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热气冲昏了脑袋,俞白走到傅久俞身前,弯下腰去侧脸观察。
“你没事吧?”
男子汉大丈夫,傅总这么帅气沉稳的一个人,不会真被他给气哭了吧?
“……当然没有。”
傅思成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
俞白刚洗完澡,身上还散发着温热的水汽与沐浴露残留的芳香。
淡淡的气息飘来,配合着心上人在灯下越看越好看的脸,傅思成的耳尖瞬间红透。
好近。
太近了。
明明是什么都做过的老夫老妻,俞白靠过来的那一刻,羞涩与紧张感还是袭上了傅思成心头。
时光仿佛重新回到了他们刚在一起时的年少,连空气都透着甜意。
青涩的柠檬香与清甜的花香交织糅合在一起,俞白盯着傅思成看了一会儿,脸也跟着红了。
他用的沐浴露和刚刚傅思成用过的沐浴露混在一起,味道还挺好闻的。
“你还生气吗?”
俞白小声问道。
“我没生气。”
傅思成别别扭扭地回复。
两人一坐一站,加在一起心理年龄不超过五岁。
而在床的那边,实际年龄已经过了五岁的傅啾啾小朋友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说完了吗,很晚了,该睡觉了。”
闻言,还半弯着腰和傅思成对视的俞白如梦初醒,猛地起身拉开距离。
“咳,啾啾是不是困了?”
甩了甩头上没擦干净的水珠,俞白脸红红的,脖子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身上被热水熏出来的红意倒是在逐渐消散。
“困了你就先睡,爸爸哄你睡觉好不好?”
俞白拿起下午收拾行李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故事绘本。
一个故事还没读完,很好哄的傅久俞小朋友便陷入到了香甜的睡梦中去。
哄完了小的,还有个大的。
另一边,傅总绷着脸,表示自己可不像傅久俞那样好哄。
“傅思成?”
俞白走了过去,轻轻戳了戳傅思成裸露在外的腰线。
“你这是在生气吗?”
“我没有,不对,我有。”
傅思成被俞白戳得猛一激灵,捂着腰回身控诉地向俞白看去。
不等俞白说些什么,傅思成就又忍不住心中期待,眼睛亮晶晶地盈满星星。
“是不是轮到我了?”
“嗯?什么?”
没反应过来的俞白有些懵。
轮到什么?
“你已经哄完啾啾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傅思成矜持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他看向俞白的眼睛眨了又眨,似乎是在无声催促。
快,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行动了。
俞白被傅思成的样子逗到。
“那……你想怎么哄?”
或许是夜色撩人,又或许是气氛正好,也可能是眼前傅思成的样子过于期待和可怜。
鬼使神差的,俞白没有拒绝傅思成这有些越界的请求,而是歪头反问道。
“啾啾的绘本我带过来了很多,我也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那个太幼稚了,我不听。”
没想到还当自己是个陌生人的老婆真的答应了他的哄人要求,傅思成愣了一下,原本还矜持压着的嘴角瞬间扬起。
“让我想想怎么哄我……”
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机会,他筹谋了许久,最有可能拉近距离的机会。
傅思成深思熟虑地想了半天,脑子里无数个想法与念头划过。
这个不行,太轻浮,那个也不行,太放荡。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浮现出来,又被傅思成挨个否决。
思考间,傅思成看到俞白还往下滴着水珠的头发,眉头猛地一皱,下意识地担心起来。
“你头发怎么还没擦干?”
