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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养护指南(近代现代)——椿白

时间:2024-08-19 08:35:15  作者:椿白
  距离宋如花生日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里,宋思玺一次也没来找他,他也一次没去找宋思玺。
  就好似他们根本没在机场那夜重逢。
  依旧是十年不见,也许以后也不会再见的陌路人。
  江棋瑞呼吸一阵困难,捧着鸡汤的手微微收紧。
  刚被鸡汤捂热了些的手又开始发冷,他垂着眸,视野逐渐模糊。
  忽然,门口处传来一道柔和的女声。
  “小瑞。”
  江棋瑞抬眸,看见一道身影正快步朝他走来。
  模糊的视野重新清晰。
  女人穿着一身棉麻料的长裙,及腰的长发绑了半边辫子。
  她与江棋瑞三四分像,只是面庞更为柔和,像水乡里长出来的人。
  江棋瑞站起身,女人已行至他跟前。
  他开口轻唤:“姐姐。”
  江和雅上上下下看他,半晌一句很轻的。
  “瘦了。”
 
 
第021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两家人一起吃完火锅,天已经暗了。
  下午还淅淅沥沥的雨,到晚上又变得大了起来。
  望着乌沉沉盖下的雨幕,江和雅面露担心。
  “一定要晚上走吗?雨太大,又是夜里开车,不太安全。”
  江棋瑞也仰头看窗外。
  其实回去没什么事,明天的行程也是从下午开始。
  他每次回国,都会专门空出一天时间来海市。
  江和雅继续道:“留给你的房间我平时都会打扫,床单被罩也都是你过去用过的,要不要留下来睡一晚?”
  江棋瑞点了头。
  海市这一片小独栋,基本是二层带个阁楼。
  江和雅、江元洲和留给江棋瑞的房间都在二楼。
  江棋瑞房间没有浴室。
  他在二楼的公共浴室洗过澡,回房间时,路过江元洲房间。
  江元洲房间亮着灯,房门大敞着。
  屋子里两个少年正坐在房间角落的地毯上,对着图片翻找满地的乐高零部件。
  路嘉洋余光瞥见门口身影,一下子抬头。
  “舅舅,要进来一起搭乐高吗?”
  不等江棋瑞开口,路嘉洋又补充道:“这个很解压的。”
  看来开着门就是在等他。
  江棋瑞迈开腿进屋,也跟着在堆乐高的毯子上坐下。
  江元洲一言不发地将一张图纸推给他。
  江棋瑞接过。
  全图是一座城堡,他这张图纸上标了颜色的部分是城堡前的四个柱子。
  江棋瑞开始在面前一摊的零部件里找柱子。
  找了五分钟,就找到四个顶。
  他对着图纸深思。
  解压吗?
  一抬头,就见对面两人正看着他。
  路嘉洋憋笑憋得辛苦,就连江元洲那总如死水般沉寂的眸里也漾起了一点笑意。
  见江棋瑞看来,路嘉洋很给面子地马上给他递台阶。
  “你要不试试找这个?这个我们已经搭好底了。”
  江棋瑞看一眼路嘉洋递来的图纸,再看一眼自己的。
  他委婉表示:“不用了。”
  看着都挺差不多的。
  他淡淡岔开话题:“小路也是今年高考吧?”
  “嗯。”
  “几号考试?”
  “7号。”
  江棋瑞算了算日子。
  “那就是下周了。”
  “是的。”
  江棋瑞又问了个下午问过江元洲的问题:“紧张吗?”
  路嘉洋笑:“紧张肯定是紧张的,但也在正常可消化范围内。”
  一番闲聊,江棋瑞好歹是把四根柱子给找齐了。
  一抬头,发现路嘉洋和江元洲已经把城堡地基都打好了。
  路嘉洋大概是看出他属实是不太擅长玩乐高,没再给他递。
  倒是江元洲,又挑挑拣拣出一张图纸,往他面前推。
  江棋瑞拒绝了他发出的邀请:“我回去睡了。”
  江元洲看向他,视线又落了一瞬到他缠着纱布的手上。
  在江棋瑞站起身后,江元洲开了口:“还会再来吗?”
