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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哪个，都是希望她常伴欢乐而生，可见她父母是很喜爱她的。
可惜，姜迎欢这辈子，欢乐的日子倒成了少数。
“那我要叫你常乐吗？”
“不，叫迎欢。”这样显得亲近。
“姜迎欢，你不帮帮他们吗？”白橘说这些时，又朝姜迎欢身边缩了缩。
“什么？”姜迎欢一时没懂，而后反应过来。“帮，当然会帮！我就是为此而来。”
距离水灾发生已过去这么多日，还是这幅乱景，姜迎欢现下很想知道手底下这些个官员都在做些什么！
话刚说完，便有人倒在他们面前，白橘下意识问道：“他是饿死了吗？”
原来还会有人被饿死，白橘想起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食物进了她肚子，像她这样衣食不愁的才是少数。
“别看了。”姜迎欢伸手将她头扭过来。
白橘将脸埋进姜迎欢怀中，她终究还是心软了，这叫她如何做到旁观。
姜迎欢当即下令：“裴青玉，我们进城！”
姜迎欢照旧拉着白橘走，“白橘，在外我们应以姐妹相称，你知道吗？”
“知道了，姐姐。”
待走入城门，他们被官兵拦住。
“你们是干什么的？现在这里不得随便进入。”
“不能进？”
“要进的话要交钱，按人头算。”
“这是什么道理？！”
裴青玉忙过来挡到姜迎欢身前，他放低姿态说：“这位官爷，交钱可以，一个人要交多少钱？”
由裴青玉跟他们交涉，那官兵以灾民太多，都涌入城，难以管理为由，要求交钱才能进城。
没钱进城也没用，不如就在城外等接济。
姜迎欢这会子冷静下来，开口询问道：“这位兄弟，敢问这交钱的命令是谁下的？”
“你问这做什么？我们当差的自然上头怎么吩咐怎么办事。还有我说啊，你们这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往这地方凑什么呐？这个时候就该好生待在家里。”
一时间，几个看门的官兵目光都在姜迎欢与白橘身上打转。
裴青玉赶紧交了钱，带着姜迎欢她们进去。
一路上，不怀好意的目光不少，但碍于裴青玉人高马大且独眼的凶相，没人敢有动作。
除了裴青玉还有伪装成车夫的侍卫，其他随从留在城外等候。
“放肆！放肆！真是让我开了眼了！”姜迎欢怒气冲冲往前走去。
第78章 太后与小宫女（27）
“真是岂有此理！”姜迎欢怒不可遏，气到直甩袖子。
在我大乾官员治理下，居然有这样这样骇人听闻的事。
虽不可思议，但这事也不能说完全超出姜迎欢的意料。
天子孱弱，重臣当道，以至于养出众多拉帮结派的贪官污吏。
这一直以来都是姜迎欢的心病，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并为此感到忧心。
这棵大树的根开始坏了，那这棵树还能活多久呢？
白橘还不太能懂姜迎欢的愤怒所为何，只能安静待在她身边，默默看着沿街光景。
正如姜迎欢所料，城内也没好在哪去。先前涌进来的灾民，盘踞在街头巷口，居无定所，压根就没得到安置。
面对此种现状，姜迎欢的火气一阵一阵上来，身处她这个位置，既要控制自己的脾气，又很难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因为要管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想要不受影响太难。
她稍稍冷静片刻：“裴青玉，这杭州城内从上到下管事的官员给我一份名单。”
出了这种事，从上到下，一个都跑不掉。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挖空心思搜刮民脂民膏，这种人留着有何用？
实际上，这都是李恒舜根据张扉之的上奏换过官员的结果，虽说不是全都换了，但下台不少。
而然结果几乎没有改变，只能说烂得很彻底。
很彻底！
姜迎欢掌权这些年，先要忙着站稳脚跟，再又要处理这些鼠臣，可老鼠若是除不清，那是会很快又生出一窝来的。
那为何多年来一直除不尽？只能是上面有大老鼠。
这都不是当务之急，姜迎欢有心也无力。
眼前最重要的是安置百姓，现在家被毁了，没有粮食吃就无法投入到第二轮劳作中去。
不抓紧安置好百姓，抢种农作物，到了秋天，官府存粮也用尽，饥荒加重。
