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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道：“既然执子之手，又怎么会怕累，自然要与子偕老。”
白橘的意思是，会一直陪姜迎欢走下去，她特意拽了点文化，是因为最近没事的时候有在努力学习变聪明。
姜迎欢轻轻一笑，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一开始听到白橘这么说的激动与欣喜，谁叫白橘就是个甜话精，她已经被惯得有些挑剔，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糊弄的。
简单来说，不好满足了。
不过还好，马车的问题很快被解决，她们没有再耽搁，顺利回到京中。
姜迎欢这边还未来得及休息调整上一番，事情便如潮水般涌来。
这些姜迎欢都料到了，她没想到其中最急着找她的是李恒舜，这属实没想到。
本以为他有出息了，是有事要与自己商量，结果李恒舜一见面就急着要跟姜迎欢问一个人，问得还是白橘。
听到这出人意料细想又说得通的话，姜迎欢不自觉露出冷笑，想来这个雷还是她亲自埋下的，既然如此，该她亲手拔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找人心切的小皇帝没注意，一向“慈爱”的母后收敛了她全部伪装，就连话语都冷了起来。
“这个小宫人是母后宫里的，所以儿臣想问母后知不知道她的去向？她好像同母后同一时间消失了？”小皇帝说完偷瞄了姜迎欢一眼，他虽蠢，但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过也快了。
第89章 太后与小宫女（38）
愚蠢的小皇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触了逆鳞，还在一脸天真地询问那个小丫头的去处。
某一天，李恒舜发现自己找不到那个一直以来都很有意思的小丫头了，她似人间蒸发。
李恒舜发了疯地找寻她的踪迹，主动打破一直以来他自以为维持的“有缘人”局面，要求手下人去查清白橘的身份。
丝毫不知这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入戏的只有他一人。
这时李恒舜才后知后觉，他的母后也“消失”了。
尽管愚蠢如他，也知道不该伸张此事，所以他只能等，等待姜迎欢回来。
其实他从来都不了解，他名义上的母亲，更不可能掌握她的行踪，不过他知道一些姜迎欢外出巡访的事迹，猜想她或许是如这般出去了。
但他不明白为何白橘也会消失，姜迎欢贴身伺候的宫女他都见过，从来没见过白橘。
李恒舜有许多不解，却无人能替他解答，就连姜迎欢留下来的侍女他都使唤不动。
打枝还在宫中，不愿解答李恒舜任何问题，问就是他无权过问，太后娘娘自有她的打算。
这导致李恒舜很窝火，不过他早该习惯，因为自他懂事以来，他就清楚姜迎欢的权力是高于他，这种凌驾的压力一直在。
他有过不满，更多的是妥协，因为他没办法，他需要姜迎欢的庇佑。
于是他只能像以往那般忍下来，他还有些搞不清这种无名的愤怒来自哪里。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明明只要等姜迎欢回来，搞清白橘的动向就可以，为何他会抑制不住的愤怒。
就好像被隐瞒了什么事，有什么东西被抢走了。
李恒舜搞不懂，他便像以往那样等着姜迎欢给他一个解释，哪怕是继续糊弄他。
可这次姜迎欢似乎不愿再哄着他，她变成一个愤怒的母亲，极度不耐烦面对他那让人不满意的儿子。
“那哀家告诉你，人确实在我这里，然后呢？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让我见见她！”只是得到答复还不足以让李恒舜放心，他想亲眼看看白橘。说到这，他才发现他原来有这么想见白橘，真是搞不懂，一个小丫头哪来的那么大魅力，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舜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大张旗鼓跑到哀家这里，结果就为了一个小宫女，你可清楚你的身份？”
面对姜迎欢的训斥，李恒舜低头下意识反思，恐惧过后，他依旧不退缩，梗着脖子说：“母后，儿臣就是想见见她。”
“你为何一定要见她？”
“因为...因为我们是朋友！”李恒舜找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朋友？”姜迎欢觉得他可笑，忍不住嗤笑，彰显了她的傲慢。“你该记住，身为帝王是不会有朋友的。”
“母后没有，儿臣可以有！”李恒舜还是一副嘴硬的模样。
“可笑，那我问你，你是真心拿她当朋友，还是仅因她是你见过的一个特殊的存在，所以你才对她产生兴趣。你自己清楚对她到底是何种心情吗？”
