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靳文东,可以说今天这一切都是靳文东一手促成的,为了得到所谓合格的继承人,他默许甚至怂恿自己的孙子们自相残杀,在他身上毫无亲情可言,可笑的是,这样的人在外竟然受人尊敬风光无限。
谢濮沉默片刻,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砍断自己的手?”
“为什么,难道是我想的吗?如果不是我的病情被曝光,老头子不会放弃我,当不了靳家的继承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靳隼言”的神情突然变得格外邪狞,情绪激动。
“所以你砍断手是为了自杀?”靳律追问。
“我想死,我好想死……好想死……我好害怕,都不要我了,爷爷对我失望了……好害怕……”
“靳隼言”痛苦地捂住头,向靳律求助:“小宝好害怕,小宝好疼,帮帮我。”
靳律给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熟练地拿出药灌进“靳隼言”嘴里,药效发作,“靳隼言”安静下来,接着昏睡过去。
之后一路安静,谢濮收到靳文东助理的短信,对方要求今天必须和他见面。
谢濮同意了,于是靳律带着人去警局,他则在半路下车,去和靳文东的助理见面。
他们约在附近的一家店,正好是下午工作时间,店里人不多,谢濮先到,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没等多久,男人也到了。
之前只通过手机沟通,谢濮怀疑过男人的真实身份,现在可以确认了,男人确实是靳文东的助理,叫孙成,年纪在四十岁左右。
“谢先生,看来你对我说的东西不感兴趣,不然也不会推三阻四。”
谢濮无视孙成直白的讥讽,“你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别急啊,我大老远赶过来,还没喝口水呢。”孙成脱掉外套,叫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喝的,
他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靳文东死后,他这个靳文东的身边人自然没什么好下场,原本想着能托关系在靳氏混个不大不小的岗位,没想到被靳隼言发现后一口否决,想他从前跟着靳文东,到哪里不是被人人敬着,如今一朝落马任人踩踏,这可都是拜靳隼言所赐!
和他相反,靳隼言的日子可谓滋润,这让他心里更加不平衡,想到之前他在靳文东的吩咐下查到的东西,他计上心头,打算利用这个机会给靳隼言添一把堵。
靳隼言不是肯为了谢濮被靳文东威胁么,那他就要让谢濮彻底跟他离了心。
想到这里,孙成心里快意,“谢医生,你和靳隼言是那种关系吧?”
谢濮语气警告:“这与你无关。”
孙成怪笑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之前老爷子让我调查你们,我可什么都查到了。”
他表情中的不屑与厌恶太过明显,谢濮说:“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那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他自己无所谓,但不想让任何人侮辱靳隼言。
“别生气啊,我要说的对你可有好处。”孙成收起表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认清枕边人真面目的机会。”
谢濮面无表情,等待他的下文。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和靳隼言之间的一切都是他蓄谋已久,他跟踪了你整整半年,甚至让你化名陈渡入职靳氏也是他一手谋划,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谢濮这时候还看不出孙成是在挑拨他和靳隼言的关系就是傻子了,他表情不变,“让你失望了,这件事我知道,不止这些,我知道的远比你认为的要多。”
他有点后悔了,不该来见孙成,这简直太浪费时间。
他作势要走,孙成一把拦住他,急切说:“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因为救靳隼言而断掉一截小指,谢先生,当时你一定很疼吧。”
谢濮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应该立刻离开,不再听孙成口中的挑拨话语,可不知为什么,他又坐了回去,“你是什么意思?”
孙成说:“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会有人追杀靳隼言,又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那些人本身就是靳隼言找来做戏给你看的。”
怎么可能?谢濮如此想,脑子里却轰鸣一阵,全身血液都涌了上去,他嘴唇轻颤一下,强装镇定,“他没有理由做这件事。”
“不应该啊,你明明知道靳隼言从头到尾都在骗你,竟然还会盲目地相信他,谢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靳隼言可是一个天生的骗子……”
“够了。”谢濮猛地起身,“我不会相信你。”
断掉一截小指,他从未后悔,甚至心甘情愿,靳隼言也曾无数次怜惜地亲吻他的断指,怎么会是一场戏呢?
