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向阳跟她说的“我妈咪说了如果空闲的时候都不自己煮饭吃,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
向阳知道沈令冰这女人是彻底把她丢下了,她顾不得昨天晚上被她们俩造的乱糟糟的房间,往身上套了两件衣服就赶去了公司,这个点齐易清不会在家里。
沈令冰已经在飞往C市的航班上了。
刚开始覃秦和她说了地点的时候,她稍微震惊了一瞬,但也就是一瞬,毕竟她们两个家庭曾经的所有纠葛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刚出机场,她就被人请上了一台黑色的豪车,她又想向阳了。
想到她走的时候女孩甜美的睡颜,她按下车窗果断将手机扔了出去,这一切就让她自己来个了断吧。
“喂!”司机踩了一下刹车,在见到手机刚好被路过的车子“咔嚓”碾碎的时候爆了一句粗口又踩了油门。
大概是知道她已经答应过来,那男人并没有多安排人手,只一个司机。
只是她没想到覃秦会将她约在那栋楼的天台,更没想到那个学校已经变成了云华的私有物。
二十年前,覃玉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她到了晚上才见到了覃秦,她想大概是因为他女儿是在晚上跳楼的。
她到的时候,覃秦正坐在天台上喝咖啡。
看得出来这里经常有人打理,亮着灯,摆放着桌椅。
看似浪漫的场景却让沈令冰从脚底窜上来一股寒气。
一个在自己女儿跳楼的地方品咖啡的父亲,难道还不够病态吗?
“兰欣呢?”她扫视了一圈没见到人,直奔主题。
男人依旧品着咖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选择了闲聊。
“好像从来没听你喊过她一声妈,那时候,小玉回家总是说她,这也好那也好。沈总,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吗?”
“你这杯子是给我准备的吗?”沈令冰指着男人对面额外放着的干净咖啡杯问道。
男人直接伸手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黑色的保温杯,起身给她倒了一杯,又坐了回去。
沈令冰望了望已经黑透的天空,坐了下来。
“谢谢!”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黑美式,太苦。生活已经够苦了,她不爱给自己加码。
她将杯子放回了杯垫上开始回答刚刚那个问题。
“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共事很久了,你可能不信,我到现在为止都认为她是为了你女儿才抛弃我的,如果不是她...我爸也不会出事。不知道这个答案能不能让覃总满意?”
沈令冰这段时间在向阳的帮助下已经开始往前走,而覃秦显然还陷在里面,他们俩失去的其实不相上下。
“沈总这意思,咱俩还是难兄难弟了?可是你好像忘了,我,我们家才是那个受害者。”陶瓷杯咚的一声被扔在了木质的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受害者,难道她不是吗?
当年她比覃秦的女儿还要小,当初的事情除了已经去世的覃玉和精神异常的兰欣,谁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从来没有怪罪过那个女孩,沈令冰心里的怒气在蹭蹭蹭的往上涨。
“你有了解过你女儿真实的想法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在那场悲剧里又承担过什么样的责任?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真的爱兰欣呢。”沈令冰最终还是没忍住,站起来往前踏了一步质问道。
哪知道这男人反倒翘起二郎腿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沈总这是跟X的小公主谈恋爱得到的心得吗?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沈令冰心里咯噔一下,这人真的是个神经病啊。
她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把向阳牵扯进来,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深更半夜的,你不累,说实话我还累。”
覃秦就不是个人,那么苦的咖啡他又慢吞吞的给自己续了杯。
然后他转头意有所指的望了不远处的天台栏杆一眼。
沈令冰觉得他一秒可能会说“你跳下去呗。”
她当然不会跳,覃秦疯了,她没有。
但她还没来及说话,兰欣从天台的门冲了进来。
“令令,不要听他的,不能听他的!”女人急切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自从爸爸去世,沈令冰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她一阵恍惚,转头却看到女人脚上少了一只鞋子,头发凌乱不堪,却在看到覃秦阴冷的表情后停了下来。
“啪!”沈令冰忍无可忍,伸手给了男人一个巴掌。
“你觉得如果覃玉活着会希望她的父亲这么对待她的爱人吗?覃秦,你是禽兽吗?”
