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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偏差(近代现代)——山河南渡

时间:2024-08-18 11:09:41  作者:山河南渡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复祁扬,只好落寞地选择不回。手机屏幕完成它这一刻的使命,刚刚熄灭,又被一阵震动强行唤醒,气冲冲地“啪”地亮起,粗鲁地弹出沉寂已久的班级群的消息。
  [图南]:@所有人 明天的聚餐老同学们别忘了哟!晚上七点,在祈福路的鸿门雁大酒楼,洪老师也会来哈!
  [无往]:/OK
  [Erase]:收到。
  ……
  陆瑞安有些疑惑,翻了翻聊天记录,又点进班长的私聊窗口,终于想起来,一个月之前,高中时候的班长于南雁就找过他,说是九中六十周年校庆,邀请了一批优秀学生代表回校开主题讲座。
  于南雁在受邀人之列,想着可以趁这个机会将班里的同学都叫来一起聚个餐叙叙旧,问陆瑞安什么时间可以腾出来参加班里的聚会。
  陆瑞安知道学校校庆会请从学校出去的企业家回来,那时他和祁扬的婚姻还没有出现完全破裂的端倪,于是陆瑞安告诉于南雁,期中结束后的周末都可以。于南雁综合班上所有人的情况,定在了最多人能空出时间的六月三十,也就是明天。
  陆瑞安头一次这么希望明天不要是放假的周日。而是工作日,这样他就不必为同学聚会而忐忑一整夜了。
  生物钟在早上七点把他叫醒,陆瑞安恍恍惚惚地起床洗漱换衣服、又恍恍惚惚地去橱柜里拿蒸早餐的玻璃碗。沾水的手指不慎碰倒碗架,滑落的碗碟撞向手臂、摔跌在地。
  碗碎了,但手臂没碎,陆瑞安遗憾地失去了一个不参加同学聚会的借口。
  他揉着被撞红的手臂,又矛盾地感到一丝庆幸。
  他感到自己很忙碌,给家里做大扫除、在一成不变的衣柜里挑选一套算得上“款式”的衣服、反复打开手机看是否有最新的、类似于取消同学会的消息,又忍不住去看某人的朋友圈近况,可惜捱到了晚上六点,他一无所获。
  临出门前,他回头往屋子里望了一圈,后知后觉自己的忙碌似乎是白费,看不出太多的成效,这让他感到自己浪费了一天。
  对于陆瑞安来说,踩点也算是一种迟到,于是他六点半就到了餐厅门口,时隔五年,又一次默契地和组织聚会的班长于南雁同时抵达。
  两人不约而同在餐厅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试探地彼此瞧看,最后在逐渐紧张的气氛里站住脚。
  “陆瑞安?”于南雁微微向前伸了脖子,礼貌地向他确认。
  “对。”陆瑞安朝她笑了笑,也问,“是班长吧?”
  “哈哈!是我。”两人一齐松了口气,气氛陡然松弛下来,寻了个位置坐下,于南雁的语气变得熟稔而亲切,“我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我不敢认,我怕我认错了。上次咱们见面还是五年前的校庆,我还在读研呢,你就已经在上班了。”
  陆瑞安笑着颔首:“你比上次见,好像变了一些。”
  “老了。”于南雁笑着说。
  “没有,”陆瑞安连忙解释,“是人看着更漂亮了,气质上也更飒爽干练。”
  “马上三十的人了,哪还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说法。”于南雁的目光很敏锐地落到陆瑞安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指上,瞥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你结婚了吗?”
  “啊,嗯。”陆瑞安下意识用拇指在戒面上摸了摸,似乎是想要隐藏住其存在。
  “怎么都没听说这个消息,咱们当年关系明明挺不错的呀,”于南雁故意用嗔怪的语气,脸上还是笑盈盈的,“不厚道哦,结婚都不和老同学说一声。”
  “太忙了,没办婚礼,”陆瑞安笑笑,“大家也都忙,就不想打扰。”
  于南雁正想进一步问询,由远及近传来一道唤她名字的声音打断了未尽的话题。
  “哟,于总来得也太早了。”清亮含笑的声音引得两人转头望过去,是和于南雁相熟的学习委员,彼此打了招呼。
  她挽住于南雁的手臂,揶揄地和她撞了撞肩膀,“于总都升地区总经理了,什么时候赏光请咱们吃个饭?”
