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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夜倾覆之前(GL百合)——1113701

时间:2024-08-20 15:20:37  作者:1113701
  祁诉注意到更多男生的视线会落在江惟听身上,因为江惟听和山北的大多数女生所追求的美感不同,她的体态更像是丰腴的类型,脸也小了很多,加上漂亮的五官,和十分适合她风格的衣服,叫人很容易忽略她的体重。
  比如当初背着她冲刺到医务室的大熊。
  他的目光并不冒犯,并且也很容易被同学打趣,克制却羞涩。
  祁诉不是看不懂那种眼神,多数时候她只是掠过一眼,就会收回视线。
  能有越来越多的人欣赏江惟听是好事,这也证明江惟听确实有自己的魅力,她没什么不高兴的。
  祁诉捏着一支笔这样想。
  下了课,江惟听懵懵地睁开眼,脸上都被压出红色的印子。
  “祁诉……哈——”
  她伸了个懒腰,祁诉无奈地看着她,站在她侧面,挡住她因为伸懒腰露出来的肚腩软肉。
  “我睡的好沉哦,中午都不用睡午觉了。”
  祁诉指指自己的脸:“脸上都是红印,揉一下。”
  江惟听眸中掠过精光:“哪儿?”
  祁诉又指了一次,江惟听撇撇嘴,干脆把脸伸过去:“你帮我揉揉,我找不到。”
  这句话落地的一瞬间,祁诉的心也不得已地收拢。
  她和其他朋友的相处过程中向来不会有什么肢体接触,可江惟听的性格又和她们截然不同,这么多人都会看到,如果她拒绝的话,小肉包子的面子怕是会掉在地上。
  江惟听背着手,仰着脸等着祁诉动手。她确信,祁诉会在十秒之内帮她揉脸。
  她猜对了,尽管祁诉只是象征性地捏了两下,但动作的轻柔和小心翼翼做不得假。
  江惟听的笑容扩大,主动往后撤:“好啦,我们中午吃什么?”
  祁诉搓搓温度攀升的指尖,缓解着第一次做这种亲密动作的不适应。
  两人走在去餐厅的路上,正是下课的时候,路上的人或三或两地并排,略显拥挤,江惟听和一个女生撞在一起,才要道歉,发现是徐章彤。
  徐章彤这半个学期开始一直在请假,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上课了,据说是接了导演的剧本,正在拍摄,想不到今天就能见到她。
  “江惟听?”徐章彤怪异地看着她,有些不敢认。可看到她身边寒着一张脸的祁诉,又缓过神来。
  “不好意思。”江惟听老老实实道了歉,和祁诉径直离开。
  徐章彤站在原地,一直看到她们的背影进餐厅,才不甘地咬了咬牙。
  这个江惟听,果然攀上祁诉之后,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个寒假,姑姑帮她接触了一个剧组,在里边接了一个配角的戏份,期间也会打听一下有没有姓祁的名门或者导演,却没什么消息。
  这个祁诉,到底是什么人,家境优越不说,还如此目中无人?
  徐章彤收回视线,又对江惟听止不住地疑惑:明明上半年她还是一个又胖又颓的自卑女,怎么过了一个寒假,好像瘦了,也好像自信了很多?
  真的只是因为换了漂亮衣服的关系吗?
  她边走边想,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林诗锦发来的一张截图,和一句带着明显怂恿意味的话。
  “[图片]”
  “我真不明白曲浩楠看上她什么,她怎么这样啊,你都被害得要租房住了,她还一直勾引曲浩楠。”
  这条文字在两分钟的极限内被撤回,但徐章彤已经看了好几遍。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图片里的内容,是曲浩楠才发的表白江惟听的帖子,和上次的故意捉弄不同,这次的话甚至都不像平时的模版一样,只有简短一句话,还没裁掉头像。
  “墙墙,帮我发一句江惟听真可爱,蟹蟹。”
  虽然备注没有截上,但徐章彤一眼就认出和他一模一样的头像。
  她捏紧了手机,在想起自己仍旧在尝试挽留,而江惟听却轻易吸引了曲浩楠的事实之后,气得浑身发抖。
  江惟听明明不喜欢曲浩楠,为什么还要吸引他?她是故意恶心自己的对吧?
  这件事在她心里种下一个报复的种子,江惟听却毫不知情,吃过饭和祁诉往回走的路上,心情都还是不错的。
  “我已经两天才需要吃一次药啦,过不了多久,我就不用吃药了!”
  上次坦白病情之后,她没有再瞒着祁诉,因为她发现每次她说到这个相关,祁诉都会沉默地看着她。
  她知道她心疼她,所以也愿意多说点,多索要一点心疼。
  果然,祁诉欣慰地点点头,甚至笑着鼓励她:“嗯,恢复的很快,很厉害。”
  江惟听翘着嘴巴挨在她身边:“我感觉你夸我的时候,比药还能让我觉得兴奋,不然我现在就停药,你多夸夸我呢?”