李恒舜被彻底问住了，他诧异地问：“母后你...你怎么会这么问？”
姜迎欢也意识到她太激动了，这不仅是她对李恒舜的疑问，更是她对自己一路以来心历路程的剖析。
她好不容易才确定对白橘的心意，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轻视白橘。
这种心情也很理解，你认为一个人是世上最好后，便开始霸道地想让其他人也这么认为，你不仅会自己对她最好，更想让所以人都珍视她。
李恒顺自然不能懂姜迎欢这奇怪的态度，他母后一向霸道，如果不许他做的事情直接就是不允许，不会大费周章跟他说这么多。
看他一脸呆样，就知道跟他说了也是白说，姜迎欢瞬间泄气，改口道：“母后想让你把心思放在正轨上，不要去在意一些不重要的人或是事。”
“这儿臣明白。”
“明白了就回去吧，哀家乏了。”
李恒舜被一阵糊弄，稀里糊涂真走了，走出去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好像来了一趟并没有办成他想的事情。
到头来，他还是没见到白橘。
送走不省心的儿子，姜迎欢不放心叫来白橘，叮嘱她不要再理李恒舜，以后见到他最好是绕着走，能不见就不见，如果李恒舜纠缠她，就告诉自己。
不得不说，太后娘娘目的性很重。
不过这也表明她在乎白橘，某种程度来说还挺可爱的。
所以她被耿直白橘一下戳穿，白橘一脸兴奋：“你不许我跟李恒舜走得太近......我懂了，你是吃味了！”
姜迎欢沉默了，事实证明，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比如会让某人觉得难堪。
“咳~怎么会！”
姜迎欢现在不想承认已经晚了，不管是不是白橘在心底都已认定她吃醋了。
白橘嘿嘿一笑，一副坏蜀黍口吻：“真可爱。”
姜迎欢却不乐意了，反手捏住她的脸：“不许说我可爱。”
“你这样是不对滴！不要老捏我啦！”白橘不满抗议道，姜迎欢松开她，她还噘着嘴。
姜迎欢只好亲亲她，哄道：“因为你太可爱才老想捏你，不要不开心了。”
白橘话锋一转，转变道：“那你承认你就是吃味了。”
“好好好，我承认还不行？我是吃味了，那白橘能答应远离我那愚蠢的儿子不？”
白橘这下满意了，顺从点点头，乖巧应答：“当然可以啊，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李恒舜太笨蛋了，我本来就不喜欢他！”
在嫌弃别人笨蛋这点上白橘是毫不客气的。
姜迎欢听到白橘这么说自然很高兴，没有人不喜欢被自己的爱人哄着，她立马揽住白橘：“谢谢我的白橘，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要说到做到哦。”
“你不相信我？”
“相信了，我当然相信你。我累了，你陪我去休息片刻？”
“好~”
姜迎欢确实忙不停，回来后就没歇下过，白橘这么乖待在她身边就是想哄她多休息。
第90章 太后与小宫女（39）
纵使很忙，姜迎欢也不像以前那般拼命，更愿意花上时间与白橘待在一起，二人常常待在一起。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稍过几日，一直关注白橘动向的李恒舜便发现白橘就待在永寿宫，与他母后终日待在一起。
这令李恒舜更加恼火了，他认为姜迎欢这是故意的，此时他贫瘠的小脑袋瓜子还没有多想。
只当姜迎欢又是故意与他对着做，为了“教育”他，从小姜迎欢就不停教育他不要有过分偏好的事情，要让手下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姜迎欢为了让他不要多放心思在一个并不重要的小宫女身上，才故意不让他见白橘。
事实证明，他还是戏多，更没有参悟姜迎欢一直以来的深意。
他贵为天子，看上什么样的女子都没问题，问题是不能耽于情爱，把国家大事抛于脑后。
不过为了好掌控李恒舜，姜迎欢又对他看得严，到如今都没让他接触过女子，养成他这副天真无比的样子。
而李恒舜只是想确认白橘还好不好，他觉得见一面没什么，可顾及到姜迎欢上次动怒，李恒舜又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私底下找不到白橘，他想着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于是他动起了歪脑筋。
这天李恒舜来到永寿宫，遇到云霜云月当值，她们刚要行礼，被李恒舜先一步拦下来。
“免了免了，不必行礼，别吵到母后休息，你们就在这待着，朕进去看看。”
“是。”
待李恒舜走进去，云月觉察出不对，与云霜说：“打枝姐姐不是交代过，说任何人进去之前都要通报。”
云霜睨了她一眼，“你有天大的胆子敢拦皇上？我们只是遵旨办事，整个皇宫皇上说话最管用。”
云月颇为惊讶地看着她，不知她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话虽如此，但在这永寿宫还是太后娘娘的话最大，谁来了都不管用。
