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炡直接揽过他的腰，倾身吻了上去。
林炡知道秦川是想道个别，顺便让他放松一点，然而放松过了头的后果就是林炡完全沉浸在秦川的主动里。他这次确实没为了任务做什么出格的事，因为他完全不记得秦川给过他这样一包资料。
说回正事，方才见了李薇，林炡才猛然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东西。
秦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布，花花绿绿的颇有六七十年代的特色，外面严丝合缝地缝在了一起，没把剪刀想拆也拆不开。里面包了两个薄薄的皮夹，款式普通，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劲。
其中一个皮夹上面写着蔷薇，林炡看了一眼就把它拆了，里面有两个纸折的小袋子，附送一张纸条：
【一个是蔷薇的头发，有需要可以拿去做亲子鉴定。
ps：附赠一包双生的】
不得不说，秦川此举多少有些出乎意料，谁知道他这两撮头发怎么来的？？
至于另一个皮夹，林炡这会儿才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身份证】，不知道什么意思，正打算拆了。
只是林炡手上还没动作，眼睛无意识一瞥，突然全身一僵。
刚刚顺手打开了电脑，这会儿却无意中看见一个荒废了几万年的软件，右上角多出了一个红点。
第42章 乘风
岳广平当年说林炡心性非池中物，以后说不准是做保密工作的料子，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这句话说出口后的第九年，岳广平联系了林炡。
“单向联系人？”年轻的林炡听到后有些迟疑：“岳老师，我不太确定……”
“小林啊，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岳广平的声音听上去很坚定，让人觉得安心，却又有点说不上来的难过：“我知道这样贸然说出口不太好，但是老师是真的想请你帮这个忙。”
说到这里，岳广平卡了个壳，沉默了两秒，才再次开口：“我当时一瞬间就想到你了，当年我就觉得你的心性非池中物，做保密工作最为合适……这件事，我不想有第四个人知道。”
林炡一怔。
“除了你我，还有云滇市局的一位高层领导，放心，有卧底备案的，只不过他只能跟你一个人进行联络，你只需要汇报他传给你的一切情报就好，剩下的，我和那位领导会处理好。”
林炡没有说话，岳广平也没有催促，一时间，只剩下林炡搅动咖啡时碰到咖啡杯发出的叮叮声响。
良久，林炡轻声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岳广平似是叹了口气，对他没有隐瞒：“是我的一位……朋友，他偶然渗透进了一个毒贩集团，被我发现了。我对他有亏欠，所以说服了他反水当一个卧底，想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这样的身份，不太方便直接出现在公安局，也怕‘那边’起疑……不过你放心，他是绝对信得过的……”
岳广平算是林炡的恩师，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那会儿他根本没有多想，就答应岳广平的请求。那位“朋友”的真实姓名林炡并不清楚，只知道他的行动代号叫“乘风”。
云霄之上，乘风破浪。
现在想来，岳广平的话是有漏洞的，正常人如何“偶然”地渗透进毒贩集团，为何如此轻易地答应去做一件危险系数极高的工作，岳广平又为何如此信任他。
只是一切已经无从考究了。
八年前，林炡成为乘风的单向联系人。
五年前，岳广平死于意外，但是此计划依然生效。
两年前，乘风跟他彻底失去了联系。
他这一消失就是两年，林炡找不到他，就连那位高层领导也认为，他应该是殉职了。
直到如今，林炡久违地打开他的电脑，发现乘风于一个月前给他发送了消息。
如果单是普通情报也没什么，最多就是乘风莫名消失了两年，又想起来自己的卧底身份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偏偏这次乘风发给他的情报，正是自己两天前刚刚经历的那次，堪称精彩、顺便收获了五十箱蓝金的行动。
双生和查理斯狗咬狗，把行踪透露给警方这种事，双生不可能随便说出去。她自己都搭了不少人进去，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地卖命。
那这样以来，乘风的身份就很匪夷所思了，他是偶然知道了事情始末？还是……他根本就是双生身边的人？
林炡虽然不经常出现在双生面前，却也知道双生多疑，身边的亲信都是一手培养出来的，这种情况下，乘风渗透进去的可能性不大。
除了原本就跟在双生身边的人，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