  祁诉当了真,微微偏头看着她,已经忘了要不要把距离拉开的事:
  “骤然停药会有戒断反应,我可以多夸你,但你要慢慢来。”
  江惟听笑着答应:“我知道啦!我多听话呀,你说的我都听。”
  祁诉沉默几秒,唇角微扬:“嗯,很听话。”
  听话得很想让人揉揉她的头,或者捏捏她的脸。
  江惟听还在说晚上去健身房的安排,祁诉一边听着她碎碎念,一边跟着她往回走。
  嫩黄的树芽才刚刚有萌发的念头,被风晃过,承着鸟雀,向下方路过的人招手。
 
第36章 这是祁诉,这必须是她的祁诉
  学时进行到第七周的周五,江惟听上午从健身房出来,定好的闹钟响起,她惦记着回宿舍之后吃药。
  但时间有些紧促,她回去只来得及匆匆吹了头发,就跟着付南嘉去上课。
  一直到下午,江惟听明显感觉到情绪不对劲的时候,却找不到书包里的药了。
  巨大的心慌席卷全身,惶恐的情绪被放大,如漆黑的爬山虎逐渐爬满她的整个心房。
  付南嘉等在一边,察觉到她的表情逐渐不对劲,看着她在书包和座位上到处翻找,也想帮忙一起找:“听听,你找什么呢?”
  江惟听已经找了很久,她的情绪愈发紧张,听见付南嘉的话已经是三秒之后。
  可她无法说“我在找药”,因为那些可以说给祁诉乞怜的事,不代表可以说给别人。
  知道的人多了,能给她下绊子的人也就多了。
  她想到祁诉,一把抓住付南嘉的手:“去帮我叫祁诉,好不好?”
  付南嘉看她表情严肃,不敢耽搁,赶紧去找祁诉。
  江惟听趴在桌子上,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她在同学们笑闹的声音中逐渐感觉到越发下沉的躁郁不安。
  过了十几分钟,她试图撑着桌子站起来,想换一个角落一点的位置,却不经意间对上徐章彤的视线。
  在别人笑着走出教室门的人影穿梭里,她笑得格外阴险,甚至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药在哪儿,似乎不言而喻。
  江惟听尽量保持理智,等其他人都离开教室,才走到她面前:“把我的东西还我。”
  徐章彤冷笑一声:“什么东西?你别诬赖我啊,上来就找我要……”
  “少跟我废话!”江惟听尖叫一声,然后惊觉自己竟如此容易失态,赶忙把手背在身后,左手掐着右手的虎口,试图让自己冷静。
  徐章彤自然没漏掉她的小动作,轻蔑地看着她,站起身和她面对面。
  “江惟听,你真的有病啊?怎么之前一起住的时候都没发现,原来你是个疯子啊?”
  江惟听咬着下唇,她想着祁诉就快来了,她马上就过来帮自己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不会发生什么的。
  看她退缩,徐章彤愈发得意,趁着班级只有她们,好好出了一把气。
  “我本来还以为你包里装了什么宝贝,天天背着走,看你现在的样子,还真的在吃啊?要不然你求求我,我心一软就给你,怎么样?”
  这样的行为很恶劣,江惟听怒视着她,却无可奈何,她知道徐章彤或许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她远没有达到可以完全停止服药的程度,毕竟她吃了这么久,依赖程度已经相当高。除非完全康复,不然都不能彻底离开药的辅助。
  如今没有药物帮她控制,那些负面情绪像是锁妖塔里破除封印的妖怪,正挣脱着一道道符文,撕扯着往外爬。
  徐章彤在说什么她已经快听不清了,她只能感知到徐章彤的情绪越发的偏激,正冲着她大声吼。
  不过她的耳边都是嗡嗡的耳鸣,只有一句话挤进她的耳朵里:“都是你!你非要勾引浩楠,所以他才不愿意和我复合!”
