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冰专心的和她聊着天，餐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刚刚只是翻过来看了一眼，便没再理会了。
“不要紧吗？”廖琴摇着酒杯示意她。
沈令冰摇了摇头。
廖琴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她想了想还是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却听见沈令冰不耐烦的声音。
“陈伟，你有完没完。协议也签了，钱也拿了。”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女人似乎被气得不轻。
“你真让我恶心。”说完便挂了电话。
廖琴装作无事发生回了座位，对于沈令冰难看的脸色也没有点破。
又重提了之前在B市的话题。
“令冰，你真不准备去分公司看看？”
沈令冰摇了摇头，她最近被陈伟烦得要死，哪有心情考虑这些事情。
廖琴最后提议喝一杯。
结果就是沈总喝的酩酊大醉，被廖琴拿走了她下午一直在拒绝的那个电话号码。
当沈令冰在公司听到关于自己“功成名就抛弃相恋多年的男友”的绯闻时，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按理来说，这种私人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工作，公司领导是不会理会的。
可是主管业务的副总裁找她谈话了。
“令冰，坐。”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沈令冰的茶水还没送到嘴巴，就听见男人说“最近公司的绯闻你也听到了。虽然是你的个人私事，但作为管着两个部门的高管，总归是不太好听。”
“您的意思是？”
“我也是今天刚有这个想法，廖琴前段时间过来汇报项目，说北方业务盘子越来越大，需要配置一个有能力的业务副总。我已经让HR在评估了。我在想，你介不介意过去避避风头。”
沈令冰只是说廖琴倒是私下跟她提过这件事。
男人笑着说那不是更方便了吗？
沈令冰说思考看看，而实际上她知道能让她选择的不多。她现在的房子房贷还需要还几年，或许她也确实需要躲一躲。
因为到家的时候她又见到了陈伟。
“小冰，下班了哈？今天这么早？”男人靠在她家门上，人模人样的。
“......”她已经不想说了，以前他们谈异地恋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跑的这么勤快过。
男人似乎也没有要跟着她进门的意思，倒像是为了让她吃不下晚饭，恶心了她两句就走了。
“好累！~”沈令冰躺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月亮，觉得最近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
想到那个上次讽刺她新婚燕尔的女孩，又笑了。
算了，不就是换个地方，有那么恐怖吗？
再说，她现在干的也挺累。
......
人资的调令下来的很快，最难过的莫过于跟着沈令冰很多年的同事们。
周五晚上大家自发组织了送别会，让沈令冰没想到的是李清风竟然自己来了。她给唐夭夭打过电话，那女人竟然说她们俩不需要搞这些形式主义。
“沈总，您去B市缺助理吗？我家里一直想让我回北方。”女孩坐在她对面，真挚的让人不忍拒绝。
“缺倒是缺，不过唐总那边同意了？”沈令冰问她。
她很难形容女孩的表情，像是在说她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
“这样，等我见到唐总跟她确认一下，毕竟是内部调动，如果她那边OK的话，你就跟我走。可以吗？”
女孩还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沈令冰也没有多想，她趁着换岗位，把之前积累的年假干脆休了。
唐夭夭总算是出现了，趁着某天下班早，跑到了她家里。
“怎么回事？你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哦~”心情还不错的沈总跟人开着玩笑。
“你好像还不错？”唐夭夭趴在沙发上自闭。
“怎么说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每个人都希望我去B市。而且，自从这件事敲定之后，陈伟就彻底消失了。所以，也算是件好事吧。”
唐夭夭似乎受了什么打击似的，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么不着调了。
“别趴着了，晚上吃什么？我还有事跟你讲呢。”沈令冰随手捡起一个抱枕砸了过去。
两个人去了家附近的一家牛肉火锅店。
热腾腾的牛肉汤让人心情好了很多。
沈令冰看了一眼似乎沉浸在疯狂吸入牛肉的快乐中的人，提了话题。
