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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的鸟(近代现代)——Brokkoli

时间:2024-08-18 11:06:40  作者:Brokkoli
  不对,他猛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血,是靳隼言的。
  他从靳隼言的身上下来,发现靳隼言后背雨衣破了的地方还在向外流血,原来他之前摸到的不是雨水,而是靳隼言的血。
  靳隼言明明受了伤,却还背着他走了这么远的路,谢濮想要质问,但靳隼言比他更加茫然,慌乱地向他解释:“我没骗你,阿濮,我没觉得疼,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受伤。”
  谢濮捂住眼睛,今天第三次,他因靳隼言想要落泪。
 
 
第84章 我想和你疼一样的疼
  靳隼言后背的伤口需要缝针,打麻药前,他拽着谢濮不松手,一遍遍解释自己真的没有感觉到疼,没有骗他,让谢濮不要生他的气。
  一帐篷的人看谢濮的眼神都不对了。
  好在靳隼言的麻药起效快,他昏睡过去放开手,谢濮之前一直借他的力才能站稳,此刻没了靳隼言拽着他,他浑身一软倒在地上。
  耳畔嗡鸣一阵接一阵,谢濮眼前发黑,他听见有人问他怎么了,可他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再一阵嗡鸣后,他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再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谢濮费力睁开眼睛,看见蒋雪青正在和海棠说话,海棠不时朝他担忧地看一眼,然后冲蒋雪青点了点头,推门离开。
  脑袋一动就疼,谢濮挣扎着坐起来,捂住头。
  “醒了?”蒋雪青语气惊讶,“刚才海棠还来问你醒没醒,早知道我让她多留一会儿了。”
  谢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嗓子太干说不出来,蒋雪青见状给他端来一杯水,看见水谢濮才发觉自己渴得厉害,他几口喝光杯子里的水,“孩子……”
  “这件事是我的问题。”蒋雪青面露歉意,“那孩子一直被大人抱着,我就没看到他。”
  谢濮放下心,“靳隼言他怎么样?”
  “还没醒,估计也快了。”蒋雪青说,“不过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吵架了?”
  谢濮蹙了下眉,“我们早就没再一起了。”
  蒋雪青了然,“所以靳隼言追来渡洋是为了挽回你?”
  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但蒋雪青说的挽回和靳隼言正在做的挽回不是一个意思,谢濮没说话,算是默认。
  蒋雪青又问:“那你是怎么想的?要和他重归于好吗?”
  谢濮木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现在思绪凌乱,关于靳隼言的一切更是理不顺。
  蒋雪青抱臂想了想,“让我猜一下,你其实不想和靳隼言重归于好,但他昨晚为了救你受伤,你很感动,因此迟疑,是不是?”
  谢濮无言。
  蒋雪青又道:“如果没发生昨晚的事情,你会犹豫吗?”
  谢濮说:“应该不会。”
  蒋雪青轻哂,“那不就有答案了,你不想再和他在一起。”
  谢濮轻阖上眼,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干哑的声音:“之前有人对我说,我值得更好的人……”
  靳隼言醒来时周围空无一人,伤口处的麻药没完全过劲,他感觉不到疼,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伤口刚缝好,看着有些狰狞。
  昨晚他全部心神全放在了谢濮身上,竟然真的没感到一点疼。
  这话可信度太低,哪会有人身上破了口子都感觉不到,谢濮可能不会相信他,他得去解释清楚,他套上外衣,走到外面拦住人问谢濮在哪里
  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谢濮,他接连问了三四个人,才有人给他指路。
  他道了声谢顺着路走过去,安置点里人来人往,并不算安静,靳隼言站在门外,听见从里面传出的声音。
  “如果没发生昨晚的事情,你会犹豫吗?”
  “应该不会。”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属于谢濮的声音。
  “那不就有答案了,你不想再和他在一起。”
  “之前有人对我说,我值得更好的人。”
  值得更好的人……几个字在靳隼言喉咙里滚过一遍,他在想象里看到谢濮奔赴别人的场景,刺激得他牙关紧咬,嫉妒之火瞬间把他吞噬。
  他猛地推开门,冷眼看着屋内的蒋雪青。
  谢濮看见闯进来的他,很明显怔住了,“你什么时候醒的?伤口怎么样?”
  “阿濮真的关心我吗?”靳隼言冷笑地问,“反正我对你而言是不值得的人。”
  “你听见了?”谢濮愕然,“我不是那个意思。”
  靳隼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来向你解释,昨晚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不知道自己受伤,也没觉得疼,你相信我吗?”
