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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的鸟(近代现代)——Brokkoli

时间:2024-08-18 11:06:40  作者:Brokkoli
  怪不得面馆的老板娘时隔多年还能认出谢濮,靳隼言失笑,他分明是等比放大的。
  他拿着毕业照,想与谢濮分享。
  转过身,谢濮站在窗前,背对着他,脸颊鼓动,在咀嚼什么东西。
  靳隼言就没缘由的心头一慌,快步上前,强制性地捏住谢濮的脸颊,稍稍用力,迫使他张开了嘴,如愿以偿看到了他嘴里的东西。
  绿色的,一片树叶。
  靳隼言无可奈可,谢濮总让他产生这种心情,“快吐出来,我没让你吃饱?”
  谢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听话了。
  “靳隼言,你知道树叶是什么味道的吗?”
  他突然问,却并不在乎靳隼言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杨树叶又涩又硬,柳树叶太苦,最好的是榆树叶,很软,嚼在嘴里还有一点甜味,只不过榆树很容易生虫,所以吃的时候要仔细看清楚。”
  他很少说这样长的一段话,表情透出旁人看不懂的情绪,靳隼言不喜欢这样,好像谢濮离他很远,他忍受不了,“为什么要吃树叶?”
  谢濮低下头,“因为很无聊,就想尝尝树叶都是什么味道。”
  他撒谎了。
  树叶是用来充饥的,过去弱小无力的时光,他靠着树叶活下去。
  所以每到一个新的环境,他都会下意识寻找四周的树木,只要看见树木,他就会获得心安。
  “我现在也可以知道。”靳隼言说,抬手伸出窗外,揪下一片柳树叶塞进嘴里,他皱眉咀嚼,然后吞咽,“阿濮说得没错,太苦了。”
  他站在光影里,温柔地说出这样的话,眼眸蕴含蛊惑人心的魔力,心动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
  可为什么偏偏是靳隼言呢,谢濮想,他不该为靳隼言心动。
  最后谢濮只带走了一样东西,是他刚出生时一家三口拍摄的全家福。
  靳隼言向他征询:“这张毕业照送给我吧。”
  谢濮没有拒绝。
  小区门口,靳隼言到停车场挪车,谢濮站在这里等他。
  日头缓慢西移,街角走过来一个男人,穿着件破旧的红格子衬衫,走路摇摇晃晃,嘴里还在不停咒骂。
  谢濮的视线蓦地顿住,连靳隼言从车窗探出头来叫他都没听见。
  靳隼言下了车,也看向男人,是谢存强,很早以前,在跟踪谢濮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
  他上前挡住谢濮的视线,“发什么呆,上车了。”
  谢濮回神,打开车门坐进去。
  靳隼言却没上车,“才想起来,我要买个东西,阿濮在车上等我一下可以吗?”
  看到谢濮点头,他循着谢存强离开的方向跟上去。
  谢存强喝了酒,但意识还算清醒,他躲债躲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实在没办法才冒险回来,他在心里盘算,这回一定要把房子卖出去,不然那群人肯定会打死他。
  “狗杂碎!都说了会还了,狗娘养的东西!老子都说要卖房了,还不信老子的话,妈的……”
  他一路咒骂,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划到通讯录,找到谢濮的号码拨打出去。
  还是没有人接,他骂声更大,还没等他继续再打,后背被人撞了一下,他踉跄一步,手机也跟着甩了出去。
  “谁他妈瞎啊?哪个狗杂碎敢撞老子!”
  谢存强梗着脖子转头开骂。
  撞人的高大青年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立马道了歉:“对不起,你伤到哪了吗?”
  捡起手机,屏幕已经裂了。
  谢存强又骂了一句,“你看看,我这可是新买的手机。”
  手机是早几年的款式,两侧都被磨得掉漆,他奔着讹人去的,被拆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想到青年立马应了下去:“你放心,我一定按照原价赔偿你。”
  谢存强眯着眼睛将青年上下打量了一遍,身上穿的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是应该很贵,是个可以大宰一笔的主。
  他立刻蜷缩起身体哎呦了一声,用上自己拙劣的演技,“不行,我肚子突然好疼,胸口也是,闷得慌,小伙子你看看,被你撞之前我身体可好着呢。”
  青年说:“那我叫救护车,赶紧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谢存强“虚弱”摆手,“小伙子,我看你应该挺忙的,你直接给我钱就行,我自己去医院检查检查。”
  青年,也就是靳隼言勾出一个笑,眸子黑黢黢的,“好啊,咱们去那边好好谈谈赔偿数目。”
  谢存强因为有钱要到手,立马活泛起来,没细想他的话,也没注意靳隼言带他去的地方是一处死角。
  他乐颠颠地跟在靳隼言身后,为了不露馅,每走一步都要哎呦一声。
  “我也不管你要太多,但医院做个检查也挺贵的,再说了,我伤得还严重。”谢存强搓了搓手,比出一个数。
  靳隼言低笑了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行,多少都行,就是这钱你有处花吗?”