男人似乎也没料到她这么敢,一时傻了。
第51章 惊魂一夜
可是男人很快反应了过来,人到齐了,该开场了。
他站了起来,目标也很明确,说出的话杀人诛心“我说兰老师,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到底是怎么有脸活到现在的?”
她没有忘记过,是覃玉的祭日。
她痛苦的抱着脑袋不想让自己掉进覃秦设置的漩涡里去,这些年她听这些话不知道多少次了,可还是避免不了难过,否则她也不会任由自己这么活着了。
“覃秦,你闭嘴!”沈令冰眼睛已经因为生气而充血泛红,有点吓人。
如果就这么闭嘴他就不会把她们母女俩请到这里来了。
“兰老师,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女儿也跟女人谈恋爱了,而且那个人还是著名企业家的女儿,要什么有什么。你不是希望她能过的幸福吗?那你就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过她。”
男人幽幽的声音在夜色中像是勾魂的野鬼在飘荡。
“你跳吧,跳了,一切都结束了。”
刚刚还抱着脑袋的兰欣竟然真的抬头透过昏暗的灯光看了男人一眼,又望了望不远处的天台。
沈令冰心跳漏了一拍。
她开始怀疑兰欣的精神状况真的出问题了,或许把她当成覃玉是假的,但是这些年明显被摧残的已经很脆弱了。
一刹那,她跟兰欣擦肩而过。
只是她没想到覃秦也动了。
“妈!”
从B市紧赶慢赶爬到了天台上的向阳听到的就是沈令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跟在身后的曹楚乔拉了她一把。
不大的天台上,站满了人,而兰欣挂在楼边,覃秦憋红了脸颊却拼命拽着她。
阴森的大笑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恐怖。
岑清浅很久没有见到这么矛盾,疯癫的病人了。
“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就放手!”男人背对着所有人还不忘威胁。
沈令冰站在一旁手脚冰凉,她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
天太黑了,她只能借着微光看到女人憔悴的面庞,她闭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批判。
好像在最后一秒能听见自己女儿还愿意喊她一声妈妈已经满足了,对自己命悬一线的状况一点担心都没有。
覃秦长久坐办公室拽着一个成年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感到费力,他用另外一只手使劲撑着台面,却没有丁点要放手的意思。
岑清浅看着他努力抓着地面的脚若有所思的走了过去。
向阳想喊她,又不敢。
“覃先生,我看您坚持的很辛苦,咱们还是先把人拉上来再坐下来慢慢聊,您看呢?”也许是心理工作者的声音天生具有抚慰人心的作用,覃秦竟然侧头回了一声“你是谁?”
岑清浅给了已经靠的很近的另外两个人一个眼神,才回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想得到什么。而且,我想您既然出手救人自然有您救人的道理。”
她没敢直接说女儿也不愿意看到兰欣去死的话,毕竟这个时候刺激一个随时可能会发疯的人可不好。
可覃秦却想起了她女儿留下的那封遗书,还被他好端端的收在书房最重要的位置。
“呵呵,想让我拉他上来,可以啊,就看沈总有没有诚意了。”
沈令冰一点都不敢放松,她颤抖着声音问“你想要什么?”
“你那个小女朋友没来吗?”男人一如既往的嘲讽值拉满。
向阳听见了,赶忙从另外一侧走到了覃秦的视线中。
“覃叔叔,我来了。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我都答应你。”虽然心里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向阳还是耐心安抚着。
可能是力气耗费的差不多了,覃秦使劲儿拽了一下下面挂着的人。
几个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下。
“我要你抛弃了沈令冰,让她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
向阳怎么都没想到这人会提这种条件,虽然她可以先答应,可就是没办法那么干脆利落的发声。
“我...”
