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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暴露了？”
秦川嗤笑：“人家根本没真正信过我，何谈暴露？”
严峫：“你……”
“别说这个了。”秦川打断他：“你带了多少人？”
“……”严峫老实交代：“十个。”
秦川手上的动作一顿，表情有一丝裂痕：“……十个？”
“昂……”严峫被他看得发虚：“怎么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有这闲心思在这儿跟老子闲聊了！”秦川转身就走：“你们是不是不清楚双生的身手啊？跟上！”
“不是说她枪法很准吗？”严峫愣了愣赶紧跟上：“都穿了防弹衣装备齐全的！”
“呵呵，”秦川冷笑一声：“你们只知道她枪法很准，那是因为近几年已经没有人能跟她近战！”
“双生，枪法堪比江支队长，但她当初之所以能跟着闻劭混，就是因为——”
“——她比武赢了金杰。”
秦川和严峫赶到悬崖边上时，正巧目睹了最后一个人倒下。
“多少年没动过手了。”双生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抬起头来，精准无误地锁定了秦川的位置。
啪啪啪！秦川毫不吝啬地给她鼓掌：“不愧是双生小姐。”
双生才不吃他这一套：“你怎么还没走？”
“想走来着，这不是被抓到了吗？”秦川一秒入戏，窜到双生旁边。
严峫：？？
“呵。”双生冷笑一声没理他，反而把目光放在了严峫身上，仔细打量了两秒：“原来是严支队长，我说呢。”
“哦？”严峫问：“你认识我？”
“不认识，听说过。”双生笑了笑：“严队真是大度，放任手下在我的地盘上跟我斗。”
“失算了，忘了考虑地域优势。”严峫沉下脸，试探道：“不过双生小姐的身手也藏得很深啊。”
毕竟只有两个人，双生和蔷薇身手再好也是寡不敌众，但在双生精心选择的地理位置上，那可就又buff加成了。特警组以为双生是走投无路选择逃跑，没料到这地方都这么有讲究。
点到即止，双生显然不打算接话，只瞥了秦川一眼：“你还不滚？”
猝不及防被cue的秦川：“……啊？小姐，咱不能这么无情吧？”
双生皱了皱眉，似是不满：“秦川，你……”
可她的话被打断了，一个身影从一旁闪身上前，猛地推开了她。
随着一声枪响，深红色的鲜血溅在她脸上，双生瞪大了双眼，却只见眼前的那抹身影慢慢地倒下。
开枪的特警再也拿不稳手中的枪，手无力的垂下。
“双生！”
而双生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伸手接住蔷薇柔软的身体，少女还没完全断气，此时仍用力睁开眼睛，像是要看清抱住自己的人。
“姐……姐……”
泪水在此刻决堤，她这才意识到——
那朵专属于她的深红色蔷薇凋谢了。
第50章 跳崖
蔷薇倒下的瞬间，秦川顿时不留痕迹地朝左边挪了挪，挡住了那个开枪的特警。
双生脸色很差，她刚刚一直把蔷薇护在身后，就是怕有什么意外。没想到变故徒生，还是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
她宁愿那子弹打在她自己身上。
“要不就赶紧走，赶下山还能有一线生机。”秦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双生，此时却没法从双生的表情里探究出任何动机。
双生没有说话，她抱着蔷薇的手微微在颤抖，呼吸急促，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她眼眶里流出。她似乎想堵住蔷薇流血的伤口，又不知何从下手。
但那样无助的双生也仅仅存在了两分钟，她很快就强行控制住了自己。
“算了。”双生开口时，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她抹去蔷薇因为疼痛而被逼出来的生理泪水，然后俯下身，在蔷薇耳边说了一句话。
秦川见到蔷薇的眼睛亮了一下，她那双眼生得极好，平日里却总是透着一股算计，也不知是双生把她保护的太好还是推的太过。
那是秦川第一次见蔷薇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双生，不带任何崇拜、服从的意味，也不带炙热的爱意，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秦川听不清。只有双生轻轻握住她的手，低下头去听她说话。
这个时候抓捕双生是最好的时机，但秦川没有动，也挡住了严峫，他有自己的考量，毕竟这样对他而言，不算有利。
蔷薇就是在双生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
双生脸上的泪痕已经被风吹干了，此时的她近乎于冷血的平静。
秦川知道她有多痛，但不可否认，在蔷薇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他松了一口气。
