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十八个小师妹
闻之,村民纷纷求情卖惨。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若镇长泉下有知,他一定会谅解我们,不会责怪,望大人们勿要计较啊!”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哪有这回事!镇长怎么死的,压根不关我们的事,求您明察!我们真的……”
“……”
喊声此起彼伏。
阿翎听得脑阔疼。
她走近师妹,放轻声音:“倾颜……”
“师姐打算劝阻我吗。”顾倾颜看着白衣女子的眼睛道。
倘若师姐希望救治村民,她愿意按师姐所希望的那样做。
纵然师姐方才说走,宣称不管他们,可顾倾颜明白,她不过是诈他们,依旧会帮助村民。对比之下……
自己真是出奇的冷血残忍,顾倾颜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因镇长竟是被其保护的村民虐杀的愤然消减,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表现得这样强硬得不讲道理,是否会被师姐讨厌?
“我们先给他们解药,再将此事禀报武林盟主,由他定夺。”
阿翎道:“痛苦地活着,还是死掉一了百了,师妹认为哪种更幸福。”
若真想惩罚,死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何况重建镇子,清扫街道,处理尸体,需要不少人力,在阿翎看来,留着他们做苦力倒挺合适。
顾倾颜听后一愣,随即沉眉思索。
许是自己短寿,顾倾颜觉得,活着无疑是件美好的事。
可是于得不到解脱的生命而言,活着,想必十分痛苦漫长。
一旁站着的村民听不清她们间的谈话,心中忐忑不安。
有几人鬼鬼祟祟地凑近篮子,意欲偷取解药,接而被阿翎发现后制止。
“谁是领头者。”
顾倾颜忽然问。
而后,一个看上去较为稳重的中年大叔站出,“回大人,是我。”
“你负责把解药分给他们,服用后迅速去火化尸体。否则,你们仍会感染瘟疫。”顾倾颜嘱咐道。
“剩下的药你们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过段日子,掌门会派人来巡查,期间若发生特殊情况可以告诉他们。”
尸体里尽是虫子,斩草需除根,不然悲剧将再次发生。
村民不懂这些,在他们守旧的观念里,奉行着入土为安,烧遗体属实大不敬
但一听不烧还会感染,慌忙点头答应,心中的那点抵触瞬时烟消云散。
接着,排队拿解药,吃下后,村民身体发生变化,痛苦得到了缓解,顿感惊喜。
村民表示感激涕零。
阿翎并未打断他们的感谢。
然后,阿翎问他们拿实际性的回报。
——马。
赶路需要,如果步行回去,耗时长,可能会赶不上剧情进度。
而因家禽牲畜不在蛊虫的寄生范围内,一些居民家里养有马。
马儿看起来健康,就是偏瘦。
阿翎挑了只棕毛马,正欲牵走时,她看向师妹。
“倾颜,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但一时想不起是什么。”
“……”
两分钟后。
两人异口同声:“杨虎!”
此时此刻,镇中的某一处。
被暴民锁进棺材里的杨虎双眼饱含泪水,悲痛欲绝。
从村民口中盘问出杨虎的下落后, 阿翎便和顾倾颜第一时间赶到案发地点, 合力把杨虎挖出来。
重见阳光,杨虎本能地眯起眼, 随后缓缓直起身。
他看上去安然无恙,只是吓得不轻,脸色不好。
发觉阿翎牵着的两匹马,以及身后被绑住看不到脸的两人, 杨虎心中涌现许多问题。
最后,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一面爬起,一面有气无力道:“大师姐……有吃的么,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要饿死了。”
青年身体状似千斤重, 脚站不太稳, 仿佛随时会倒下。
阿翎沉吟。
吃的话,倒是有。
她想了想, 而后解开包裹, 拿出五个昨晚做的剩包子, 递给男子。
“多谢。”
杨虎毫不含糊地接过。
他两口一个, 吃完三个后, 总算感觉活过来了。
“大师姐, 这食物叫什么?好特别。”杨虎把最后两个包子丢进嘴里, 吃完后, 拿起挂在腰间的水囊喝了几口。
起初, 他以为它是某种干粮,比较硬,没想到尝起来是不可思议的软,里面包着肉,口味像猪肉,分量不多,但放现在这个贫瘠的地方,不失为珍馐美馔。
阿翎系好包裹,回答:“我也不知是什么食物,从村民那拿的。”
这个时代还没出现包子,若要解释,过于麻烦,她便干脆甩锅给本地村民。
这边,一听到是村民做的,杨虎忽然觉得包子不香了。
“杨虎,你为何会被囚禁在这。”顾倾颜上前一步,挡住阿翎和杨虎问。
闻言,杨虎皱眉,表情极臭:“就和你们分开后,我找人问话,结果后面一棍子敲过来,我醒来后,就发现在这了,逃出不去,身上的银子也没了……”
“唉,不提也罢。”
回想这段屈辱的经历,杨虎咬牙切齿:“呵呵,穷山恶水出刁民,老子待会就找他们算账。”
“你看到了谁打你?”