  话落,他一脚踹在谢存强胸口。
  谢存强根本没有躲开的机会,硬生生挨了他一下,后退两步撞到身后的墙上。
  胸口传来剧烈疼痛,方才好脾气的青年完全变了个样子。
  谢存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要疼过劲了才张嘴骂道:“你妈的!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当然知道。”靳隼言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对着他的脸挥拳,“不过是一个杂碎而已。”
  谢存强毫无招架之力,顿时惨叫连连,一个劲地求饶,完全不见刚才的嚣张气焰。
  靳隼言将他踹倒在地,抬脚用力碾压他的手腕,“你是用这只手打谢濮的吗?”
  他背着阳光,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里,语气也阴测测的,谢存强又疼又怕,浑身都是冷汗,连忙开口解释:“你是谢濮叫来的是不是?他肯定对你说了不好的话,你误会了,我是谢濮他爸!亲爸!我把谢濮从小拉扯到大,还供他上大学,我对他特别好!真的,你一定是误会了!”
  “对他好?是怎么个好法,是打他还是不给他吃饭?”靳隼言脚下用力,“不说的话,那就全废了吧。”
  靳隼言离开的时间有点久,谢濮甚至隐隐有了些困意,正在努力撑着眼皮的时候,靳隼言终于回来了。
  他上来的瞬间,谢濮闻到了一股烟味。
  “你抽烟了?”
  靳隼言眉毛舒展,向上扬了扬,露出很是愉悦的神态,“嗯,刚做了件开心的事,顺便抽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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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许亲
  很久以前,大学的某个晚上,谢濮见证了一场告白。
  昏暗的光、鲜艳漂亮的玫瑰花,年轻人充满爱意的目光万分真挚,他认真羞怯地告白说:“我喜欢你。”
  谢濮站在欢呼的人群中,浑身血液似乎都在沸腾,沉寂压抑的心脏在皮肉下发出叫嚣,他空荡的身体感到羡慕、渴望,还有不能忽视的嫉妒。
  为什么他不能是被喜欢的那个人?
  为什么他不能被爱?
  那天开始,他想要独一无二的喜欢,即使当时的他还不懂到底什么是喜欢。
  然而世界总是荒诞,在他无数次自我厌弃、认为自己永远得不到爱时,他突然明白了喜欢的含义——在他失去小指醒来的时候、在弥漫消毒水气味的医院里、在靳隼言将吻落下来的瞬间,他心跳不止,因靳隼言而心动。
  人生中的第一次心动来得太迟、太热烈,将他所有理智燃烧殆尽,出租屋内,听到靳隼言的问题后,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吐出喜欢二字,然后奉上自己的身体,只盼望靳隼言的垂怜。
  在疼痛与欢愉之间,他以为自己得到了靳隼言,但他错了,第二天清晨,靳隼言还是离开了。
  四院重逢,他不敢再奢求太多,只想着能离靳隼言近一点就好了。
  起初他是这样想的,可靳隼言竟然没有怨恨他,甚至与他毫无芥蒂地亲密。
  只差一点,谢濮以为自己就要得到爱了。
  但一切都是骗局,他是落入蛛网的小虫,靳隼言将他捕获,却不彻底吞噬,反而囚困着他,欣赏他痛苦却无法逃脱的模样。
  他的人生好像陷入了某种怪圈,一次次重复被抛弃的结局,唯一爱他的母亲最终离世,他短暂拥有过的猫也离开了,现在,靳隼言也要丢弃他。
  世界以一种近乎直白的方式告诉他:你永远不会得到爱。
  更可悲的是,即便如此,在面对靳隼言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靳隼言误会了他喜欢的对象,不过这样也好,谢濮想,或许靳隼言说得没有错,他就是犯贱。
  驶出一段路,经过一个小公园,里面树木葱郁,能听见鸟鸣声。
  谢濮收回思绪,问:“可以去公园里走一走吗?”
