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没有死吗?
崇明剑宗是准备如何处置自己?
“她醒了吗?”
“醒什么啊!我就说了她是装的。”
“以为装晕就可以放过她?做梦!”
尖利而刺耳的声音在她耳畔处响起。
“拿水泼她,我看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泼了就能醒!”
还没有等苏梓汐睁开眼睛便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冷水泼在脸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上一次这么对她的人死的连渣都没有。
原本怯懦而胆小的人在睁开眼睛之后犹如毒蛇般冷冷的盯着她,为首的女孩子对上这双锐利而肃杀的视线有那么一瞬的胆怯。
可是更多的是下不来台,身边这么多‘朋友’在,如果就这么走了,她不要面子吗?
“看什么看,贱货。”
说着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剧烈的疼痛让苏梓汐从这诡异的‘幻境’里找到一丝真实感。
她的视线环顾四周,地面光洁如镜,还有那一扇扇关闭着的门扉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还有她们的衣着打扮她也没有见过。
到此刻她才看到自己昏迷之际闻到的怪味是什么,她那一头乌密浓黑的长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像是被狗啃过,还被剪的乱七八糟。
她的视线再度落在嚣张女身上,看到了她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一个奇怪的水杯。
眼见着人挣扎着站了起来,嚣张女显然是意识到了危险在逼近,“你们两个人还按不住她吗?”
其中一个人的手腕被苏梓汐捏在手中,稍稍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
杀猪般的尖叫应声而出。
嚣张女看到苏梓汐如此,惊讶的不成样子,“我要告诉老师,我要……”
还不待她跑出去就被人从身后抓住了头发。
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头发被苏梓汐抓在手中狠狠的将自己揪了回去。
捂着头尖叫着:“你敢!你等着,我不会放过……”
“啊——”
“咚”
“咚”
“咚”
等到有人举报匆匆而来的女老师进厕所一看,人都要厥过去。
一向是在班里默默无名的苏同学,此刻浑身戾气,扯着张同学的头发将人往墙上怼,墙上都有血了。
这还不止,她脚底下还踩着一个,不远处一动不动地还躺着一个也不知道出没出事。
苏梓汐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然后看到了逆光处那道熟悉的身影。
宁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当她看到那个奇装异服的女孩子的时候,即便是相貌不同,可是她依旧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她的梓汐。
果不其然。
那个女孩儿朝着自己露出熟悉的讥笑,唇瓣微启。
是‘宁舒’二字,她的名字。
所有的一切好像离她很遥远,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女孩红肿出血的脸颊,以及奇怪衣服上的水渍以及脚印,还有那长短不齐被烧灼发卷的头发。
有人欺负梓汐。
在继明州苏氏那些人之后,还有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欺负着梓汐。
她都知道了。
守着梓汐尸体的无数个日夜里,她如同饮鸠止渴的人一遍又一遍的透过梓汐的识海看到梓汐的过往。
她以为梓汐在苏氏很好的。
可是没想到梓汐在苏氏受尽欺凌。
如果她多关心梓汐,常陪着她,就不会这样了。
梓汐就不会……
苏梓汐看着宁舒,而后视线落在了张同学的身上,她的头发被苏梓汐拽掉了不少,额头也因为不断撞击着墙壁而鲜血蜿蜒,可是也是因为疼痛让张同学想晕过去都不成。
张同学被猛然拽开,然后“碰”的一声巨响,像是没有意识一般,滑落下去不知生死。
“苏同学,你当着老师的面在做什么!”
警笛、救护车的鸣声在校园里消失。
“……那个谁好像被救护车拉走了。”
“我看到她满脸的血被担架抬出来的,是不是死……”
“别说,你想挨打吗?”要是被那个谁知道,万一没事不就是找抽吗?
“谁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二班的那个女孩子挺老实的啊,怎么这么猛。”
“我妈说了最不能欺负老实人了。”谁家老实人能受得了一年到头的受欺负挨打。
“……”
“这里是警局,请同学认真回答问题!”审讯的女警察已经不耐烦了。
苏梓汐还在和绑缚着自己不能动弹的银手镯较劲,也不知道这镯子是什么做的,她竟然使不上一丝力气。
想到当时被人戴上手镯的那一刻的无力就让她格外的烦躁恼火。
肯定是宁舒搞的鬼!
