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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回了声“好”，也冲着长尾族那边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了。
没见过长尾族的羽族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心里都想着，这个族的人怎么这么瘦？难道是吃不饱？
角族里要去集市的兽人们纷纷变成了兽型，旁人帮着把角族自己的兽皮袋和长尾族的兽皮袋都绑在了他们身上。
舒此时也变成了一只小鹿，他似乎体型就这么大，不会再长了，他走过来亲昵地蹭了蹭遥，遥也顺手摸了摸小鹿的脑袋。
“长尾族给我们果子，所以我们帮他们背兽皮袋去集市，”舒见遥一直盯着那边，就解释了一句。
遥颔首表示知道了，又挠了挠舒的下巴，小鹿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川一直盯着遥的手，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没有开口。一旁的柳本来也在看小鹿和遥的互动，后来发现川斜着眼睛在偷看，柳就观察起了自家儿子，看了会儿他会心一笑。
去集市会路过平原，到时候就在那边与马族会和。
待角族收拾好后，大家就出发了，遥轻轻地搂住川的脖子，现在他不太害怕了，但还是不敢在高空上放开双手。
春回大地，现在从天空向下望已经是绿油油一片了，森林里发生了什么变化，从天上是看不到的，它们都被树叶挡了起来，但从长尾族带来的兽皮袋看，已经有不少果子成熟了，平原上遍布嫩草，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这次旅途对羽族来说要轻松些，他们速度快，往往飞在其他三个种族的前面，累了就落在附近的草丛或者树下休息，过一阵就会听到其他兽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四个族朝着不同于之前去岩族换盐的另一个方向前进，只有羽族时不时落地休息，遥还在路上收获了土皮根和小白果，这还是舒发现的。
大概是小鹿爱吃，所以鼻子很灵，傍晚落脚的时候，他一下子就闻到了小白果散发出来的刺激味道，想让大家换个地方，遥凑上前一看，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小白果吗！
他赶紧蹲下把果子挖出来，还顺带刨出了土皮根，这就更让遥惊喜了，这些都是能让吃食变得更美味的东西，大概还有些药用价值，以前在族里，这些东西都是放在族巫那里。
当晚，遥就给大家露了一手。
其他三个种族到这里坐下后不久，去狩猎的羽族人就回来了，本来晚上打算喝肉汤，就已经热上了水，但遥还是找兽人们要了一些肉，打算肉汤分完后他就给大家做煎肉。
羽族的兽人们都很期待，肉汤都不想喝了，想遥立马就开始做菜，之前遥在族里做的肉干大受欢迎，每人就只能分到一口，但这一口就已经让他们印象深刻，回想一下都能流口水。
有兽人两口就把肉汤喝完了，见遥还在小口小口地啃果子，只好在遥附近晃悠，可他们的馋样落在遥的眼里，哪里还能不知道他们在催他吃快点。
在吃果子喝肉汤前，遥和柳就把肉切成片状，用盐腌上了，现在刚好能用。
舒见羽族的兽人们把遥围了起来，凑过去问道：“遥，你们在做什么？”
“我打算用你刚才发现的果子做点饭后吃食，待会你也尝尝，”遥见舒过来，就让他在羽族这边坐下了，待会让他也试试。
同样是先炼油，陶锅在做煎肉的时候其实没有石板好用，但是石板太重了，羽族就没有带上。
等油从肥肉里析出，就把麻树果放进去，炒香后加入剥好的小白果、去了皮的土皮根还有辣果，这时味道已经很强烈了，坐在不远处的角族、马族和长尾族的兽人们都能闻到刺鼻却浓烈的香味。
大家支着脑袋往这边看，但都没有别的动作，其他三个种族吃果子会多些，羽族之前还给大家分了点肉汤。
遥看香味已经炒出来了就把肉片放进去，翻炒了两下等肉变色后就让兽人帮他把锅挪到地上，这就是做好了，不然再煎下去就没那么好吃了。
舒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他吃过甜果子、酸果子、汁水充沛的果子，也喝过肉汤、鱼汤，可这味道却是第一次闻见，遥刚把难闻的小果子放进去翻炒时还有些呛鼻，可现在却让他只想赶紧来一口。
“遥，炒好了？能吃了吗？”有猴急的兽人已经问上了。
遥点点头，先分了些给柳，再专门给川送了些去，上次让川帮忙做肉干，他被兽人们挤得都没吃上。
再给舒装了三小碗，让他带去给三个族的兽人们尝尝，剩下的就给羽族的兽人们瓜分了，这次人人都尝到了几块，只是还是不够！
“遥，明天能不能还做这个肉片？太好吃了！”有兽人意犹未尽，吃完就提议道。
鸣嘴里还叼着肉，赶紧咽下去跟着说道：“对！遥你要什么肉，我帮你抓回来！”
旁边的木也吃得眼睛发亮，之前的肉干他也没分到，现在一吃这肉片果然美味，他觉得这个外族来的雌性可太厉害了，木屋、陶碗、肉片，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其他族的兽人也被这个味道俘获，过来还碗时都对羽族亲近不少，他们对陶碗也感兴趣，都来问这是怎么做的。
“这是陶碗，我们打算在集市上用这个去换些东西，”遥一边接过碗一边说道，“你们要是想要这种碗，等回来后就来我们族地换就好。”
