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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庚(近代现代)——离弦

时间:2024-08-16 08:28:47  作者:离弦
  乔遇觉得好像越说越乱,越描越黑了,可他真心没有阴暗的想法,忙又说:“我不是说你家人是麻烦,就是就是——”
  叩叩。
  客厅尽头蓦地响起几下敲门声。
  跟着齐仰山的声音传了进来:“乔乔,是我。”
  乔遇正凌乱着,一听他还没走,烦闷和焦躁瞬间又提升几倍,两步冲到门口大喊道:“干嘛?”
  齐仰山的声音离得门很近,“乔乔,我外套忘了,可以进去拿一下吗?”
  乔遇把一张秀气的脸都皱拧巴了,左看右看,在餐厅地上看见齐仰山的黑色连帽衫,才认出是自己几年前买给他们一起穿的情侣款,心里一阵难受,拎着帽子拖到门口,开了门。
  “这回能走了吧!”
  乔遇把那外套像丢垃圾一样往齐仰山身上一丢,整个身子挡在门口,丝毫没有再让人进来的意思。
  齐仰山的下巴被衣服的金属拉链砸中,微微偏头避了下,又立刻转向乔遇试图和他说话。
  乔遇却毫不犹豫,迅雷不及地把门推上了。
  把齐仰山隔在门外后,乔遇气咻咻地在门口又虚比了几拳,才转身回客厅。
  看到贺繁后眼里迷茫了下,摸着后颈问:“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说到哪了?”
  被这一打岔,全打忘了。
  贺繁笑笑,知道他刚才那些话没有恶意,“没说什么,你别想了。”
  不过乔遇又想起来了。
  “哦哦对,小繁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给你道歉。”
  贺繁:“好的,我接受。”
  乔遇正想问那能不能也顺便接受他的表白,尽头那破门就又响了。
  叩叩。叩叩叩。
  乔遇知道外头还是齐仰山,握紧拳头火冒三丈高,冲门口大喊道:“你又要干嘛?”
  齐仰山沉厚的嗓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一遍,又透过木门传进来,有一种带着沙粒感的独特温柔:“乔乔,你饿不饿?我看你家楼下有几家饭店开着,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上来?”
  乔遇看了贺繁一眼,闭眼皱眉,朝门外使劲儿大吼:“不吃不吃不吃!齐仰山你有完没完?”
  外面确实被他吼得没了动静,但贺繁看出来了,只要他留在这,肯定是没完。
  “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贺繁按手机看了眼时间,“我走了他才不会一直敲门,你才能清净。”
  乔遇也明白齐仰山是盯着他俩呢,还能说什么,羞惭又尴尬地唉了口气,“那好吧小繁哥,我送你。”
  两人到了门口,不可避免地开了门,意料之中看到齐仰山还杵在外面。
  乔遇横了他一眼就转对贺繁说:“Alex,你回去开车慢一点。”
  贺繁从来习惯不掺和别人感情上的事,不是高高挂起,或者心冷眼漠,只是觉得个中是非难讲,旁人不可知其冷暖。
  他不想评判乔遇这个前男友的对错与否,只是见乔遇不想面对他,便故意说了一句:“你锁好门早点睡,有事随时打我电话,要是急就直接报警。”
  乔遇知道贺繁是说给齐仰山听的,忙连连点头,“我记住了小繁哥。”
  “你别出来了,我自己下去就行。”
  贺繁意思里明显要等乔遇先关上门再走,虽说他不觉得这个齐仰山的执着是带着暴力或攻击性的。
  见乔遇就要关门,齐仰山忙又低低叫了一声:“乔乔。”
  乔遇把门掩得只露一条缝儿,一根指头指住他咬着牙说:“再不走信不信我报警告你跟踪骚扰,让你被取消签证进黑名单,以后再也来不了加拿大!”
  说完砰地把门关了。
 
 
第128章 
  齐仰山被乔遇关在门外,先是叹了口气,又朝贺繁投来视线。
  贺繁略一点头致意,抬步朝电梯走去。
  按了键等电梯的时候,还能听见转角另一边齐仰山在对乔遇说话。
  “乔乔,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我的手机号给你写在房间的小黑板上,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就打给我。”
  而后他似乎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便往电梯那边走过来。
  贺繁与他沉默地又碰了面,刚好其中一部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就一道进去了。
  电梯缓缓下行,狭窄的空间里阒寂无声。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贺繁听见身后的齐仰山忽然问他。
  想不到这人也有一样的感觉,贺繁不禁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记忆里,贺繁从没在乔遇的合照中见过齐仰山的长相,说是不想给他招麻烦,正脸全都用贴纸遮挡住,侧面和背影也都找的光线不清或构图精巧的角度。
  可方才在乔遇家见到他的第一眼,即便他半个右脸被纱布挡着,贺繁还是觉得他眼熟。
  “我看你眼熟。”
  这话让齐仰山先说出来了。
  贺繁记得乔遇说过,他们俩都是滨江人,在他哥哥开的酒吧里认识的,齐仰山没有来过加拿大,自己也没有去过滨江,又确定不是在锦阳或是首都见过,想了想问:“你去过平州吗?”
