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作呕。
他的父亲结过几次婚了,可依旧只有他一个孩子,或者准确来说,只有他一个alpha孩子,同父异母的兄弟中,beta会被放弃,omega会被养成未来的筹码,勋贵间的群带关系让人作呕。
"你的omega父亲?我记不得了,大约只是为了钱爬上床的玩意吧。"
最爱他的父亲被评价为可以丢弃的玩意。
楚霄琅觉得他身上alpha的血脉脏透了。
那些人用beta威胁他,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让贫民窟是beta生不如死。
楚霄琅生命里的美好,总会被人一点点碾碎。
他被换上束手束脚的西装,那身军服,他再没有机会换上,每次用餐,他都会想象刀划开上位者动脉的样子,三分熟牛排里的血水在口中爆开。
像是他也变成了吃人的怪物。
他变得越发优秀,手段越发强硬,手掌下逐渐汇聚着权力,alpha或许真的是天生的上位者,他觉得一切都游刃有余。
原本,还需要一段时间,他才能够在alpha的眼皮下将beta藏起来,但突然到来的意外加快了进程。
他那高高在上的alpha父亲遭遇了刺杀,未伤及要害,但尖刀划伤了珍贵的腺体,楚霄琅那天心情很好的提着alpha最讨厌的马卡龙去看望。
但意外的,他的alpha父亲在笑着。
温柔的笑着。
"你这样笑着可有够恶心人的。"
楚霄琅放下马卡龙,里面的糕点泛着甜香。
"我记得他很喜欢吃这些甜食。"
alpha突然说。
楚霄琅看了他一会儿,扯起嘴角讽刺的笑。
"他不值得您记得。"
报复的心理从未如此高涨。
"我父亲,是饿死的,那时候你在哪呢?躺在哪个omega的怀里?还是在高档酒店里?"
楚霄琅忘不了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omega,无论如何,他都憎恨着眼前的alpha。
他离开病房时,alpha捏起马卡龙咬下,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来由的对楚霄琅说。
"我是个懦夫,我的孩子,"咽下那甜腻的马卡龙,"我希望你不要变成我这样。"
那时候楚霄琅未放在心上。
第二天,他的alpha父亲死讯传来。
从高楼一跃而下,只剩下一滩血肉。
楚霄琅自然而然的接过权力的权柄,坐在金币和利益堆砌的王座上,俯瞰着一切。
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他把beta带回了足够安全的别墅,看见beta白嫩脖颈的时候,alpha的犬牙有些发痒。
他对beta的感情,从来不是亲情。
或许是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想要把beta留在身边,吻上他留有烟味的指尖。
可还是太晚了。
半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像是魔法失效的预兆。
楚霄琅后颈的腺体像是在灼烧,血液像是会沸腾,意识不断被攻击,意识朦胧间,他看见无数电子数据凝结的内核,正不断的运算着。
他用尽全力去开门,不详的预兆笼罩着他,在触碰上门把的前一刻,脱力的倒下,落入混沌的黑暗。
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beta他的心意。
难不成就要迎接死亡。
楚霄琅的记忆就仅仅停留在此了,或者说,真正的他的记忆,被封存了。
beta的消息对他造不成触动,只是一个没有用的beta而已,他的死亡也应该是理所当然。
那时候alpha眼睛只是看着手上的文件,暴雪的寒冷被阻挡在玻璃窗外,心里的困倦,可以用苦涩的咖啡压下。
社会的矛盾越发尖锐,alpha知道自己躲不过,但却没想到,下手的是专用的医生,冰冷的试剂注入腺体,被攻击的基因序列开始运作。
像是来的太晚的光亮。
他和几年前的alpha父亲一样,在惨白的房间醒来,某一刻,他们可怕的共情,被压制的一切涌入了脑海,被割裂的心脏慢慢缝合。
他像是睡了一觉。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他梦见自己失去beta了。
"他是生气了吗?"
那些合作伙伴被他压制在地,尖刀轻飘飘的割出血痕,一下又一下的剖开他们的内脏。
"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了?"