崧点点头说：“这碗又轻又好看，你们肯定能在集市上换到好多东西。”
“你们这个袋子是怎么做的？”长尾族的人对藤蔓袋更感兴趣，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这袋子是用他们送给遥的藤蔓做的，现在又吃了遥送来的好吃的肉片，也好意思与遥搭话了。
遥顺着瘦小的兽人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他们说的是藤蔓袋，又转过头来笑着回答道：“这就是你们之前送我的藤蔓袋做的，你们喜欢的话，等找到藤蔓我给你们做几个！”
各族的兽人就这样友好同行，舒也彻底缠上了遥，每次羽族这边做饭，他都要过来蹭上两口，整得崧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直说要留些果子给羽族作补偿。
川还发现，木最近和遥凑得近了些，狩猎完回来，木都会跑去先问遥要不要用肉，还会问遥想要什么果子，他路过了看到了可以摘给他。
鸣也发现了，他凑到川身边来小声问道：“木不会是想追求遥吧，他动作这么快？”
川也不搭话，鸣就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明天也给遥猎一只短腿兽吧，好像上次遥做肉片就是用的那种肉。”
结果，第二天，遥收到了三只短腿兽，分别来自川、鸣、木。
今天自己猎到的短腿兽最大，遥应该最喜欢吧，晚上睡觉前川还在反省，此时小雌性正睡在羽毛下面，川像是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占有欲，把翅膀裹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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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辛苦地走了几日后，他们到达了岩族说的“老地方”。
这边与羽族定居的那片大陆不同，这里群山环伺，倒是有点以前北方的模样，不过这儿的山不高，且山顶较平，此时他们就在其中一座山的山顶。
平顶上很是热闹，果然像舒说的那样，有很多不同种族的兽人，大家都住在兽皮扎起来的帐篷里，再往里走些是更大的平地，那里人更密集，倒是看不清兽人们都在做什么。
“哇，我第一次见这么多不同种族的兽人聚在一起，”羽族的人都有这个感慨。
萨看到人头涌动，笑着说：“哈哈，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点！”
崧在一旁点头，他领着大家从外围走到平地，跟举着长矛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人就领着四族的兽人们来到偏一点的地方，说到：“你们四个族就住在这儿，自己用兽皮扎帐篷休息，离开的时候兽皮就留在这里。”
崧应了声“好”，那人就走了，崧便转过身跟第一次来的羽族解释道：“最后搭帐篷的兽皮留在这儿是要被熊族的人收走，熊族就是办这个集市的人，兽皮算是给他们办集市的酬劳。待会儿我们留点人在这里看东西，先进去选摊位，就在刚才路过的平地。以前本来是每天都要去抢位置，只是后来有人抢到了好位置晚上也守在那儿，现在都变成了固定摊位了。”
岳点点头，他算了算，每个族都来了好些人，搭帐篷用的兽皮不少，如果还打算用兽皮去和别的族交换，那每天还得分出人去狩猎。
羽族放下东西留了部分族人在这边打理，就跟着崧他们去选摊位了，兽人们边走边看，觉得这集市真是来对了，他们发现了好些之前没见过的东西就摆在兽皮上，还有兽人在摊位上讲价。
“两张兽皮换这个麻布。”
“三张。”
“你刚才给他们都是两张兽皮换走的！”
……
走了一路，好位置都被占了，只能在边上占了四个两两相对的摊位。
只是羽族刚把兽皮放下，正准备派些人回去拿东西，就听见旁边传来了尖锐刻薄的声音：“哟，这不是遥吗？我没看错吧？”
第20章 人族
羽族刚把兽皮放在占好的摊位，就听旁边传来了刻薄的声音：“哟，这不是遥吗？我没看错吧？”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两个穿着兽皮衣的瘦弱雌性站在远处，只因声音过于尖锐，大家才都听到了。
遥和川正打算回去拿东西，此时听到熟悉的声音，遥身体一僵，慢慢地抬起头来。
两个雌性由远及近，毫不掩饰上下打量着遥，也打量着遥身边的羽族兽人。
“遥，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刚才没出声的雌性和遥搭话。
只是遥还没回复，另一个人族雌性就忍不住似地出言讽刺道：“还真是命大啊，这都让你活下来了。”
他神态蔑视，但扬着下巴还用余光斜斜地偷看遥，见他裹着自己没见过的兽皮衣，还是那副从容的样子，就让英觉得难受——怎么遥被族里丢了还过得这么好？
遥冲着他们俩点点头，不想多说话，只是他仍是僵硬地站在那里，透露着遥的心情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川从听到有陌生的声音喊遥就警觉了起来，此时看到两个穿着薄薄的兽皮衣的雌性走过来，川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半步轻轻挡在了遥的面前。
“你们什么人啊？”有羽族兽人问到，他们都能感受到这两人的不友好。