  齐仰山眸子闪了下,“去过几年,在那边打工。”
  想到齐仰山在滨江的职业是酒吧歌手,贺繁心里有了个猜测,又不是很确定,语气礼貌地问:“你在平州做什么工作的?”
  “酒吧唱歌。”齐仰山说。
  贺繁稍一愣,说了一个酒吧的名字,和大致地段。齐仰山的表情一下从困惑到明了,语调上扬着问:“你是那个大提琴手?”
  贺繁点头:“是。”
  异国之地还能碰上,尽管已经记不得对方当时用的名字,也都不由吃惊万分。
  在平州的那几年,为赚钱贺繁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
  偶然一次机会,看到一家音乐酒吧招聘为歌手伴奏的大提琴手,在当时多数都还以吉他键盘这一类乐器为伴奏的酒吧里显得个性突出。
  因为小时候的生活局限,贺繁没有考完大提琴的演奏级便不得已放弃。但他是有天分的,还肯努力,打工抽闲暇自学没多久,就把生疏多年的琴技拾起来,面试后成功得到了那份工作。
  开始上班才知道,他是专门为一个声线跟大提琴很搭的歌手伴奏才被招进来的,一周五天,一天一个小时,但是薪资丰厚。
  他记得那歌手常年穿着深色的连帽衫,戴着棒球帽,唱歌时帽檐压得很低,下台就连帽衫的帽子也会扣下来,不与任何人交流,也不接任何人的酒水礼物,唱完了就走,一身生人毋近的高冷。
  贺繁也是不爱交际的性格,因此两人同事几个月,仅仅只是会见面点个头。
  直到有天很突然地,贺繁得到消息说那歌手不在这唱了,店里会另外请风格类似的歌手顶上来。
  但是之后来的那几个人都没能配合大提琴唱出那种厚重的故事感,反而会被伴奏抢了风头,贺繁几经调整自己的伴奏方式,舞台效果依然大不如前。
  他也是辗转听酒吧经理谈起,说那歌手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辞职回了老家。
  “世界真小。”齐仰山牵了下嘴角,露出这一晚上唯一真能称之为笑的表情。
  他自小生活得不轻松,十几岁便离家打工为身患重病的妹妹赚医药费,接触过各种形色纷繁的人和事,是会识人的。
  他看得出贺繁对乔遇很好,但那种谦谦君子又进退得当的关照显然是朋友一类的,不带另种性质,起初的戒备和敌意便逐渐卸下。
  “确实是。”贺繁也莞尔。
  在心里推算了时间,着实感慨那歌手回滨江以后会与他后来在异国的室友认识,相恋,就是那个他常常听乔遇提起,并在照片里见过轮廓与背影的齐仰山。
  说话间,电梯徐徐下至一层,他俩本都不是热络健谈的人,又因为乔遇的关系立场相对,不便深交,一道出了大楼后就告辞各自离开。
  贺繁来得急,车就停在公寓外的临时访客位,时间超了点,好在没有被贴罚单,上了车后直接发动,准备离开。
  倒后时看见齐仰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你怎么回去?”贺繁开过他身边时停下问了一句。
  齐仰山听到声音后转头,表情很随意,“到前面坐公交。”
  贺繁:“你住哪,我送你吧。”
  齐仰山不想麻烦别人,说不用,报了自己住处附近的地标,表示那周围交通很方便。
  虽说是这样,但现在时间晚了,室外气温只有个位数,车要很久才有一班,贺繁想了想路线说:“我回家刚好路过你住那边,捎你一段吧。”
  既然贺繁都这样说了,齐仰山也不好再拒绝,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谢谢,麻烦了。”
  贺繁:“不会。”
  市区一路顺行,但才一上高速前方路段就出了严重事故,三条车道只剩一条通行,拥堵得相当厉害。
  齐仰山见外面车流寸步难进,转头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不要紧,不带你我回家也走这条路。”贺繁实话道。
  不远处有交警举着指示牌指挥交通,车流往前挪了十几米,又被迫停住。静滞之间,贺繁忽听齐仰山问他:“你有听乔遇讲过我们的事吧?”
