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血,一般都离死不远了。
督主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健康,怎么会突然染上重病呢?
刚刚在门外就听到白钰在说他身子不好,看样子,想必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想到这里,陈恒不由得握了握藏在袖囊中的毒药瓶。
原本,他打算将这瓶毒药下给督主的,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冒险了。
陈垣也不再多留,匆匆吃完饭,连忙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溜进书房里。
他轻轻推开门,走进书房,只见眼前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竹简,上面详细记载着各种刑事案件。
陈垣拿起一本本竹简,仔细翻阅起来。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哪些与太后有关。
第63章 反间计
最终,陈恒终于在一个信囊里找到一封书信,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正是国舅爷江云鹤写给司临夜的投诚信。
【长久以来,太后伤我女儿,其行为恶劣到令人发指。平日里作恶多端,害得百姓饱受疾苦。】
【督主以神武之才,可称霸一方。我愿诚心投靠于你,倾尽所能,协助你铲除这一大患,还大楚一个海晏河清。】
落款,正是江云鹤亲笔。
陈恒心里一惊,国舅爷和太后可是亲兄妹的关系,如今,却要上演一出家族反目的戏码。
真是可惜啊!
不过也是,太后给江箩喝下了剧毒的噬心丹,还残忍地打掉了她和皇上的孩子,换做谁谁能不气?
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陈恒连忙将其折叠起来,而后将竹笺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随后,陈恒脚步轻盈,犹如凌云之上般,飞速地朝着房檐的方向跃去。
转眼消失在院子里。
此时,一个黑色高筒靴从廊道悄然探出。司临夜双手负在身后,走了出来,一脸凝重地朝着陈恒离开的方向望去。
白钰紧跟其后,一脸不解地轻声问道:“督主,您为何放任他在你的书房随便搜寻?若是不慎遗失了紧要之物,又当如何是好?”
司临夜轻轻一笑,“放心吧,这点准备我还是有的,他昨晚去大牢行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替太后监视我。”
毕竟,一场大战即将来临,他唯有装病示弱,才能显示出他不会去站队,才能让太后放松警惕。
白钰了解的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要伪造国舅爷的书信呢,他向来与您无冤无仇的,您这是想来一招反间计,让他和太后相互厮杀呀!”
还记得,那日在朝堂之上,督主就故意刁难过国舅爷,只是不太清楚这是为什么呀。
司临夜看着他,语气淡然而轻松,“就凭他那日在大街上奚落了你,我心里不爽,就想打回去,可以吗?”
白钰微微一怔,随后笑道:“行。”
反正江云鹤与太后本就是蛇鼠一窝,为非作歹,一心一意惦念着姬家的江山,确实是该杀。
司临夜抬起胳膊,勾起一个自然而然的邀请姿态,“走,随为夫到花园赏花。”
白钰微微一笑,伸手环绕上他的臂弯,悠然自得地前往花园漫步。
凤仪殿。
太后走进房间后,转身坐下,愤怒的拍了下着凤椅的靠手:“哼,真是万万没想到啊!王丞相居然真的背叛了哀家,转身投靠了敌军。连他的儿子也临阵倒戈,带走了一众将士。”
几个宫女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惹恼了太后。
孟公公见状,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躬身言道:“娘娘,请息怒!奴才认为,王丞相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自保。”
“他曾经也是朝廷的重臣,或许娘娘可以考虑网开一面,尝试劝说他回归朝廷,为国家效力,以弥补他的过错。”
太后目光如炬,冷冷地扫了孟公公一眼,“你懂个什么!王丞相早已有私心,这一点哀家并非不知。他的目标绝非仅仅是高官厚禄这么简单。”
只可惜,自己太多的罪证捏在王丞相手里。
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一把他逼急了,他完全有可能将这些证据昭告天下。
孟公公听后,默默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太后接着又说道:“现如今,九千岁已然站在了皇帝那边,皇后也站在了皇帝那边。”
“陈将军和皇帝自幼交好,恐怕他的心已经不再向着哀家这里了。”
“王丞相看样子,也似乎是和皇帝有所联系。”
“如今皇帝那一党的势力快要超越哀家,若再不尽快解决,怕是后患无穷。”
孟公公一听这话,头低得更低了。
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太后不知道自己也早已成了皇帝的人,否则可就大事不妙了。
看太后半天没有发话,孟公公小心说道:“娘娘,王丞相有自己的私心,他定然是绝不会帮皇上做事的。”
“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没准儿,他现在更巴不得让皇上早点退位呢。”
太后无声地冷笑一声,目光看向他,“淑妃一事,原本就只有哀家和丞相两人知道。”
“那敢问,皇帝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们若没有交换条件,王丞相凭什么相信他?”