  话脱口而出,然后又是后悔,他已经没了行使愿望的权利。
  但靳隼言真的把车停下来,这下轮到谢濮不知所措,自从渡洋那晚以后,靳隼言对他太温柔了。
  公园门口有卖甜筒的小摊贩,谢濮买了两支,一支递给靳隼言,“请你吃,谢谢你上次给我买的冰激凌。”
  虽然不知道靳隼言给他买冰激凌的目的是什么,那些冰激凌最后也没有被吃掉,但谢濮还是想要感谢靳隼言。
  靳隼言眉头微挑,像是开心,接了过去,“阿濮这几天好乖。”
  谢濮很轻地笑了一下,他想,就这样吧,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做到足够听话乖顺,等靳隼言玩腻以后,他们还能互相保留下体面。
  这个时间并不算太热,他们沿着小路走,前方有人在放风筝,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再往前走,是个人工湖,里面养了几只天鹅,此时正有人站在桥上投喂食物,靳隼言看到了,转头问:“要不要过去喂天鹅?”
  谢濮的书桌上贴着天鹅贴纸,想来是喜欢这种动物的。
  谢濮摇了摇头,之所以想来这个公园,是想到了一些从前的事情,那时候每次不想回家,他都会把时间消磨在这里,因为太孤独,还给每一只天鹅都起了名字,
  过去这么久,以前的那几只天鹅应该都已经死了,现在去喂也没有任何意义。
  “阿濮不喜欢天鹅吗?”
  谢濮想要解释,还没开口,身后突然蹿出一个小孩子,速度很快,径直摔倒在他脚边。
  应该很疼,不过小男孩没有哭,只是呆住了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昨天长淮下过雨,地上还很湿润,他身上本就不干净,现在看着更脏了。
  谢濮以为他没力气起来,蹲下身把他扶起来,不可避免的沾了一手泥污。
  靳隼言很不满,“你管他做什么,手都脏了。”
  身上没有纸巾,他索性脱了外套给谢濮擦手。
  那件外套即使是不识货的人看了也会觉得昂贵,谢濮哪能真的用它擦手,往后躲了躲,“我还是……”
  靳隼言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拽住他,一手拿着甜筒,另一只手十分细致地擦掉他手上的脏污。
  一旁的小男孩像是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刚才摔倒都没哭,这会儿反而哇的一声哭出来。
  谢濮感觉无措,也没有哄小孩的经验,只会干巴巴地说:“别哭。”
  靳隼言被吵得皱眉,很不耐烦,“别管他,我们走。”
  他从来都是漠然的性子,只是有时候谢濮会因为他的温柔而产生错觉。
  谢濮迟疑一下,蹲下身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男孩还是哭个不停,脏兮兮的手往脸上抹了抹,很快出现一个大花脸。
  谢濮看了眼手中还没来得及吃的甜筒,想出办法,“别哭了,这个甜筒给你吃好不好?”
  小男孩的哭声顿了顿,目光落在谢濮手中的甜筒上。
  “不许给他。”靳隼言不答应,“你自己都没吃。”
  原本快要不哭的小男孩又哭了起来,谢濮叹口气,无视靳隼言的话,把甜筒塞进小男孩手里,“给你吃,别哭了。”
  小男孩抽抽噎噎,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但张开嘴在甜筒上咬了一口。
  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机,靳隼言看透一切,把手里的甜筒塞给谢濮,“你吃我的。”
  谢濮一愣,“没关系,我再去买一个就好了。”
  那能一样吗,门口的小摊贩都说了,这是今天最后两个草莓味的,靳隼言想着,拽住小男孩的后衣领,把人拎到旁边,警告说:“不许再跟着。”
  他早就发现了,男孩从他们进公园起就跟在他们后面,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男孩听了靳隼言的话,倒没有被吓到了,他转了转眼珠,迈开短腿跑到谢濮身后,怯怯地扯住他的衣袖,“哥哥,我害怕。”
  靳隼言一哽,然后看见谢濮的表情更加柔和,问道:“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叫朗朗,哥哥叫我朗朗吧。”朗朗的哭腔还没散,声音瓮声瓮气,“我没有爸爸妈妈。”
  谢濮沉默,斟酌片刻才继续问:“那你的家人呢?”
  朗朗摇摇头,不说话了。
  他在身上翻了翻,翻出一个小布口袋,给谢濮看里面的东西,“哥哥,我们去喂天鹅吧!”
  他拉着谢濮走到湖边,把布袋子里的食物分给谢濮一半,手指指着介绍说:“哥哥你看,这些天鹅都是我的朋友,这只叫花花,这只叫七七……”
  他把所有天鹅都介绍了个遍,扬着下巴很骄傲,“我都记得!”
  湖面上,几只天鹅低头啄食,并不争抢,姿态优雅,谢濮在其中看见了“老朋友”的身影,虽然已经年老,但它们还活着,真好。
  眼睛有点酸,他还是开心地笑了,“朗朗真聪明。”
  得到夸奖,朗朗转头,冲他们身后的靳隼言吐了吐舌头,得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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