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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庚(近代现代)——离弦

时间:2024-08-16 08:28:47  作者:离弦
  贺繁轻声叹气,停住脚,转对乔遇说:“我帮你去开个房间,你在这睡一会吧。”
  这么一大早跑来找他,想必是担心他一晚上,估计没有休息好。
  “不用了小繁哥。”
  乔遇见贺繁并不像被人夏药弥煎的状态,心情放松下来,又打了人解了气,一身舒畅地准备办他的正经事去了。
  “我不睡了,等下得联系保险公司去看给我安排的房子,还得找找能修吉他的地方。”
  他说着又抬头在贺繁和江代出的脸上梭巡两遍,犹疑着问:“Alex,你真没事吗?真不用和我一起走吗?”
  换作别人,乔遇也不会这样过度关心的。
  但贺繁和他别的短暂交过的朋友不一样,虽然当年他转学去多伦多后两人不常联系,一见了面还是觉得亲切,或许始终记得在东部住地下室的日子里贺繁对他的帮忙和照顾。
  那时他英文不好,又是第一次离家在外,自理能力不怎么样。所有电器像是燃气灶,洗衣烘衣机那些都是贺繁手把手教会他用的。他屋里有桌子腿松了,灯泡坏了,洗手池堵了,也都是拜托贺繁帮他弄好的。
  他亲哥对他都没这么有耐心。
  可以说贺繁是乔遇这辈子见过最温柔又有担当的男人了,感觉要是哪个女的将来嫁给他,保准过得特别幸福。
  要不是当年自己满眼里就只有齐仰山,估计都要忍不住动心,把他掰弯了当男朋友。
  也就是看在贺繁的面子上,不想他为难,才跟Max Jiang就这么轻易算了。
  毕竟看样子,极有可能,这个Max Jiang才是掰弯贺繁的那个人。光看贺繁见他挨自己拳头时眼里流露的不忍就可窥见一二。
  只是多少看不懂这两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既不像情侣那样温情暧昧,也不像上司下属那样公事公办,好像又亲近又疏远的。
  “乔遇,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贺繁对上乔遇一脸的疑惑和欲言又止,认真地说:“他不光是我的雇主,我们以前在一起过,他不会伤害我。”
  乔遇闻言有些意外,没想到贺繁会这么直接坦承,毕竟直男弯过大都觉得不光彩,藏着掖着不愿让人知道,像齐仰山那混蛋就把他给拉黑了。
  “哦......呃......”乔遇愣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那我走了小繁哥,有事你打我电话。”
  贺繁要送他,江代出却说走廊里凉,硬把人挡着,顶着个通红的拳头印把乔遇引到门口,面无表情地抬手说:“请便。”
 
 
第119章 
  门一关上,套房内重新回到周末清晨的宁静。
  几息沉寂过后,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开口。
  “你还有不舒服吗?”
  “你脸没事吧?”
  江代出眼底笑意一闪,伸手胡乱摸了把就说:“没事。”
  他从小打架什么对手没碰上过,就乔遇这种的,一拳还不至于能把他怎么样。
  等了一会儿,不见贺繁回答自己问题,江代出伸手就去试贺繁的额温。
  贺繁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这场病无征无兆,来得莫名其妙,好像专程在等眼前这个人。或许人在病的时候会格外脆弱,在被江代出掌心覆上额头的刹那,贺繁忽然感到鼻腔酸胀。
  他竟有一刻生出了,想要江代出同他重归于好的念头。
  贺繁不迟钝,也不是一点没觉得,江代出对他还余有旧情。不然不会在误会他和别的男人时暴怒失控,也不会喝醉了就扑上来吻他。
  不过,那也可能只是积压的情绪借由酒精破口宣泄,不一定意味着,只要自己道明苦衷,便能将造成过的伤害一笔勾销,也不一定足够到他还愿意与自己重头来过。
  更主要的,若自己说出一切,便等于用一个残忍的真相,揭开一个不算太差的谎言,把江代出这七年所拥有的全部推翻。
  无论如何,在自己离开后,江致远兑现了承诺,把江代出栽培得很好。给了他现在的物质安稳,事业有成,而且父母双全。
  虽然江代出提起的次数不多,但也隐约听得出,这些年他跟江致远的关系不错,而离婚后的付雅萍即便常年在外游玩享乐,大概因为有了年纪,时不时也会打电话关心一下这唯一的儿子。
  多好,在失去了年美红,失去了锦阳那个家之后,于崭新的生活之中,江代出依然是有父母家人的。
  这是自己一生都无法圆满的奢望。
  说出来,无非是把这一切都毁掉。
  而时至今日,他既已和女人交往,也正好遂了江致远的愿,免除了所有顾虑和麻烦。
  那些杜鹃牡丹粉绣球,个个是美人。
  七年都过去了,何必再让他动摇呢。
  摸到贺繁还有些低烧,又看他神情也木然,江代出蹙着眉道:“你快到床上躺着去。”
  “不用,我没事了。”
  贺繁已经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他把身上江代出的大衣脱下来搭上椅背,环视室内,一时想不起自己的外套被江代出扒下来扔去哪了。
  江代出看出他要走,表情铅沉下来,语气也冷硬了,“你要我把你抱到床上去吗?”
