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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还缺狗吗?(近代现代)——可爱妮

时间:2024-08-18 11:05:55  作者:可爱妮
  “好,你趴下。”
  郑恩之的手是温热的,按在腿上力道并不轻,反而很重。严时完全没想到,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郑恩之停下来:“疼吗?”
  “不疼,你继续。”
  郑恩之力道重,但动作很轻柔,没多久严时就觉得小腿热起来,感觉到很舒服。
  也不是很疼了。
  好像回到岁水一中的午后操场,郑恩之跪在他脚边,很贴心地帮他涂药酒。
  严时趴在枕头上,觉得鼻酸,渐渐把脸埋进枕头里。
  郑恩之没有像严时想的那样会问关于腿的事情。他一如往常,絮絮地说一些上课时发生的事,讲他在学生的画里变成一只会飞的小狗,讲学生今天给他颁发“最乖老师”奖状,讲今天又作为调解员解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铅笔橡皮纠纷。
  严时听着笑出声来,声音带了一点点鼻音。
  “有好一点吗?”郑恩之轻声询问。
  “嗯,好很多,谢谢郑郑老师,辛苦了。”严时坐起来朝他笑了一下。
  “不辛苦的,举手之劳,”郑恩之站起来手无措地捏着裤缝,“那个,你晚上还是要用热敷袋热敷的,我先回去了,你不要送了,再见。”
  郑恩之转身走出严时卧室,跟馒头说了再见,关上门离开。
  严时笑着用指腹在疤痕上摩挲几下,起身去浴室冲澡,冲完澡把加热好的热敷袋重新绑到腿上,回到卧室,看到枕头上两个很淡的圆形水痕。
  -
  次日周五,郑恩之值班,他出门很早,下楼的时候他还在想严时的腿有没有好一点。
  走到楼下遇到遛狗回家的严时。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后,严时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郑恩之:“早饭。”
  “不用,我不吃...”
  “特意给你买的,我和馒头都吃过了,你不吃就只能丢了。”
  郑恩之只好接过去,和严时道谢。
  袋子里是上次他给严时买的包子铺的包子。
  午餐时间,班里两个男生忽然打起来,郑恩之过去拉架,被其中一个男生握着的小刀划伤脖子,血流出来。
  学生都冲上来围着郑恩之,班长跑去喊老师。
  严时在隔壁班替别的老师值班,听到隔壁班里哭声震天,有学生看到他,跑过来跟他说让他快去救救郑老师,郑老师身负重伤要死了。
  严时听到这话也要死了。
  他冲进去看到郑恩之蹲在那,一只手捂着垫了纸巾的伤口,另一只手将那个划伤他的学生抱在怀里安抚:“别哭,老师没事,就划破了点皮,不是你的错。”肩膀忽然被人揽着站起来,郑恩之偏过脸看到严时,愣了下,“严老师...你怎么在这?”
  这时其他老师也赶过来维持秩序,严时带着他往外走,他嗓子有点哑:“先去医院。”
  “我真没事,已经不流血了。”郑恩之说着把按在伤口上的纸巾拿下来,上面染了不少血。
  两个指节长的伤口,还在往外面渗血,严时拿过他手里的纸巾重新按上去,脸色很差,语气不算温柔地命令道:“按住。”
  郑恩之乖乖按住,坐着严时的车去了医院。
  医院很近,不多久就到了,郑恩之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但要打一针破伤风。
  伤口在脖子左侧,消毒处理好,贴了块大的创口贴,四周的血渍也清理干净。
  做皮试很疼,郑恩之疼出冷汗,严时看到他额头上的汗问他怎么了,郑恩之摇头说没事。
  做完皮试要观察半小时看是否会出现过敏症状,等待时严时出去了一趟,坐在诊室椅子上发呆。
  严时手里拎着杯奶茶回来,坐到郑恩之身旁,把吸管插好塞到他手里:“给你买的,先喝这个。还有一份麦当劳,一会儿结束在车上吃。”
  “你买这个干嘛...”郑恩之很不好意思地看他。
  “哄哄你,”严时笑着摸摸郑恩之的头发,“小孩儿打针疼了不都给块糖吃么。”
  小时候的郑恩之很少生病,有次他跟着刘女士去诊所买药,看到别的小孩生病打针哭,被母亲抱在怀里哄,他很羡慕。他故意穿得少让自己生病。如愿以偿发了高烧,刘女士带他去医院打针,他疼得哭,小脸皱成一团。结果刘女士很用力打他叫他不要哭,她落在郑恩之身上的巴掌比打针还要疼。
  那之后郑恩之再也没哭过。
  “……”郑恩之低着头不讲话了。过了会儿,郑恩之冒出来一句,“可我不是小孩了。”
  严时很温柔地看着他说:“所以是奶茶和麦当劳。”
  打完屁股针观察半小时后,两人坐进车里。
  严时早早把医药费付了,郑恩之拿着手机问严时花了多少钱。
  严时说:“没多少,下回再请我吃顿小馄饨就行。”
  “不行,那个很便宜的。”
  “那郑郑老师多请我吃几顿吧,好吗?”严时从后座拿过袋子放到郑恩之怀里,“时间还早,先吃点东西。”
  郑恩之抿着嘴巴“嗯”了声。汉堡和薯条的香气从袋子里飘出来,郑恩之舔舔嘴巴,拿起汉堡递给严时。
  严时笑:“又借花献佛?”
