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时候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好吧好吧，不见就不见。”余音努了努嘴，从秦川身旁擦身而过。
秦川回头，看着余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叹了口气，脚步一转，敲了敲斜对面的房门。
房门很快打开，林炡从里面探出头来。
头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休息了一会儿林炡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秦川？”林炡有些惊讶，连忙侧身：“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金屋藏娇呢。
秦川腹诽了一下，老老实实进了屋，问：“头还疼不疼？”
林炡：“还好。”
秦川：“那个……小马都跟你解释过了吧？”
林炡：“嗯，我还能接受。”
秦川：“那想起来些什么没有？”
“没……”林炡话到嘴边却顿了顿，答案拐了个弯：“想起来……一点点。”
“嗯？”秦川望了过来：“想起来哪些？”
明明是笑着说的，眼神却在暗示“好好回答”。
“你。”
秦川挑眉。
“我想起来一间小店，摆着各种佛牌符咒类的东西，那应该不是在国内吧，我就记得，屋内一个架子上有一个铃铛。”
林炡炙热的视线望向秦川的眼眸，才继续道：“应该就是我送你的那一个吧？”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秦川更觉得他失忆是假的了。
这就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了，反而更像是在一步步引诱。
“……是吧。”只是到了这时，秦川反而没有拆穿他身份的欲望了。
不如就陪他演完这一场戏，至少在戏中，我还是主角。
“那老板说什么可保一百年平安喜乐，都是骗人的。”秦川嗤笑：“很不幸，你看我现在都沦落到这地步了。”
“是么？”林炡还是看着秦川，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我到觉得这铃铛挺有灵性的。”
秦川莞尔：“怎么就有灵性了？”
林炡眼中交杂着遗憾和庆幸，笑而不语。
感谢这铃铛，让我再度想起你。
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的经历，那就让我把时间线拉回十五年前。
请允许我，再追一次。
第25章 我来了
在建宁市众人的努力下，轰动一时的玩偶藏尸案终于有了关键性进展，警方假意转移目标，又表现出因为民众恐慌而手忙脚乱，降低了嫌疑人的警惕，最终在跨省逃跑时露出了马脚。
同时，在玩偶制造厂也发现了毒品的踪迹，只可惜制造厂老板早已逃之夭夭。
“这几天把嫌疑人审完，谁也别想占据我的春节假期。”严峫扒拉了两口江教授亲手做的爱心晚餐，不满道。
“严哥你知足吧，”马翔盯着严峫手中的饭盒，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坛酸菜牛肉面，幽幽道：“你连加班都有江教授陪同，这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无地自容！”
几年下来，马翔也成功当上了刑侦支队副队长，且作风极有严峫当年的风派，当然没有他这么嚣张。
“去去去！你不是一大堆小老婆么，”严峫无视了马翔的抱怨：“再说了，都给你加了一个卤蛋了。”
“……那还不是因为没人跟我抢了！”马翔愤愤不平。
马翔抱怨的同时，杨媚拎着一盒饭走了进来。
“我靠好香啊！”马翔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媚姐带了什么？！”
“鳗鱼饭，”杨媚把饭盒往桌上一放，眼看马翔就要扑过来，补充道：“给韩小梅的。”
马翔：“……”
这世界没爱了。
“我回来了，这嫌疑人也太难搞了，”韩小梅推门而入，甩了甩头发：“快快，有没有什么吃的？”