肯定是!
苏梓汐气的磨牙,再抬眼看向那个聒噪的老女人,如果不是自己现在使不出灵力,她一定要割了她的舌头!
“闭嘴!”谁给她的胆子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你……”那个女警察还想要说什么,被耳麦里的同事止住。
“你看她的样子像不像是精神出现问题的样子。”听说是一直被校园霸凌,心理和精神指不定哪一方面出现了问题呢。
现在这小孩子,怎么小小年纪不学好。
他们当时读书的时候连打架都不敢,社会戾气吹进学校里了吗?这是。
隔着铁栏杆似的门苏梓汐再一次看到了宁舒。
看到宁舒的那一瞬,原本枯坐着的苏梓汐眼眸中终于有了异样的神色,双手紧紧地握着铁栏杆,“你竟然还敢出现!宁舒,你个卑鄙小人!”
猝不及防再度回到这个世界的宁舒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梓汐。
她的头发是齐肩整整齐齐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净整洁的,手上戴着样式别致的银色镯子。
“梓汐……”宁舒想要为自己之前令梓汐在苏氏受苦的事情而道歉,可是当视线触及女子欲要吃人的眼神时生生止住。
梓汐,好像比从前更讨厌自己了。
就算是她们后来闹到那样的地步,梓汐也没有以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上一次因为青莲渴了要喝水把自己摇醒了,所以她才会在这个世界消失。
后来想尽一切办法都再也找不到这个世界,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梓汐了。
没想到……
不枉她这么多年的努力。
就在宁舒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有一群人匆匆而来。
看着梓汐趴在门上手里拿着黑白相间的棍子敲打着门,“1105号又犯病了,准备安定剂,200ug静脉注射。”
然后就看到一群人鱼贯而入,梓汐被其层层包围在其中。
“别碰我!”
宁舒急忙上前可是还不等她靠近,便感觉一道极强的拉扯感,再睁开眼睛便是在缥缈峰的房间里。
可是当她再次想要进入那方小世界的时候发现自己再也找寻不到。
而梓汐……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宁舒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她想的疯魔,以至于生了癔症。
可是……
即便是疯魔,癔症,只要是能再见到梓汐,她也是愿意的。
第250章 番外【特别篇2】
宁舒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没有适应这陡然转变的场景,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
直到旁边有人推她,“发什么呆,还不快进去。”
耳畔是唢呐声听着好像是喜乐又好像是丧乐。
视线渐渐清明,她才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雪白色的绸带随着风飘扬着,空气里似乎还散发着未曾消散的焚香烧灼味儿。
她看着人群之中好像拥簇着谁进入门庭内院。
原本一脸苦相的人也有了丝浅显的喜色。
好像是个年轻女子,身着繁复华丽的缟素,头上戴着的珠钗大多也是银饰为主佐以珍珠等素净、淡雅之物。
唯一的异色可能就是那‘新娘子’唇瓣上朱红色的口脂。
围绕着‘新娘子’的人太多,宁舒有些看不真切。
从宾客隐晦的闲谈之中宁舒得知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的兄长前几日亡故,今日是她兄长的头七正值兄长头七‘新婚’
冥婚。
人群之中有丫鬟似乎是在张望什么,当视线对上宁舒时便朝着她直直而来,拉着宁舒就往里面去,“新娘子该拜见家姑,夫人正在寻您。”
三言两语便概括了所有。
宁舒还从未见过此等事情,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推到‘新娘子’的身前。
刚才只隔着人群看到了‘新娘子’的大概,可是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
当视线落在她脸上对上她的眼睛的那一瞬,原本被丫鬟塞进手中的白色荷包倏然坠落于地。
是梓汐。
她们太熟悉彼此了。
以至于一个眼神交错,对视便能够认出彼此。
当苏梓汐从昏昏沉沉里缓过神来时便对上了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淡然而悲悯,疏离而冷漠地神色。
——是宁舒。
都是宁舒,如果不是宁舒她‘上辈子’怎么会受那样的罪,每天被关在逼仄的小房子里,时不时地还要给她打什么‘安定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每打一次她都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会变得比上一次更加的滞缓。
如果不是宁舒自己何至于此!
