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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偏差(近代现代)——山河南渡

时间:2024-08-18 11:09:41  作者:山河南渡
  祁扬皱了皱眉,还算听话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他有意落在两人最后,那种熟悉的不爽和委屈又隐隐约约凝结成刺不痛不痒地在他胸口里生长出一毫厘、扎进血肉——从他记事起,哥哥祁湛就一直是全家所有人眼里的优秀小孩,是亲戚嘴中“别人家的孩子”,是父母眼里引以为傲的长子。而他,是叛逆不懂事的小儿子,只会叫父母头疼烦恼,每每提起伴随着的都是叹息和无奈。
  祁扬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但坐上饭桌,迎上母亲伤怀又失望的目光,他嗓子眼里堵得吞不下一粒饭。
  祁扬放下筷子,在一家人疑问的目光里提起嘴角朝母亲歉意地笑了下,说:“妈,我下午不该这么对你说话。”
  他没有继续看母亲紧随而来的欣慰笑容,别开眼站起来:“公司突然说要加班,我先走了,你们吃吧。”
  “都这个点了,好歹吃点垫垫肚子,”母亲一脸意外地跟着站起身,试图挽留他,“我给你用餐盒装一些你带过去……”
  “不用了。”祁扬已经走到玄关处弯腰换鞋,没回头看她,“公司有食堂。”
  他一刻都没有多留,走出小区门口时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揣在兜里的手指碰了碰那条塞回兜里的领带。
  祁扬摸出手机叫了辆网约车,退出软件回到主页面,手指却在侧边的熄屏键上顿了顿。他失神地看着屏幕里的陆瑞安——那是两人住进新房后第二天早上他趁着陆瑞安熟睡时偷拍的一张,陆瑞安从来不看他的手机,也就不知道这张照片在祁扬手机里待了五年,手机换了两部,但主屏幕的照片却一直是这一张。
  他没有太多纠结地接受了书房里祁湛的解释,将这份礼物的原委从头到尾串了一遍,承认事实的确应该是祁湛所叙述的这样——尽管他一直耿耿于怀,但也清楚祁湛低调,所有的衣服都是一致的黑白灰色调,领带也只会是低调沉稳的深蓝纯色,花纹款式都不会太花哨,只有自己才会喜欢这么张扬又夸张的风格。
  ——是他误会了陆瑞安。
  ——不过,就算这条领带真的是送自己的,那陆瑞安为什么不和自己说找哥哥帮忙买的事情呢?还不是借着他和祁湛有更多的接触。别人不知道,可他清楚的很,陆瑞安早在学生时期就暗恋祁湛了。
  但这个想法很快又被他自己推翻。祁扬好歹和陆瑞安认识了十年,以他对陆瑞安的了解,陆瑞安不会有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陆瑞安为人坦荡,没那么多心机。可是……
  坠落在腹腔的心脏闷闷不乐地鼓动着,和路边响起的喇叭声重叠在一起,是车到了。
  祁扬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指腹在屏幕上陆瑞安恬然的眉目间抚了抚,食指轻按,熄灭了屏幕。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向司机报了手机尾号,随后一言不发地靠着车门,出神地望着窗外。
  ——可是,陆瑞安,你对我到底能有几分真情呢?
 
 
第7章 蓄念十四·发色(1)
  孔雀蓝领带在迟疑之后侥幸逃脱了被压箱底的命运,先是被随意地挂在了衣帽架上,然后出现在了祁扬的脖子上,一周后随着它的主人站在了友司联谊的学习交流会场里。
  “你这领带真不错,”眼尖的同事瞧见了它,夸赞使得它的花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之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上一次开会还没它。”祁扬撒了谎,于是转头去拿托盘里的水果,以此来藏匿那一丝不自然。
  “这做工,啧啧,”同事凑近看了看,打趣他,“是你家那位送的吧,和你的这次新换的发色很搭,一看就是你喜欢的风格。”
  祁扬眼神微黯,很快又换上漫不经心的笑意,骄矜地挑了挑眉:“当然。”
  同事都知道他有个体贴温柔的爱人,但谁都没见过,就连完整的名姓也不曾听说,只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神秘的存在,不过大家都很知趣地没有在他面前过度八卦。
  “上次隔壁部门刚调来的总监还问我,说怎么我们部门就看到你一个打扮得这么艺术,其他人似乎都很正常。”同事戏谑地用肩膀撞了撞祁扬。
  祁扬笑着说:“因为只有我明目张胆不听他画大饼,他又顾忌面子,只好拐着弯骂我。”
  两人小声把各级领导从上往下消遣了一遍,话题提前会场来到尾声:“待会儿结束去聚个餐?”
  “不了,”祁扬摇了摇头,手指示意自己的发顶,“我约好了要去固色,你没看到都开始褪成黄的了吗?”