特警那一枪根本就没有瞄准，就算打在双生身上也不一定是致命伤，偏偏蔷薇那一挡，阴差阳错地迎合上了子弹。
“二十多年，她该解脱了，我也是。”双生把蔷薇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她看着蔷薇闭上的双眼，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她再也见不到那双充满爱意地眼睛了。
直到这一刻，双生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她以前总想提蔷薇铺一条路，一条普通人的路，让她日后可以不用跟着她过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让她去感受一下，二十多岁的女孩儿该有的生活。
可这条路怎么铺都铺不好，蔷薇跟着她二十多年，从黑桃k到鲨鱼再到自立门户，她的血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她们终归要死的，只看她们运气好不好，是死在同类间的相互残杀还是有幸接受一回正义的洗礼。
双生曾经想过，如果她三观没有那么正就好了。
只不过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她的三观哪里算得上正呢？从她手中流出的毒品，死在她手下的卧底，那数量多到她自己都记不清。她还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里只有一根树枝，她用尽全力把树枝插进了那个人的心口，然后带着蔷薇趁乱跑掉了。
她那时哪有过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犹豫和害怕。
她骨子里就流着塞耶传给她的血脉，冷漠、残忍，她甚至还有比塞耶更甚的智慧，如果当年塞耶没有抛弃她，她终会成为一个完美的大毒枭。
可惜没有如果。
从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了曾经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遇到秦川以后，她终于对自己的结局有了规划。
一切都是完美的，只有蔷薇，只有这件事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以为她能处理好，但到头来她终于发现，她只是自私而已。
她不想让蔷薇死在自己面前，她明知道蔷薇那孩子犟得很，没了她，她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在异国待着的。只不过她不愿去想这些，她想，只要我死在她前面，那我还顾虑这些做什么？
都说活着的人更痛苦，她只要自私一点，就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蔷薇会在那个她们都向往的地方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可能这就是命吧，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所以老天有眼，连最后一个愿望都不肯满足她了。
她现在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她的爱。
她贪恋地看着蔷薇，她终于不用再费尽心思隐藏自己的爱意。
“怎么不开枪？”
双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蔷薇，似乎真的不在意身边围着的一群警察。
“这时候开枪是不是有点不太仁道？”秦川歪了歪头，残忍的勾了勾嘴角。
双生不以为意：“你要是早点开枪，这会儿我都该追上她了。”
“那可不能那么早啊，我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呢。”
“哦？”双生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抹微笑，令人不寒而栗：“彻底不装了是吗？”
“都到这地步了，就算我再装下去，您愿意陪我演吗？”秦川莞尔：“老板，您也别装了。”
双生没有说话，轻轻的把蔷薇放在地上，然后她站了起来，抽出了后腰的枪。
严峫顿时紧张起来，手已经放在了枪上，秦川虽然没什么动作，但神经也顿时紧绷。
可出乎意料双生没做什么，她盯着蔷薇看了几秒，似乎在思量什么，随后抬起头来看向秦川，很认真地提出了一个请求。
“两位能帮我个忙吗？我妹妹的遗体，今天我恐怕是带不走了，能否请二位帮忙把她送回缅甸？”
二人顿时一愣，秦川眯了眯眼，问：“报酬？”
双生轻笑：“你一直想要的那条生产线。”
秦川一听就变了脸色，他回头看了看严峫，然后用口型跟他说：这条线牵扯不小啊！
严峫自然是看懂了，用眼神问他：她说的是真的吗？
秦川点头，表示：是真的！