短短四年的时间，韩小梅早已成为了一位出色的女警，处理过大大小小的刑侦案件，审过形形色色的嫌疑人，当年实习生时期的青涩早已消失不见。
“我给你带了鳗鱼饭，”杨媚朝她招招手：“你回来的正好，还是热的！”
韩小梅：“！！！”
“你们刑侦支队每天工作怎么这么多呢？周末都没空跟我一起去吃大餐上瑜伽班了！”杨媚明里暗里讽刺严峫压榨下属：“才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韩小梅热泪盈眶：“呜呜呜还是媚媚姐关心我！媚媚姐我爱你！”
马翔：……我也被压榨了！我还只有方便面！谁来关心我一下子？？？
“也只有你觉得她瘦了，反正我看不出来。”严峫再一次展现出自己的直男癌晚期，眼里就只有自家江教授：“倒是你们江教授，天天跟我们熬夜，这怎么受的了！”
“虽然但是，严哥你不忙江教授就能睡个好觉了吗？”韩小梅小声嘟囔。
严峫怒吼：“说什么呢！快点吃完快点干活，不想吃就别吃了！”
韩小梅忙不迭地埋头吃饭。
“江哥你看！”杨媚立刻不满地嚷嚷。
江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书，一副任你们闹我就是雷打不动的样子。
“我说大闺女，你没事在这儿凑什么热闹，”严峫咽下最后一口饭，收拾了一下：“说好的不夜宫的利润一年翻三翻呢？来来来我送你回去。”
“我不！”杨媚警惕地看着严峫：“一年翻三翻还指望年年翻三翻啊？建宁市首富就该换人了！我要有这本事早带韩小梅环游世界去了，还待在这儿看你的臭脸？”
严峫：“首富换了可以，反正早就不是我们家了，但是我们刑侦支队的人都是没有假期的，度假？想都不要想，别再说了，不准动摇我刑侦支队内部军心。”
杨媚：“……”
韩小梅：“……”
“行了啊你，少说两句，”江停终于在狂风骤雨中抬起头，平静地对严峫道：“你不是要出去一趟吗？我跟你一起去。”
严峫的大尾巴瞬间又翘起来了，揽着江停的腰走了出去。
杨媚翻了个白眼，马翔表示我瞎了，韩小梅……韩小梅两眼放光。
几年过去，韩小梅同志也就一颗磕cp的心一点没变。
出了门，严峫的手很自然地在江停开口前挪到了肩上：“走吧江教授，早点干完活好过个悠闲春节。”
江停似是随口一提：“林科那边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严峫脸上也正经了几分：“不知道，问了阿花了，他说林炡是出任务的时候失踪的，云滇那边已经找了很久了。”
江停不解：“他一个网侦，跑那么远去出什么任务？”
“……我怎么知道，”严峫轻咳了两声：“云滇那边做事我可是一点都不清楚，不过他们动作肯定要加快了。”
“都快过年了。”
“嗯。”秦川瞥了眼林炡：“想体验一下缅甸的春节么？”
“缅甸也过春节吗？”林炡好奇道。
“缅甸当然不过，但是双生过。”秦川道：“我听蔷薇说的，她们每年春节都会意思一下。”
“为什么？”林炡挺震惊：“什么习俗吗？”
“哪有什么习俗，就她自己想过，”秦川耸了耸肩：“我都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林炡朝四周看了看，凑近了秦川一点：“双生什么来头啊？”
“是不是觉得她看上去很眼熟？”秦川面露和善地说。
林炡：“……你不要套我话。”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贯的……抛妻弃子的故事。”秦川靠回沙发上：“开头很老土，不过结局有些出乎意料而已。”
也许是想到现在的身份不方便问这些，林炡又把话题转移了回去：“你以往春节都是怎么过的？”
“一个人过呗，”秦川无所谓道：“上网找点春晚直播来打发打发时间，缅甸那些小贩又不放假，还不是要继续做生意。”
林炡挑眉：“这么惨。”
“哪里惨了，”秦川气笑了，拍了林炡一巴掌：“多充实的生活啊！”
“行，你有理，”林炡不欲与他争辩：“那我今年要是没出现，你是不是又要自己一个人过了？”
“大概是的，”秦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过也不一定，也许会被双生拉去强制加班呢？反正今年春晚是看不了了。”
“啊，”林炡笑了一下：“那还好我来了。”
“……”那个笑容一如当年，秦川怔了一下，才接上话：
“是啊，还好你来了。”