  谢濮昨晚见过靳隼言的伤口,深到需要缝针的地步,怎么会感觉不到疼,靳隼言背着他走了整整一路,到底多么忍耐才能做到面色如常地和他说话,他无法经历在这些后还苛责靳隼言,“你先回去养伤……”
  “你不相信我。”靳隼言打断他,“我在你心里是没有任何信誉的人,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对吗?”
  靳隼言状态不对,谢濮肩膀被拍了一下,蒋雪青朝他做口型,让他先安抚住靳隼言。
  谢濮抿了抿唇,“我相信你。”
  靳隼言没听见一般,目光在屋内逡巡,“我一直在后悔,给你带来的伤害无法弥补,所以我努力地想要挽回你,但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阿濮,我们重新开始吧。”
  谢濮顺着靳隼言的话问:“怎么重新开始?”
  他和靳隼言发生的一切都是既定事实,如何能够完全忽视重新开始。
  靳隼言拿起窗边放着的水果刀,缓缓攥紧掌心,“我有办法,你只要告诉我,阿濮,最初骗你之事,你还怨不怨我?”
  “……我说过了,那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怨你。”
  “好,那就是我害你断指之事,因为这件事你才要决绝地离开我,是不是?”
  谢濮隐约猜到靳隼言要做什么,面露仓惶,“不是,不只是因为这个。”
  但靳隼言已然听不进去他的话,他把所有一切归咎于此,失了神智般行为有些癫狂,“对不起,阿濮,因为我你才失去一截小指,现在我还给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靳隼言像是疯了,谢濮现在没有力气,只能向蒋雪青寻求帮助:“蒋医生,求你帮我拦住他。”
  蒋雪青神情平静,“我拦不住他。”
  靳隼言已经认准了,谁也拦不住他。
  “别担心,阿濮,我不怕疼。”靳隼言微笑,“我想和你疼一样的疼。”
  言罢,他高高举起水果刀,对着自己的左手刺下去。
  “不要!”
  谢濮猛地提高嗓音,扑上前一把推开靳隼言拿着刀的手,但还是迟了一点,水果刀刺下去,不过偏了一点,扎进靳隼言的手掌里。
  谢濮脚腕针扎似的痛,扑上来已经用尽他所有力气,他跌坐在地,不可置信:“靳隼言,你疯了!”
  “我没疯。”靳隼言声音不带任何起伏,他感觉不到疼一样,把水果刀从皮肉里拔出来,谢濮颤了一下,温热的血溅到他脸上,他脑中思绪空白一瞬,突然无力地向后倒去,蒋雪青一把接住他,朝靳隼言怒斥道:“你真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他刚从昏迷里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问你怎么样。”
  靳隼言似有动容,最终一把甩开水果刀,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淌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一点也不在意,强硬地把昏过去的谢濮抱进怀里。
  离开前,他停下脚步,淬着寒意的眸子对准蒋雪青,“我不是靳隼言。”
  不管蒋雪青能不能听明白,他接着说:“他疯得厉害,上次见面他已经傻了,我给你地址,让你去见靳隼言。”
  靳隼言当然没那么好心,他不在意疯子的死活,也不想管疯子和蒋雪青之间的事情,他只是不想再给蒋雪青接触谢濮的机会。
  靳隼言抱着谢濮离开了,蒋雪青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良久,他捂着脸笑了。
  靳隼言不是靳隼言。
  听起来有些荒谬,他却相信了,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第85章 求你教一教我吧
  靳隼言抱着谢濮,手上鲜血淋漓,惹得其他人纷纷向他侧目,海棠站在人群中,皱着眉咬了咬牙,眼见着靳隼言要走开,她冲上前去张开手臂,“你要把谢哥哥带去哪儿?”
  靳隼言垂眼看着细瘦伶仃的小女孩,面无表情,“关你什么事?”
  他本就长得不好惹,现在脸上被溅了几滴血,看着更是凶神恶煞,海棠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语气弱下去:“你和谢哥哥是什么关系?”
  靳隼言嗤了一声,觉得有意思,好像什么玩意儿都能在他和谢濮之间插上一脚,凭什么?这是他和谢濮两个人的事情,哪轮得到旁人来评说,“我愿意为了他去死,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海棠被他的话震惊到,不由自主让开路。
  怀中人的肩膀颤了颤,靳隼言放轻动作,低头对上谢濮刚睁开的眼睛,他眼睛红着,是刚才被吓哭的缘故。
  靳隼言看到这般可怜模样的谢濮才感到后悔,或许蒋雪青说得没错,他就是疯了。
  他轻轻瞥向看热闹的人群,更加用力地抱紧谢濮,“我们回去。”
  进了屋,靳隼言关上门,把谢濮放到床上,这是一个单间,不算大,水泥铺的地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椅子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看着简陋,其实在临时安置点已经是极好的住处,靳隼言要不是顶了个物资捐赠人的身份也住不进来。
  床上被褥柔软,谢濮看着朝他走来的靳隼言,之前发生的一切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他瞳孔轻缩,蜷缩在床角。
  靳隼言被他的反应刺痛到,“你怕我?为什么怕我?”
