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郑恩之很惊喜,演出的乐队是他听过很多首歌,也很喜欢的乐队。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还会见到他们本人,在现场看到他们演出。
整场livehouse郑恩之都处于兴奋状态,李月亮更甚,他嗓门儿特大,欢呼时郑恩之觉得自己耳朵要炸掉。
结束后李月亮累到胳膊抬不起来,郑恩之在后面推着他的轮椅,慢慢走出去。郑恩之神奇地想,原来世界上不只有画画、上课、赚钱、睡觉和吃饭这五件事。
他还可以和爱人还有朋友做许多没有做过的新鲜事。
吕苏一在外面等着了,他把李月亮抱到车上,放好轮椅,开车回去。
李月亮倒在郑恩之身上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郑恩之说:“吕哥,严时在你们家那儿接我,直接回去就好。”
“好。”吕苏一透过后视镜去看熟睡的李月亮,不被察觉地轻叹了口气。
抵达后,郑恩之等吕苏一装好轮椅把李月亮抱下去,他才跳下车。
他看到严时站在不远处的车旁,影子被在另一边的灯拉得很长。
夏末的夜晚仍有虫鸣,他想起今晚最后那首歌。
“凌晨三点 下沉的街 影子在路牙石 被拉斜 从隧道口传来虫鸣 它也想把心情 唱给蜻蜓”
郑恩之看到严时朝他跑过来,他迈开脚步,先一步冲到了严时怀里。
“看来我们郑郑老师今晚很开心。”严时扣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揉了两下。
郑恩之没说话,抱紧了他,轻声笑。
郑恩之带着一身水汽躺到床上,严时放下手机抱住他。郑恩之打开手机,点进严时的朋友圈。
他正要指着“宝宝”问严时,突然看到那条朋友圈配的文字变了,“宝宝”变成了“恩之”。
“宝宝呢?”郑恩之直截了当。
严时脸色一变,他尽量做到面不改色地装傻:“什么宝宝?哪儿有宝宝?”
“我不是吗?”
“你当然是啊。”严时这没法撒谎了。
“那怎么回事儿呢...”郑恩之不理解,“‘宝宝’怎么不见了。”
“……”严时把自己手机拿起来,快速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然后心虚地收到一边,理直气壮地说,“你卡了,再刷新试试看。”
郑恩之笨笨的不会刷新。严时伸出食指在他手机屏幕从上往下滑了一下。
“你看,是你卡了。”严时指着那两个字说。
“嗯,嗯。”郑恩之盯着屏幕看了会儿,他看到下面冒出来李月亮的评论,之前没有。他扭头看向严时,有点儿哀怨又胆怯地问,“严时,你怎么不叫我。”
“什么?”严时有些懵。
郑恩之指着屏幕上那俩字,声音有些小:“我想听听你叫我这个。”
“……”严时的脸倏地红了。
他早就在心里偷偷叫了郑恩之无数遍宝宝,但让他真的从口中说出来,还是当着宝宝本人的面,这会儿他就跟哑巴似的,说不出话来了。
郑恩之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开始跟严时聊东聊西,岔开了话题。
“严时,严时。”郑恩之问他明天想吃什么,严时愣着神,不回话,他就戳戳他的三头肌,叫了两声。
“在呢,宝宝。”
严时脑子里全都是刚才哀怨眼神的郑恩之,听到郑恩之叫他,下意识把那俩字叫了出来。
郑恩之脸红红地看他,严时愣了一秒,一下拿被子把自己盖在里面,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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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歌词来自——动物园钉子户《隧道口虫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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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更新
第27章
郑恩之隔着夏凉被戳戳严时,严时不动了。
他掀开被子一角,脑袋钻进去,碰巧和被子里面的严时对视。
郑恩之朝他笑起来。
严时把郑恩之拽进被子里,抱着亲了好久,亲一下叫一声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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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中午刘锦一打来电话约郑恩之吃饭。
“晚上我开车去你家接你。”刘锦一说。
“姐,不用去,我不在那儿住了。”郑恩之在看学生午睡,躲到门外面小声说话。
郑恩之没有告诉刘锦一他买了房子,因为他知道刘锦一肯定会给他来温居,并且会给他随一笔钱。
当初郑恩之拿到教师资格证还有考上编制,刘锦一专门跑一趟来请他吃饭然后塞些钱给他,说是奖励。郑恩之不想要,刘锦一就跟他生气。
他不想要表姐的钱,谁都不容易。
“二姑他们赶你了?”刘锦一声调都提高了一个度,“那你现在住哪儿啊?租的房子?”
