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旷野的鸟(近代现代)——Brokkoli

时间:2024-08-18 11:06:40  作者:Brokkoli
  雨势减弱许多,谢濮被大力塞进副驾驶。
  靳隼言很快上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的耐心已经在刚才消耗殆尽,现在只剩满腔愤怒无处发泄。
  比起谢濮撒谎逃跑,似乎他对蒋雪青表现出的些微信赖更让他生气,他不喜欢自己的猎物被其他人染指。
  于是他用一只手臂将谢濮禁锢在座椅上,恶意揣测地开口:“我当是怎么回事呢,阿濮让我不要理蒋雪青,其实是想自己勾引他吧?”
  “今天也是,跑出来后第一个见他,还住进他家里,穿上他的衣服,怎么,他能满足你放浪的身体吗?”
  雨珠拍打车窗,像一记记重锤落下来。
  谢濮唇瓣颤抖,眸中溢出无法言表的哀伤和痛楚,“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眼泪沿着下颌滚落,越来越多,他抓着靳隼言的衣襟,质问说:“靳隼言,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手背上落了滴眼泪,靳隼言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手,良久,直到手上的眼泪快要干涸,他俯身给谢濮系好安全带,“别哭了,我不喜欢看你哭。”
  这种心脏被针扎刺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万分陌生。
  --------------------
  今天加更~
 
 
第37章 倾斜的天平
  车窗外的场景不停后退,行驶了一段路后,靳隼言踩下刹车,在路旁停下车。
  这附近有家游乐场,因为今天下雨所以没什么人,只有周围几家零散的店铺还在营业。
  靳隼言下了车,没打伞,在雨幕下显得格外突兀,谢濮看见他进了一家店铺,几分钟后,他出来,手中多了一个袋子。
  他很快开门上车,把袋子放到谢濮腿上,谢濮不明白他的举动,“这是什么?”
  靳隼言重新启动车子,看着前方,“冰激凌,阿濮不是说哭过之后会很想吃冰激凌吗?”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谢濮的心无法平静,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在和靳隼言倾诉童年的委屈时,他说自己羡慕有父母宠爱的同学,即使他们不听话的哭闹,也能从父母手中得到冰激凌。
  而他无论多么听话、表现得多好,也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仅仅是一个冰激凌,就能成为他的奢求。
  他盼望有人能给他爱,为他补齐成长过程中的所有空缺,但为什么偏偏是靳隼言,这个人分明是恶魔,却偶尔露出温柔的模样,让他想要靠近又忍不住胆怯,他无法确定这是靳隼言心血来潮的施舍还是下一个骗局的诱饵。
  谢濮惶然地蜷缩手指,“我不吃。”
  靳隼言问:“不喜欢?我所有口味都买了。”
  谢濮加重语气:“我不想吃。”
  “是么?”靳隼言忍着不悦,放慢了语调,“是单纯的不想吃,还是因为是我买的才不想吃?”
  他步步紧逼,不留余地。
  身体里有什么勉强拼起的东西再次破碎,谢濮垂下头,“我吃不下,真的吃不下,靳隼言,你一定要逼我吗?”
  将车驶入一处拐角,靳隼言停下来,空出手扳过谢濮的脸,“你到底在不满什么?既然给了你就要好好接着,然后像小狗一样摇尾巴,这样才算摆正位置,懂了吗?”