孙成不紧不慢地推过一个U盘,“视频,还有其他资料,以及靳隼言与那群人交易的全过程,都在这里面。”
谢濮看着那枚U盘,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最终,在孙成戏谑的目光下,他伸出了手。
深秋将至,枯黄的树叶跃下枝条,或落地,或是在风中飘几下。
谢濮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鞋底踩着落叶,很软,像走在布满泥浆的水潭里。
他接到靳律的电话,靳律在电话里说事情已经解决,靳隼言被放出来了。
谢濮浑浑噩噩地应了几声,转头往警局的方向走,距离不短,他没搭车,一步一步走过去,到的时候已经傍晚。
靳律早走了,只有靳隼言还在警局门口等着,看到谢濮,他跑下台阶,“怎么才过来,我等你好久。”
谢濮掌心攥着U盘,硌得生疼,浑身都是冷的。
靳隼言执起他一只手,“阿濮,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本来他想等一等,等到消除掉谢濮所有不安,他们再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但在听到谢濮说爱他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等不下去了。
他急切地想要拥有谢濮,并昭告全世界。
谢濮看着他,没说话。
靳隼言看他呆住似的模样,忍不住笑,“高兴傻了?”
也是,谢濮那么爱他,好不容易得到回应,高兴傻了也情有可原。
谢濮用残缺的手抓住他,“你之前说过,不会再骗我。”
靳隼言点头,“我保证,不会再骗你。”
靳隼言的承诺总是信手拈来,谢濮再次问:“靳隼言,你确定再没有任何隐瞒我的事情吗?”
靳隼言眸光微闪,很快坦然,“没有,当然没有,相信我好不好?阿濮,别再觉得不安。”
谢濮紧紧盯着他,没错过他一闪而逝的不自然,他一直纠结的结果好似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心脏破了个口子,被灌进冷风,冷得他想要逃避,“我有点累,想回去了。”
靳隼言看他脸色苍白,语气放得更软:“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肯定是这几天太担心我了吧,那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过去找你,好吗?”
谢濮木讷地点头。
靳隼言抚摸他浸了秋风的脸颊,低头亲吻他,“阿濮,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第71章 你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茂庄的小阁楼里,靳隼言和靳律相对而坐,他们的不远处,“靳隼言”趴在桌子上,用叉子叉着奶油蛋糕吃,姿势很滑稽。
靳隼言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撇过头,问靳律:“怎么还不把他送走?”
“你想把他送回去?”
“不然呢?”
靳律说:“他目前待的精神病院并非正规,对他的治疗起不到帮助。”
“关我什么事。”靳隼言不耐地起身,走过去,踢了下“靳隼言”的小腿,“喂,你是真傻了还是装傻?”
“靳隼言”转过头,脸上沾着奶油,看了他一会儿,往他手心放了一颗樱桃,“给弟弟吃。”
看来是真傻了,疯子从没叫过他弟弟,靳隼言骂了一声,把手里的樱桃丢出去。
红樱桃在地板上滚了两圈,滚进桌子下,“靳隼言”啊了一声,弯下腰撅起屁股进去捡,一边说:“不要丢小宝的樱桃。”
“你叫自己什么?”靳隼言以为自己听错。
“小宝啊。”
“靳隼言”冲他笑,“我就是小宝。”
“恶心死了。”靳隼言看他更不顺眼,“赶紧把他送走,我不想再看他一眼。”
“靳隼言”的事情一旦曝光,靳氏的声誉必然会受到影响,靳律如今管理着靳氏,肯定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靳隼言也就是抱怨几句,他料定靳律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
果不其然,靳律很快联系好一家新的精神病院,出了一笔赞助费后把“靳隼言”送过去,他做事效率一向高,在这件事上花费的时间不到一周。
处理完“靳隼言”的事情,靳隼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几天来谢濮一直没有联系他,想到这个,他立马给谢濮打去电话,他打了五次,一次也没被接通。
可能是谢濮在工作?
等到下午谢濮下班的时间,他又打了一次,依旧没被接通,从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习惯了谢濮事事围绕他,靳隼言心里隐约有点不太舒服。
难道谢濮的手机坏了?
