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孩子，读书读傻了。”李荞的父亲皱着眉道。
“你才读书读傻了，小荞聪明着呢，不许胡说！”奶奶生气了，拿起棍子便要赶人，“你不是不管我们这老小了吗？还回来做什么？走走走，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
李荞的父亲四处躲窜：“妈，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儿子。”
“你不要女儿，我要你这个儿子做什么！”
李荞的父亲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他在老家住了三天。
每天在饭桌上，他都在说同一件事，那就是希望李荞能同他们一起离开，繁华的地方会有更好的学习环境，而且又能帮忙照顾弟弟，顺带辅导弟弟功课。
听到学习环境时，奶奶没有吭声。听到照顾弟弟时，奶奶将脸一拉，筷子拍在木桌上，发出巨响。
“我养的孙女不是你的招娣，更不是你的带娣！”
李荞的父亲立刻没了声。
当天晚上奶奶走进了李荞的父亲的房间，不知说了什么，当天晚上李荞的父母便离开了。
李荞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那被拨动的心却无法恢复往日的心态。
一整个夏日她都是怅然若失的神情，上学的那一天，她和奶奶背着大包小包来到县一中，那些光鲜亮丽的同学令她手足无措。
“奶奶……”
李荞憋着眼泪，拽住奶奶的衣袖。
“别哭，小荞。”奶奶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将她拽到无人的角落里。
她从怀里拿出那个泛黄的旧布袋，从里面数了一张五十，三张二十元，六张十元，数张五元，数张一元。
“你在学校不要委屈自己，这些你拿着，想吃什么就买。”
“我不要。”李荞推了回去，“我有一百。”
镇中学奖励的那四百元，李荞都给了奶奶，奶奶将四张整一百收好，又从旧布袋里拿出一百元的零钱塞到李荞手上。
“这是你应得的。”奶奶摸了摸李荞的头。
这一次，奶奶依旧是强硬地将钱塞到李荞手上。
“奶奶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李荞强忍着抽噎，看着奶奶步履蹒跚地走过人行道，站在路对面向她招手。
十月份，柿子成熟的季节，奶奶不放心李荞，提着一篮子新做的柿饼，走了一小时的山路，又坐了一小时的车来到县一中。
奶奶做的柿饼，口感绵软，清甜不腻。
奶奶拎着篮子，热情地邀请李荞的室友们尝一口。
室友们看着那柿饼，俱是一默，她们对柿饼的印象还停留在守岁时那略显黏腻的柿饼。可看见老人期待的眼神，她们又不忍拒绝。
要不吃一块？
李荞的室友们伸出手，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柿饼。只一口，她们的眼神瞬间亮起。
“这柿饼好好吃！”
见室友们连声称赞，李荞骄傲地抬起头。
“这可是我奶奶三捏三晒，等了一二十天才做成功的纯手工柿饼哦。”
那柿饼的味道陪伴着李荞从幼年到成年，她的每一分学费里都有柿饼的味道。
“奶奶，等我毕业工作，你就不用再辛苦卖柿饼了。”
“好，奶奶等你。”奶奶看着夏荞，笑靥如花。
李荞工作的第一年，又是柿子成熟的季节，她坐在电脑面前，忽然就恍了神。
她想起了柿饼。
她想奶奶了。
第二日晚上，李荞突然收到了一通电话。看着手机上“王奶奶”三个字，李荞的心脏猛地一跳。
自从她有手机后，特意要了邻居家的电话，方便了解奶奶的动向。
王奶奶这个时候打电话，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吗？
“李荞，你奶奶去世了。”
李荞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如同遭到当头一棒，瞳孔涣散，双眼无神。
“昨天下午，我还看见你奶奶在摘柿子，谁能想到……”王奶奶忍不住抹了一把泪，“今天下午我去找你奶奶，就看见她躺在灶屋的门口，已经没气儿了……”
李荞僵硬着身子，蹲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她大口地喘息着，胃里一阵痉挛。
呕！
今日吃的未消化的面，昨日吃的消化了一半的米饭，混着胃酸一起被吐到地板上。
一颗米粒卡在嗓子眼，任李荞如何作呕也吐不出来。