  连小狗都会摇尾乞怜,谢濮反而不懂这个道理,靳隼言难得心软,升起的一点怜惜念头又因为谢濮的拒绝堙灭。
  “我不懂!”谢濮被他的话刺激到,一下掀翻腿上的袋子,圆滚的冰激凌滚下座椅,“你惩罚我吧,关着我,锁住我,什么都可以,都随便你。”
  他宁愿被折磨,也不会吃,他太害怕了,怕自己吃了靳隼言买来的冰激凌就落入下一个骗局。
  这是谢濮这些天来第一次强硬的反抗,靳隼言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什么别的情绪,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他欺身上前,将谢濮压在座椅上,“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满足你。”
  他发狠地咬住谢濮的唇瓣,在闷哼声中尝到了血的味道。
  抵在胸前的手渐渐没了力气,靳隼言的手钻进谢濮的衣摆,掌心触碰到过分滚烫的皮肤,他动作微顿,最后停了下来。
  谢濮在发烧。
  靳隼言触碰他的额头,得出这个结论。
  医院病房里弥漫着很淡的消毒水味,护士检查过后说:“普通感冒引发的高烧,不需要输液,先吃退烧药吧。”
  谢濮被喂了药,又继续昏睡过去。
  他最近瘦了许多,脸颊上没多少肉,躺在宽而大的枕头上尤为明显。
  靳隼言坐在床旁的塑料椅上,想起第一次见谢濮,也是在医院。
  一年前,他从困了他八年的牢笼里逃脱,体力不支晕倒在路边,被路过的行人送去中心医院。
  他身体没有问题,很快就在急诊大厅里醒来,当天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造成很大伤亡,大厅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喧闹哭喊沸腾成一锅热水。
  唯独身侧隔着一道帘子的地方很安静,只能听见年轻柔软的声音:“马上就好了,您再坚持一下。”
  靳隼言对声音的主人起了兴趣,掀开帘子看过去。
  是个半蹲在地上的医生,戴着口罩,发丝遮挡之下,只露出白皙的耳垂。
  “还要多久啊?我要疼死了。”伤患不停催促。
  他的右脚脚踝处,剥开盖在上面的一层灰黑色粘稠液体,下面的伤口已经腐烂,能看到蛆虫在其中涌动。
  医生面不改色地处理布满蛆虫的伤口,“很快了,您的伤应该及时来医院处理,不能盲目使用偏方。”
  “知道了知道了。”面对医生的好心,伤患的表现敷衍又不耐。
  伤口快要处理完毕,一个护士走进来,道谢说:“谢医生,不好意思啊,你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叫你过来帮忙。”
  “没关系,现在食堂人少,我过去正好。”
  他说着站起身,靳隼言看清他胸前的名牌,上面写着谢濮两个字。
  时隔多年,在他重见天日的这天,他遇见了一只很合心意的猎物。
  从那天起,他暗中窥伺谢濮,跟踪他上下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发现谢濮的生活十分简单,交际也很少,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这样干净的人,适合最恶劣的玩弄。
  于是在谢濮陷入绝境之时,他向他发送了一封匿名邮件,抛出一根救命稻草,想要抓住就要付出代价。
  思绪回到现在,病床上的谢濮发出几声呓语,靳隼言靠近,抚摸他被咬破的嘴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
  在谢濮接到邮件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已注定无法再更改。
  一个小时后,护士再次给谢濮试了试体温,“体温已经降下来了,但还有再烧的可能,建议病人还是住院观察一天。”
  “不必了。”
  靳隼言把谢濮抱进怀里,拒绝了护士的建议。
  驱车回去,别墅门口站着两个保镖,门锁被暴力损坏,昭示着有人强闯了进去。
  带着保镖做出这样的事,来者是谁不言而喻。
  “老爷在里面等您。”
  保镖看到他,弯腰推开门。
  客厅里,靳文东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
  “你来做什么?”怀中的谢濮还没醒,靳隼言压低了声音。
  靳文东睁开眼,看见靳隼言的模样很不满意,以通知的语气说:“我已经立好遗嘱,靳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从明天开始,你到公司上班。”
  “我说过了,我对靳氏不感兴趣。”
  靳文东并不意外他的回答,他抬手,身后的助理递过一台相机。
  “里面的东西已经备份,如果你拒绝,你的那位小朋友,”靳文东指了指谢濮,“关于他的视频会在明天之前全部流传出去。”
  靳隼言眸光锐利,“你竟然还敢威胁我?”
  靳文东哈哈大笑起来,并不觉得自己行为卑鄙,“你看看,这孩子又误会了。”
  助理应承说:“小靳总是太年轻了。”
  刚锻造而成的宝剑,还未磨利剑刃,是斗不过靳文东这样的豺狼的。
  靳文东笑够了,继续说:“这不是威胁,只是谈判的一点小手段,当然了,如果你不在乎这个人的话,相机里的内容就完全威胁不到你,是与否都取决于你。”
  靳文东势在必得,他能调教出一个靳隼言,就能调教出第二个靳隼言,是哪个靳隼言都无所谓,他要的只是一个拥有亡妻血脉的完美继承人。
  他不由得想起与亡妻唯一的孩子,那孩子实在不成器,早早死了也算好事,但他留下的两个孩子都很不错,这是唯一令人满意的地方。
  片刻,靳隼言嗤笑,“你觉得能用他威胁我?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一个迟早会玩腻的玩物,何必这么紧张,他在心里自嘲。
  “看来是我棋差一招,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了。”靳文东用手杖点了点地面,“希望你的小朋友明天看到视频后不会哭得太严重。”
  谢濮还在昏睡,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等视频曝光,他也许会哭,靳隼言想,他给谢濮擦过眼泪,感受过他眼泪的温热。
  以这种方式摧毁猎物的心理防线,其实是一种还算不错的选择。
  但是他无端地产生怜爱,谢濮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承受这些,甚至因为太弱小了,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来,他对谢濮保证过,那些视频不会给任何人看。
  心中的天平在这一刻停止摇摆,最终倾斜于谢濮的一侧,靳隼言闭了下眼,“我答应。”
  他说:“你要我做的事情,我答应了,但谢濮是我的人,如果你敢伤害他,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第38章 坚韧漂亮的灵魂
  竟然就这样妥协了,靳隼言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抓着头发冷笑,在他彻底决断之前,大脑先一步下达指令,于是身体听话地选择了答应。
  他看着床上的谢濮,人生中第一次产生对自己的质疑,他或许不该选择谢濮作为猎物。
  因为谢濮,他变得不像自己,逐渐接近失去自我的边缘,更令他不能接受的是,他对这种变化无能为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谢濮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地上的靳隼言,他太安静,周身颓丧,而显得有些脆弱。
  靳隼言也会脆弱吗?