虽然坑查理斯的整个行动都是双生计划的一部分，但该损失的还是少不了。一般这种善后服务都是蔷薇全权负责，小姑娘口齿伶俐地很，次次都能把不知实情的无辜群众指挥地团团转，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哪一个手下站出来，指控他们的首领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秦川感觉，要是蔷薇不做毒枭，去做传销也是个不错的生路。
双生和秦川坐在离蔷薇不远处的亭子里，静静地看着她给众人洗脑。
“你是不是对……下手了？”在一片寂静里，秦川突然开口。
“你又知道了？”双生白了他一眼。
“废话，我又不是没有人手。”秦川耸耸肩，看着蔷薇：“她是不是不知道？”
双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没有让她知道，不过知道了也没关系。”
“那个女孩儿呢？”秦川用手托着下巴，眼睛试图从蔷薇身上找出她们的共同点，明知故问：“你打算放过她吗？”
“放过？”双生嗤笑一声，收回目光：“你觉得呢？”
秦川沉默两秒，结束了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那你接下来又有什么安排？”
“接下来啊……”双生晃了晃茶杯，“过两个月平静的日子呗？”
秦川挑眉：“不会是打算金盆洗手了吧？”
双生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那我要是真打算金盆洗手，你帮不帮我？”
“哟，”秦川顺着她的话就接：“那我能帮上什么？”
“别想了，什么也帮不了，”双生无情地拆穿秦川那点儿跃跃欲试：“金盆洗手什么的，说起来容易，要是来真的，那可不知道多少烂摊子要处理。”
秦川啧了一声：“还以为能体验一回，吸取点儿经验呢。”
“怎么，吸取了经验是打算助人还是为己啊？”
听着双生的打趣，秦川笑了笑没说话，空气一时间又沉静下来。双生的眼神望向不远处的蔷薇，可仔细一看，又好像是透过蔷薇，看向更远处的什么。
风吹过，夹杂着蔷薇清脆的声音，双生在这难得的春意里眯了眯眼。
她突然开口：“马里亚纳……不是，珠穆朗玛峰的事务，还是要处理一下的，省的那帮人找到造反的理由。”
“嗯。”秦川静静地听着。
“等这些事处理好了，可以再带你们到处转转，嗯……上次去挪威，薇儿还挺喜欢那里的，这次可以去加拿大？法国也不错。”
“怎么不回美国？”秦川在一边乱提意见。
“美国啊……”双生竟还真的思考了一下：“她太熟了，也不好，美国可以放备用，如果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或者不好安排的话，也只能去美国了。”
两人的话题跳跃的太快，就算有人偷听，也像是在听加密通话。
“你有想过，她或许哪儿都不想去吗？”
“想过啊！”双生语气轻松，仿佛说出口的这些话不是曾经困扰她无数个日夜的忧虑：“但是没关系，我会安排她走的，换一个身份，在一个新的地方，她很快就不会想回来了。”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从来不需要拿到明面上来说。
秦川不太想跟双生讨论去哪儿旅行的事，也不想探究蔷薇将来会去哪里生活，对他来说，那都是遥远到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
反水小王子此时心里不是在想这个，他在想之后怎么反水。
双生怎么说也是做足了功课，利用完了，防着他是肯定的。坑鲨鱼那样的方法肯定行不通，而黑桃k那种大场面，双生估计不会给他那么大的权利。
与其惊心胆颤地两边横跳，不如直接卖情报，省事儿，还得个人情。
秦川心里不指望一纸卧底备案能帮到自己什么，既然生效那就用用，反正最后如果还是定了罪，他再跑一次不就行了。
但是双生这次的态度，明显说明短时间内她不会想再和警方有任何牵连了，这样一来，他就不好直接跟林炡联系，就算是江停和吴雩，也有一点点风险。
最好别再是建宁了，双生可能会患上建宁ptsd。
那就只能换个地方了，这卖情报的门路，他还是有不止一个的。秦川走一步算十步，为了不暴露身份，一个月前就开始营业了。
幸好业务还不怎么生疏。
秦川脑子里已经飞速转了一圈，这会儿思绪又飘了回来，无缝衔接上了双生刚刚说的话，他很诚实地提出了疑问：“那你要是不在了，你怎么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我要是不在了，干嘛还要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双生不甚在意地弯了弯嘴角：“到时她是死是活，也都不是我能干涉的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根本没留意这句话的条件状语。可当她看向蔷薇，身上又不自觉地流出一点杀意。
“要不是……我倒真希望她能陪我一起去死。”
我那么爱你，如果不能一起活，那就一起死吧。
秦川愣了一下，却没有太惊讶。这一刻，坐在她面前的双生才真正像一个毒枭。
但他知道双生不敢，她连给蔷薇一丝回应都不敢，她只敢一次又一次地把蔷薇往外推，推的越远越好。