这些天因为“靳隼言”,他一直住在茂庄,今天回到别墅才发现,里面并没人居住的痕迹,谢濮这几天并没回来住。
他觉得不对劲,又开车去谢濮租住的小区,在门口敲门也没有响应,他没有钥匙也进不去,最后在楼道里找到一个开锁小广告,按着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开锁师傅来得很快,他弯腰看了眼锁扣,说:“好弄,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给我六十就行。”
靳隼言摆手,别说六十,六千六万他都给了。
开锁师傅打开工具箱,末了想起来问:“你是这家住户吧?”
靳隼言一哽,“我是住户他男朋友。”
“那我不能给你弄喽。”开锁师傅说,“你让住户本人来,我才能开。”
靳隼言心说我要是能联系上户主,我用得着让你来开锁,“我是住户男朋友还不行?钱我照样给你付,你多要也行,再说了,你看我像个坏人?”
开锁师傅看他帅是挺帅,就是一脸凶相,小声嘀咕:“本来长得就挺罪犯样的……”
锁是无论如何师傅都不给开了,跨上工具箱就要走,靳隼言追下楼,碰到小区保安。
保安从开锁师傅口中弄明白事情经过,想了想说:“哦,那家住户啊,我记得两天前刚搬走。”
靳隼言一顿,“你说什么?”
保安挠了挠头,“不是住在五楼的那个年轻小伙子么?他走的时候我还帮搬东西了呢。”
开锁师傅这下确定靳隼言不是好人了,“你跟我说你是住户男朋友,人家住户明明是个小伙,哪来的男朋友?”
靳隼言暗骂了两句,不欲和他争辩,“男的怎么不能有男朋友,他还特别爱我呢。”
丢下这一句,他离开小区,开车驶向四院。
谢濮搬了家没告诉他,这些天也没联系他,他没往别处想,只记起那天在警局门口,谢濮脸色不太好,他想谢濮肯定是生病了。
车停在四院门口,靳隼言进不去里面,只能给谢濮打电话。
本以为还是打不通,但这次谢濮接了,靳隼言问:“你手机修好了?”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谢濮说:“我手机没坏。”
“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搬家也不告诉我一声?”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说完才发现谢濮刚才说话的声音有点哑,“算了,我在四院门口,你出来一下,我想见你。”
天已经完全黑了,郊外容易起风,路边野草被吹得簌簌响,靳隼言站在路灯下等着,隔一会儿就侧身往四院里面望一望,看着谢濮的身影由远及近。
谢濮已经准备睡觉,突然被靳隼言叫出来,身上的睡衣没脱,只在外面穿了件外套。
靳隼言刚才把人叫出来,这时候又后悔了,心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谢濮穿得这么单薄,本来就生病了,被风一吹,更严重了怎么办。
没等谢濮过来,他走过去,握住谢濮的手,有点凉,“上车说。”
谢濮没动,“就在这里说吧。”
“都生病了还犟什么。”靳隼言干脆勾住他的腰,半抱着把他塞进副驾驶。
他也跟着上去,关上车门,“吃药了么?”
谢濮的视线一直放在车窗上,低声应道:“嗯,吃了。”
靳隼言用掌心贴了贴谢濮的脸颊,“我今天去你住的小区,没有钥匙打不开门,就找了一个开锁师傅,他不给我开,还说我是坏人。”
他语气有点抱怨的意味,谢濮转过头,不看他,“我已经搬出去了。”
靳隼言凑得更近,几乎把谢濮抱在怀里,“不联系我就算了,以我们的关系,搬家总要告诉我吧。”
“我们的关系……”谢濮重复,“我们是什么关系?”
“傻了?我们当然是在一起的关系,还是你想多听几遍,故意这么问的?”
靳隼言心想谢濮的小心思还真是可爱,就这么爱他么,才会想多听几遍。
谢濮的呼吸有一瞬间变得很轻很轻,然后问:“靳隼言,你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靳隼言正要开口,却看到一滴眼泪顺着谢濮的眼角滚落,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渍。
靳隼言的心跳好像停住。
“……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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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今天出去跑步!!
第72章 你不用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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