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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倘继续点头，这与他目前对“地狱18层”的理解是一致的。
“但，真正通关游戏的玩家并不多。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为什么呢？”墨千涸问。
刘倘思考了一下，提出猜测：“是不是，随着玩家积分增高，他抽到自己已知攻略的副本的概率或许会被拉低？如果玩家前期一直靠攻略过本，突然遭遇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副本，会更容易被淘汰。”
墨千涸揉了揉刘倘的发顶，道：“没错。到了季泽瀚这个积分水平后，抽到已知攻略副本的概率已经无限接近于零。甚至，他还可能抽到自己最难应付的副本类型。
“这便是我们说的，系统的‘特殊照顾’。”
刘倘听懂了，看来想通关“地狱18层”，光靠攻略是不行的，必须得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平安通关。
哪怕是手握万通阁里所有情报，被称为“人形通关攻略”的季泽瀚，也不例外。
思考间，一行人很快通过外面的旋转楼梯，来到了楼下。
除了用屁股下楼的周颂阳。
冯纤素挤过刘倘二人，依然是第一个到。
这次她没有等其他人来开门，自己拧动把手把门推开。
看到房间里景象的时候，她微微迟疑了一下。
刘倘在她之后第二个到，看到房间里的样子，发出“哇”的一声。
这房间里看上去是水底。
四周看不到边界。
刘倘本觉得应该是湖底或者海底，但四周除了水什么也没有，只有伫立在左右地两扇门和漂浮在前方的一扇窗户。
仰头看不见天花板，只有平静的水面。
蓝天白云从上空有些变形地透出来，照亮了整个水底。
刘倘想起之前小猫告诉兔妈妈，小兔在水库溺水了，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水库底？”
墨千涸对他的推测表示赞同。
走在后面的季阁主，听到刘倘这话，脚步略微顿了顿，才继续往前。
如果有人认真观察他的话，会发现他前行的速度明显变慢了。
第038章 天梯公寓吃瓜（4）
刘倘试探性地走入房间,并没有感到溺水的窒息感，衣服也没有被打湿。
看来这房间虽然看似在水底，其实可以呼吸。
杜秋匀跟奶奶一起到达后,看着房间里的情况，感慨一句：“这房间看着好大。”
刘倘与墨千涸从正门内出发,分左右往两边走,伸手试探着空间的边界，很快摸到了弧形的空气墙。
两人一路沿着空气墙往前，经过左右两侧的门，最后在窗户边汇合,行动路线汇成了一个圆形，与其他房间的大小一致。
墨千涸得出结论：“看来这房间虽然看着大，实际能活动的范围还是公寓楼层的大小。”
刘倘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感觉房间里变得越发闷热起来。
等周颂阳终于到达房间，看着里面的景象,有些熟悉地说：“这感觉很像是在潜水。”
他推了一把还堵在门口的季阁主，随手关上了身后的正门。
听着“咔哒”一声门锁咬合的声音,季泽瀚的瞳孔缩了缩，感到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其他人并没有感到异样,等待着房间里的变化。
几秒后，他们看到水面上一个小孩的身影扑腾了几下，好像是腿抽筋了，身体的动作越来越乱。
他们听到了这身影发出了焦急的声音,虽然在水里听不清他具体喊了什么,但大家猜测多半是求救声。
接着岸边传来另一个焦急的声音，透过翻滚杂乱的水面,众人只能看到一个细碎的身影。
在水里挣扎的身影开始往下沉，玩家们看清了，那是一只兔子。
是即将溺死的小兔。
几人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小兔不断挣扎，他们能感受到他极致的求生欲。
但涌入肺里的水越来越多，他能调用的氧气越来越少。
小兔的动作逐渐变慢，最后抽搐了几下，嘴里吐出巨大的泡泡，终于瞪大着双眼往下沉了下来。
影像播放结束，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虽然只是一只拟人的兔子，但那在死亡边缘不断挣扎地痛苦画面，依然让众人看得心有余悸。