她看着那张黑黄的脸上，布满岁月的年轮，每一个年轮里，都满载着对她无微不至的体贴与关怀。
她在这样的关怀里长大，来不及回报，那人却已远去。
檐下还放着一筐柿子，李荞将那筐柿子抱到了租房，她尝试做柿饼，可是她做的不好吃，更不是记忆里的味道。
她在无数个直播间、无数个评论下买过无数个纯手工的柿饼，可每一个都不是记忆里的味道。
夏蔓看着李荞拿起那块柿饼，眼含笑意。
“这可是我和谢自然三捏三晒，等了一二十天才做成功的柿饼哦。”
夏蔓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满意与骄傲。
李荞听见她的话，神情一愣。
在十几年前，她似乎也说过相似的话，语气中带着如出一辙的骄傲。
李荞看着手里的柿饼，她试探性地咬上一口。
口感绵软，清甜不腻。
似乎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味道，可有些感觉却早已离去。
她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发痒，胃里一阵翻滚，顿时泪如雨下。
一颗米粒从嗓子眼里滚出，消失在空气里。
李荞抹了抹眼泪。
“谢谢你。”
她终于认清了一切。
她要找的从来都不是熟悉的柿饼的味道，她只是想再见到那个人，可悲伤过后，人总要继续启航。
她叫李荞，荞麦的荞，风吹不折，雨打不倒，也是奶奶永远的小荞。
李荞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烧土豆，神情一怔。
“为什么不辣？”
第35章 草药书和射箭
夏蔓和谢自然又获得了一次兑换材料的机会，夏蔓想兑换一批关于中药的书。
一直以来，她都在担心谢自然的安危。人类的身板很脆，只有一次生命，病了痛了，都得吃药，但是她不通药理，现在也只能摸索着来。
“我们换一批中草药书，怎么样？”夏蔓问及谢自然的意见。
谢自然想起那次夏蔓被高热热死的场面，抿了抿唇。
“好。”
客厅的桌面上出现一沓书籍，夏蔓翻了翻。
《中医基础》《伤寒论》《黄帝内经》……
看起来都很中药，里面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又好像都不认识。
夏蔓忍不住头疼地揉了揉了太阳穴。
还是晚上再看吧。
客厅有很多储物柜和架子，夏蔓收拾出一个空柜子，用来装书。
这个储物柜原本是来装各类半成品农副产品，夏蔓将里面的瓶瓶罐罐筐筐放到了另一个柜子，将书摆上去。
“夏蔓。”谢自然从仓库间里出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夏蔓，“你的防身武器。”
夏蔓将东西接过来，她用手拉了拉弓弦。
她看着这把弓箭，忽然想起最初她还曾向系统要过一套无限制弓箭。只是她一直待在安全地界，根本用不上弓箭。这把弓这一直挂在门后面，上次遇见黑熊时夏蔓都没想起仓库还有弓箭。
天气渐冷，没有油的食物总是差几分口感，让人缺乏食欲，夏蔓和谢自然准备去安全地带外探探情况，说不定能抓到野兔子之类的动物。
最好能抓一只小野猪，还能熬一锅猪油。
夏蔓想。
最好像之前那头蠢蠢的大野猪一样。
不过在离开安全地带之前，夏蔓得先做点准备。
她看着谢自然一手握弓，十分流畅的搭箭、拉弦、放箭。
箭直接射穿了稻草人的脑门位置，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厉害！厉害！”夏蔓两眼放光。
稻草人是谢自然用稻草、绳子和木桩做成，特意用来给夏蔓练习射箭。
“身体站直，脚平行站好。”谢自然拍了拍夏蔓的腿。
“好的，谢老师。”夏蔓立刻调整姿势。
“弓箭放在身体的右前方，右手虎口放这，左手勾住弓弦这个位置。”
“好的，谢老师。”
“脑袋，眼睛，看准。”
“好的，谢老师。”
谢自然用手扶了扶夏蔓的脑袋，然后将食指竖起，放在夏蔓眼前。
“看这。”
夏蔓的视线落在谢自然的手指上，谢自然立刻将手指放下，露出了被食指遮挡住的稻草人。
“记住这个感觉，以后就照这样练。”
谢自然的左手搭在弓上，右手握在夏蔓的手上。
“开弓要稳住力量，不能卸力，往后拉，将力量集中在后背上。”
“弓弦靠在鼻子和嘴的中间，右眼瞄准稻草人，不能只凭眼睛，眼睛有时也会骗人。”
“那应该怎么看？”夏蔓被说懵了，忍不住侧过头去看谢自然。
她的发丝被风吹到谢自然脸上，有点痒痒的，谢自然无意识地松开了手。
谢自然扫了一眼夏蔓的马尾。
之前还是脑勺后的小揪揪，现在都长这么长了。