  还是说这也是他的伪装?
  思绪间,靳隼言起身,“醒了?”
  “我怎么了?”谢濮一开口,就因为自己声音的沙哑而惊讶。
  “发烧,阿濮刚刚昏过去了。”靳隼言平铺直叙地说。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灯光温和,谢濮看不清靳隼言的神情,只觉得他在打量自己,是不带一丝情绪的视线,让他再度不安起来。
  是了,他想起来,靳隼言还没有惩罚他。
  这次会是什么样的惩罚,关进黑屋子里,还是些别的?
  他尚在病中,浑身都没有力气,所以也不想张嘴祈求,他想,那就算了吧,无论靳隼言怎么惩罚他,他都接受。
  半晌,想象中的惩罚并没有到来,靳隼言俯身,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好像不热了,阿濮还觉得难受吗?”
  靳隼言的垂眸,表情温和,谢濮一时怔愣,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不说话,靳隼言又问:“这样做不对?我看别人是这样试体温的。”
  以前负责看管他的保姆有个小孩子,偶尔会生病发烧,保姆就是这样试体温的。
  靳隼言似乎对很多常识都一概不知,在四院的时候也是,只是他太会伪装,随便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所以谢濮一直没有在意。
  如今那些曾被忽视的小细节串联起来,他却还是弄不清缘由,靳隼言浑身都是谜团。
  他说:“不难受。”
  靳隼言却还是再次碰了碰,然后嘴唇下移,经过鼻梁,落在谢濮干燥的唇上。
  他浅尝辄止地吻着,谢濮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令人着迷,灵魂也是,谢濮拥有一个漂亮坚韧的灵魂,很容易就会吸引待在黑暗中的野兽。
  唇瓣重新变得红润,靳隼言说:“阿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如此突兀地说,谢濮面露茫然,“什么故事?”
  靳隼言抚摸他的发丝,“有两只因为错误出生的野兽,是相依为命的兄弟,也是彼此最残酷的竞争对手,幼时他们一同玩耍,长大之后的每次见面却都是搏斗,食物、玩具、衣服,甚至是名字,都要依靠竞争得到,一个人成功,另一个人就会沦为失败的影子。”
  这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故事,谢濮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却又觉得这个猜想过于荒诞离谱。
  可靳隼言接下来的话坐实了他的猜想,他说:“我做了八年失败者,现在到我赢了。”
  他们拥有共同的名字,一模一样的面孔,却以疯子来彼此称呼。
  靳隼言厌恶疯子,却也了解疯子,他知道疯子一定会被谢濮吸引,就像他自己一样。
  所以他将谢濮送到疯子身边,可当疯子真的对谢濮产生兴趣的时候,他却不受控制地感到愤怒。
  谢濮抓着靳隼言的衣服,轻颤着问:“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成功者沦为败犬,会被怎么对待?
  后来啊,后来的那个夜晚,靳隼言握着刚刚失去一截小指的谢濮,问他:“你喜欢靳隼言吗?”
  在一个昏暗沉闷的夜晚,圣洁的天使微微俯下了身子,慷慨地赐予野兽亲吻,他点头说:“喜欢。”
  谢濮竟然点了头!
  谢濮竟然说喜欢!
  谢濮竟然喜欢靳隼言!
  凭什么?明明疯子拥有和他一样的肮脏的血液,凭什么能得到谢濮的喜欢?
  就好像他还在黑暗里挣扎的时候,疯子却得到了上天的垂怜。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于是他在品尝过谢濮的味道后,重新折返回别墅,用刀刃划破了疯子的动脉,血液喷涌而出的时候,他终于获得了平静。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