虽说屋内恒温,温度适宜的他围条浴巾坐在屋里都不会感觉到冷。
但心上人不一样,心上人的体质偏弱,每到冬天手脚总是凉得吓人。
湿着头发在屋里站了这么久,等下别再不舒服感冒了。
傅思成起身,将俞白手中的干发巾和放在桌子上的吹风机一起拿过。
拉着俞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傅思成看着正疑惑看着他,试图从他手里将毛巾重新拿回的俞白,带着点笑意地认真点头。
“我想好了。”
他低头,将毛巾轻柔地放在了俞白的头上。
“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吧,这就是哄我的要求。”
正试图将毛巾重新拿回的俞白愣住。
“不说话的话,就当是默认了。”
带着点笑意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轻柔的像是覆盖在脑袋上的大手。
趁着俞白沉默愣怔的工夫,傅思成已经拿起干毛巾,动作温柔地擦动起来。
干燥柔软的毛巾在手掌的带动下,逐渐变得湿润。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恍惚传来,想要开口拒绝的俞白晃了下神,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轻柔的按摩感透过毛巾与发丝,徐徐地传递到头部。
身体下意识地放松下来,倦怠着向后靠拢和放松,紧绷着的肩膀也舒展开来。
在俞白还没想起这一切的时候,身体已经帮他熟悉回忆了起来。
模糊缥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俞白坐在客厅的布艺大沙发里,头顶洒下的灯光柔和。
他的鼻尖萦绕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芳香,以及轻轻浅浅的,从身后传来的,傅思成的味道。
好熟悉的感觉。
似乎在曾经无数个夜晚,无数个清晨或黄昏与午后,他也像现在这样窝坐在沙发上,只不过姿势远比现在放松。
干燥的毛巾柔软地在他发丝上搓揉,暖风机吹出的热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伴随着头部力道舒适的按摩,俞白将脑袋往后一仰,干脆放任了眼皮的黏沉。
“下周高中同学约着聚会,那个吴晓仁你还记得不,他还特意给我发消息说让你一定过去。”
“我看他就是对你贼心不死,当初上学的时候就天天跑来问你题,问的题都跟白痴一样 ,一看就很不对劲……”
身后,曾经傅思成絮絮叨叨的小声嘟囔不断传来,成为了催眠的最佳伴奏。
俞白正在困头上,被这个天天乱吃飞醋的大醋精烦得不行。
八百年前的那点小事天天念叨,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困倦地甩了甩头发,俞白闭着眼睛眉头微蹙,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安静点,我有点困了,想睡觉。”
身后,原本还“嗡嗡”作响的吹风机瞬间从中档切换到了低档。
“困了吗,困了的话你就先睡。”
明明刚才没有说话,却还是被凶了的傅思成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手指动作轻柔地将俞白潮湿的发丝拨开,暖热的风轻柔吹动,傅思成嗓音和软,低沉中带着好听的磁性。
“头发还有点湿,我吹干了再抱你去床上。”
俞白张嘴想要说话。
然而他的眼皮实在太过困重,昏昏欲睡的气息粘稠包裹着他,往昔的回忆与现实交织,形成了一片梦幻般的泡影。
俞白在记忆与现实的河流中挣扎,眼皮不安地颤动着。
最终,俞白还是不敌汹汹袭来的困倦。
他打了个哈欠,听着耳边遥远时光里傅思成絮叨不已的幻语,将头沉沉埋在了身后傅思成的掌心。
这么爱吃醋。
“你是醋缸子成精吗……”
“……”
听着心上人消散在暖风中的睡前呓语,俞白身后,正不断晃动着吹风机的傅思成缓缓停下动作,表情很是凝重。
醋缸子成精,指的是谁?
白白身边爱吃醋的除了他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
可是不应该啊,除了他这个正宫之外,其他人有什么理由去吃醋,凭什么身份。
难道说……
傅思成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个荒谬的想法浮上心头。
除了他之外,还有人在竞争当小三?
“白白……白白?”
傅思成试探地向俞白看去。
心上人熟睡在他的掌间,好不容易才养出了点肉的脸颊肉微微嘟起,刚洗完澡,柔软又湿润的唇瓣同样嘟着,撒娇般地蹭在他的掌心。
傅思成吃醋皱巴着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他哼哼了两声,动作轻柔地将俞白抱起,却没有抱到床上,而是小心地抱在怀里。
自从老婆失忆,不,是自从那个坏东西鸠占鹊巢地胡乱作妖后,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
心上人忘记了他,将他看做熟悉的陌生人。
别说是亲近,平日里傅思成稍微靠近一点都要被默默远离。
此时此刻,心上人熟睡着窝在他怀里,不会冷眼相待,柔软的薄唇也不会再吐出伤人的话语。
强迫自己远居国外,强行和‘老婆’分别了大半年的傅思成此刻抱着心上人,心中那口悄悄翻滚着的,名为分离焦虑症的小锅终于不再往外冒焦灼煎熬的泡泡。
“光惦记着你那个世界的‘男小三’,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在意我,还说你没有偏心……”
让傅思成真正吃醋的当然不可能是傅久俞,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他想不明白,也抓心挠肝地好奇。
只存在于俞白幻想记忆中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他向来绵软随和的老婆在意成这样。
“偏心眼,负心汉……”
抱着老婆委屈巴巴地嘀咕着,在老婆面前从来不是沉稳人设的傅思成将脑袋埋在俞白脖颈处,狠狠吸了一大口。
体内枯竭许久的“白白能量”终于得到了补充,傅思成弯了弯眼睛,轻轻地捏住了俞白的手。
“亲一口?”