“凭感觉，再集合眼睛。总之就是要多练，一个劲儿地瞄准反而容易偏离。”
夏蔓努力找感觉，弓弦逐渐被拉满。
“找准感觉后，放箭！”
夏蔓松开右手，箭离弦而出，以势不可挡之势，飞进了远方的灌木丛里。
夏蔓：……
“力道很不错。”谢自然一脸真诚地夸赞，“下次收着点。”
夏蔓重新搭箭，拉弦，放箭。
这一次箭身擦着稻草人而过。
“很有天赋。”谢自然看着那与她们只有三米距离的稻草人，面不改色地继续夸赞。
夏蔓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烂，她用余光瞅了一眼谢自然。
谢自然什么时候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吹捧别人了？
谢自然不要求夏蔓能百步穿杨，猎杀动物的事情太危险，她不放心交给夏蔓。夏蔓只需要能护住自己，避免自己被动物抓伤。
学射箭不是一日之功，更何况动物都是敏捷之物，和让夏蔓学会猎杀动物相比，谢自然更希望她能先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交易商城里每天都有奇奇怪怪的刀具出现，谢自然观察研究了许久，最后终于挑中了一把小型长刀。
这把刀的刀身呈青玉色，刀刃处有如同叶片边缘的沟槽，尖端锋利至极，人手触之，会立刻渗出血珠。
远古遗落的刀具，-999兑换币。
刀落在谢自然的手上，谢自然掂了掂，刀身不重，很轻便。
辛辛苦苦积攒的兑换币忽然少了999，夏蔓这里收到了提示，她看了一眼交易记录。
远古遗落的刀具？
夏蔓想到谢自然敏捷的身手，和那柄只要外出、从不离身的长剑。
她猜谢自然可能是遇到了喜欢的刀具。
夏蔓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谢自然站在一头野猪面前，左手拿刀，右手握剑，那野猪立刻在谢自然的脚下瑟瑟发抖。
夏蔓忍不住噗嗤一笑，手一抖，箭立刻脱弦而出，软趴趴地落在了地上。
谢自然出来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她的眼神一扫，夏蔓立刻站直身体。
“谢老师，我没有笑。”
谢自然看着她脸上残留的笑意：“我没有说你在笑。”
夏蔓立刻闭上嘴。
谢自然将那把刀递到夏蔓面前：“以后如果遇到危险，你就用这把刀，直接戳对面的眼睛，下死手，不要心软。”
“这是给我的？”夏蔓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这是谢自然给自己买的。
“安全地带外的动物很多，你拿着这个防身。稍远的用箭，看情况不对立刻用刀。”
谢自然搬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草垛子，摆在夏蔓面前。
“每天至少练一百次，下手要快准狠。”
谢自然示范了一下。
夏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只见谢自然眼睛盯着草垛子，一眼都没看过手的刀具，她直接拔出刀，动作迅速，甚至带着残影。夏蔓的视线再次聚拢时，那刀身已经插在草垛子的中央。
“以后上午射箭，下午练刀，等你什么时候让我满意，你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安全地带。”
夏蔓看着谢自然冷淡的神情，眨了眨眼：“你不会是不想我离开安全地带吧？”
谢自然的眼神有些飘忽：“怎么会，你好好学，日常的事务我会处理。”
以夏蔓的进度，至少要学两三个月才会有明显进步，那时已经是冬季，冬雪会覆盖一切，天气那么冷，夏蔓一定不会想出门。如此一来，到安全地界外打猎的事又能拖延一会儿。
趁着夏蔓每天忙于练习射箭和刀法，谢自然握着自己的长剑，背上背包和便捷刀具，踩着人力三轮脚踏车，偷偷离开了木屋。
第36章 羊血汤
安全地带的右边有一条溪流，也就是夏蔓和谢自然日常打水的那条溪流，溪流蜿蜒曲折，不见头，不见尾。
溪水不深，只没过谢自然的膝盖。如果是夏天，她可以脱下鞋，直接涉水而过，可现在是晚秋，溪水冰冷，而谢自然又穿着长袖长裤。
谢自然站在溪水边，望着溪水对面的草地。
她记得对面好像有不少肥兔子，夏蔓一定喜欢。
溪水过不去，谢自然只能调转方向，向完全陌生的石楠湖方向驶去。
她踩着脚踏板，穿过花地，将车停在石楠湖边缘，然后围着石楠湖边缘开始探索。
17/88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