“李清风......”结果她刚开了个头，某人就被丸子烫到了。
“嘶~烫死我了。你说话前能不能提醒我一下。”唐夭夭似乎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
“......”沈总觉得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饭也不吃了，放下碗筷，开始观察对面这个一惊一乍的女人。
“干嘛？”可笑的是唐总竟然护住了胸。
“我说，唐夭夭，我认识你多久了。你很不对劲，你知道吗？难道是谈恋爱了？”
“没有！”唐夭夭否认的极快。
“算了，你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我是跟你说李清风说想跟我去华北，我想着这孩子不是你拉到公司来的吧？问我的意见。”
“她想去你就带着呗。我招的也没说要跟我一辈子。”唐总又扔了一盘牛肉到锅里。
沈令冰点头表示明白。
谁知道，眼看饭吃完了，唐夭夭让她注意向阳。
第16章 主动上门
向阳啊，她都多久没见到人了，小心什么？
她带着疑问到了B市，结果刚出接机口就见到了向阳。
女孩依旧颀长清瘦，手里捧着花，看上去没之前那么稚嫩了。
明明之前还嘲讽她新婚燕尔还过来出差，这会却第一时间过来接机。
想着便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好久不见，亲爱的沈总。”年轻女人不由分说把人拥进了怀里。
不知怎么的沈令冰脑海里想起了唐夭夭说的那句“去了B市要小心向阳。”
是啊，怎么感觉这个人变得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她尽量表现的很自然的将人推出了自己的怀抱 ，还不忘调侃道“我在笑，我们向总怎么会有时间来接一个老同事。”
向阳感觉到女人的抗拒，忍着心里的不舍将人放开了。她以为她对沈令冰的感情变质了，可是刚刚心跳忍不住加快的人又是谁呢？
她只能安慰自己，也许就像齐易清说的那样，等到她把这个人压到身下之后就不同了吧。
如果向昕知道齐董成功把女儿带到了歪路上，估计会崩溃。
谁知年轻女人笑的明媚“只是老同事吗？沈总不一直是我的职场导师吗？”
沈令冰从这份明媚的笑容里竟然感受到丝丝冷气。
难道是她忘记了什么事吗？
她抱着向阳带过来的那束花跟着人走向了地下停车场。
向阳开了辆白色的VOLVO,低调简约，就像沈令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干净澄澈。
车子拐出昏暗的地下之后，B市湛蓝的天空映入眼帘，沈令冰心里一直扎着的口袋好像突然松开了口子，她想大概是因为身边这个人吧。
向阳在红灯前踩了刹车，摩挲着方向盘，侧首看了看女人的表情，试探着说道“齐总知道你来B市了，说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家里聚一聚。感谢你之前在Z市对我的照顾。”
沈令冰并不知道年轻女人在紧张，上次在Z市她直觉齐易清并不是那么想让向阳和她多接触。
于是她委婉的拒绝了。
“这样，希望沈总不要觉得后悔。”
当沈令冰想要详细问一下的时候，向阳却按开了车载音响，并没有多聊的意思。
沈令冰还在假期中，她之前来过一趟，在分公司附近租了套房子，然后就回去了。
向阳把她放在楼下，板着张脸走了。
沈令冰望着那个白色的汽车影子觉得她莫名其妙上门拜访才奇怪吧。
她还有一周假期，所以并不着急去公司报到，收拾完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告诉向阳李清风会调过来B市的事情。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那个破小孩总是爱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气。
她想着待会去一趟药店，她从小在南方生活，总觉得北方有点干。
——嘟嘟——
是她微信的提示音。
“到了吗？”来自那个变得很古怪的唐夭夭。
“到了。已经安顿好了，准备明天逛逛B市。【得意】”沈令冰敲到向阳的时候想到唐夭夭提醒她的事情又放弃了。
“羡慕，我今天晚上又要加班。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这么突然，我去哪里给他找到那么合适的人。”
“爱莫能助。”
这件事沈令冰也有点无语，好在老板对于她这段时间任性的休假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行吧。B市的天气比较干，你从来没在那边待过这么长时间，小心流鼻血之类的。”
“你又好了？”
直到沈令冰见了周公也没有收到唐总的回复。
她也没放在心上，悠悠达达的开始了她的B市观光旅游。奇怪的是廖琴也没有催她尽快去任职。
就这样，她悠哉悠哉的度过了自从上班以来最轻松的一段时光。
等到假期结束的后一天，她打了个车去了B市的职场。