阿翎淡漠的声音飘来。
杨虎清醒些许,语塞:“没有。”
他本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思。
但不好说出来,以免影响自个在她们心中的形象。
殊不知,他其实早已形象可言。
“我明白你受了委屈,但任务要紧,不可逗留。”
阿翎说完,上前把绑住何羽和葛舍的一头绳子交给男子,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该启程了。”
“他们和你共骑一马,我、师妹、黑娃骑另一匹。”
回程的一行共六人,正好三三分,想到杨虎嫌弃黑娃,于是阿翎如此提议,把何羽他们分给杨虎。
这时,杨虎才发现她们背后的小小身影。
他手握麻绳,面露错愕:“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已经找到逃犯了,怎么有三人,还有一人是谁?”
“那小孩我们也得带着么。”
杨虎端详着男孩,问道。
此刻,黑娃脸上的脓包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坑坑洼洼的烂肉,看着就疼。杨虎无法想象,都变成这副模样了,还和没事人一样,平静地站在那。
仿若面前的不是有感情的人,而是会动的肉块,他有种注视非人类的恐怖感,随即不适地别开眼。
第89章 十九个小师妹
之后,阿翎把近日发生的长话短说。
并隐瞒了自己威胁何羽之类的事。
云卷云舒。
正午阳光微烈,小镇浸于灿烂的阳光下,半暗半明,光影斑驳。
镇子的中央,滚滚黑烟升起,很快被风吹散了。
那是尸体燃烧散发出的浓烟。
篱墙边。
阿翎结束话题。
“……事情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杨虎摸摸下巴,道:“那些村民果真可恶,不仅杀死镇长,还对我们不敬。”
他勾起嘴角,眼眸中,寒芒一闪而过:“我将如实禀报掌门。”
虽说如实上报,但以他的个性,阿翎认为他少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不过,掌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师姐。”
顾倾颜手握马的缰绳,终于插进话题:“我也会骑马,可以由我坐前面吗?”
“可以。”
阿翎应道。
事实上,为避免穿帮,穿越部会事先给员工培训,不求十项全能,但求每样都会一点。
所以,阿翎也会一点骑马,但交托专业人士来做,再好不过。
“小师姐,你何时学会的骑马?”