“我买了个房子,在学校附近。我一会儿把地址发你,来我家吃吧。”
“行啊你郑恩之,买房这事儿不告诉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晚上你给我等着的。”
“姐,我错了,”郑恩之说,“姐,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
“我交了一个男朋友。”郑恩之说完这句话,都有点儿不敢呼吸了。
刘锦一没有像他设想的那样生气和反对,反而很正常地问道:“对你好吗?在哪儿工作?”
郑恩之声音有点颤抖:“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人很好,对我特别特别好。姐,你晚上来吧,给你做好吃的。”
“行,晚上见。”
挂断电话,郑恩之发消息给严时。
-今晚家里要添一副碗筷,我表姐来,下班后我们去买些菜吧
严时很快回复。
-好啊
-吃完了吗?
然后发来一张馒头大吃特吃的照片。
-馒头很喜欢你买的肉
郑恩之手机连上蓝牙耳机,给严时拨过去视频电话,两个人都默契地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各做各的事情。
严时午睡,郑恩之写教案。郑恩之写得不是很专心,时不时抬头看看熟睡的学生,还有手机里同样熟睡的严时。
傍晚,郑恩之送完路队,和严时一起去附近的商超买食材。
严时推购物车,郑恩之走在严时身旁,兴奋地和严时说他和表姐的事情,一边挑菜,一边跟严时讲表姐喜欢吃什么。
从超市出来,严时抢着付了钱,并说:“今晚我来给姐姐做饭。”
“好。”
“姐姐有小孩吗?”严时问。
“有的,是个女孩,一岁半了,小名叫CC,很可爱。”
严时又拐着郑恩之去母婴店买了些适合一岁半小女孩的玩具和衣服,还有一套化妆品。
严时花了很多钱,郑恩之完全拦不住他,他也不好在商场跟他生气。
闷闷地任由严时牵着手,也不讲话。
东西放进后备箱关好,严时忽然与郑恩之面对面,突然变出一只青橘放到郑恩之手里。
“不生气了,好不好?”
郑恩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终于腾出手来,自顾自拿出手机给严时转账。
“进车里说。”严时拿过他的手机扣在手里,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坐进车子后排,关上门。
严时温声叫他:“恩之...宝宝。”
“你干嘛要买这么多东西,花好多钱。”郑恩之很不开心,“把手机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我知道错了,以后买东西一定先跟你商量,经过你的同意再买,”严时摸摸他的头发,继续说,“因为她是对你很好,帮了你很多的你很喜欢的姐姐,是你的家人。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我们的关系,你就说这些东西是你买的,让我偷偷表达一下感谢的心意,好不好?”
郑恩之低着头没说话,过了十几秒,郑恩之忽然抱住严时哭起来。
“别哭啊,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严时慌乱地安抚他。
郑恩之鼻音浓浓:“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我也喜欢你,我都没有像你对我一样对你这么好,我也没有考虑很多事情,我做得很差劲...”
严时摸着他的后脑勺,轻声说:“不要这么说自己,你做得很好,只是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而已。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能感受到很多很多的爱。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问题,没有跟你提前沟通,直接就买了,下次不会这样了。不哭了好不好?”
“你没有错,不能道歉。”郑恩之直起身来,用手背擦眼泪,很认真地说,“我转一半的钱给你,是我们一起买给姐姐的。”
他鼻子眼睛哭得通红,嘴唇都叫他咬得有些肿起来。
“好。”严时看着他笑起来,抽了张纸给他擦眼泪,低声说,“不哭了,哭得眼睛肿起来,晚点怎么见姐姐?”