竟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迷迷糊糊之间被人架住,她还以为自己死了,可是等清醒过来一看,哪里是死了,分明是又‘活’了一次。
简直就是折磨!
上辈子被人关在小房子里,片刻自由都不得有,还没有死的权利,让苏梓汐的心理防线一再崩溃。
谁知道这样还不够,宁舒竟然还要再继续折磨自己。
看到自己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她很开心吗?
四目相对,就像是天雷勾地火。
若不是苏梓汐没那个能力,指不定眼神就要化作刀将宁舒扎成刺猬。
见宁舒不似之前说好的那般行事,旁边自有人来打圆场。
两人分开,苏梓汐被人挟持着回到‘婚房’
而宁舒则因为‘受到惊吓’而被送回闺房。
不断的蹭着绑缚着自己手腕的绳索,若是自己的脚没有被绑缚也不至于……
不对,若是自己有灵力,这等绳子又能耐自己如何?
还不待苏梓汐将绳子弄开便察觉到有什么声响,只见靠近床侧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
宁舒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窃贼般的行径。
脚甫一落地便被房间正中央的棺椁给吓了一跳。
房间里肉眼可见的都是素色,就连成婚的蜡烛也是白色的。
“梓汐。”
绕过床宁舒便看见了被堵住嘴绑缚着手脚的女子。
见此她连忙上前,将堵住女子口的布帛拿出来,“我给你松绑。”
终于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状态了。
之前那般似幽魂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梓汐受欺负而无能为力。
这次好歹是有‘身体’了。
手腕被松开的那一瞬宁舒的脸颊就挨了一耳光。
因为是新婚,需要‘夫妻’独处,再加上又绑了苏梓汐的手脚,还防止她大喊大叫堵住了嘴,外加上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住,故而没有人看守。
“宁舒!”苏梓汐紧紧地攥着宁舒身前的衣衫拉近自己,恶狠狠的道:“你若是不满,恨我大可以杀了我,何必折磨、凌辱于我!”
“我从未恨过你。”要说没有不满未曾生怨肯定是假话,毕竟被自己所爱之人当成傻子哄骗的团团转,宁舒怎么可能不怨,但是要说恨却是不曾有过的,“又何谈折磨、凌辱。”
自始至终受欺负的好像都是自己,可是梓汐却在倒打一耙。
话说完的宁舒才反应过来,原本的温柔之色尽敛泛着冷意,“你是想又倒打一耙?!”
自己为了找寻梓汐花费了多少时间,可是梓汐呢。
一贯总是这样,不管不顾。
什么叫又?宁舒什么意思,自己还没有生气呢,她倒是横上了。
“你是不是想甩开我。”梓汐必定是不想被自己找到的,故意这般说就是为了摆脱自己,“休想!”
这种伎俩梓汐一贯是最擅长了。
想到这么多年来无处宣泄的憋闷、委屈宁舒再度被气红了眼。
眼见着宁舒似有失控的征兆,苏梓汐也不愿意去招惹这么个煞神,只想着离开,她可不愿意再经受一次非人的折磨,毕竟现在只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凡人,谁能给自己两下。
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谁知道下一刻等待她的是什么。
还没等她的脚迈出去,便被身侧的人紧紧拽住摔在了床上,“你要走?”
自己现在在这具身体里什么都干不了,费尽心思翻墙越院的跑过来找苏梓汐难道就是送过来给她冤枉、扣黑锅的吗?
用完了然后一脚把自己踹开,别人都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怎么到梓汐这儿没甜枣,挨巴掌不说还要倒打一耙。
“你要干什么?宁舒!”
苏梓汐是被下了软筋散送进来的,再加上肚子里没食儿,饿的她四肢发软,根本耐不住宁舒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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