孟公公只得低低地说了句:“这……是奴才愚笨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突然大声喊道:“皇后娘娘,太后正在休息,你不能闯进去啊!”
紧接着,但见一个女子面色苍白如纸,脚步踉跄地跑了进来,嘴里喊着:
“母后,求求你救救臣妾,臣妾知道错了……”
太后柳眉轻蹙了一下,面露不悦之色,斥责道:“怎么回事,如此冒冒失失的?”
瞧着她那面色的模样,显然是毒发了。
只见江箩用手捂着胸口,一下子没站稳摔坐在了地上,抬眼望着太后,艰难地说道:
“母后,求求你给臣妾解药,臣妾再也不敢做糊涂事了……”
太后嘴角微挑,看着她,半信半疑的说道:“哀家不是把这个月的解药给你了吗,你没吃吗?”
江箩吃力地摇了摇头,声音极其艰涩地说道:“这不是解药。”
太后一时有些听不懂,便将目光转向跟在她身旁的青杏,“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杏不敢直视太后的目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禀道:
“回禀太后,我家娘娘吃了药后,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毒素加剧了。”
“刚才她疼得在房间里撞柜子,要不是我们几个拼死拦住她,怕她早已撑不住了。”
太后柳眉轻蹙了一下,凝眸思索:不可能啊,药师给自己的药,明明就是搭配好的,不可能不解毒啊。
她当初如此狠心,无非是怕江箩再为了皇帝做出冲动行为,并不是真的想杀了她。
一旦六亲不认,国舅爷肯定会和自己翻脸,自己也会被人诟病的。
就在这时,江箩突然“啊”的一声,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好疼啊!母后,求您大人有大量,救臣妾一回!”
太后的眉色倏地一蹙,随后便再次拿出了解药递给她,说道:
“你当着哀家的面服下。”
第64章 看哀家如何给你洗脑
江箩小心翼翼的将药放在嘴里,藏在舌头下,“咳咳……”
而后,她用袖子遮住嘴,假装咳嗽了几声,表示已经喝下去了。
太后端坐在凤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皇后,你莫要怪哀家心狠。”
“哀家当初信任你,给了你想要的一切。你也曾发誓会效忠于哀家,但你却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你想靠着孩子和皇上更亲近,想借此来摆脱哀家的掌控,甚至妄图借着皇子逼迫哀家退位。”
“哀家本无意伤你,你本可成为哀家巩固皇权的坚实后盾。然而,你却不识时务,逼得哀家不得不如此行事。”
江箩眼里闪烁着泪光,她低下头,轻声说道:
“母后教训的是,是臣妾有错在先,臣妾以后一定会唯母后马首是瞻,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太后微微点头,“知道哀家为什么要去掉你的孩子吗?”
江箩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和不解,“不……不知道。”
这还用问吗?太后就是想报复自己,巴不得自己和皇帝痛苦,离心。
太后看着她,语重心长道:“皇后啊,你且好好看看,我们江家的势力如此之大,皇上对你又岂能是真心的?
“皇帝有多恨哀家,就有多恨你。他如今对你的好,无非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将来你若有了孩子,他只会更加惧怕我们江家这庞大的势力,他是断然不会留下江家血脉的孩子。”
“哀家如今这样做,实际上可都是为了你好啊,否则他来日指不定做出去母留子的事情。”
不然的话,那日姬文轩就在身边,为什么选择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皇后把去子药喝了?
江箩听后不禁轻轻“啊”了一声,像是如梦初醒般喃喃道:“原来如此。”
但心中却不禁疑惑,真的会是这样吗?