  郑恩之咬着薯条点点头。
  他看到袋子里躺着四个汉堡,两份薯条,就知道是两个人的午饭。
  -
  周六郑恩之睡到十点,被空调的安装人员敲门叫醒。
  装好空调收拾好卫生,郑恩之煮了两包新口味的泡面,在空调屋里吃起来。吃完睡了午觉,醒来画了会儿画,才卡着点出发去刘女士家吃饭。
  郑叶秋给郑恩之开门,表情看起来还带着气,但是看到郑恩之手里的大包零食神色缓和许多,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喊了声二哥。
  郑恩之把带来的东西放下,刘女士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老郑在盛米饭。
  “妈,爸。”
  刘女士抬眼看了眼郑恩之,看到放在茶几边上的东西久违地笑了下:“你回来还带什么东西啊?浪不浪费钱。”
  老郑朝郑恩之点了点头,说:“洗手吃饭了。”
  “好。”
  落座后,郑恩之面前一大碗米饭,他握着筷子,等长辈动筷。
  老郑说:“吃啊。”
  刘女士问:“你脖子怎么弄的?”
  “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郑恩之往嘴里扒拉米饭。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要是划到大动脉可就不是小事儿了!你要出什么事儿我不白养你了!?”刘女士分贝忽然拔高。
  “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少说几句。”老郑夹了个翅中放到郑恩之碗里,“多吃点,瘦了不少。”
  接下来郑恩之度过一段极其罕见的正常家庭的晚饭时间,正常到郑恩之觉得甚至有些反常。
  因为刘女士破天荒地把盛排骨的碗从郑叶秋跟前换到郑恩之面前,并说让他多吃点。
  郑恩之也没跟她客气,夹起肉来就吃。吃了不少。
  刘女士大约是没想到郑恩之会这么不客气,吃起来没完。她又语气不善地说:“吃这么多再胖回原来那样。”说着就把碗又换回郑叶秋面前。
  郑恩之对此早就习惯,没吱声,自顾自夹面前的青菜吃。
  没一会儿,刘女士又夹了几块肉给郑恩之。
  当郑恩之感受到这种只有大哥和郑叶秋才能感受到的家的温暖的时候,他觉得很不对劲。
  他还是很在乎这天的,所以他进来第一时间就在下意识地打量四周,试图寻找生日蛋糕。
  但是并没有。
  排骨和鸡翅,其实一吃就能吃出来是剩下的。
  郑恩之又不着实际地想,会不会有生日惊喜。
  很快他在心底笑了下自己,这是愚蠢幼稚的幻想。
  郑恩之主动去洗碗,洗好碗出来,他没有立刻要走,依旧抱着一丝侥幸,坐在沙发上,将给郑叶秋买的零食拿给他。郑叶秋没有说谢谢,接过去就跑回房间。
  “你都住哪儿?租的房子?”刘女士边嗑瓜子边问。
  “嗯。”
  刘女士嗑瓜子的动作顿了顿:“在哪儿租的?”
  “学校附近小区。”
  “月供多少钱?”
  郑恩之反应过来:“您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背着我们偷偷买房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累死累活大半辈子,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出来!”刘女士终于不再装,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就开始指着郑恩之破口大骂,瓜子哗啦啦掉一地。
  老郑在一旁欲言又止。
  “能耐了啊你郑恩之!我说怎么跟你要钱搁那哭穷呢,你大哥还没结婚买房呢,你这就先住上新房子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郑恩之不想和她吵,也深知将自己的委屈讲出来毫无意义,面无表情道:“那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好了。”说完他起身离开。
  “你买了房翅膀硬了是吧?没我们你哪里来的钱买房?!啊?”刘女士捡起桌上的陶瓷杯砸向郑恩之,正中他的脊背,紧接着摔落碎了一地。
  疼。
  但怎么也没心里头疼。
  郑恩之朝门口走去。
  刘女士在身后高声威胁道:“郑老二,你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再进来!”