  贺繁动作停住,知道江代出不放心,也知道他做得出来,与他对视两秒便妥协,转身走向卧室。
  躺回床上的时候,的确感到还有些轻微的头重脚轻。
  他想到江代出昨晚一夜没睡,更需要休息,朝门口轻声问:“你要不要也一起睡会儿?”
  余光察觉江代出身体顿了下后又接了句:“这床挺大的。”
  江代出默了几秒,接着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半点不越界地在另一侧床边躺下了。
  两人间隔着一片空白的床单,的确谁也挨不到谁。
  江代出多少还为昨晚的行为羞愧,平躺着的姿势很僵硬,皮带硌得他骨头疼,他半天才伸手正了正。
  看他一身正装衬衫西裤绷在身上难受,贺繁淡声道:“不舒服你就把衣服脱了睡吧。”
  他俩再怎么也不至于生分到看不了对方穿四角裤的地步。
  江代出一偏头,正好看见贺繁脖子上被自己弄出来的红印子,跟自己置气说:“不用了。”
  贺繁没再出声,仰头看着天花板,安安静静地只有胸前细微起伏。
  “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半晌后,江代出开口打破了寂然。
  “甩我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你是直男,接受不了当Gay。”他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委屈和忿懑,“我以为你跟男的上床,我气不过。”
  贺繁的睫毛颤了颤,先是垂下眼,随即转过头来,说:“我没跟别人上过床,男人女人都没有。”
  他漆黑的瞳仁深谧又潮湿,“除了你,我没和任何人有过那种关系。”
  即使今时覆水不可收,但只要能让江代出心里好受一点,哪怕只一点,他也愿意这么做。
  江代出还以侧头的姿势看着贺繁,怔愣中眼里的讶异霎时漫溢出来。
  他凝视贺繁的眼睛,全然不必怀疑这话的真假。
  心底如冰湖乍破,江代出几近全身震颤,声音都在发抖,“为什么?”
  男人是不该有,女人也没有吗?贺繁这些年一个女朋友也没交过吗?
  连那种短暂的露水情缘也没有吗?
  贺繁没有回答,很浅地抿唇,也在思考这个为什么。
  为什么?
  守身如玉,三贞九烈,谈不上。
  性冷淡,倒也不至于。虽然不重欲,频率不高,但偶尔他也自己解决。
  如果硬要说出原因,没什么时间,没什么心思占一部分。
  另一部分,大概因为负疚感。
  老实说,这些年他也遇上过不少诱惑,认真追求他的有,寻一时刺激的更多,尤其来加拿大的前一年,在平州的酒吧给歌手伴奏的那段时间。
  在那种男人女人醉生梦死,处处灯红酒绿充斥着斥裸欲望的地方,他也有过许多机会,有时甚至方便到,只需要去个卫生间,或找一处无人的黑暗角落,便能毫不费力地体验一把没有任何负担与后果的杏艾。
  这对一个天生异性恋的男人来说,天时地利,惠而无害。
  他时常看见别人这样做。时常有女人引诱他这样做。
  可每当他被那一双双化着精致妆容,写满挑逗的妩媚眼睛望着,脑子里浮现的总是一双截然不同的,真挚的,少年的眼睛。
  他深爱那个少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那双再也不会用满含爱意的眼神望着他的眼睛。
  他背弃了那个少年,但他的躯壳不肯背离他的灵魂,他无法在推开了那人之后,再去与另一个相拥。
  于他而言,爱情每一次的破土萌芽都足以铭心,夭折了,那片它深深扎根过的土壤便也跟着死了,无论几个春来落下种子,都再也长不出另外一株了。
  他看似无谓自苦,这样的束缚不过是自我感动,但旁人不知,这反倒是他能最轻松过这一生的方式。
  但贺繁的回答只是淡淡的一句:“可能没那么需要。”
  江代出双目灼灼,坐起身刚要说什么,一张口唇间却溢出股血来。
  贺繁看到了,紧张地从床上撑起身问:“你怎么了?”