杨虎看着弱不禁风的少女,疑惑。
文弱如她,应是在药房里翻阅书籍,很难想象她快意骑马的样子。
听到他的质问,顾倾颜一点点涨红脸:“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会骑马这件事,很奇怪吗……”
虽未明说,可她没有忘记,骑马是两年前的夏天,练武场上,师姐对她伸出手,手把手教她学会的。
当然,直到现在,她骑马的技艺仍不及师姐的十分之一。
——因为,师姐她天下第一厉害。
——无人能及。
顾倾颜这般坚信。
而见少女一副不开心的神态,杨虎摆手,识时务地未追问:“不奇怪不奇怪。”
他岔开话题:“啊……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出发吧。”
“嗯。”
“走吧。”
接下来,杨虎强行把何羽他们弄上马,然后自己坐上去。
顾倾颜也坐好了,黑娃坐在最前面,阿翎则坐在最后。
随后马蹄迈开,阿翎坐上边,感觉颇为颠簸。
路侧的景色飞速跃过,风吹起了发丝,阿翎缩缩脖子,搂住顾倾颜腰部的双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被女子主动抱住,顾倾颜心情雀跃。
同时,内心萌生出羞惭。
她主动提出骑马,是想要被师姐亲密地触碰。
自从那夜,得到了师姐温暖的怀抱,她脑中奇怪的念头愈发遏制不住。
对此,师姐丝毫未有察觉,假如知晓了这一切……
别说师姐可能会看不起自己,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明知不可以,却依旧忍不住肖想某些越界的事情,且逐渐将之付诸行动,简直像令人不齿的偷欢贼人。
何等卑劣。
神啊……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神啊,我是否还能得到宽恕。
…………
半月后,阿翎抵达青云宗。
青云宗位于山上,台阶极长,远远就能看到宏伟的建筑。
走到门口,阿翎率先下马,继而抱住黑娃的胳膊窝,把他转移至地面。
见大师姐回来了,站在左边的看门弟子连忙去报告掌门,右边的看门弟子则作揖,恭喜他们归来。
阿翎应付了几句,接而领着众人,走进大门。
掌门刚巧出来。
他一眼看到何羽和葛舍,外加一小孩,稍显迷惑。
这时候,葛舍头上套的麻袋已被取走,露出原本面貌。他面容憔悴,双眼浑浊,状似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
杨虎自然不会放弃邀功,他抓起绳子,牵着何羽和葛舍,走向掌门。
“掌门。幸不辱命,我们成功抓到逃犯,和造成西陵镇瘟疫的罪魁祸首。”
“而那边的小孩…”杨虎恭敬地说完,伸手指向黑娃,痛心疾首道:“他的父亲心善仁慈,是为一镇之长,结果却被的恶民杀死,不得善终。
我们担心继续将他的孩子留在镇里,一来无人抚养,二来怕他遭到恶民毒手,便自作主张带了回来。
如有不妥之处,请掌门责罚。”
青年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的。
事实上,黑娃如何,他无关痛痒,主要是为了突出村民恶劣的行径,最好能够让掌门惩戒他们。
“你们做得很好,”年轻英俊的掌门开口,音色富有磁性。
他对杨虎的话还有些在意,便道:“你随我来,再细致地说给我听。”
接着,掌门转向阿翎和顾倾颜,“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回去歇息,明日我派人给你们送去奖赏。”
“多谢掌门。”
“多谢掌门。”
即时,阿翎和师妹一同告退。
不过,两人不同路。
随后她们道别分开。
阿翎按照原文剧情,循着蛛丝马迹行至原主住处。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把身体从上到下洗一遍。
尽管之前艰难的旅途里,也有洗过,但洗得匆忙,生怕下一秒会有人突然冒出来偷袭,完全无法安心享受洗澡。
……
另一边。
顾倾颜首先到自己负责的药房,检查有无草药受潮发霉。
经检查,果然有些草药发霉了。
顾倾颜只好一一将坏掉的草药挑出来。
做完这些,她回房间,换了套不起眼的灰色衣服,备好银子。
下山采购草药,补充库房。
街道人来人往,灰衣少女穿梭其中。
街边的糖人、风筝、杂耍等趣味项目,丝毫未引起她的注目,她敛眉,目不斜视地走入中药铺。
三分钟后。
少女手提药包走出店铺。
进展得十分顺利,她长舒口气。
就这样往前走了一段路。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衣摆。
“姑娘,买画册吗?”
拉住顾倾颜的人是名年轻女子,她自来熟地说:“我家的画,画面精良。只要六贯钱!保准全街最便宜!”
“不买。”
顾倾颜拒绝。
她甩开她的手,正欲继续赶路,余光忽地瞥见女子手上画的封面,瞳仁骤扩,突然顿住了身形。
假使没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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