到那时，就不只是饿死人的程度，被逼急了的老百姓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只怕会增加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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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住宿无须担心，姜迎欢早就安排好了，不在必要的地方安插自己的眼线，怎么敢称知晓天下事呢？
姜迎欢她们装作是投奔远亲，进住一座不俗的宅邸。
刚入座歇息，宅邸的主人就赶来了。
青色官服刚映入眼，来人便跪下。
“臣徐章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
他话说一半被姜迎欢打断：“行行行，起来吧，不必多礼。”
徐章起身后，双眼饱含感动，他是姜迎欢保下来，放到这里来当官的，此后便唯姜迎欢是从。
徐章本是京官，与主导的崔党官员不对付，受到排挤针对。
在一次受陷害中遭到弹劾，姜迎欢查明真相，秘密接见徐章。
试探过徐章的诚诚爱国心后，问他是否愿意受下这份委屈。如果愿意，姜迎欢保他不被免官，而是贬官下到地方。
原本徐章就厌恶极了对姜迎欢没有那般反感，持中立态度，这让他看清太后才是可忠之人，宣誓效力。
他嘴上说得是协助太后效力皇上，心中是将姜迎欢也奉为主。皇帝还小，多年考察下来，确也中庸。
如果大乾将来是这样的君主完全掌权，很难不会崔党牵着鼻子走。有这样一群凡事以自身利益为先的人，他大乾的将来还能好得了吗？
“臣终于又见到太后娘娘了，您还好吗？”距离京已过去有四年，徐章时刻关注姜迎欢，很是挂念。
“我好得很，在外就不必叫我太后了。”除开身份，姜迎欢面对这位比自己还大了十几岁的臣子的关切眼神有些不自在，心觉有愧。“倒是委屈了你，一直窝在这当个无名小官。”
像徐章这样的姜迎欢发展了不少，总要为自己培养势力，除开能拉拢的，她还发展了一批从小做起的官员。
将他们都下放到基层，任由他们自己先发展几年，不锻炼几年很难看出一个人真正的品质与潜力。不被腐化，且一心向上的日后她自然会嘉奖重用。
如果不避开崔党慢慢培养，姜迎欢很难拥有真正的忠心布下。
现在留在朝中的基本都是她用各种方法拉拢其为己效力的，用来制衡崔党势力发展。
“不委屈，臣有什么委屈的，能为娘娘效力，那是我的荣幸。”徐章观闻后，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颇为惭愧道：“您瞧，我只顾着与娘娘说话，忘记娘娘一路上舟车劳顿。这样，我已经吩咐下人备膳，娘娘与我前去用膳，然后好生歇息一番。”
“也好。”姜迎欢起身跟随徐章，又不忘叮嘱：“正值灾情，不可铺张，简单布置即可。”
“臣明白。”徐章内心又是一阵感动，感动姜迎欢是真正体察民情之人。
而他实际上也拿不出太好的东西招待，他除了拥有这座还不错的宅子，还是姜迎欢给暗中添置的，以外没什么积蓄。再加上为了救灾，偷偷用自己的银子填补。
因而这位看似光鲜的徐大人清贫得很。
姜迎欢体恤百姓倒不是想为自己上什么价值，而是她认为，身其位，谋其职，这是她该做的。
再加上，做实事还能为她谋取好的名声，当然要做。
用过膳食，姜迎欢想沐浴，一路上都没这个机会。她最后没将打枝带出京城，都带上的话容易被人差觉察出异样，所以贴身服侍一职落到白橘身上。
而姜迎欢自然不想着指望她，白橘能把她自己管好就不错了。
招呼下人打来热水，姜迎欢决定自己动手，当然白橘还是帮了忙了。
比如她力气大，抬几桶水运到房里，还是很轻松的。
只是在这里一切从简，有清水能洗就不错了，不能像姜迎欢在宫里那样有各种法子沐浴。
二人忙来忙去准备好后，姜迎欢开始宽衣。
她习惯了别人的伺候，所以在外人面前宽衣也不觉得有什么，又都是女子。
过程中姜迎欢随口吩咐：“白橘，你没事就去外面等着吧。”
浴桶前支了屏风，实际还是在一个屋。
可等姜迎欢再一转头发现白橘还在这儿呆站着。
第79章 太后与小宫女（28）
最初，白橘只是也想洗澡了，觉得她自己也脏脏的。
等她一回神，却发现姜迎欢快要脱光了。
自然而然的，白橘好奇多瞟了两眼。
这不就被姜迎欢当场抓包了。
姜迎欢好整以暇，略带笑意的戏谑眼神看向白橘，“怎么楞在这里？不想出去？”
白橘如实回答：“我也想沐浴。”她的意思是等一会，等姜迎欢洗完。
但姜迎欢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想和自己一起。错愕片刻，觉得也不是不行，这浴桶大得很。
“那你和我一起洗吧。”
“啊？”这回轮到白橘错愕，这......不合适吧？
在她犯难时，姜迎欢的话又问过来：“怎么？不愿意？你还嫌弃我？”
