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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庚(近代现代)——离弦

时间:2024-08-16 08:28:47  作者:离弦
  “长得特性感,高个,短发,和他同年!”江代出又抢话。
  罗梦气得跺脚瞪他一眼,“哎呀贺年哥你好烦,不要老打岔。”
  “这不是打岔,是——”
  打断你不切实际的幻想。
  “唔——”
  当然后半句没说出来就被贺繁嫌丢脸给捂回去了。
  见江代出终于被贺繁“整治”了,罗梦在一旁乐不可支,咯咯地笑。不过笑着笑着忽然停住了,像是远远看着什么人,直起身朝那边招手叫道:“玉超!这边这边!”
  玉......超?
  江代出跟贺繁对视一眼就同时回头,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个子不高,但气场相当沉稳的年轻白大褂。
  陈玉超像是早收到了罗梦的报信,看到两人一点不惊讶,一直笑着朝这边走过来。
  童年玩伴时隔多年再见面,心中不免无尽感慨。江代出跟贺繁都站起身,同他轻轻揽了下肩,无声地互道“好久不见”。
  与罗梦并肩坐下时,陈玉超又很自然地搭了搭她的肩,一碰便分,但身体语言显然跟搂兄弟是不一样的。
  “你们俩......?”
  江代出看看有点不好意思的陈玉超,又看看一脸狡黠的罗梦,满脸的不可置信。
  贺繁也怔了怔,才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有点没想到,恭喜。”
  “谢谢小繁哥!”罗梦拉着陈玉超的胳膊弯眼一笑,“你们说多巧,今天刚好是我俩在一起一百天的纪念日,竟然碰上你们了。”
  江代出自己情场得意,就难得感兴趣听别人的八卦,凑过头问:“你俩怎么回事啊?说来我听听?”
  “哎呀,就是我考上卫校那年听他妈妈说他也在同个城市学医,给了我联系方式,让我在外面有事就找他,他那几年挺照顾我的......”
  罗梦说到一半,脸上终于显出一点害臊来,晃了晃陈玉超的手臂要他来说。
  “应该的,都从那么小就认识的,她一个人离家上学,偶尔有一件两件事找我帮忙,于情于理我都该帮的。”
  回忆起跟罗梦还在外地上学的时光,陈玉超满眼都是柔情,说着话还时不时偏头看她,“去年我俩差不多一个时间毕业,刚好都回了锦阳,也都来了咱们市医院,楼上楼下总是碰到,吃饭就经常一起。”
  陈玉超那张小时候看着傻乎乎有些呆板,现在五官明明没变,却发展成一副学霸相的脸上泛起一点薄红,“我发现我没法再自欺欺人只当她是个邻家小妹妹了,就和她表白了。一开始她不同意,可能是她以前喜欢的都是长贺繁这样的,我不入她的眼,后来——”
  “谁说的?”罗梦闻言瞪大了一又杏眸,又羞又急,抬手朝陈玉超胳膊上挥了一下,“我对小繁哥那都是几岁时候的事了?快别提了丢死人了。我不同意是担心阿姨会因为我哥也跟着不喜欢我嘛。”
  “你是你,你哥是你哥,再说罗扬现在也改好了,我妈早就不对他有意见了。你怎么不想想,她要是不喜欢你,能三番五次提醒我在外面多照顾你吗?”
  如今做了医生的陈玉超气质从容,谈吐大方,与小时候的畏缩怯懦相比简直脱胎换骨。
  他终是成功靠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命运,变得自信与坚定,衣锦荣归他年少时迫切想要逃离的家乡,也在爱情中成了他自己故事里的男主角。
  江代出很为他高兴,贺繁也是。
  但是他跟罗梦再这么秀恩爱下去,江代出也忍不住要秀了。
  这年头谁还没个青梅竹马?谁还没个自己妈妈也中意的对象?要说起来他更厉害呢,他对象还是他妈亲生的!