关着beta的房子被大火焚烧殆尽,在暴雪天坍塌,他的beta就像那些没用的木材一样,被当做垃圾丢了出去。
他找不到了,找不回来了。
他最终变成了和父亲一样的懦夫。
楚霄琅再一次看见了运作的仪器。
这真的很可笑,alpha自己制造的东西,支配着alpha们,最初的alpha为了延续极好的基因,制造了这个仪器,但不知不觉间,仪器不断的发展,而后被alpha遗忘,逐渐成为在幕后支配alpha的存在。
仪器会在出现更好伴侣人选时更改alpha的思想。
所以他的父亲放弃了低级omega,而他放弃了他的beta。
楚霄琅唯一拥有的,只是贫民窟随处可见的劣质香烟,刺激的烟草味,让他恍惚间以为beta还在身边。
他用了十几年时间,久到他也变成了四十岁的模样,才攻破了发展几百年的仪器,alpha们为他欢呼,但楚霄琅只在乎仪器内足以扭转的力量。
"您不能抛下我们啊先生!"
他躺在时空仪器上的时候,alpha们慌乱的劝阻。
"不必担心,以前的我会继承我的记忆,他依旧可以带领你们走向成功。"
内心只是讽刺的笑。
他不在乎二十五岁的自己会不会在记忆回笼后发疯。
他只在乎,被遗留在那一年暴雪中的beta。
穆鹤山被抱上床铺,楚霄琅为他盖好被子,微弱的灯光下,他看得见beta眼角的细纹。
"不能离开,别再离开。"
他躺在beta身侧,搂住他。
距离失去穆鹤山,已经过了几十年,如果再次失去。
楚霄琅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清醒的活下去,或许他会毁掉这个社会,对他而言,可以做到,那些流通的药品里混上毒药。
其实很容易。
紊乱在beta身上是不治之症。
但如果
不再是beta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这天气手冷到打不了五千字,上下文吧咱()
第44章 、无用的beta
beta的腺体,只是萎缩而已。
没有紊乱治愈的病例,那也只是因为没有人会花大功夫去救治beta。
每次穆鹤山醒来,仆人都会端上一杯温水,看上去是个无关痛痒的习惯,温水也让干涩的喉咙舒服不少,但穆鹤山却觉得最近那萎缩的腺体开始不安的跳动,浓郁的信息素像是要从阻隔贴下跑出。
这不太类似紊乱的病症。
[紊乱]会调动beta萎缩的腺体,榨干里面最后一丝信息素,直到病患死亡,只出不进。
但穆鹤山的状况不对劲。
腺体像是在四十年后开始工作,开始源源不断的制造信息素,带着beta融入ao的世界,这不是什么可以忽略的状态。
"中午吃奶油浓汤怎么样?"
楚霄琅打理着他翘起的领口,理顺他略长的头发,beta不适应也得适应,他住在alpha的房子里,花着alpha的钱,虽然那些钱对于现在的楚霄琅而言只不过是海中滴水,但节俭惯了的beta一直不习惯奢侈的生活。
穆鹤山还是更偏爱五星币一盒的劣质烟草。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他看向楚霄琅,阻隔贴下的腺体疼的让他忍不住冒冷汗。
"我想回F区。"也就是贫民窟。
他察觉得到alpha落下的唇角,楚霄琅的手从他的肩膀滑至手腕,慢慢捏紧。
"为什么?"