“嗯,嗯。”郑恩之剥了一瓣橘子塞进严时嘴里,点点头,“姐姐她接受的,我和她说了。所以严时,你可以直接亲手送给姐姐。”
回到家严时做饭,郑恩之遛完馒头回来,负责给严时打下手,怕在厨房听不到敲门,特意留了门给刘锦一。
刘锦一进来的时候,两人刚好把菜做完上桌,严时搂着郑恩之的腰,亲了郑恩之一口。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刘锦一进门就看到俩人腻歪,大喇喇地靠在门边。
郑恩之脸一下子涨红了:“姐。”
“是很巧,饭刚刚做好。”严时朝她笑了笑,躬身打招呼,“姐姐好,我是严时。”
郑恩之磕磕巴巴的,语无伦次了:“对,对,坐下吃快,额...有点简陋,您别介意,但是饭很丰盛,可好吃了,我男朋友做的。”
刘锦一笑得不行了,坐下说:“郑恩之,你别笑死我。”
饭吃得很愉快,刘锦一也没有真的像家长一样总是问严时问题,只是很平常的聊天。
送刘锦一走时,严时拎着东西先下去了,她跟郑恩之边下楼边说:“我听我爸说你爸和你妈闹离婚呢,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我问我爸,我爸不说。”
郑恩之一愣:“是么?”
“你爸要去民政局离婚,你妈不去,完事儿你爸准备起诉离婚呢。”
郑恩之笑了下:“随他们便吧,我前段时间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刘锦一挺严肃的:“怎么回事?”
郑恩之把家里那档子破事儿给刘锦一简单一说,刘锦一气得大声骂起来:“他妈的有病吧?!”
这一声在这片小区可谓是巨大,正等在楼下的严时也吓了一惊,转头上楼去看怎么回事,碰上刘锦一和郑恩之下来。
送走刘锦一,郑恩之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严时没有问,只是轻轻揽住他的肩,指着小区对面街上的一家冰粉店说:“宝宝,我想吃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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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两人晃去附近的沿河公园,坐在河边的长椅上,严时把吃完的冰粉盒子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郑恩之困困地靠在他身上,严时捞着他的腿让他面朝自己坐在腿上,郑恩之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他怀里。
风卷着草木气味吹过来,郑恩之往严时身上贴得更紧了些。
“严时,今天姐姐说我爸妈要离婚了,是我爸提的,我妈不乐意离,听说是准备打官司了。”郑恩之语速缓慢地说,“其实我不想把这些污糟事告诉你,但我考虑很久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万一我妈哪天发神经闹到我这儿来,提前打个预防针,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也别往心里去,当个笑话看就成,没什么的。”
“好,你说。”
郑恩之絮絮地捡着重点和严时简单说了,他没有细说自己是怎么被偏心对待的,只是一笔带过。
“生日那天和我妈吵架后,我很怕她找到小区甚至是找到学校来闹,她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如果她真的找来,我可能没有办法在这待下去了。我很怕。”
“我之前有想过离开这座城市,可我是个很讨厌改变的人,当我习惯了身边的一切之后,再让我去适应新环境,真的很难。偷偷买房搬家,是我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就算他们偏心,但如果没有他们,我没有办法来到这个世上,更不可能遇到你。”
严时在他嘴巴上啵了一口:“你很厉害了,我都没有属于我自己的房子,现在住的是爷爷和奶奶之前住的房子,他们搬家闲置下来,我到实小才搬过来。”
严时捧着郑恩之的脸,看着他说:“我完全没想到你会住在对门。你不知道,你搬家那天,我从窗户看到你,我差点从二楼跳下去。”
郑恩之笑出声来。
“只靠一个人的勇敢是不够的,如果你没有鼓起勇气逃离家庭,我也不会早早找到你。”
郑恩之凑过去亲了亲严时。
背负了二十多年的痛苦,在郑恩之告诉严时之后,很快变得轻飘飘的,找不见了。
郑恩之趴在严时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
严时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会这样抱着郑恩之,在凉爽的夜里,很慢很慢地走回家。
郑恩之感觉真的变胖了一些,严时把他搁在床上,手臂酸得不行。
左腿也隐隐作痛,它总是比天气预报要准确得多。
明天又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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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郑恩之手机响起来,本以为是闹钟,郑恩之把胳膊从严时怀里抽出来,闭着眼睛关掉。关掉的瞬间又打来。
郑恩之清醒一点,拿过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严时还在睡,他怕吵醒严时,悄声下床,关上卧室门出去,馒头看到郑恩之出来,哒哒哒跑到他腿边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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