舒就在旁边的摊位上，他跑过来拉住遥的胳膊，凶巴巴地冲着那两人说道：“你们怎么说话的？”
英见有人凑了过来，表情不太好地喊道：“关你们什么事？”
“嘿，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舒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其他羽族的兽人都凑了过来，把遥围在中间。羽族的兽人比人族的兽人要高大不少，英和叶一下子就有些怂了。
见遥不说话，英还梗着脖子喊了一句，“好啊你，遥，不说话原来是有人撑腰啊，呵，你这张脸真是到了哪里都这么受欢迎呢！”
说完他就拉着叶跑了，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他要气死了。
英一口气跑回人族休息的帐篷边，愤愤地跟族人说道：“你们猜我遇到了谁？刚才我和叶去闲逛的时候看到了遥！旁边还跟着好多兽人，哼，真是不要脸！”
“嗯？你说你看到了遥？”有兽人凑上来问。
“他还活着？”
“他呀，不止还活着，看着过得还不错呢，”英抱着手臂，撅着嘴说，“兽皮衣都是穿的新的，在族里这么矜持，对着外族的兽人可就不一样了。”
周围的族人不知脑补了什么，连声“啧啧”。
人族有些人在摊位上，另一部分人留在了帐篷这边，他们不用出去捕猎，人族的兽人一向心灵手巧，吃食这些，轻轻松松就能换到。
到了晚上，大部分的兽人都回到帐篷这里，包括族长和炽，大家都知道了英在集市上遇到遥，且遥还跟了外族兽人的事。
炽听了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用火堆烤着肉，心里却想的是明天过去看看。
自人族把遥丢弃了继续迁徙以来，运气都算不上好，当时走了几天后，天空就又开始下雪，晚上又没山洞睡，就在野外搭了兽皮帐篷，在帐篷里生火过夜，吃的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族人被饿死、冻死的都有，再往南走了十几天他们才来到这片无雪的山地，并在此附近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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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等英和叶走后，舒就转过身来对着遥说：“遥，你没事吧？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凶你？”
“他们是我以前的族人，曾经有些矛盾，”遥回答得含含糊糊。
川就在旁边看着遥，这个问题之前阿姆也问过，也是这样被遥给糊弄过去了。
“他们就是把你丢在山洞里的人？！”羽族的人听到了都满脸带着气又有些不理解，“那他们还这个样子？像你欠了他们一样。”
“就是就是！”
遥勉强支起一个笑容，谢过大家对他的维护。
“遥，你别怕！我们给你撑腰！”
“对！我们给你撑腰！”
羽族的人都很愤慨，但遥表情难看，大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四散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川主动摸了摸小雌性的脑袋，说：“走吧，我们去拿东西。”
遥被川摸得一愣，“嗯”了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要把过去的郁气都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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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和遥回到休息的地方，见帐篷已经搭起来了，有兽人已经快言快语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族人说了，大家都过来关切地看着遥。
柳拉着遥的手说：“他们怎么那样说你，要不你就留在帐篷这边吧，你的东西就让川帮你卖。”
“啾啾啾！”柏也扇着翅膀朝遥扑过去，他在遥怀里仰着下巴说：“不准说遥！要是他们再来，柏帮遥打他们！”
遥感受着大家对他的关心，终于笑了出来，狠狠揉了揉怀里毛茸茸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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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个种族的摊位都摆上了用于交换的东西。
长尾族主要是卖果子，马族和角族卖的兽皮，不过他们只摆了些品相比较好的，更多的他们都留着打算去别的摊位换东西。
羽族这边则主要卖各式各样的陶碗，有遥做的表面光滑的、柳他们捏的形状和图案更好看的，还有普通的陶碗，兽皮他们也暂时收了起来，打算逛集市的时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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