  贺繁坦言:“是听过一点。”
  齐仰山低眼苦笑,不清楚贺繁知道多少,但无论乔遇是怎么跟人描述自己的,他都不冤枉。
  他的确伤透了乔遇,用言语,用行为,用最不留情面的方式亲手毁了那段感情,无可抵赖。
  有时他会想,若当时那个相亲对象不介意他有过同性感情经历,会不会他已经迫于压力结了婚,成为别人名义上的丈夫,和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名义上的父亲。
  他不知道。
  面对当时因为失去女儿精神受到重创,又得知儿子跟男人在一起时彻底崩溃而一心寻死的母亲,他没有选择。
  可他也没有一刻原谅过自己。
  那个乔遇为了看他风尘仆仆飞回国,却得知他要与别人奉子成婚时不可置信的伤心眼神,成了锁住他喉骨的一道刑具,这两年多来,呼吸和脉搏支撑着躯壳,却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不怕你笑,我想重新追他。”
  贺繁听齐仰山又道。
  这大概任谁都看得出来,但他们的分开是原则问题,贺繁没有泼他冷水,也没为他鼓气,只问了他个相对实际的问题:“你会在这边长住?”
  齐仰山:“有这打算,我旅游签证十年。”
  反正他已孑然一身,无牵无累,就算是当黑户也想来到乔遇身边。不能是关系意义上的,至少也是物理意义上的。
  贺繁听了只略点头,没予置评。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那么伤过他,他不会原谅我。”齐仰山语气平静地说,“我不求他原谅,只要有个机会能看见他,为他做点什么就行。”
  曾经的自己身上担子太重,麻木地疲于奔命,习惯了独来独往,宁愿感情世界一片荒芜,也没打算拖累任何人。
  以至在与乔遇开始的最初,他因不配得和不确定感而回避抗拒,一次一次用冷漠回应乔遇的热烈,用不在意来掩饰他无法给出未来的不安。
  是那个本来众星捧月的小傻子忍受了从没受过的委屈,步步后退,不断妥协,苦心孤诣地维持着他们的关系。
  他欠乔遇的太多了。
  他想要一样一样的补偿回来。尽管他的小傻子已经不傻了。
  无权定义齐仰山的行为对错与否,贺繁依然没有置言,但也不由跟着去想,若那些被伤害过的人已经向前走了,还能否甘愿回头?
  那些落笔成局的选择题,真的可以重写吗?
  虽说站在乔遇的立场,是希望齐仰山能够安静退场,不再打扰,但心里却隐隐有那么一点,是祝他得偿所愿的。
  这些话只是一时有感而出,齐仰山并没抱着让贺繁为自己说话目的,也没想借着相识,让身为乔遇朋友的贺繁为难。
  朝窗外依旧长龙一般的车流看了眼,主动转开了话题,“都说国外人少,但我看加拿大这车也挺多的。”
  贺繁:“温哥华是这样,但有的城市好一些。”
  齐仰山一直偷偷关注着乔遇国外的社交账号,这才能通过他参加的比赛找到录影场地,再找到他,也知道他刚来温哥华不久。贺繁既然知道自己和他那一段,想必不是刚刚才交的朋友,便问道:“你原来也在别的城市?”
  贺繁说了个地方,就是他跟乔遇当过室友的东部小城。
  齐仰山知道那里,面露些许意外,因为乔遇只在那短暂念了半年书就转学去了多伦多,如果他跟贺繁是在那里认识的,算来贺繁来加拿大的时间比自己回滨江认识乔遇晚不了多久。
  知道他想到什么,贺繁主动解开他的疑惑,“你离开那家酒吧之后没多长时间,大概一两个月,我的签证就下来了。”
  齐仰山:“工作签?”
  贺繁:“留学签。”
  “哦,你在酒吧那时候也在上学吧,好像每天晚上来的时候我都看你挺累的。”
  有好几次自己来上班,都在后台的休息室看见贺繁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当时在赚学费,酒吧是我每天打的第三份工。”贺繁轻描淡写地说。
  贺繁开着辆不起眼到甚至寒酸的车,但本人身上是没有一点穷酸气的,不过他这样一说,齐仰山就明白出国留学对他来说是件有点吃力的事。
  对于一个普通家境的人来说,想要做成一件事有多难,齐仰山是知道的,贺繁能为一个目标忍受辛苦的那份毅力让他佩服。
  “替你高兴,你办到了。”齐仰山说。
  贺繁闻言只笑笑。
  前方事故现场终于处理妥当,拥堵的车流开始逐渐提速前行,不一会儿便恢复正常。
  贺繁捎了齐仰山回去,到家时已经半夜。
  江代出的房门还是他走时大敞四开的状态,人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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