沉睡中的俞白当然不会有回应,睡颜依旧恬静。
傅思成等了一会儿,见心上人依旧熟睡,沉默着没有拒绝。
权当这是默认了的傅思成开心弯眼,他握着俞白的指尖,放到自己的唇边,动作轻柔地亲了一口指腹。
“啾。”
柔软的唇瓣蹭过手指尖,沉睡中的俞白感觉到痒意,蜷缩了一下手指。
见状,被老婆可爱到的傅思成轻笑了一声,笑意在墨色的眸子里流淌。
将熟睡中的心上人打横抱起,傅思成动作轻柔地将俞白放在了床上。
kingsize尺寸的大床上,已经睡着的傅久俞呈“大”字睡在左半边床上,摊着肚子呼呼熟睡的样子像只霸道的小乌龟。
傅思成将俞白放在还没被占领的右半边床上,而后把傅久俞往旁边稍挪一点,自己挤在俞白和傅久俞的中间。
接着他又给俞白调整了一下睡姿,确保心上人能够睡得安稳舒适。
以及最重要的,睡在他的怀里。
调整完毕的傅思成满意闭眼,搂着老婆快乐入眠。
第二天一早,自从‘穿书’后就没怎么睡过安稳觉,时常被头疼搞得浅眠甚至失眠的俞白睁开眼睛,还带着点熟睡过后的懵。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手脚也不带半点冰冷。
俞白动了动手指和胳膊,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某个人的大手包住。
温热的指尖被暖热的掌心仔细拢着,热度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体内的寒意驱散。
怎么回事……昨晚……
节目,对,现在是在录制节目,节目组给嘉宾们准备的都是大床房。
所以昨晚……
他是和傅思成一起睡的?
俞白从睡懵状态中回过神来,耳根浮现出一丝热意。
他抬眼,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又被堵在他眼前,准确来说是脸前的胸大肌完美流畅的线条震住。
“……傅思成!”
感觉到下方某个顶着他的东西极强的存在感,俞白的脸瞬间红透,有些生气了。
这家伙,睡觉怎么不穿睡衣啊!
第31章 懵
“傅思成!”
俞白红着脸的拍打让傅思成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 睁眼就是老婆窝在他怀里,沐浴在晨曦下脸蛋红红的可爱样子。
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做梦的傅思成傻乐了一下,捞过怀里的老婆亲了一大口。
“早上好。”
俞白被傅思成亲的这一下亲得有点懵。
捂着傅思成刚才啵了一大口的脸蛋, 感受着傅思成没睡醒般将头埋在他脖子里, 以及身下哼哼唧唧蹭过来的动作。
俞白脸热了一下, 抬手在傅思成搂着他的胳膊上使劲一拍。
“傅思成!”
“……嗷!”
傅思成被打懵了, 人也跟着清醒起来。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窝在自己怀里面无表情的老婆, 而后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自己被拍红了的小臂。
片刻后, 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傅思成吸了口凉气,小心翼翼地往后移了移身子。
他还顶着老婆呢,老婆脸都气红了。
“醒了?”
俞白绷着脸, 脸色在红与赤红间来回切换。
咬牙切齿地将自己从傅思成怀里拔出,俞白皱眉,发现自己身上的浴袍经过昨晚一晚的睡眠, 也基本散了个干净。
怪不得昨晚睡得那么暖和,他们两个等于都没穿衣服,肉贴肉的傅思成又暖得跟个火炉一样,能冷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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