她那点杀意果然很快消失地无影无踪，双生又一瞬间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像平常一样把自己属于毒枭家庭的血液隐藏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脱离她那个人渣父亲。
塞耶做过什么呢？其实也不难猜，万长文都能为了保住黄金把亲生女儿推进水，塞耶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心软的人。这样抛妻弃子的故事，在毒窝实在太常见了。
秦川没什么探究故事的欲望，与他而言，双生只会成为他光辉事迹中的一个，只是时间的问题，很多年以后，在他口中说不定能跟黑桃k并列。
而蔷薇，或许根本不用等到他出手。
生在地狱里的野蔷薇，爬的上人间吗？
第43章 安全感
林炡放在电脑上的手微微颤抖，一股说不上是激动还是惊讶的心情翻涌，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乘风十有八九就是秦川。
算算时间线，乘风刚好是秦川暴露出逃那段时间跟他失去了联系，倒也合理，毕竟秦川不会自己暴露自己的行踪。而如今秦川跟双生合作，却又阴差阳错地跟警方产生了联系，以如今的形式，反水定是不容易的，当初秦川是在双生的指示下联系建宁，如果双生内部再次有消息流出，双生肯定会第一个怀疑他。但是行动已经开始，就必然没有中断的理由，于是，秦川只能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身份，尽力把自己撇清。
但这样一来，秦川的功劳也就无人知晓了……就像他现在挂在警局网站上的通缉令上，他们只知道他勾结黑桃k，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没人知道，他曾经冒着多大的风险反水。
秦川这样的人，不深入了解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偏偏他秦川把自己包装得完美，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去了解他呢？
压下心中的苦涩，林炡默默把关掉软件，若无其事地伸手取过随手放在一边的皮夹。
这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张纸。林炡看了眼纸上的内容，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怎么了？”那边“好不容易”把媳妇儿哄好的严峫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凑了个脑袋过来：“写了什么？”
“双生和蔷薇确实有中国公民身份证，”林炡皱着眉，读出纸上的内容：“不过不是据传言所说叫邵薇，双生的身份证上写的是时雨。”
空气突然沉默。
“那蔷薇呢？”江停有种不好的预感。
“叫时濛濛。”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
严峫气笑了：“他黑桃k还真是能膈应人。”
江停脸色也不太好，不过他没说什么，黑桃k能把毒品命名为“停云”，取这两个名字也不出奇。倒也侧面证明了双生和蔷薇确实跟黑桃k有瓜葛。
“秦川的意思是，邵薇应该是双生自己取的名字，不过这不重要，”林炡取出另一张纸，上面是双生和蔷薇的身份证复印件，林炡沉默了一下，不知道秦川是怎么得到这玩意儿的：“秦川连这个都能拿到，我觉得双生的身份证可能都落灰了，还是查一查时雨这个人，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交给我吧，你们建宁不是还有个案子吗。”吴雩把东西接了过来：“如果这个甄什么什么的真的跟蔷薇有关系，那这可就不止是一个简单的谋杀案了。”
“确实，”林炡打了个哈欠，眼底却没有半分困意：“接下来又有的忙了，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秦川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严峫吧。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林科早点休息。”
“好。”林炡笑着点头，等严峫把门带上，他的目光轻轻落在严峫办公椅背上的那件大衣。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有东西忘了，不好意思。”江停轻轻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向林炡点头示意，又转身对门外严峫说：“你先去开车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24/39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