被她敏锐捕捉到，并快速做出应对举动。
那就是杀掉原本“陆莹玉”的灵魂，分了一缕自己的元神进入陆莹玉的躯体。
如此一来，宋瀛渠就取代了陆莹玉成为了新的陆莹玉。
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来不及做更多的打算。
毕竟那时宋瀛渠觉醒得还不够彻底，能做出反击还是因为这是个修仙世界，无法完全压制她本身的能力。
就这样，无法阻止时间的回溯。
让宋瀛渠自己成了自己的“敌人”。
不过就算灵魂属于本源，没有原来的记忆，再加上成长环境不同，导致如今的陆莹玉本不认可宋瀛渠。
更不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
就相当于一个是满仇恨值觉醒的的宋瀛渠，现在是陆莹玉版；另一个是还未经过黑化浸染，甚至被中途治愈的纯真版宋瀛渠。
非要让白橘做选择的话是强人所难。
哪怕白橘心中最在乎的是任务，但此刻陆莹玉想要的选择，白橘给不了。
否则会是另一种欺骗。
陆莹玉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她不着急了，不着急报复这些人，报复这一切。
因为报复本身也是无意义的，是情绪被压迫到极点的一种爆发。
这可能痛快，但更多是虚无。
就算她能报复一切，最终也是一无所有。
所以，我的白橘，你可以成为我情绪的落点吗？
你愿意成为我在这个世界的支柱吗？
于是陆莹玉露出了一种玩味的笑，有些愁苦，也有报复，她现在的不理智致使她习惯于用最偏激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她对白橘说：“如果你想阻止我，就和我站到一起来。”
她在逼她做选择。
【你快把她稳住先吧！】奶冻焦急地提醒白橘。
按以往白橘对任务对象那个百依百顺的作风，奶冻觉得这简直小意思。
要我说啊，你们恋爱脑就是好搞！
不是，白橘你往哪走呢？
没料到的是这次白橘唱起了反调，听到陆莹玉这么说扭头转身走了。
诶！你哄哄她啊！她看着就好搞！
不是......我真服了。
“白橘！你不在乎这些人？我要把他们一个个都杀尽！”
陆莹玉威胁的话从身后传来，白橘没什么反应，说到底这些人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任务好像从来都是拯救某一个人。
白橘突然对这种现状有了一些不满，有种要她做很大的事情，但她实际又有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
世界的运行法则是怎样的？就算改变又能怎样？
人的命运不管怎样都是从生走向死亡的，她能改变的总是很少。
她见过很多的人，却没真正改变过几个人。
这一路上的旅行，只让白橘多了困惑。
总是把自己和很大的概念绑上，好像只会徒增烦恼。
当然白橘并不觉得这些普通人就该因陆莹玉而死去，但那是陆莹玉的选择不是吗？
能改变她选择的从来只有她自己。
她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白橘认为单靠她无法真正阻止陆莹玉。
又或许说阻止那个人，陆莹玉本来的面貌，也许该叫她堕神吟欢。
那个人陷入彻底的混乱与迷茫当中去了，只要她自己想不通吗，现状就不会改变。
吟欢，原本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神。
她信奉规则，尽职尽责。
后来，她对这种秩序产生了怀疑，维护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到底有什么意义？
难道这样那些芸芸众生就不会再有痛苦了吗？
并不会，生的痛苦似乎永远不会消失。
于是吟欢开始信奉毁灭，再后来她连杀戮与毁灭也厌倦了。
死亡也不会终结痛苦。
生存与死亡都没有意义。
她彻底累了，选择长眠，但放出自己部分元神替她去经历人生。
或许，她还是想找到一个解法。
第144章 大师姐与小师妹（39）
要白橘来说，哪有这么复杂？
生就生，死就是死，想得那么复杂干什么？
她早说过了，想太多会把脑子想坏掉的。
你看，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生命本就没有意义，你在生命的过程中，看到了一朵花，你觉得很美，笑了一下。
这或许就已经是生命的意义了。
痛苦就一定不好吗？痛苦也许也是意义的一部分。
谁说得定呢？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
白橘不喜欢去说服别人，所以她选择让陆莹玉自己去感受。
也许她会想通，也许她不会。
【等等，有关吟欢身份的机密文件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已经藏起来了！】
奶冻崩溃大喊，白橘则是用傻子的眼神看它。
“你不知道你藏个东西都藏不好吗？你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奶冻：......
人参公鸡，举报了。
由于白橘很不给面子，陆莹玉被急到在原地愣了又愣，不明白她怎么可能这样？
难道白橘对自己就这么绝情？
这时清衡得以来到陆莹玉面前。
“莹玉。”
“别叫我这个名字！”她给出很强的抵触反应。
怪不得她对师尊总有种莫名的恨意，并不真心想与他亲近，原来问题在这里。
恶心......
陆莹玉总觉得不管是清衡，还是其他的师兄弟都好似戴着假面，她看得清他们的面貌，却看不清他们的灵魂。
清衡始终那副模样，不管对谁，都是淡淡的疏离感。
倒不是刻意冷漠，而是他活得太久了，身上缺失了一部分人性。
他平静注视着陆莹玉，那眼中有些困惑但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实际上清衡并不知道那段被隐藏的时间线里发生了什么，这对于他来说属于天机。
那么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还能算发生过吗？更别提如今的时间线更是被修复了，宋瀛渠没有遭到背叛，没有与其他人决裂，更没有黑化。
所以有件事陆莹玉说的很对，她已经不是她了。
陆莹玉成了一个彻底被孤立的人，人们甚至不知道她的恨从何而来。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变幻恐怖的，一点点小小的问题都可能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很好印证了那句话，他人即地狱。
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一个人真实的内心是怎么样的，上一秒爱你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恨你。
人与人的相处，是这世间最微不足道但也最难的一件事。
因此清衡不打算辩解，他认为自己有错。
就算不是这件事，那么他在其他方面也是有错的。
偶尔回顾自己的一生，清衡会觉得他其实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却阴差阳错被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
就比如他一点也不会教导徒弟，却收了好几个弟子，也不擅长处理宗门事务，却成了掌门。
唯一算得上有天赋的事就只会修炼了。
可这一直得心应手的事也遭遇了长久的停滞，清衡觉得他大概是修不成道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愿意让陆莹玉取他的性命，若是这样就能消解她的仇恨。
因为修不成仙，清衡就只能顺应自然，到时间便死去。
他已经活了那么久，早已没了对死亡的恐惧。
死亡是凉爽的夜晚，有时他闭上眼，便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若是杀我，能消解你心头之恨吗？”
陆莹玉下意识勾起嘴角嗤笑，“呵，弑师可是大罪啊。”
“罪？人的罪孽是谁定的？莹玉，我想我是修不成道了。所以你可以杀了我。”
“那岂不是便宜你了！这是什么理由？自己想死反倒让我背负？”陆莹玉用剑指着清衡，觉得这人可笑至极。
上天还真是爱愚弄人啊，这种人反而会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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