“怎么?你不愿意?”男人又喘了一下。
沈令冰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本来就穿的少,天台上又冷,整个人都是抖的 。
“我会听你的,不会再跟她来往。”一句话断成了两句。
向阳虽然知道在兰欣的生命面前一切都不值得提,现在说的话也做不得真,可她还是难过了。
曹楚乔在旁边看的真心急,都什么时候了,她悄悄推了向阳一把。
“我可以答应你。”
沈令冰听见女孩很冷静的说。
“覃先生,我看咱们还是先把人拉上来再谈。”岑清浅一直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
“不行,口说无凭,我还有个条件。”
曹楚乔没想到人都快精疲力尽了,然能顾得上这么多。
她很冷静的站了出来“覃先生,我是W律所的曹楚乔,相信您听说过。您说吧,我可以帮您作证。”
覃秦已经开始大脑缺氧,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让兰欣真的去死,死有时候才是捡便宜了,有什么事情是比活还要难熬呢。
所以他没想那么多,迅速的开口了“向阳,如果你做不到,我要X20%的股份。”他始终惦记的是能不能做到,并不是股份。
他只是不能接受沈令冰比她女儿幸福。
其他人都呆愣了一秒,只有曹楚乔还保持着清醒。
她又在覃秦看不见的情景下捅了向阳一下。
“好的,我答应你。”似乎怕人不相信似的,还自己加码“齐易清你是了解的,她怎么可能白白让我拿20%的股份给人,你放心,我肯定会...”
她闭了闭眼睛才说“会和沈总分手的。”
曹楚桥趁着覃秦松动的一刹那联手将人拉了上来。
“妈!你没事吧?”沈令冰自己软瘫在地,爬了两步,把在生死之间挂了十多分钟的女人抱在了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向阳往前挪了一步,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下了。
覃秦听到警笛声的时候,直接瘫在了天台上,他女儿又要怪罪他了吧。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等待他的却是法律的制裁。
第52章 教唆自杀罪
闹哄哄,像一场闹剧似的。
一群人被转移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却没人知道是谁报的警。
当向阳在等候厅看到齐易清那张沉着的脸时,想起了她刚刚在天台大手一挥就放弃公司20%的股份的事情。
她想,虽然知道是骗人的,但如果齐易清知道了,会被气死的吧。
全国著名的两大企业家都到齐了,派出所所长直接一个电话把C市的公安局局长喊了过来。
覃秦已经恢复了,他教唆人跳楼的事情根本没有证据,说起来,他还是救人英雄了。
他跟齐易清坐在单独为他们准备的椅子上喝着茶。
局长任职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而且云华还是C市的纳税大户。
沈令冰搂着越发痴呆的兰欣慢慢冷静了下来。
作为当事人家属她要求警方针对覃秦教唆兰欣跳楼做立案调查。并且提到了覃秦因为自己女儿二十年跳楼一直对当时作为老师的兰欣怀恨在心,并且对其进行了长达十多年的变相精神摧残。
覃秦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自然有自己的说法,而且他不认为他们有任何证据。
局长一时左右为难,虽然齐易清也在,毕竟她只是个局外人,但是这位覃总可是当事人,搞不好他会丢了乌纱帽。
“我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今天太晚了,大家说呢?”
覃秦放下了二郎腿,笑了。当然前提是她不认为齐易清愿意蹚这趟浑水。她来在这无非是担心自己女儿。
齐易清看了眼向阳又握紧的拳头,心累的开口了“怎么?张局作为人民公仆,领着纳税人交的工资,面对教唆杀人都无动于衷吗?”
大家都被大佬震惊了。
可是局长毕竟是局长,局长说“齐董,不知道您跟这件事是什么关系?如果是非必要人物是不能参与案件的。”
齐董事长手里的杯子轻轻的落在了桌面上。
“怎么?覃董能在凌晨两点钟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天台上英雄救人,我齐易清就不能做好人好事了?我怎么记得这些年夕阳区群众举报了不少违法违纪的事呢?我看张局你需要到我们B市好好进修一下。”
向阳看了眼满脸疲惫的沈令冰,转而满脸崇拜的望向了她那以一敌二的老妈。
“齐董,说话要负责任,什么教唆杀人,你有证据吗?”
正当齐易清想把那个茶杯扣在这个死男人头上时,一只干枯的手将一个看上去年代很久的MP3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这不是小玉的吗?为什么会在你手里。”覃秦上手就要抢,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夺走了。
是曹律师。
“张局长,您不是要证据吗?现在证据有了,受害人有了,律师也有,请您尽快安排人立案吧。另外,按照规定,覃总作为嫌疑人是不是应该先扣留24小时。”
全国有名的律师政法体系都熟,张局长又看了眼“热心群众”齐董事长,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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