白橘猛然反应过来，快速说：“好啊，一起洗。”她可不敢说嫌弃姜迎欢的话，再说了，也不是因为嫌弃。
“嗯，那你自己宽衣。”姜迎欢率先褪去全部衣物，先一步进入浴桶。
白橘在后，慢慢复制她的步骤，最终没入水中。
她捧起一把水洗脸，热水确实让人感到舒适。
洗完抬头发觉姜迎欢正看着她，姜迎欢嘴角弯了一下。“过来些，帮我洗头发。”
惯会使唤人。
白橘在心底默默吐槽，然后挪过去。
她刚用热水洗了脸，眉毛与睫毛皆被沾湿，粘连在一起，变成一簇簇，有着出水芙蓉之态。
姜迎欢却是将她按在跟前，先替她洗起头发来。
她显然不会做这些伺候人的活，不过下手很轻，白橘任她摆布。
指腹划过头皮，有沙沙的摩挲声，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也让白橘想起曾经有个人也如这般常替自己洗头，可她最近却不常会想起她了。
她终究是离开太久了。
白橘不觉得时间会摧垮一切，她不会彻底忘记简忆，可不得不承认，时间会推着她不停向前，并会不知不觉中慢慢淡化简忆在她记忆里的鲜活度。
她终究是曾经的爱人了。
姜迎欢也不知为何，白橘的情绪好似在一瞬间低沉下去，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能感觉到。
似乎她周身的空气都失去了鲜活度。
不难看出，白橘本身的性格是开朗天真的，可她始终带着一丝忧郁，像是经历过什么事。
在很偶尔的时刻，陷入没由来的悲伤里去。
在白橘替她洗完头发后，姜迎欢试着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近些。
下巴抵在白橘的额前：“白橘，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有不开心......吗？”白橘不太确定地看向姜迎欢，原来她看起来像是不开心的样子？
她明明已经接受了这件事，还是会不开心吗？
“对啊，你不开心。”姜迎欢碰了碰她的眉心，似是要抚平那里。
接着姜迎欢牵起她的手腕，少了遮挡，手腕内侧在姜迎欢看来是胎记的殷红刺青落入她眼中，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这个胎记特别，现在看来，你的胎记很美，我很喜欢。”
纹枝花吧？白橘，那样我是叶子，我们花叶相缠，永远共生。
脑海中闪回简忆的话。
白橘像是突然被刺到一般，反手去抓姜迎欢的手腕，定睛一看，她的手腕洁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简忆又出现了，可，世上再无简忆。
白橘也曾好奇过为什么她的纹身会留下来，她找不到原因，后来便认为这是简忆给她最后留下的礼物。
“怎么了？我可没有胎记哦。”姜迎欢抽出手，替白橘别起垂落到面前的一绺发丝。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看看。”
姜迎欢轻笑一声，“我倒是也想跟你有个差不多的胎记。”
白橘听到这话定定地望向她，给姜迎欢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摸摸她的脑袋，压压她的头，也挡住让她看不懂且内心悸乱的漆黑眸子。
她们断断续续说了些不连贯的话，最终二人头靠头，待在一起发呆出神。
白橘在想，她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再次喜欢一个人。
【！！！】
已屏蔽画面摸鱼的奶冻，听到她这个心声惊到弹射起步。我的宝，咱不是说好了不再去吃爱情的苦了吗？
你可不要再想不开啊！
奶冻刚想给白橘做做思想工作，被姜迎欢抢先一步。
“白橘，你说心悦一个人是种什么心情呢？”刚说出口姜迎欢就后悔了，觉得她不该选择问白橘这个问题。
问她显然是不明智的，她怎么可能懂呢？
然而下一秒，白橘就说出让她意想不到的回答。
“心悦一个人大概会很幸福吧。”
“幸福？会有这种感觉吗？”
“嗯。”白橘快速回顾了一下，遇见简忆的过程中有许多的不开心，可最终的最终，她想起简忆这个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幸福，不后悔曾经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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