  “真看不出,”同事顺着他的示意扫了一眼,撇了撇嘴角,“别人是一年染两次,您是一次要染半年。隔三岔五就往店里送钱,工资还不够你折腾头发使得,也就你不图这三瓜两枣的窝囊费、家里兜着才有这个闲钱,有的时候想想真是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那你也去,给那家店的Tony报我的名字就行,让他给你设计。”祁扬笑起来。
  同事撇着嘴角摇了摇头:“谢谢祁大少爷,但我没这个时间,我宁愿躺家里多睡会儿。”
  祁扬耸了耸肩示意“你看吧是你自己不去的”,两人说说笑笑把话题移到了别处,祁扬看着时间提前溜了。
  车身从车库出口汇入主干道,左转进入隔壁街区——祁扬又撒了谎,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固色好了,现在是准备去陆瑞安的学校,只不过祁扬在心里不承认这个说法。
  难道就因为陆瑞安现在在这里上班,这所高中就不能称为自己的母校了吗?我现在只是要回自己的母校看看而已,和别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祁扬这样给自己找好了得当理由。
  校内停车场需要出身教职工身份才能进去,祁扬倒是刚结婚那阵就从陆瑞安那里拿了张家属的身份卡,但他现在心里堵着一口气,不想用,就近找了个停车场,停从车里出来之前把领带摘了下来挂在后视镜上、换了身休闲外套。他走到停车场出口,忽然借着转弯广角镜瞥到了自己这一头时髦的琥珀蓝,脚步微顿,心里挣扎了两秒,还是折返回去,从车里拿了个黑色鸭舌帽扣上。
  校门口的保安果然把他拦了下来,从他鸭舌帽下露出的若有若无的蓝色开始,仔仔细细地用狐疑的目光把祁扬从头到脚审查了个遍:“你是几班的?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熟悉的声音把祁扬低下盯着脚尖的脑袋抬起,他眼中扬起几分惊喜,被盘查的那点不爽很快烟消云散,他甚至意图和保安勾肩搭背:“哎,王叔,您不认得我啦?我是祁扬,班主任是洪玉老师,我那时候带奶茶进学校,还是你教我藏衣服里、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王叔盯着他的脸,眉头深皱,嘴中低声絮絮着祁扬听不清的话,足有十秒钟的时间,他恍然:“原来是你小子啊,我就说怎么看你眼熟。”
  祁扬的脸上刚扬起个灿烂的笑就被王叔的话给凝固住:“我记得你,还有小陆那孩子——现在该叫陆老师了,我那时候瞧着他就是个有出息的样,现在回来当老师也很不错——不过他今天没来学校。”
  “哦,我不是要找他的。”祁扬说着,刚抬起的脚尖有些低落地垂回地面。
  “那你要找谁?”
  “我找洪玉老师。”祁扬说。
  “你去吧,她现在带初三年级,可惜陆老师分到了高中部。”
  祁扬礼貌和他道了谢,抬腿往校园里走去,临至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分岔路口,他脚下一转,去了高中部。
  ——其实他是昨晚在给头发固色、看朋友圈时突然在共同好友的朋友圈下看到了陆瑞安的点赞。
  他没给陆瑞安备注,但是只有陆瑞安的消息是置顶的,所以无论陆瑞安的头像或者名称怎样变化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永远不会和别人弄混。
  当然,陆瑞安不爱折腾这些社交平台,头像还是给高三的祁扬补课那会儿祁扬突然兴致勃勃要求他换的那张手绘的小太阳,昵称也是永远不变、简洁明了的一个“陆”字。不过进校做老师之后,陆瑞安的昵称就时常根据工作需求而变化了,就比如祁扬昨晚偶然发现,陆瑞安的昵称变成了“陆(6.5-6.7请假,有事请留言)”。
  依据祁扬对陆瑞安的了解,就算是明天是世界末日,陆瑞安也会选择去把最后一天课给学生上完,哪怕带病、只要不是起不来床走不了路都能坚持站讲台上讲完课,现在又怎么会突然请假?
  或许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太久,这样的异常让祁扬立马感到不安,辗转反侧一整晚,最终还是决定在联谊会结束后溜来学校看一圈——当然,他不承认自己是为了陆瑞安,他信誓旦旦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有空回母校看看,这是当初毕业典礼上学校自己说的,他只是听学校的话而已,虽然他真正在学校的时候倒没怎么听过学校的规训。
  从王叔那里得知陆瑞安真的不在学校,祁扬郁闷的同时又松了口气,放慢脚步,在高一教学楼晃晃悠悠地溜达过去,刚来到三楼,就被从男厕所出来的年级主任叫住了。
  “染蓝毛的那个,站住!你是哪个班的?”年级主任声如洪钟,自带叫人听了两股战战的威压,即便是离开高中这么多年了,还是让祁扬条件反射地后背一凉、站住了脚。
  “岑老师。”看清了来人的脸,祁扬礼貌地问候了他一声,在对方疑惑的眼神里做了自我介绍。
  年级主任眼神肃杀地盯着他的头发,如果目光能有实体,现在祁扬的一头蓝毛已经被他用眼神剃光了,他锋锐的打量视线下滑到祁扬脸上,听到祁扬自我介绍说是陆瑞安的家属表情放松下来,尔后倏然笑了:“是你啊,陆老师今天不在。”
  “噢。”祁扬没有太惊讶地应声。
  “你是来替他拿东西的吗?”年级主任问。
  “什么?”祁扬愣了愣。
  “他请病假了,你不知道吗?”年级主任疑惑,“他昨天守完自习才走的,我以为你是来帮他拿东西的,不是吗?”