  “记着呢,忘不了你,校庆结束了再说。”
  已经到了三人,再站在门口等也不太合适,于南雁领着两人先进了定好的宴会厅,又在群里发了消息询问其他人的情况,大多数人都踩在七点之前抵达餐厅,热烈地迎着班主任洪玉坐在第一桌的首位,其他人自寻空位入席。
  陆瑞安一如既往地在这种场合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坐在靠走廊的位置,甫一抬头,望见从门外进来的祁扬,他的视线落到祁扬身上那套灰蓝色的休闲西装上,目光微顿,本能地低下头去。
  他的目光没有落点,心和耳却不由自主地有了偏向,清清楚楚地听着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同他人笑谈。
  这场同学聚会由陆瑞安班上组织,祁扬比他们小了三岁,按理是不太有共通语言的。
  但当年陆瑞安高三和祁扬认识后,祁扬隔三岔五就跑来陆瑞安班上,和班上学生的关系比陆瑞安都熟络。众人都喜欢他不失分寸的张扬跋扈和大方爽朗,自然而然地将他纳入了编外同学名单里。毕业后,祁扬升高一的班主任竟然是洪玉,又增一层缘分。
  五年前的同学聚会,于南雁没有通知祁扬,祁扬跟着陆瑞安一起来了,五年后,陆瑞安没有告诉祁扬,于南雁顾及着陆瑞安和当年同学情分,主动邀请了祁扬。
  七点十分,参加这次聚餐的人终于到齐,菜品也陆续上了大半。于南雁领头,引着众人举杯敬老师。
  祁扬和陆瑞安之间隔着四个人,陆瑞安始终没有将视线投向祁扬。
  他其实也无心吃东西,倒更像是一个隐形的服务员,主动替身旁人端菜送水,在旁人和他搭话时微笑又不失礼貌地应和,不曾主动挑起话题,但也不会让别人的话落到地上,无声地体贴着身旁的每一个人。
  “哎,那个……陆瑞安!”酒过三巡,一道微醺的声音响起,招着一半人的目光移向他,陆瑞安抬眼望向声源处,耐心地听着他的后文,“帮……嗝,帮我舀碗汤呗,现在转到你那儿了。”
  “转过来不就好了,你喝多了吧。”有人出声。
  “你不懂,人家现在是副处,到底是混出头了。”有人以玩笑口吻抒发嫉羡。
  “没事,正好放我这边了。”陆瑞安好脾气地笑了笑,挽起袖子,取了个干净的碗,盛上半碗汤,正要起身绕过桌子送过去,被祁扬一把捉住手腕。
  “大家帮忙递一下就行了,你又充什么得力干将献殷勤。”祁扬不悦地盯着陆瑞安的脸,手指微微用力,一寸寸地顺着动脉向下,从陆瑞安手里拿过了那只碗,递给了身旁人。
  祁扬放开他,陆瑞安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自然地蜷了蜷手指,悄悄地藏在桌下。
  “瑞安当年还是学生会主席呢。”席间太嘈杂,陆瑞安难以定位到声源的具体方位,只能听着这话题莫名其妙地转到了他和祁扬身上,“是吧祁扬,还是你哥专门向老师推荐他的。”
  祁扬挑眉:“那就不知道了,我最讨厌学生会的那些破事。”
  “我也是!纪律部老是扣我的分,当时气死我了,不过现在想想,还有些怀念啊。”
  “我现在都还记得,你有一次被扣分的理由,是用光碟照镜子哈哈哈哈——”
  “还好瑞安帮你撤销了,不然那个月咱们班就要挨批评了。”
  “我是被冤枉的好不好!当时刚发下来教材,里面就有教学光盘,我好奇看了两眼,怎么就能判定我是在照镜子了,真的好无语——”
  众人一同回溯学生时光,话题早已偏离原本的现实轨道,好像连同彼此的心态都重返当年。
  服务员正在上菜,于南雁起身要去外面取定好的蛋糕,经过时下意识要让路,不小心碰掉了一只杯子,酒水溅了一地。地上太滑,高跟鞋不好走,陆瑞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起身抬起一只手臂让她能扶住绕开地上的碎玻璃,她感谢地朝陆瑞安笑笑,陆瑞安问清楚情况便帮忙出去把蛋糕取了回来。
  他提着蛋糕回来交到于南雁手里,席上的话题随着目光一同回到了他身上,他刚坐回自己的位置,就听到有人谈起他当年是班里人缘最好的一个,不管是谁找他帮忙都不拒绝,揶揄地问他收过几封情书。
  这原本只是很寻常的打趣,陆瑞安却感受到一道格外灼热的目光投向了他,他无法忽略其存在,但又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面上还是温和地笑着说:“没有,我没收到过。”
  主桌的于南雁招呼起来,众人轮流端着酒杯去和班主任敬酒聊天,可那灼灼的目光还如影随形,让陆瑞安如坐针毡,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臂叫他一起去敬酒,他笑着婉拒:“我先去趟洗手间。”
  他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宴会厅,顺着指示来到洗手间,没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远远跟来的脚步。
  他从隔间出来,心神不宁地垂头洗手,专注地看水流的凉意带走了他身上不自在的燥热温度,关水直起身时,目光不经意地望进镜子里猛然顿住了。
  ——卫生间的门关着,祁扬正抱臂倚在门上,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汇。
  陆瑞安无措地低下头避开他的凝视,脚步迟疑地转向了门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可以让一下吗,谢谢。”
  他听到头顶冷不防传来的一声哼笑,像是气的,但他没敢抬头确认,紧张地绷直了后背。
  祁扬磨着后槽牙,在陆瑞安一声不吭地想避开他去拉门把时,突然抓住了陆瑞安的手腕。
  陆瑞安一怔,只感到眼前一花,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力狠狠一推,踉跄着被拽入逼仄的隔间,随着门摔上的巨响,后背重重撞上黑金镶嵌的磨砂玻璃门。
  他本能地闭上眼,却感到后脑是被一阵温热护住,而非冰冷坚硬,而他下意识要往身后藏的手腕却被祁扬紧紧攥住按在头顶。
  陆瑞安感觉到祁扬俯身一寸寸地向他逼近,双腿被顶来的膝盖分开,让他呼吸急促地感到无处遁形的羞耻和慌乱。
  祁扬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问他:“陆瑞安,你对谁都好,唯独不能多对我偏心一点是不是?”