双生：……这两人是当我傻的吗？
“严队觉得这条件可行吗？”秦川心里有了考量，却没有一口应下，反而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严峫。
“如果双生小姐真有愿意给，那这个忙也不是不可以帮。”严峫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当他是在询问警方的意见。这事也确实不是不行，毕竟人已经死了，他们又真不能带回去鞭尸。蔷薇不像鲨鱼那样的疯子，若真想秦川之前说得那样，她罪不至死。而且双生给出的条件，硬说她是立功都可以，他们自然没理由放着到手的功勋不要。
“那行，我替严副队答应了。”秦川满意地点点头，顺手摘下眼镜，随意扔进了悬崖。
“什么叫你替我答应了？”严峫瞬间悟出了点不一样的意思：“老秦你要干什么？”
秦川没有回答他，而双生显然是看出了什么，挑了挑眉。
“蔷薇的后事安排妥当了，那你现在想干什么？”秦川冷了脸，走到双生面前：“我可不信你会就此一走了之。”
“如今这形势，我是插翅难飞，”双生巧妙地避开了秦川的问题，直接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刚刚重伤在地仍不忘本职开枪的特警。
严峫内心铃声大作，秦川却比他更快一步挡在了双生的枪前。
“这你也要挡？”双生并不意外，但还是皱起了眉：“你认识他吗？你见过他吗？他应该知道你是个通缉犯吧？”
“这不重要。”秦川淡淡道。
“呵，那你可真伟大。”双生冷笑一声：“让开！”
“你还欠我一条命。”秦川不为所动。
“你这是承认他是你的人？”双生的耐性快要告急：“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欠我一条命。”
“所以我们两清了，不是么？”
这话似乎太有道理，双生没有反驳，但举枪的手丝毫没有动。
“你只是想发泄，”秦川苦笑了一下：“何苦呢？你明明也不想这样的。”
“秦川，我不是你。”双生闭了闭眼，固执地不愿动摇：“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的。”
严峫听得云里雾里，但神经一直没有松懈过。不过很快他就安心了，因为他听到了无人机的声响。方才动静那么大，无人机肯定定位到了这里，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到的。
秦川和双生显然也注意到这点动静。
“怎么？原来是想拖延时间？”双生已经不想再废话：“秦川，你不会还觉得我不杀无辜之人吧？”
但秦川没有回答他，他盯着那突然出现的无人机，突然问：“那是林炡吧？”
严峫差点没反应过来是在问他，还没等他说是，就听见双生抢先开了口：“上赶着来找你，不是他还能是谁啊？”
秦川听见这话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无人机，好像能穿过冰冷的机器见到显示屏后的那个人。
他看不见林炡，但林炡能看得见他，不知怎么，林炡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秦川收回视线，偏过头交代了几句：“老严，蔷薇这事就拜托你一下了，毕竟我还挺对不起她的。”
“什么？”严峫一顿，只茫然了一秒：“你要干嘛？”
秦川没说话，他张开五指，只见他左手无名指上，带着那枚素净却又惹眼的戒指。
他轻笑一声，把戒指摘了下来，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指挥车内，林炡几乎是一瞬间就懂了他要做什么。
“严队！”他失声大喊：“秦川要跳崖！”
显示屏上，秦川深深地望过来，好像知道林炡一直在那里看着他。
他嘴角带着笑，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和刀刃有余的模样，然后毅然将手中的戒指扔了出去。
下一秒，他扑向举着枪的双生。也是同一秒，严峫猛地朝前跑去。
双生没料到他会忽然动作，脚下踉跄了一下，霎时扣下扳机。
砰！
子弹贴着严峫耳边穿梭过去，秦川带着双生一起纵身跳下了悬崖。
“秦川——”
第51章 写满秘密的信
林炡操控的无人机随着秦川的动作猛的下降，然后又倏地反应过来，停在了半空。
“别追了。”随着林炡的动作，江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用手按住了他的肩。
“……我知道，”林炡的手在微微颤抖：“可是他……”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然也不会及时停下无人机，可理性和感性，总有一个要站上风。
“死不了。”江停淡淡撩了撩眼皮：“那可是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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