  郑恩之没回头,沉声说:“谢谢您和老郑生了我,把我养大。钱我每个月照样会打给您,以后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说到做到。”
  郑恩之出去后立刻将门关上,几乎是逃下楼。
  不爱跑步的郑恩之跑了很久。
  他不讲他之前省吃俭用攒钱的日子有多难过,更不讲他其实很想要刘女士的爱。哪怕一点他也会很珍惜。
  可偏偏就是这一点他也遥不可及。
  郑恩之跑累了,直接席地而坐。路过的人很奇怪地看他。他也不在乎了。
  气喘匀了,嗓子很干,郑恩之抬头看到不远处的麦当劳,从地上爬起来,手在裤子拍拍,拍掉灰尘,朝店里走去。
  没多久郑恩之抱着纸袋出来,大口吸着冰可乐,往小区方向走。
  走到小区那棵老柳树底下站住脚步。
  他想到小时候爬树弄脏衣服,被刘女士当街打骂。而换做大哥和郑叶秋,做了更过分的事情却很容易就得到刘女士的谅解。
  小时候的郑恩之不理解为什么父母总是忽视他。他越得不到他们的关注,越想主动去讨好。郑叶秋在和父母撒泼打闹的时候,郑恩之在学着听话、隐忍,懂事地去做家务试图得到夸奖,期待他们多关注自己一点。
  可无论郑恩之再怎么努力,依旧两手空空。
  小区这棵树郑恩之画过。每回郑恩之路过,上面都长满了小孩子。
  郑恩之把喝光的可乐丢进垃圾桶,咬着纸袋爬上去,他爬到更高一点的位置,把自己藏在树叶里。
  那个位置树杈宽又平,足够郑恩之盘腿坐在上面。他打开袋子,把汉堡盒子打开,挤了一点番茄酱在薯条上,插到汉堡上面,假装是生日蛋糕。
  郑恩之很小声地对自己说:“郑恩之,生日快乐。”
  一口咬掉薯条。
  郑恩之吃掉生日汉堡和薯条,靠着树干发了会呆。想要下去,他扒着树干试图向下面伸脚,却怎么也踩不到树枝。
  试了几次,郑恩之没力气了,呆在树上叹气,又被自己的行为蠢到。
  干嘛非要爬树呢...
  也许是为了证明,就算衣服再被弄脏,也没人会打他骂他了。
  郑恩之鼻子有点泛酸,他正准备再试一次时,透过树叶看到下面路灯旁过去一只胖馒头,紧接着看到严时的脸。
  “严时!”
  严时停下脚步,抬起头,一眼便望到郑恩之。馒头冲着树上叫了一声。
  “郑郑老师,你在树上干嘛呢?”
  “额...吹吹风,看看风景。”
  严时笑出声来:“找灵感?”
  郑恩之点点头:“嗯!嗯!”
  “馒头好像很想你,要不要下来和它玩一会儿?”严时问道。
  “要,要的...”
  严时已经站到树下,他爬到比郑恩之稍微矮一点的位置,对郑恩之说:“来,我扶着你。”
  看到严时,郑恩之像是吃了定心丸,鼓起勇气下树。他刚伸下脚,就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脚腕放到可以踩的位置。
  “另一只脚。”
  郑恩之很乖地放下另一只脚,同样被严时握着脚腕踩住树干。
  郑恩之慢慢往下挪,脚忽然一滑,整个人跌下去,被严时捞住腰按在怀里。
  郑恩之大脑宕机一秒,立刻从严时怀里逃出来。
  “谢谢。”郑恩之看着严时说。
  严时说不用谢,他拎起放在一旁的烧烤串,拿起馒头的狗绳。
  郑恩之闻到很香的烧烤味,他舔舔嘴唇,仰着脸,十分不要脸地问严时:“那个...请问,你家还缺狗吗?”
  严时愣了几秒,说:“缺,缺只馋狗。”
  郑恩之咧着嘴笑起来。
  郑恩之跟着严时回到家。进去后,严时没有开灯。家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郑恩之问:“严老师,是停电了吗?”
  “没有。”严时牵住郑恩之的手腕,带他往前面走。
  “去哪...”
  郑恩之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一簇火苗亮起,点燃蜡烛。
  在烛光中,郑恩之看到蜡烛插在一个蛋糕上。
  严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郑恩之,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郑恩之眼睛里好像被滴了柠檬汁,酸得看不清楚闪着光的蜡烛,止不住掉下眼泪来。哭得不成样子。
  “怎么哭了,过生日要开心。”严时拿纸巾给郑恩之擦眼泪,烛光下,郑恩之的眼睛很红,鼻尖也哭得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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