 
 
第18章 蓄念十一·唇印(1)
  陆瑞安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乱糟糟的,在触碰到话语里的“亲昵”意味时,自我怀疑抢先于受宠若惊跃了出来。
  他条件反射地感到惶恐,垂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祁扬,呼吸紊乱得不成样子,微微咬住下唇。
  这神情变化祁扬很熟悉,迅速从中读出来他的抗拒和退缩。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陆瑞安脑中飞快回忆自己在席间的表现,始终没寻出一处惹祁扬不高兴的可疑点。
  被按在墙上无名指传来的疼痛在这紧张时刻提醒了他。
  他想:或许是因为他戴上戒指会让祁扬感到在同学面前丢脸,所以他又惹祁扬生气了。
  “……他们不会注意到的,”陆瑞安用右手去推祁扬的胸膛时显得失魂落魄,下垂的视线掉落在祁扬的领口处,在阴影的覆盖下又黯淡了几分,“明天上午就可以去民政局拿离婚证了,你放心。”
  他自以为这语气已经很和婉很温和,不存在任何主观挑起他人不适的意味,可就是出乎陆瑞安意料地出了反作用,他明显地感觉到握在自己手腕的力度又收紧了,这让他很沮丧。
  祁扬气笑了,一字一顿地重复他的话:“我、放、心?”
  他的恼怒溢于言表,唇间最后一抹勉强的笑意荡然无存,直起身体远离的呼吸让陆瑞安提心吊胆——又一次,两人无话可谈。
  吱呀——有人推开卫生间的门,两人的声息不约而同在这一刻凝止一秒。
  “陆瑞安?你还在里面吗?快过来——要切蛋糕啦。”探入卫生间的声音试探地唤着。
  陆瑞安惊得身体一抖,挣动着手腕,扭头往门口的方向:“马上就来!你先去。”
  “行,你快点啊,还有祁扬也不知道去哪了,真是叫人好找……”那忙碌寻觅的嘀咕声被隔离在门后,陆瑞安松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祁扬始终盯着陆瑞安,粗鲁地放开了陆瑞安的手腕,起伏的胸口还未使得气息平复,他后退半步。陆瑞安连忙直起身不再靠着门,垂着脸听祁扬同他擦肩而过、大步流星离开的摔门声响。
  鼻尖萦绕的那缕极淡的香气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陆瑞安心下暗暗深呼吸几口气,转身离开卫生间。
  陆瑞安整理好衣服和情绪,重新回到宴会厅,果然看到众人都簇拥在主桌旁,笑着起哄让洪老师切蛋糕。
  分到手里的蛋糕不多,重要的是一个班时隔多年重新聚在一起的情谊。
  陆瑞安听着他们笑闹,脸上也浮起笑意,尝到蛋糕夹层奶油里的芒果味道,他微微一惊,下意识去寻祁扬的方向,精准地在人堆里望见正插着一小角蛋糕准备往嘴里送的祁扬。
  陆瑞安心头一紧,来不及思考更多,焦急的脚步赶在祁扬咬下蛋糕前抵达,一把按住了祁扬的手:“祁扬!”
  “做什么?”祁扬转向他,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但还是跟着陆瑞安往旁边无人处走了几步。
  “你吃别的吧。”陆瑞安按着他的手腕没动。
  祁扬面无表情地打量陆瑞安的神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反问,“怎么?我不是你们班的人,不配吃你们班的校庆蛋糕啊?陆学长也太霸道了吧。”
  他刻意疏远的话扎得陆瑞安心头刺痛,不过陆瑞安在这件事上显得异常固执,他条件反射一般放低姿态,努力软着语气和祁扬解释:“蛋糕里有芒果,你不能吃。”
  “跟你有什么关系?”祁扬冷冷地瞥着他,语气讥讽,“明天就离婚了,你还管得着这个吗?”
  “你……”陆瑞安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祁扬不耐烦地打断:“我哥吩咐你的是吧?陆瑞安,你喜欢听他的话就去听,爱听多少听多少,但你少管我。我是我,我哥是我哥,少在这儿假惺惺借着我哥来教训我,我不需要,也不稀罕。”
  他冷眼瞧着陆瑞安,明知道自己的话伤人,可胸口堵着一股怨气,叫嚣要冲破喉咙,推着他全然不经过大脑思考地报复性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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