  江棋瑞脚步微顿,低头看向坐在乐高前的少年。
  那双漂亮的黑眸望着人,仿佛总是能将人望穿。
  江棋瑞知道,他并不是在要一个回答,而是在要一个承诺。
  因为同样的问题,江元洲过去也问过。
  短暂沉默,江棋瑞给出回应。
  “会的。”
  而后他转身离开,帮两人带上了门。
  他走后一会,路嘉洋放下手里的城堡看护小兵,思索着看向江元洲。
  “舅舅这次来,好像格外有心事。”
  “嗯。”江元洲伸手戳了戳被他放到毯子上的小兵。
  路嘉洋看着他动作,慢慢笑着抬手揉搓他脸:“我们小洲怎么看出来的?”
  江元洲乖乖由他揉着,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一顿饭,他看了二十六次手机。”
  “观察这么细致。”
  路嘉洋停下蹂躏的魔爪,分析:“首先排除掉是因为工作,毕竟舅舅每次来我们这都不会处理工作上的事。亲人的话,舅舅在意的就只有江姨和你吧。那么只剩下……舅舅是不是谈恋爱了?”
  “为什么?”江元洲问。
  路嘉洋想了想:“一般恋爱的人,不是都比较在意手机里有没有消息进来嘛。”
  江元洲仍是不解:“为什么?”
  路嘉洋回答不上来了:“不知道,毕竟哥也没谈过恋爱。”
  他拿起小兵继续拼凑。
  身侧的漂亮少年却是半晌没再有其他动作,只是盯着他看。
  路嘉洋被他盯得笑出声,放下小兵看他:“怎么了?”
  江元洲搭上他手,倾身将脸埋进他颈间。
  路嘉洋显然很习惯他这个动作,顺势抬手揉了把他柔软的卷毛。
  江元洲趴在他怀里,伸手圈住他腰,说:“哥,我困了。”
  ·
  江棋瑞说睡觉只是托词。
  他来时没有留宿的计划,自然也没带夜里要吃的药来。
  毫无困意。
  他站在窗前,看雨幕下如同深渊巨口一般深刻不测的海洋。
  站了许久,他感到有些口渴。
  轻手轻脚离开房间,下到一楼。
  刚在厨房倒了杯水,就听见一声很轻的:“小瑞?”
  江棋瑞动作一顿,转过身,看见穿着睡衣的江和雅正站在厨房门口。
  他抬手看一眼表上时间,竟然已经凌晨一点。
  “我吵醒你了?”
  江和雅轻笑摇头。
  “我也没睡,心里惦记着,你可能睡不着。”
  江棋瑞拿过手边水杯,避重就轻:“有点渴。”
  江和雅看着他,视线落到他缠着纱布的手上。
  “小瑞,你最近是不是又开始吃药了?”
  江棋瑞沉默下来,一时没应。
  直到江和雅又问:“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江棋瑞轻攥手中水杯,到底还是回答:“半个月前。”
  江和雅的声音逐渐变得忧虑:“发生什么了?你……又发病了?”
  江棋瑞垂下眸,轻声应:“没,只是下班太累,泡澡泡睡着了。后来小草在外面一直叫,还抓门,我就醒了。”
  江和雅听着,月色下柔和的眸逐渐泛起水光。
  江棋瑞说得不痛不痒,可到底只是睡着了,还是其实是沉进水里,失去意识了?
  “姐姐……”
  “你手呢?”江和雅又问,“怎么受伤的?”
  江棋瑞仍是一样的回答:“不小心摔碎了杯子。”
  “去医院看过吗?”
  “没有,不严重,我自己……”
  江和雅按亮客厅灯:“你跟我来。”
  江棋瑞只得跟上。
  江和雅从橱柜里拿出医药箱,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打开医药箱,拍了拍身旁座位。
  纱布是江棋瑞受伤那晚缠上的。
  他处理得粗糙,稍深的伤口看着仍是可怖。
  江和雅垂眸看着,眼泪陡然落了下来。
  她在江棋瑞开口前别过脸,抬手拭去,而后转回身,动作轻柔且细致地帮江棋瑞处理起伤口。
  处理好,绑完纱布,她收着东西问江棋瑞:“是不是睡不着?”
  江棋瑞看向江和雅红彤彤的眼眶,没再否认:“嗯。”
  “还是吃的以前的药吗?”
  “嗯。”
  江和雅将医药箱放回储物柜,又从储物柜里摸出瓶药来。
  她走回到江棋瑞跟前,将药瓶递给江棋瑞:“看看是不是这个?”