灰色的大楼，里边倒是跟总部没什么区别，墙上随处可见公司的文化元素。
沈总第一次觉得唐总的工作做的挺好的，还顺手拍了几张图片扔了过去。
廖琴简直把自己请了尊大佛回来表现的淋漓尽致，给她配置了和她同规模的办公室，市场相关的团队全部直接扔给了她。
要知道，分公司的商务洽谈人向来是区域总经理承担。
“我还以为我过来可以轻松点呢。”沈令冰坐在廖总经理的办公室里不见丝毫拘谨。
“咳咳~今年的业绩就拜托沈总了。”有点心虚的廖琴果断选择戴高帽。
沈令冰放下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留了句“我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约你时间。”
回了自己办公室。
李清风还需要两周才能过来，所以沈令冰凡事只能亲力亲为。廖琴安排的助理她也不敢用，她总觉得这次调岗的事情有点怪异。
——滴滴——
是内部软件收到消息的提醒。
-沈总，去年所有大客的情况我都发您邮箱了。
分公司的大客负责人王莉给她发的消息。
-辛苦了。
沈令冰自己做大客出身，很快就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X项目仅仅以目前不到10%的份额竟然被列为了今年最具潜力的项目。
她点开了廖琴的对话框。
-X项目是怎么回事？
-计划，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市场趋于饱和。大家都在分X的这盘蛋糕，所以还要令冰你多上心了。
廖琴好像很忙，回完这句话就忙线了。
她又敲了刚刚联系过她的王莉。
-王莉，你过来一趟我办公室。
-好的，沈总。
王莉刚进办公室门，发现沈令冰正在接电话。女人指了指沙发，又指了指自己耳边的手机，示意她稍微等一会。
脸上带着客气又疏离笑容的女人，却很热情的在跟客户寒暄，甚至约好了下次一起去打球。
王莉在她到底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的表达热情的。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是B市的客户，听说我调过来了，要约着见个面。”
王莉第一次听老板还跟自己说不好意思的。她在心里想难道这就是总部老板的素质？
“我是想问问你关于X项目的情况。客户那边是有什么变动吗？或者廖总最近有跟他们做过沟通吗？”
毕竟潜力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写上去的，这也不是做市场调研，是要实实在在谈生意的。
“嗯，大概了解过，但是我也没见过人。听说X的大老板给自己女儿分出来个销售部玩。廖总之前好像见过那个女孩一面。”
呵，所以她是不久前才拒绝了她的甲方大佬的约饭邀请吗？廖琴知道了会不会恨死自己。
沈令冰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人出去了。
分公司这点活根本难不倒她，倒也不是很费劲。大概目前最大的挑战就是“X公司那块可口的蛋糕了。”
不管怎么样，她既然过来了，在其位谋其职。
只是曾经的小助理变成了甲方大佬这种事怎么看都有点奇幻，还是一个被她拒绝了约饭的“大佬”。
呵，难怪向阳和她说“希望沈总不要后悔呢。”
好在沈总是个身经百战的成熟职场人了。
她消化这个消息也就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安排王莉约向阳的时间，希望能够当面聊一下业务的事情。
“没时间？”沈令冰从邮件里挪开视线看向了满脸抱歉的下属身上。
“嗯。向总的助理接的，说她们向总的饭局已经约到了三月底。”
“......”沈令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X的蛋糕虽大，但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分的。
当初她为了做这个项目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行，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办法。其他的客户就多拜托你了。”
王莉当初入职的时候就听过她们这个美丽能干的沈总的客户案例，但是她总觉得她们沈总遇上“二世祖”恐怕也得头疼吧。
沈令冰本来是想公事公办的，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出师不利。
说起来之前向阳遇到问题总会找她问问，自从她来B市好像没有再发过消息。
“最近很忙？”
沈令冰犹豫了半天还是把这句话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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