看到云月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云霜鄙夷地“嘁”了一声，她就是故意的，凭什么那个小丫头一来就能得到太后娘娘的宠爱？
把她这个二等宫女的地位完全挤没了，只要有白橘在身边，娘娘就不需要她们的伺候了，全被白橘占了去，导致云霜一直对此有所不满。
更别提她还偶然撞见过太后与白橘共处一室的场景，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太后娘娘似乎对她过于包容了。
云霜觉得再这么下去，太后可能就不需要她这个丫鬟了，这样她想要长久待在宫中的梦想可能会幻灭。
云霜并不想熬到年纪就出宫去，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为得就是继续往向上，日后当个嬷嬷也好过出宫嫁人生子，况且老宫女也不好嫁人。
所以除掉白橘这个碍事的家伙很有必要。
云霜按捺不住内心得意，甚至开始幻想没了白橘之后她要怎么做。
另一边的云月则是惴惴不安，害怕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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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休沐，姜迎欢没上早朝，按照惯例先去沐浴，然后就和白橘待在寝宫休息。回宫后便不能再到处乱走，就连姜迎欢都罕见觉得这样的生活无趣。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处，起码姜迎欢与白橘待在一起没人能打搅她们，姜迎欢得以实践一些一直残存于脑中的想法。
慢慢令她懂得什么是完整的爱情，她开始对一件从来都不感兴趣的事着迷，她喜欢与白橘腻在一起的感觉，那种忘我与专注让她再次获得新生。
让姜迎欢记忆里那些不被爱的阴霾一扫而空，哪怕她认为她不在乎那些，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无法释怀，是扎在她心里的一个刺，触碰到时存在感强烈。
现在她才真正可以说她不在乎了。
与白橘一同沐浴完，姜迎欢缓缓替她擦着头发，过长的青丝通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弄干，复杂且繁琐的事情，姜迎欢做得细致又小心，甚至不觉得枯燥。
和白橘一起，就算是浪费时间，也别有一番风趣。
弄干头发后，姜迎欢习惯于描眉，她原生的眉毛过浅，描一下会显得更加精神。
相比白橘就没有这个困扰了，她的眉生得又黑又浓，形状也好看，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模样。
所以她会替姜迎欢描眉，这是她新学的，可以描得很好看哦~
白橘对自己描眉的手艺很有信心。
于是二人只穿着款式差不多的简单里衣，对着铜镜描眉，朦胧的铜镜映出两个似生长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像一株双生花。
唯一看真切，是她们互看对方情意绵绵的眼神。
她为她描眉，她一时兴起用笔蘸着口脂在她腕间描画着什么。
细看会发觉是一朵艳丽的花，顺着原有的藤蔓“开放”。
不知为何，姜迎欢特别喜欢白橘手腕间的胎记，一得空，姜迎欢便爱顺着上面继续描摹差不多的红花。
她甚至会说：“白橘，我会紧紧记得你手上之胎记，就算将来过了忘川，喝下孟婆汤我也会凭此再下辈子找到你。”
我会记得它，一如记得你。
白橘则不以为意，“这辈子还没过完，就想下辈子也太早了。”
“哪里就早了？我这是早做打算。”姜迎欢正好画完，意满笑笑，然后抬起白橘手腕，在上面烙下一吻。
“如果这花能印在上面就好了。”姜迎欢想到在身上刺青那是惩罚有罪之人的行为，她舍不得让她的白橘去受罪，因而可惜地说着。
她们沉浸在对方的世界里，并不知道小皇帝偷摸着过来了。
李恒舜没别的想法，他就想试试能不能看到白橘。
结果目睹了令他震惊的场面，他先是看到姜迎欢她们在说话，看着蛮正常的，可接着他看到他母后亲了白橘的手腕，并用他难以说清的眼神看着白橘。
虽然李恒舜不能完全懂，但他已不完全算是小孩，朦朦胧胧悟到一些，这时他的敏锐力超乎寻常，几乎是一下就通了。
紧接着他整个人僵楞在原地。
直到打枝的声音响起，“陛下原是在这里。”
她故意说得大声，李恒舜连带屋内的人皆是一惊。
第91章 太后与小宫女（40）
打枝是匆匆赶来救场的，方才她一回来，云月便说皇上来过了，不让通报便进去了。
打枝恼火道：“不是叮嘱过不论谁来都要通报？！”
此事云霜抢着答：“是皇上不让奴婢们通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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