  他抬起手想要抚摸谢濮,却发现自己手上满是鲜血的脏污痕迹,而谢濮那么干净,对比之下让他失去了触碰的资格,他撑起嘴角,“没关系,我去洗洗,把血洗干净就好了,你别怕。”
  “别动!”谢濮突然向前,半跪在床上,扯住靳隼言的衣摆,“伤口、伤口不能碰水,你快点去处理。”
  他有些急了,他眼睁睁看着靳隼言把刀扎进手掌皮肉里,伤口有多深他根本不敢想象。
  靳隼言停在原地,慢慢收住心中涩然,“阿濮,你是在关心我吗?”
  他小心翼翼捧住谢濮的手,“你对我心软了,对吗?”
  那只满是鲜血的手刚刚碰到谢濮,他就剧烈抖动了一下,但他没有抽开手,“我信你的话了,你不要再伤害自己。”
  他没办法接受靳隼言用这种方式来证明。
  “错了。”或许是谢濮愿意接受他的触碰,靳隼言焦躁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我不是为了让你相信我的话,我想要和你重新开始,可惜刚才刺偏了,刀也不太锋利,你是不是不满意,我可以再做一次……”
  “够了!”谢濮提高声音打断他,“你不知道痛吗?真的蠢到以为伤害自己就能挽回我?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挽回,更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
  莹莹泪光在他眼中闪烁,随着眨眼一滴滴滚落,谢濮说不清自己具体是什么感觉,在靳隼言用刀刺破手掌的那一刻,他到底是害怕惊惧,还是感到心疼?
  “别哭。”靳隼言手忙脚乱地想要擦掉他的眼泪,却发现手实在太脏,于是试探性地凑近,用嘴唇轻轻吻去他脸颊上咸涩的泪珠,“不要哭,阿濮,你哭得我心疼死了,我是挺笨的,可你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爱上的人,我从没学过怎么爱人,又能做得多好呢。至于你说的挽回,我不是在挽回,我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
  他又一次说重新开始这四个字,听起来就是特别好的字,可现实远不会像说起来这样简单,谢濮承受着靳隼言安慰般的轻吻,弓起的肩胛骨止不住颤抖,但他没躲开,只是稍微别开脸,看着窗外垂落的房檐,“你昨晚为什么要拽住我呢?”
  是他自己踩空,靳隼言却陪他一起滚下滑坡,若不是为了拽住他,靳隼言也不会受伤。
  这是令他很疑惑的问题,靳隼言倒是回答得理所当然:“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会再让你受伤,我要保护你。”
  竟然是因为这个么,谢濮从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没想到靳隼言是认真的。
  脸颊被吻过的地方在发烫,谢濮意识到自己渐渐相信了靳隼言的话,他在内心里筑起的高墙正在一寸寸变矮,好方便靳隼言再次进入,谢濮对自己的转变感到恐惧,他捂住脸向后退,后背抵在墙上,“别这样,你不要说这些话,靳隼言,你变得不像你了。”
  左手失去了知觉,动弹一下很费力,靳隼言用完好的右手撑着墙壁,把谢濮拢在怀里,“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不会一成不变,你不能把从前对你坏的我一直当成我,你睁开眼看看,现在在你眼前的我已经改正了错误,你发发善心,给我一个变好的机会好不好?”
  他放软声音,当真祈求起来,有些低哑的嗓音在谢濮耳边响起,让他很不自在,“你别再靠近了。”
  靳隼言察觉到谢濮对他态度的软化,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不仅没有退开,反而凑得更近,几乎亲上谢濮的耳垂,“当初拒绝你的心意,一方面是因为我的傲慢自大,另一个原因可能是我太害怕了。”
  谢濮从指缝里泄露出声音:“你也会害怕吗?”
  靳隼言只有面对谢濮才愿意卸下所有伪装,他展露出所有懦弱,“我从小到大没有拥有过什么,除了你就只有一只兔子。兔子被靳文东怂恿疯子毒死,我潜意识里认为属于我的一切都会像兔子一样收获悲惨的结局,阿濮,我怕你也变成兔子。”
  其实他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不过从前他以猎手自诩,怎么会直视自己心底的懦弱。
  谢濮慢慢放下捂着脸的手,“你用自大掩盖软弱,我一味地渴求外界的爱而忽视自己的感受,你看,我们都没拥有健全的人格,所以我们之间才会一塌糊涂,或许我们不该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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