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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到没这么想，我还以为下次见面地点会在监狱里呢。”你怎么还逍遥在外？
“那可能要让江队失望了，近期没这个打算。”除非我打算自首，你们能抓到我？
“也是，可惜了，照现今这个情况看是不太可能了。”所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啊，我是不是还该多谢江队大人有大量？”你出现在这里我也挺惊讶的。
……
吴雩默默退出了战场。
“没办法，谁让我身边的人都这么……”江停瞥了秦川一眼，还是在门口的凳子上坐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现在时间紧迫，他懒得跟秦川吵：“勉为其难帮个忙。”
至于秦川毁了他婚礼一事……当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咯。
秦川嘴角抽了抽，明显感觉到江停这么好说话不是什么好事。
“有什么要说的？”
江停神色淡淡，却无意中透露出一股专属于上位者的威严，那是常年累计而来的习惯。
早在秦川和江停同在黑桃k手下办事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一点了。
只要江停想，他就可以轻松掌握这场谈话的主动权。
然而事实是，江停确实没有理由不掌握这次的主动权。
“先说说你这次的老板吧，听说是个女人？”
“她倒真是个女人，当然，她的名号你应该也听过。”
“我听过？”江停诧异：“她不是在鲨鱼手下的吗？”
秦川只是浅笑，答非所问：“知道邵薇吗？”
“邵薇？”江停一怔：“难道邵薇……就是她？”
秦川颔首：“没错。”
闻劭在美国留学时，身边没有多少人，除了金杰以外，相传还有一个女孩，叫邵薇，可由于后来跟闻劭合作过的无一人见过这个女孩，以至传闻出现了两个版本。
一个说邵薇其实是闻劭的女朋友，所以藏着掖着不让见人（虽然认识闻劭的人都知道不可能）；另一个说其实根本没有邵薇这个人，或者早就已经死了。
真实情况其实那个都不靠边，邵薇这个人的确存在过，只不过是在闻劭回国后，就离开了扑克集团。
“……你怎么知道？”
也不怪连江停都有疑虑，闻劭也不会跟江停谈这些，后来邵薇离开，江停更不可能知道她。
“我本来还不确定，直到我发现——”
“她知道蓝金的配方。”
“什么！”江停一惊，这确实是他未曾想到的，现在市面上根本没有纯正的蓝金的流动，因此所有人都以为蓝金已经失传了。
“她曾经找我要过蓝金的配方，我……故意修改了一些才给她，但是后来我却发现她们所生产的蓝金根本不是按照我给的配方。”
“那她既然知道你给的是错误的配方，没有怀疑你？”
“……”不知为何秦川脸上浮现出一股异样，但一闪而过，连江停都还没来得及读出些什么。
“她大概以为闻劭不信我吧。”
“不过闻劭确实不信我，这蓝金的配方又不是闻劭给我的，”秦川避重就轻地略过这个问题：“我当初可废了好大的劲呢。”
“……但是市面上现在几乎没有蓝金的流动，如果她真的知道，怎么会没有动静？”
秦川却笑了：“不，你不了解她，这才是她会做的事。”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秦川偏过头不知在想什么，而江停则是在思考现下的情况：如果秦川说的都是真的，那这次的任务可能比黑桃k和鲨鱼还要难。
“……没有别的信息了吗？”
秦川像是在神游，过了两秒才开口道：“没了吧。”
“……好。”江停没再追问，只是拿出手机通知吕局关于秦川卧底的事。
病房中只剩下江停打字的声音，直到秦川突然开口：“对了，这件事……你别告诉林炡。”
“嗯……嗯？”江停反应过来秦川说的是谁：“林炡？为什么？”
“我以为，这跟当初江队你，还有步支队瞒着自己对象是一样的道理。”
江停默然，良久才缓缓道：“……林炡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肯定很高兴。”
“哦？”秦川漫不经心道：“那就……别让他知道。”
“……”
“这样一来，你的上线可就只有一个人了——我。”
秦川失笑：“你似乎很不情愿啊江队。”
江停：“彼此彼此。”
“有什么办法呢？”秦川收回笑容：“总得委屈一个是不是？”
“我不认为林炡会觉得不委屈。”
“差不多了吧江队，”秦川挑眉：“这可不符合你的人设。”
“……”江停感觉自己一片真（八卦的）心喂了狗：“行。”
“你应该知道，我选择帮你，不仅仅是为你。”
“我明白，”秦川淡然回视：“我也不仅仅是为我。”
两人对视，仿佛回到了他们在黑桃k手下共事的那段时间。
只是这一次，两个人的立场，都无比明确。
黑白交织，交替纵横。
“不管结局如何，至少这段时间，我们是并肩作战了。”
无论他们之间有多少矛盾，至少在这一件事上，他们永远站在同一战线。
“那就允许我厚颜无耻一点，代表一下建宁市公安局全员——”
“欢迎归队，秦川。”
无论曾埋藏在黑暗下多久，正义终将回归正义，永垂不朽。
江停：我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秦川：哦，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还有一个毁婚礼的仇没报……嗯？？？
江停：你猜的没错，虽然我没你那么能耐，但我还是会尽力制造些麻烦的
秦川：……
林炡：……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两天太忙就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晚上再更一章！
第15章 道别
林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长到……梦到了很多年前的事，和人。
那个他放在心里很久、很久的人。
那个他再也见不到的人。
……
其实张博明死后，林炡从来都没有梦见过张博明。
看见张博明的第一眼，林炡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炡掐了自己一下，不疼，还真是在做梦。
你终于肯来看我了吗？林炡有些心酸地想。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在我……好不容易想要放下你的时候。
那一刻的林炡有很多心情，激动、伤感、委屈、甚至慌张……
但没有愧疚。
他才不愧疚呢，反正在这段感情里先松开手的那一个又不是他。
这几年，林炡就是靠这样一句话，度过了无数个漫漫长夜。