  的确是江棋瑞吃的助眠药物。
  江棋瑞接过后,见药瓶是开封过的,他又看了眼生产日期,是今年的。
  他瞬间看向江和雅,脸色不太好。
  江和雅冲他笑:“没吃过几次,不用担心我。”
  江棋瑞轻攥药瓶,问:“叶怀骋现在还来找你吗?”
  “不怎么来了,他好面子,每次来只要被你筠姐和慷哥看见,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闹得他下不来台。”江和雅说这话时,脸上有很浅的笑意。
  她说的是路嘉洋的父母。
  萍水相逢的一家人,却在这些年给了江和雅和江元洲母子二人最多的帮助。
  江棋瑞松下一口气,轻声道:“那就好。”
  江和雅轻拍他肩膀,说:“上楼睡吧,你不是明早就要走嘛。”
  江棋瑞点头,跟着起了身。
  ·
  第二天早上,江棋瑞如旧是六点多自然醒的。
  他洗漱完下楼,俩小孩早已经上学去了。
  今天天气依旧阴着,但没再下雨。
  离开前,江和雅拿了很多水果给他。
  送着他上车,看着他发动车。
  江和雅站在车边,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对他说:“小瑞,你会自由的。”
  她伸手摸了摸车里人头发,如幼时一般。
  “已经好好地活到了二十八岁,就一定可以继续好好活到三十八、四十八、五十八、六十八……”
  “在你获得自由之前,我会永远祝你自由。”
  江棋瑞抬头,喉头发紧地看向江和雅。
  江和雅对上他视线,冲他笑:“去吧,路上注意完全,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轿车缓缓驶离,开出一小段距离,江棋瑞又从后视镜看逐渐缩小的人。
  明明也没有回头,江和雅却仿佛感知到般,抬起手冲他挥手。
  遥遥的,江棋瑞仿佛听见她说。
  “再见。”
 
 
第022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下午四点,崔滢璇敲开办公室门。
  “江总,刚收到董事长秘书发来的邮件,让您四点半出席一场饭局。”
  江棋瑞手上动作未停:“和谁?”
  崔滢璇报了一连串人名。
  都是近几年发展还不错企业家族里的小辈。
  江棋瑞给出答复:“知道了,你不用跟我去,我自己开车过去。”
  这样的饭局基本每年都有一次,小辈们也都不是什么手里握有多少实权的。
  就只是维系关系走个过场。
  崔滢璇应好,将用餐地址提供给江棋瑞后,安静地退出了办公室。
  四点半,江棋瑞准时离开。
  目的地是个偏郊区的小山庄,风景雅致。
  江棋瑞将车钥匙交给泊车的工作人员,跟着领位员拐进里间。
  他到时,包间里已经基本坐满。
  整片空间是半开放的。
  低矮的窗檐接入后院的小桥流水,氤氲雾气飘出缕缕幽香。
  能坐下十几人的圆桌已经上了大半菜,但都几乎没动过。
  开门声响。
  原本四散闲聊的众人看清进门人是谁,瞬间将重心全都偏到了江棋瑞身上。
  一个穿一身银灰色西装的男人起身,热络拉开身侧座位。
  “能见小江总一面真是不易,大忙人啊。”
  江棋瑞轻点头,没过去坐,只是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
  男人面色一僵。
  看着江棋瑞在对面坐下,冷淡却又不失礼貌地跟周围人攀谈,他又拿起酒杯,重新恢复笑容地走了过去。
  他倚到江棋瑞旁边的座位上,吊儿郎当开口:“小江总贵人多忘事,怕是今天来吃饭,这局里的一个个姓甚名谁,都不一定知道吧?”
  包间里短暂安静一瞬。
  江棋瑞掀起眼帘,看向说话的人。
  一身银灰色西装,单边耳朵上扣了枚宝蓝色耳钉,头发挑染了几缕。
  其实这人的话说的也不算错,这包间里的人他的确一个都不认识。
  可不认识,不代表对不上人脸,叫不出人名。
  他冷了声音开口:“陈二少有什么事吗?”
  江棋瑞今天穿的是一套非常常规的西装,深灰色,衣襟间不见褶皱,领带也系得工整。
  可生得好看的人,即使套条麻袋也依旧漂亮得惹眼。
  陈余寰视线不受控落到江棋瑞那双琥珀色的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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