  江代出尝到血腥味,伸手一抹,抹了一手背。
  刚才乔遇那一拳没伤到他什么要害,但把他腮帮子上的肉磕到牙上豁了个口子。
  “嘴里面破了,没事儿。”江代出不太在意地说,“我去冲一下。”
  说着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他关上门,拉开水龙头,用手捧水漱口,吐出来的全是粉色血水。
  但他一点感觉不到疼,所有外在的知觉似乎都被屏蔽掉了,脑里此刻只有贺繁的那些话在盘旋着。
  贺繁说没有与别人发生过关系,不论男女。
  他江代出依然是唯一的一个。
  在贺繁那里,即便他永远不可能登上爱人的位置,但多多少少,总是占了点特别的吧。
  心里像是熬煮着一锅糖浆,到了沸点咕嘟咕嘟冒着气泡,滚烫而粘稠。
  引人上前又不敢触碰。
  江代出撑着洗手台特别神经质地笑出来了。
  笑着笑着,像是后知后觉感受到口腔里的疼痛,眼泪也跟着顺出几滴。
  裤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江代出胡乱抹干眼前的模糊,拿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想接,按了。如果是跟公司业务有关的要紧事,不会周日大早上打他的私人手机。
  他对着镜子看向里面的自己,头发乱糟支棱,面颊红起一块,下巴上还滴着水。
  这副失尽体面的狼狈样让他感到悲从中来。
  江代出啊江代出,你就这点出息,人家又没说是为了你,你就在这巴巴地高兴上了。伤疤没好就忘了疼,你未免太好哄了。
  他这些年装模作样的潇洒伪装之下,心底是从未真正拨云见日,晒干过的潮湿,就像贴身穿了一件湿衣服,行静坐卧始终与皮肉筋骨的冷意共存。
  你这就忘了当初人家是怎么煞费苦心甩得你,忘了那种喘口气心都痛到窒息的滋味了?
  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别做梦了,人家取次花丛回不回顾,你必然都不是那巫山的云。
  更不会忽然就转了性儿,许你个天长地久的往后将来。
  龙头下的水还在哗哗地流,江代出撩起一捧洗了把脸,而后关掉,对着镜子整理表情。
  出来的时候,贺繁正神色担忧地等在门口。
  透过阴天里蒙昧的熹光看去,贺繁的脸色依然苍白,尤其微启的嘴唇,淡到几乎没有血色,该是和昨晚一样的干燥微凉。
  “你要走吗?”
  贺繁看到江代出没有回卧室的意思,而是拿起椅背上的大衣搭上手肘。
  江代出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有工作上的事找你吗?”贺繁在外面听到他手机响过,“有的话交给我去吧,你到现在还没睡觉。”
  “不是工作。”江代出说。
  贺繁一下明白,心虚虚地一沉。
  本来大好周末,江代出也没必要跟自己虚耗在这。
  他身边是不缺人的。
  江代出看贺繁眸光忽闪,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故意不想解释,只是说:“你回去接着睡,我帮你续房,药在床头记得按时吃,饭就叫room service帮你送。”
  说完就转身要走。
  贺繁叫住他:“不用了,我回去了。”
  江代出回过头微微蹙眉,“不行,你病都没好,路上再着凉怎么办。”
  “我这么大个人了,这点小病不会怎么样。”
  见贺繁找到昨晚被自己剥下来随手丢到沙发背后的外套,要走的态度坚决,江代出脚步停住了。
  而贺繁看出要是自己不肯留下休息,江代出便不能放心离开,也有些迟疑。他了解江代出,知道他自小看着粗枝大叶,其实最仁厚善良。
  “算了,我留下吧。”
  “算了,我不走了。”
  两人同时改了口,而后都在这出乎意料的微妙气氛里静了一秒,讶异地对视。
  接着江代出避开对视,大衣一扔,慵懒地扯松衬衫领口,径自朝卧室走去,“都别走了,接着睡,我是真困了。”
  说着脱了鞋躺上床的一侧。
  贺繁默了一会儿,同样没再说什么,走过去在另一边躺下了。
 
 
第120章 
  江代出一觉睡到中午,睡得格外踏实。
  只是醒来时身边已然空荡,贺繁不知何时走了,在床头留了张字条,说把剩下那盒感冒药拿走了,谢谢他一晚的照顾。
  江代出读着那张字条,顺便把压字条的那杯水喝了,又仰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身准备去冲个凉。
  出了卧室,发现贺繁走前把外面简单收拾过,他一眼就看见那束火红的玫瑰,贺繁给它换了水,摆在桌子的正中央。
  这束花并不是在他计划中买的。
  那会儿他正处于极度悲愤的情绪中,还喝了酒,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酒精和情绪推着走,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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