  “啊,嗯、嗯……”祁扬眉目间染上一抹焦虑担忧,下意识地将两人离婚的事实抛之脑后,心不在焉地含混说,“是、是,我来替他拿个东西,不过我不确定他们办公室现在有没有换位置……自从去年愚人节之后我就没来过了。”
  “还说呢,”年级主任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跟着自己上楼去陆瑞安的办公室,期间曲起食指敲了敲祁扬的鸭舌帽帽檐,“不过你今天比上次好多了,去年愚人节那么大张旗鼓来学校,可把陆老师害惨了。”
  这是祁扬完全不知道的事,他心头一紧,急忙转头去看年级主任,追问:“他怎么了?”
 
 
第8章 蓄念十四·发色(2)
  去年愚人节,祁扬刚染了新的发色,心情很好地去开车去学校接陆瑞安,原本是想在停车场等的,但等了半个小时陆瑞安都没有回他的消息,祁扬有些郁闷,于是准备去高一教学楼找陆瑞安、想着在陆瑞安办公室等他。他的计划实行得很顺利,经过小同学的热心帮助抵达了语文办公室,却发现陆瑞安神情严肃地在和学生谈话。
  那学生和陆瑞安差不多高,祁扬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自己当年的桀骜不驯。
  祁扬没听到前文,只从师生两人此时共同的沉默中品出一丝剑拔弩张,他想了想,放轻动作拉开陆瑞安工位后的一只空椅子坐下了,准备等陆瑞安训话完学生再说。
  “正好明天周六上午的课结束就放学,找时间去把头发染回来,”陆瑞安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一反平日温柔地严厉下了最后通牒,“我先不和你父母说,这件事就止在我这里,不放到你们班主任陈老师那儿去了,等他休完假回来我会和他说清楚,但是下周一我得看到你头发是黑的。”
  “凭什么他能染?!我就不行?!”青春期男生的怒火一点就着,此时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底气,他抬手气势汹汹地一指,反倒质问起陆瑞安,“我知道你们就偏心那几个狗腿子,但我又没碍着你上课,你一个代课班主任凭什么不让我染?!”
  陆瑞安一头雾水地顺着他的手指转身,看到了一脸无辜坐在身后的祁扬,他惊讶了两秒,注意力很快被祁扬那嚣张的一头粉毛给拽走。
  感受到陆瑞安的注视,祁扬心中暗爽,面上不露声色地挑眉朝陆瑞安吊儿郎当递来一个笑——这个笑容搭配着他的颜值和张扬发色很是亮眼,若是平时,陆瑞安一定会不由自主地为他这样耀眼的模样而心动。但现在是在学生面前,陆瑞安有点无力,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跟学生解释祁扬的出现:学校老师的爱人往往会成为学生课下的八卦,要是个性张扬的、或是同性爱人就更是热门话题。
  “因为他不是学生、他已经工作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不管他怎么染都行。但你不行,你是高二的学生,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不应该花心思在这些事情上。是,我只给你们班代课一个月,但我也是你老师,临时班主任也是班主任,作为班主任我就有责任带好你们。”陆瑞安没有给予祁扬任何回应,心中反复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平静地转回头、继续和学生说理。
  “不是学生凭什么能进学校?你们家长会上不是信誓旦旦说学校严格管理出入人员,为什么到你们这里就可以不遵守规矩?”男生显然不接受陆瑞安的恩威并施的劝告,试图以陆瑞安的疏漏来攻击学校规定的不合理,他越来越激动,手指着祁扬,“你们这些老师,看见学生染头发就诋毁我们是不三不四的人,你们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不还是把你们眼中不三不四的人带进学校吗?又凭什么不让我染头?”
  陆瑞安几乎要气极反笑,他强忍住怒意,语气加重:“道理我刚刚已经和你说过了,你这个年纪,需要把时间放在学习上,而不是这些会分散你注意力的事情上。还有——”
  他侧脸略微朝祁扬的方向偏了个角度,但眼睛还是同学生不退让地对视:“我也解释过了,他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工作,能对他自己负责所以我不管,而且他来学校也没有违反校园规定,作为教师家属,他有资格进学校。另外,你大可不用以他为标准,我能向你保证今天之后他不会再来学校,我也不会带其他类似的人进校,你能不能向我保证下周一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头发是染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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