  可是手指尖刚一碰上贺繁的,就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同时接到一个不明显的“警告”眼神。
  回国没几天,这已经是江代出收到过的第不知多少个警告了。
  不过贺繁有给出过解释,说不想高调公开不是因为畏惧非议和眼光,只是觉得这一趟匆匆来又匆匆走,何必吓到没有心理准备的人,商定好要是回锦阳遇上故旧,都暂且不提他俩的这层关系,以后再适当发一发朋友圈,让大家慢慢知道就好。
  医生和护士都没多少空闲时间,午饭扒几口,放下筷子就得立刻奔向病房与患者,同江代出跟贺繁约好了明晚启程首都前好好吃一顿,给他们饯行。
  一场来得快好得也快的肠胃炎闹得两人昨晚都没怎么睡,回酒店补了两三个小时的觉,江代出自认血条回满,不顾跑了一晚上厕所输了一上午液,非要去爬南山。说当年贺繁捅了他窗户纸给他名分的地方,既然回来了,只要还有半口气都得上去拜拜。
  不然明早去贺伟东那,下午看小姨,出发前还得跟罗梦陈玉超吃饭,怕再难抽出时间。贺繁拿他没办法,加上也有些怀念,就还是去了。
  山间春无事,只为花木忙得裙摆轻扬,成了拂在人脸上温软的风。沿着石阶上到山顶,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站在纪念塔前朝山下与远处眺望,江代出亢奋地趁着人少还喊了两嗓子,又一起接着往山里溜达,直到临近傍晚才从另一头走坡路下山。
  江代出跟贺繁都没想到,之前山脚下只能推车摆摊的南山早市,如今道旁不知哪年建起一排双层矮楼,营业时间也从过去只有早上改为全天的,俨然发展成了一条规整的景点商业街。
  穿过人来人往,快走到街尾的时候,一阵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莫名的熟悉感引得两人抬头顺着味道的来源寻去。
  一间门外摆了张折叠桌,挂着红底黄字朴素招牌的“老头馄饨铺”让他们同时顿住脚步,同时想起了什么似的面面互望。
  “你说还会是那个爷爷开的吗?”江代出先问了贺繁。
  但心里没敢怀有期待,毕竟早市的那个爷爷当年看着就很老了,身板佝偻枯瘦,如今不可能还包得动馄炖了,甚至说不定都已不在了。
  “应该不是。”贺繁也说。
  此时面前馄饨铺的门忽然从里面推开,走出来个慈眉善目的中年胖子,拎着个外卖袋出来给门口的客人。一看到两人,忙指着一旁的空桌招呼道:“吃馄饨啊,这会儿里面没座了,我去隔壁借两张凳子,你们坐外头吃行不行?”
  “不用麻烦了,我打包两份吧。”江代出说,“你家馄饨闻着可真香。”
  胖子笑得挤出一脸肉褶,“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我跟你们说,我家这馄饨馅儿的方子可是光绪年那会儿,我祖上从王府里带出来的。光我爷爷就在这片摆摊儿卖了四十年,我们锦阳像你们这岁数的,小时候没有人没吃过他包的馄饨,现在是他在家养老了我才接的摊儿。”
  闻言,江代出跟贺繁相视一笑。
  “我们也吃过您爷爷包的馄饨,我们也是锦阳人。”贺繁对胖子道。
 
 
第138章 (完结)
  次日清晨,两人包了辆往返的出租车,带着一行李箱符合要求的探视物品,出发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省重刑犯监狱。
  按照规定,只有贺繁可以探视贺伟东。到地方做好登记之后,江代出目送贺繁进了探视区的安检口,就被领路到了随行人员等候区。
  铁凳子上坐着枯等了四十多分钟,江代出算着时间差不多,起身朝门口张望,正好见贺繁被狱警引着出来了。
  江代出快步迎上去,问:“怎么样?”
  这话出口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是想要问贺伟东人状态怎么样,见面的过程怎么样,还是见到他贺繁的心情怎么样。可能是几种都有,摘分不清了。
  贺繁轻轻扯了下嘴角,当着狱警的面只淡声说了句:“我们先走吧,出去再说。”
  跟着去取回带来的空箱子,离开了探视区。
  上午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斜射在监狱的闸门上,轰隆一声便紧紧关闭。
  “他看着还行,有点见老,但比原来天天喝酒那阵还胖了,脸色也不错。”贺繁开口说。
  江代出抬眼望了望巍然耸立的高墙,又低下头,神情很漠然,“嗯,那就行,毕竟害的是人命,就好好改造赎罪吧。”
  “他说他在里面一直积极劳动,服从管理,没有过任何违纪记录,再过几年可以争取一次减刑。”
  贺繁的语气里有着不明显的细颤,“说想这辈子还有机会出来,也能再看你一眼。”
  江代出闻言眼眶泛起酸胀,偏头吸了下鼻子,语气依然冷淡,“还提我了?”