姬文轩平日里对自己那般的好,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在利用自己吗?
不,不会的,这一定是太后在挑拨离间!她是怕自己会恨她,所以才故意要让自己和姬文轩反目啊。
想当初,太后是那么的狠心,将那些妃嫔都残忍地杀害了,连皇子都没有放过,先帝更是惨遭她的毒手啊。
来日,保不准还会对皇上做出什么来。
太后这时却轻轻一笑,接着说道:“孩子,哀家是过来人,哀家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男人是世上最不靠谱的,只有权力才是硬道理。”
“大楚向来是子贵母死,哀家当初不要孩子,不是因为不会生,而是为了自保。”
“哀家不爱先帝,那是因为男子向来留恋在花丛间,根本不靠谱!”
“哀家一心只想要权力,想要从四妃八嫔中脱颖而出,在这宫中站稳脚跟。”
“你瞧瞧看,那些与先帝缠绵床榻的太妃,有哪一个是真正活下来了?”
江箩醍醐灌顶般,凝视着她,眸中情绪复杂难辨,“原来如此,母后一心为臣妾着想,是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太后轻笑,“哀家为了给你铺路,所以只让你一个女子进宫。你可知,你比哀家当年幸福多了。”
“哀家当初在后宫里,可是有着一百多个妃嫔对手啊!哀家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那可是拿命换来的。其中的艰辛与苦楚,又岂是你能想象的?”
江箩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母后雄才大略,让臣妾自愧不如。”
太后继续道:“哀家知道,你怪哀家限制了你的权利,把你变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
“但是你要知道,那些情啊爱啊都是假的,只有权力才是硬道理。”
“你应当向哀家学学,懂得笼络男人的心,学会把权力收在自己手中。”
“来日哀家大行之后,这所有的权力不都成了你的吗?”
“到那时,这天下人不都得向你俯首称臣吗?”
江箩闻言,心中恍若明镜初开,“是……臣妾知道了……”
只是姬文轩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忍心和太后一样,杀人放火呢?
太后摇头,满是不信道:“你知道才怪!哀家看你就是把情爱看的太重,所以才一错再错。”
“如果你能把对付哀家的劲头,用在对付皇帝身上,哀家马上就撤销垂帘听政,让你接替哀家的位置,从此安心做一个太皇太后。”
江箩轻笑一声,回答道:“是,臣妾自然不会让母后失望。”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起了姬文轩近况:“皇帝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江箩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皇上他每日被您锁在宫中,根本无法出门。”
“虽然他一心想要与外界的势力勾结,但臣妾不再帮助他,他想要出宫可不容易。”
太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又说道:“那便好。你留在皇帝身边,一定要时刻留意皇帝的一举一动,稍有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向哀家禀报。”
江箩轻轻点头,“是。”
就在这时,忽见一道黑影自檐角悄然滑落,单膝跪在太后面前,声音低沉而恭敬:“娘娘!”
一看是陈恒,太后微微眯起眼眸,声音略显冷淡地问道:“哀家命你在东厂潜心学习,此刻为何擅自离岗?”
陈恒看了一眼江箩,眼中露出警惕之色,随后低头不语。
太后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挥了挥手让江箩先退下。
“皇后,看你这会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想必这药应该没问题,你退下吧。”
她早就知道江箩在装,亏得自己留了个心眼,不然差点就把炼药师喊来对质了。
江箩这才反应过来,本来想让太后对这药产生质疑,顺便对太后下手的。
可方才只顾着说话,把这一茬忘了。
江箩轻轻俯身,而后转身退了出去,“臣妾告退。”
太后看她走远的背影,这才目光看向陈恒,“怎么了,如此冒冒失失的,不是让你在那里盯着司临夜吗?”
如今王丞相公然叛变,致使朝廷局势变得动荡不安,皇帝随时都会对自己有异心。
所以,当下必须得牢牢地控制住皇帝和司临夜之间的联系,不能让司临夜轻易地站队。
第65章 皇帝的势力快要超过她了
陈恒一听到这,心里就来气,“还说呢,臣这一去,就受到了九千岁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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