原来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的，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一样，反正张博明死后就没怎么离开过云滇，或者说，没怎么离开过林炡。
听上去还挺骇人的。
但是张博明不愿离开。
人死后的最初几个小时是没有意识也没有记忆的，等张博明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林炡身边飘着了。
这一飘，就飘了三年。
其实这三年，林炡身边发生的所有事，张博明都知道。
比如阿归——现在应该叫吴雩——回来了，站在了阳光下；比如自己那个亲爹张志兴终于落网了，吴雩的嫌疑没了；再比如江停竟然嫁到了建宁……吴雩也嫁到了津海，嫁的还是对表兄弟，这俩人出乎意料的成为了妯娌……
还有很多林炡见不到的，张博明也知道，比如常年飘在吴雩身边的解行……不过他在吴雩出嫁结婚那天离开了。
解行走之前来找过他，说自己看到阿归回到了阳光下，还找到了这么好的伴侣，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解行还说，希望张博明也能早点放下，早点入轮回，不然两个人都不好受。
那时的张博明还觉得自己永远都放不下，大不了陪林炡过上几十年，死后一起入轮回得了。
但是这一次，张博明觉得，他真的该离开了。
林炡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让张博明知道自己移情别恋了会有什么反应，然而当张博明真的站在他面前时，他又突然不慌了。
曾经林炡也以为自己会记住张博明一辈子，可是后来林炡发现，他做不到。
他会疯，念着张博明一辈子，他真的会疯。
可能是不甘心吧，坚持了十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好不容易他们可以稳定下来，为什么老天又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特别是在知道张博明的死因后。
每次在夜里想起张博明，那种渴望、却又不得不剥离的感觉都让林炡感到快要窒息。
林炡讨厌这种让人觉得脆弱的感觉，所以他干脆半强制性地逼迫自己去忘了张博明。
只有每年清明和张博明忌日的前后几天，林炡才会记起这个人，这个言而无信的人。
林炡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才能迫使自己忘掉与张博明相关的一切。
张博明见到了林炡。
站在他面前，看的见他的林炡。
如今的林炡越是冷静，张博明就越是会不自主的想起自己刚过世时的林炡。
他见过林炡魂不守舍的模样，见过他在晚上偷偷哭的时候，也见过他深夜一个人买醉的时候。
他也舍不得啊。
他放在心尖上的林炡，因为他，变了。
他想抱抱他，想帮他擦掉眼泪，想骂他烈酒伤身，然后把他的酒瓶都收起来。
可是他再也做不到了。
多少次他伸出手，却感受不到林炡的体温。
他早就不在了，只不过是执念太深，所以残留了一丝魂魄在这世间而已。
他一直都觉得愧疚啊。
林炡跟他在一起快十年了。
十年，他们连接吻都次数都屈指可数。
十年，他们的多少次约会，都因为一个电话恰然而止。
他许诺的一辈子，终是没法实现了。
“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张博明看着林炡：“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林炡一愣：“什么？”
“对不起，”张博明说：“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世间了。”
“……”林炡别过眼：“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信任张志兴。”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林炡问。
“……确实，”张博明低下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没有了。”
林炡犹豫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很多，”张博明叹了口气：“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炡没说话。
张博明抬起手，似乎想再摸一摸林炡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下了。
“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张博明说：“十年的感情吧，总是你在主动，我也不配合，约个会吧，不是这个电话就是那个电邮；放个假吧，在家也是处理文件；想出去旅行吧，保密工作还不能出国……这十年我看工作看的比你重，我们的关系掖着藏着不敢被人发现；阿归这件事以我们俩的关系我完全可以告诉你，我要是再信任你一点说不定当时我就不会一个人去见张志兴，也就不会……”
“我说这些没什么意思，就是……我这个男朋友可能当的不太合格。”
“不会。”林炡轻声说。
张博明扯了扯嘴角：“但我还是想说，我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辛福。”
“你……会辛福吗？如果……”
“……会的。”
“那……就祝你辛福吧。”
“对不起明哥，”林炡说：“但我真的……很喜欢他。”
“嗯，”张博明说：“答应我，好好过，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不会允许你因为我而放弃些什么的。”
“我知道。”
“人死如灯灭啊。”张博明感慨了一句。
“我早该明白的，”林炡说：“从你走的那天我就该明白的。”
这人间万家灯火，再无一盏属于张博明。
“回去吧明哥，”林炡笑着说：“多来我梦里走走吧，也好跟你谈谈心，他有点难追。”
张博明也笑了，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
最后，林炡好像过来抱了抱他……
不过不重要了，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这一次，眼看着林炡就要走出自己的阴影了，他又怎么忍心再把他拉回来？
他只是想要林炡未来几十年的日子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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