  他是不可能原谅后来那个贺伟东的,也不想原谅,此时这一点伤感更多是对儿时那个已经不在了的,温文和蔼的父亲。
  “嗯,我跟他说你过得很好,不用惦记。”
  贺繁明白江代出,不劝也不多言,跟着又说:“我还告诉他你在外面等我,我们一起来的。”
  江代出听出贺繁话里有话,转头看向了他。
  “我告诉他了,我说我们走散过,但心里一直还爱着对方,现在重新开始,这辈子就绝对不会再分开了。”
  没预料贺繁会如此告知贺伟东,如投一颗巨石砸入江代出的心海,激起水花千层百丈,胜却一切表白。
  “那他说什么没?”江代出的声音因激动有些打着抖。
  “没有,就沉默了一会儿。”贺繁说。
  接不接受,祝不祝福,于他跟江代出而言都不是必需品,自问他为人子一场,也曾为贺伟东倾尽全力,无愧于心。
  探监区的停车场设在四面高墙外有树荫的那一面,来时的司机还在等他们返程。原本两人也正朝那个方向走着,可江代出忽然朝远处张望一眼,就夺过他手里的箱子,拉着他快步走向另外一边。
  贺繁不明所以,问他去哪他也不回答,一直被拽着到了监狱肃穆坚实的花岗岩正门前。
  “贺繁。”
  江代出停住脚步,箱子一扔,没有放开贺繁的手,回身示意贺繁抬头。
  贺繁顺着方向看去,发现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院子里飞扬升起的五星红旗。
  “我等不了了,贺繁,我知道这里地方不合适,我也什么都没准备,但我不能等了。你看反正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了,妈肯定同意,别的该知会的不该知会的人,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的。现在我就想当着最崇高,最神圣的国旗的面跟你——”
  “那边两个拉拉扯扯地喊什么呢!”
  一道乍然响起的洪亮喇叭声把江代出正要脱口的话打断了。
  “监狱门口不能逗留,探视结束请立刻离开!”一名步行巡逻的狱警在两人来时见过他们,举着喇叭又远远朝他们道。
  江代出情绪激昂得像热水壶一样滚沸的大脑这才适时降下点温,恢复了正常思维。
  瞬间就懊悔得不行。
  明明这段时间他已经在计划一场浪漫的求婚。在去国家公园的花海景区预约包场,或者到有许可的城郊酒店放私人烟火,还是租游艇出海看鲸鱼中迟迟拿不定主意。主要都卡在想不出办法既能把贺繁“骗”过去,又能让他去之前不怀疑,是找Eric跟Sarah帮着一块演戏,还是去求他的朋友乔遇给打配合。
  琢磨出那一堆花样来,竟然差点就这么仓促草率,连个戒指都没有就张嘴了。
  虽然最后那句没有说出来,但聪明如贺繁,肯定是猜得到。
  也就是自己命好碰上贺繁这种大气的,换别人这会儿指定已经被对象甩脸子了。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们这就走。”贺繁提声朝狱警致歉,蹲身捡起箱子。
  接着朝江代出语气如常道:“走吧,别让司机师傅等着了。”
  “哦,好。”
  江代出没精打采地应了句,跟在贺繁身后亦步亦趋地往前走,那神情简直可以用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八个字来形容。上车后也是持续地精神萎顿,气儿都不吭,尽管贺繁给他留足了面子,装作无事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连司机都看出他跟来时的状态不一样,从后视镜偷瞅了他好几眼,又不敢问他来看的是什么人,拐弯抹角地安慰说这个监狱周围都是树林,一看就空气好环境好。
  回程的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临近市区,司机问是不是还把他俩放回早上接他们的酒店。江代出本想说是,不等开口,贺繁先跟司机说去另一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江代出鸵鸟似的装死了一路,这会儿听贺繁说了一个他没听过的地址,疑惑地装不下去了。
  贺繁没和他卖关子,直接回答:“家里房子卖的时候,我留下一些东西租了个仓库放着,位置挺偏的,但很便宜,就一直联系老板续着了。”
  江代出闻言一怔,眼中迸出道光,“怎么没早告诉我?”
  “怕你看到会难受,想今晚临走前再带你去的。”
  “都留了什么?”
  “当初你舍不得处理的妈的那些东西,尤其她理发用的工具,还有你的相册,衣服,书,不好保存的我都用除潮剂和驱虫剂封箱了。”
  如果说这几天同贺繁一起去过的那些地方,吃过的那些东西让江代出体会到了怀忆与归属,接下来那几十分钟路途,真正让江代出有了近乡情怯的感觉。
  那份焦急与忐忑直到贺繁带他到近郊一处用停业旅舍改成的仓库,站到一扇门前时都没有丝毫消减。
  仓库平时少有人来,只有一个吃住都在这的孤寡老人看门。锁门是用那种拴摩托车的密码锁将门把手跟打到墙上的铁钩子扣在一起,安全性很差,不过都知道存在这种地方的东西不可能值钱,也就不担心有人偷。
  贺繁最后一次来也已经是出国以前,几年没人清理过的锁链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幸好身上带着纸巾和矿泉水,沾湿了在门口擦了半天才下得去手开锁开门。
  老旧的木门发出粗粝喑哑的吱嘎声,唯一一扇窗户被木板封住,推开门里面光线很暗。
  贺繁摸到门口的开关将灯按亮,屋子里整齐摆放的一排排箱子便清晰入眼。
  “左边是妈的东西,右边是你的。”
  贺繁先走进去,在屋子正中扫视一圈,对定在门口的江代出说:“我留了几卷胶带在这,你可以都打开看看,走之前封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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