  自卑的情绪瞬间被喂饱,冲出牢笼爬上江惟听的大脑,她抵抗着,逐渐没有效用,被这句话反复催眠一样,逐渐深信不疑。
  是我害她这么难过,全都是我害的。
  这句没有任何道理的话反而成了谁也无法撼动的真理,江惟听痛苦地抱着头跌在地上,却又在一瞬间清醒地觉得,自己不该在卑鄙小人面前如此狼狈,而后扳着课桌爬起来。
  她的精神被撕扯成两个极端,共同试图彻底掌控她的身体。
  她像是被一个大浪拍进水里的人,一只手已经放纵在水中试图随波逐流,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地上的草等着祁诉来救。
  虽然祁诉不是医生,她也没有可以帮自己的药,但是她知道,祁诉会妥善地处理好这些她完全不能应对的情况。
  好在她坚持不松的手总算等来救援,她忽然就被抱紧,祁诉的味道发挥着微乎其微的作用,安抚着她。
  她仍旧只能听到耳鸣,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包括祁诉的惊恼,和慌乱地低哄。
  她的低落逐渐演变为对祁诉的占有欲,她很想很想很想占有她,尤其她唇瓣挨着的皮肤在跳动,也在引诱她逐渐崩溃的理智。
  她总算没忍住,颤抖着,反复挣扎,最后还是咬了上去。
  祁诉见付南嘉行色匆匆的样子就赶忙询问情况,从她正在上课的地方到这,即便是速度拉满,也用了二十分钟。
  她边走边听着付南嘉的形容,逐渐跑起来,付南嘉跟不上,只能气喘吁吁落在后头快步走。
  她跑到江惟听班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背着手撑在桌子上,垂着头微微颤抖的江惟听身上。
  她似乎在那张课桌上汲取着全部的力气,维持自己即将倾倒的身体。
  而徐章彤,在看到祁诉的一瞬间,明显有些慌乱。
  她二话不说就想赶紧跑,祁诉并未让她如愿,在她即将冲到后门的时候翻到桌子上,提前一步把她扑倒在地,然后在她身上摸到江惟听的药。
  徐章彤拼命抢也没抢过,最后衣服都被撕开一个口子,她慌忙遮住险些走光的部分,祁诉也总算结束和她的纠缠,看了说明之后,倒出一粒塞进江惟听嘴里。
  徐章彤愤恨地离开教室,江惟听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吃了药,整个人的模样还是很恍惚的。
  她看着眼前的空地一言不发,祁诉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带她去医院,或者去什么地方检查一下。
  她看到江惟听嘴唇翕动,凑近了听,江惟听气息很低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祁诉的心疼在这一瞬间被冲到顶,她毫不犹豫抱住江惟听,脖子上是急速跑过来,又惊出来的一身冷汗。
  江惟听被她抱着,哄着,情绪逐渐得到缓解。
  她感觉到自己唇上有汗津津的液体,也感觉到祁诉一下比一下有力的振动。
  她知道这是祁诉,她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要祁诉,这是她的,无论如何这必须是她的!
  于是她犹豫着,张口咬上祁诉的颈侧。
  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失控,祁诉疼得冒出眼泪,倒吸一口气,抱紧了江惟听制止她。
  “江惟听……你咬疼我了!”
  江惟听又清醒了些,赶紧松口。
  祁诉不敢大意,给陶寻打过电话之后,和才赶过来的付南嘉合力把人背在背上,出校门坐车直达医院。
 
第37章 她只是她的小肉包子
  江惟听的情绪到医院之后就已经有所缓解,或许是因为祁诉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药效发挥作用,反正她总算没有那么偏执。
  医生检查过基本体征之后,又询问那些被回答烂了的问题,江惟听没有耐心应付他,却又四处见不到祁诉的影子,心里逐渐有些不安。
  她还记得祁诉抱着她,把她一路护到医院来。也就是说,她最不想祁诉看到的样子,祁诉还是看到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吃的药,现在药也不知去向。
  徐章彤,这个跟头栽得冤枉,她记住她了。
  祁诉在门诊处理过脖子上的伤口,为了不让江惟听知道以后自责,特意叮嘱付南嘉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江惟听。
  她把药瓶交给陶寻,让她带去找认识的人鉴定指纹,处理好这些事,才去找江惟听。
  空荡的心理咨询室里,江惟听自己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窗,并不知道祁诉已经在外边等她。
  医生戴着厚重的眼镜片,看着和蔼,实则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祁诉记得她是很抗拒这种环境的,想进去陪同,却被医生眼神制止了。
  她迟疑着松了门把手,付南嘉看着她犹豫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问:“药送去鉴定的话,听听没关系吗?”
  祁诉倏地看向她,冷凝的视线带着警告的意味,付南嘉赶忙解释:“我不是要打听什么,今天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你放心,我不是没良心的人。”
  祁诉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松了口气,颔首道歉:“对不起,我不想任何人知道她的事,所以态度很不好。”
  付南嘉摆摆手:“没关系的,我理解,我也同样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软肋。”
  祁诉投以感激的视线,下一秒,眉头又聚在一起。
  尽管江惟听的体型并不那么单薄,但此刻的她看上去仍旧那么柔弱,好像一个被排挤的小熊猫。
  付南嘉自觉离开,她觉得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和祁诉告别之后就先回学校了。
  江惟听最后仍旧被盖上“轻度抑郁”的印章,这次的失控被判定为药物戒断反应,并给她重新开了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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