第26章 萌芽
蔷薇说她们春节会意思一下，就真的只是意思一下。
当蔷薇拿出两串丑得出奇的红灯笼时，秦川的表情可谓是变幻莫测。
“你牙疼啊？”蔷薇毫不客气地怼他。
“这灯笼哪来的？”秦川打死不相信这玩意会是双生自己买的：“品味也太差了。”
蔷薇难得跟秦川保持了一致意见：“说的太对了，这是那姓余的老头去年送的。”
如果说这一众毒枭还有哪个会过春节，那也就只有家妻身为中国人的余老了。
“……”秦川心中对余夫人的敬佩瞬间又升了一个度：“余老每年都买这种款的？余夫人竟然没有瞎？”
“我也挺惊讶的，所以余音以往每年都要来我们这儿蹭饭，能带余夫人就带余夫人。”
秦川不忍直视：“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对灯笼？”
“正想问你呢，”蔷薇指了指那灯笼：“要么把它挂大牢去，虽然应该也辣不了余老头的眼，要么把它挂别墅那边去，辣那些人的眼。”
“我就一个问题，”秦川一脸认真：“放别墅的话，会被我看见吗？”
蔷薇：……
“你怎么不直接把自己戳瞎呢？”蔷薇没好气地说。
“这怎么行，”秦川的妇女之友基因在隐隐作祟：“戳瞎了还怎么见你这样漂亮的小姐姐呢？”
一直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林炡抬头瞥了他一眼。
很显然蔷薇并不在秦川的可攻略范围内。只见她沉默了两秒，可能是在强忍着自己一颗想杀人的心。
“不逗你了，去忙吧，”秦川收了两分笑容：“双生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蔷薇瞅了眼沙发上的林炡，含糊道：“就这两天吧，总不能拖到年后。”
“行，”秦川没在意这点小细节：“需要我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蔷薇说：“过两天收拾东西去别墅住。”
秦川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守株待兔？”
“嗯哼，”蔷薇点点头：“炸弹记得准备好！”
“能一网打尽？”秦川做了个“请”的手势，跟蔷薇一起往外走：“有漏网之鱼怎么办？”
“已经派人守着了，”蔷薇边走边说：“炸的时候直接顺便攻了他们的基地。”
顺便，多么嚣张。
秦川竖了竖大拇指：“那就等消息了，慢走不送。”
“什么炸弹？需要你准备吗？危不危险？犯法吗？”秦川刚进屋，就见林炡转过头来看着他。
“……不是什么大事，”秦川安抚道：“反正是炸毒枭，没事。”
话虽如此，秦川却还是暗自打算一会儿跟江停报备一声。
“那好吧，”林炡放下心来：“最近会很忙吗？”
“不会，双生不太让我接触这些，”秦川实话实说：“你是跟我去双生的别墅，还是在这儿等我回来？”
“双生能带我去吗？”林炡有些犹豫。
“你想去就能去，”秦川在这些抉择方面总是表现的很有话语权：“不过住不了几天就该回来了，你在这儿等我也无所谓，就是怕你一个人的话……”
“能去我当然跟你一起去。”
秦川顿了顿，轻笑：“行，你准备一下，不用带太多东西，直接放我行李箱里。”
“反正我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带，”林炡也不敢久待：“那我先回去了？”
林炡离开后，秦川熟练地翻出联系江停用的手机。
同时，林炡写了张纸条，悄悄出了房间。
……
没过两天双生就带他们去了别墅，抛开送礼的那个人，整栋别墅还是无可挑剔的。
从外观上来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内部布置十分精细，第一层主要是客厅、厨房餐厅，连带一个小的会客室；第二层有一个健身房、影院、休闲室等，还有一个茶室。
主卧及一众客房在第三层和第四层，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至于天台，还建了一个露天游泳池。
“这得多少钱啊，”秦川感叹道：“炸了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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