穆鹤山任由他动作,在体格上反抗alpha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落叶归根而已,虽然我的出身是一滩烂泥。"
柠檬的味道像是他内心酸涩的投影。
他努力了几十年想要离开那个地方,可到最后,唯一的安全之地也是那里,或许他真的应该相信命运,他应该是要烂在地里,烂在那里。
楚霄琅最后还是没说话,沉默的让人烦躁。
晚餐的奶油浓汤味道不错,食物总是可以抚慰内心,穆鹤山看着空荡荡的座位,看看楚霄琅空荡荡的无名指,想到崩坏的剧情线,他最终还是开口说话。
"你该结婚了,有很多优秀的omega和alpha。"穆鹤山俏皮的眨了眨眼,眉眼弯弯,"我可是很开明的。"
但beta的神色很快落下去。
"除了beta,谁都可以。"
ao被抛弃,不代表他们会失去退路。
但beta会。
就像掉进怎么也逃不出去的洞穴,看着上面小小的天地,这个社会很容易让beta变成一个专情的存在,谁对他们伸出手,他们就会死死的握住,穆鹤山体会过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的滋味,尤其是对方并不能有同样情感的时候。
那感觉比贫民窟兑水的苦咖啡还难过。
在三种性别平权的时代,旁人总说beta是风,自由自在,没有什么可以拘束他们。
那哪里是风啊……
分明是坠落之前,最后引起的波澜。
"不会有alpha,也不会有omega。"
楚霄琅握住他的手,年轻健壮的身体逼近他。
"我已经有一个beta了。"
穆鹤山看着他,牵起嘴角,抽出被控制的手。
"beta不会是任何人的。"
如果硬要说,他们可以是紊乱的战利品。
他们的自由,往往出现在可笑的时间。
"而且我已经老了,马上就要死了。"伸手拍了拍楚霄琅的胸膛,"你还年轻,还有太多你没有见过的事。"
穆鹤山垂着眼想了想,决定再补一刀。
"况且你不是我的第一个alpha,也不是最后一个,我的客人比你想的多,有alpha,也有beta。"
他仰头吻上楚霄琅,像是两块相斥的磁石被人紧紧扣在一起。
一吻结束。
楚霄琅看见那双微红的唇开合。
"我的亲吻也比你想的廉价的多。"
刀叉敲了敲餐盘。
"有时候一顿饭就可以买下。"
【主人,主角受来了】
穆鹤山的眉头一皱,有些僵硬的转头。
精致的草莓蛋糕砸在地上,奶油化成黏腻的液体,面色惨白的omega看着他们,像是不可置信,那张年轻俏丽的脸上五官扭曲着,像是炸毛的猫。
"系统,有时候一些马后炮可以不放。"
被年老色衰的beta夺走爱人的愤怒可不轻啊……
穆鹤山选择拿起桌上整瓶的红酒,酸涩的液体呛得疼痛,脸上挂着酒醉的红,晃晃悠悠的走到omega面前,伸手挑起omega下巴的瞬间,被楚霄琅扛起在背上。
"你需要休息。"
穆鹤山撑起上半身,手里的酒瓶也摇摇晃晃。
"我需要一个床伴。"
"我陪你。"
红酒被倒了楚霄琅一身,酒味散开。
"我不喜欢alpha。"
被丢进柔软床铺时beta也还在念叨着。
"你们总是欺负我,不管是平时,还是床上。"
"不会了。"
alpha的皮囊下是腐朽的灵魂,他已经离开穆鹤山太久太久,他抓住了唯一一次机会,才能把beta留在身边,他不可能再离开,不可能。
alpha永远学不会尊重。
犬齿咬下未发育的腺体,像是有人恶作剧般的往朗姆酒里投放了两片柠檬。
"你不会离开我的。"
穆鹤山沾上红酒的衬衫颓靡一片。
被标记的beta。
他的beta。
他的穆鹤山。
穆鹤山狼狈的爬伏在被子上。
"你总是有办法让我讨厌,比那些人还让我作呕。"
没有人会听beta的声音,没有人在乎他。
有人想占有他,有人想获得他,有人想杀了他。
就是没有人想过
他应不应该先成为他自己。
"系统,我很讨厌这次任务。"
【请主人以专业素养应对】
"我讨厌这种长不大的幼稚鬼。"
尤其是对方有钱有势还是他的任务目标的时候。
【检测到宿主身体开始分化】
"我知道。"
很难不知道吧。
楚霄琅不顾他的想法强硬的把他通过药物变成omega这件事。
有什么意义呢?
他最终也只会变成低级omega。
他们依旧不适配,只会剩下满目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下算一张,南方的冬天实在太考验人了
第45章 、无用的beta
穆鹤山发现这些崩坏的角色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喜欢慢慢剥夺他的自由,从他回来开始,呼吸的空间逐渐缩小,最后他能看见的天空,只剩下窗外的一角。
"继续睡一会吧。"
说实话,楚霄琅还是不同于从前的那些alpha的,毕竟,他以前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alpha睡在一张床上,因为那时候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钱色交易。
但穆鹤山又觉得他们是一样的。
后颈处的腺体没了肿胀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还未结痂的咬痕,随着动作,那块肌肉像是被人撕扯一样的疼痛,楚霄琅的手臂横在腰间,alpha不介意beta表达抗拒的动作,吻上他的后背。
"为什么?"
穆鹤山总是在被推入一个又一个深渊里,每次看到一点点光,就会被更大的黑暗吞噬进去。
"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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