一个人率先打开门冲出了房间，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和第五个……
直播间里，空屏一阵后，才出现成片的弹幕：
“妈呀，看得我手心发凉！”
“我的刘倘老婆在哪里？！我需要老婆的抱抱安慰！”
“太吓人了，我开的血腥画面屏蔽一点用没起到，给我吓得够呛！”
“强烈要求直播间增加‘死亡画面屏蔽’功能！”
公寓门外的旋转楼梯上，疯女孩冯纤素吐得天昏地暗，一旁是他既恐高又忍不住呕吐的哥哥。
杜秋匀虽面色难看，但在副本里见过不少场面，所以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
只是她奶奶说想透透气，于是女生便扶着老人也站在外面的楼梯上。
大抵老人都见不得小孩早夭，看了心痛。
不过公寓外也是愁云惨淡、遍地焦土，实在没比房间里好多少。
刘倘心情沉重，心底还有一丝忧虑。
他跟在其他人身后走出房门，侧头，看到从房间里第一个冲出来的人。
那人靠坐在墙边，脸色已经惨白，满头都是冷汗。
一贯冷硬的表情此刻因为要掩饰自己的惊惶而变得有些抽搐扭曲。
刘倘担忧地蹲下身，拿出纸巾替对方擦着额头的汗，问道：“季泽瀚，你说过，你曾经反复经历死亡的瞬间几十年……难道，你是淹死的？”
听到“淹死”二字，季泽瀚的身体失控般抖了抖，眼神求救般地看向刘倘。
刘倘明白了一切。
他终于彻底理解所谓“系统的特殊照顾”是什么了。
不仅让季泽瀚抽到自己不了解具体攻略的副本，还让他在副本中遭遇最害怕的环境和影像。
墨千涸跟在刘倘身后，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低声对刘倘解释：“所以地府休息区有不少高分玩家会选择控分，宁愿不通关，也不想在副本受折磨，甚至不幸身亡。”
刘倘皱着眉，看向墨千涸：“怎么控分？”
墨千涸笑笑：“花大量积分买休息区的时长，在休息区肆意消费娱乐，购买昂贵稀有的道具，将分花到‘安全线’八千分之下，再继续通关。”
刘倘点头。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季泽瀚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双眼里的恐惧瞬间褪去，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刘倘看向季泽瀚，脑洞大开地询问：“你……是双重人格？”
一旁的墨千涸：“……”
季阁主冷冷地看向刘倘，回答：“我使用了自己的本命技能，能帮我克服最深的恐惧。”
刘倘注意到这人望向自己的神情有些陌生，询问：“那你还认识我吗？”
季阁主点点头，起身在门外的扶手上贴上标签，对背后的人回答：“你是我的恩公刘倘。抓紧时间通关吧。”
说完走回了水库房间。
墨千涸将刘倘从地上拉起来，跟上对方的步伐。
刘倘思考着季泽瀚的变化，了然：“他的本命技能，屏蔽自己恐惧的同时，也会压制他其他的情绪。难怪他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好像格外不通人情世故，原来是本命技能的副作用。”
墨千涸叹气：“应该是的。蒋会长有的受咯。”
直播间里又是一阵讨论：
“马赛克说了啥啊？墨骗子怎么就说‘应该是的’？”
“原来季阁主的本命技能居然是克服内心恐惧吗？”
“我才知道季阁主原来怕水！”
“完了完了，我们季阁主以后不会被人拿捏这软肋了吧！”
“谁没事会去跟季阁主作对啊，前面的别杞人忧天。”
“什么叫‘蒋会长有的受’？我好像吃到了一个大瓜！”
“啊，好想念我爱吃瓜的老婆，我想把这个瓜分享给他！”
回到水库房间，他们将此房间命名为“水库0号房”，打开房间左右两侧门，发现与之前兔妈妈家的情况一样，是横向连接的无数重复的房间。
刘倘分析着得到的所有信息，有些困惑：“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弄明白，这些剧情与楼层之间的关系，也没弄明白这些剧情到底是要我们找出怎样的真相。”
季泽瀚思考一下，道：“水库0号房左边的房间，一定是小兔溺水前的影像。如果副本内的剧情是围绕小兔溺水展开，那么他溺水前的信息参考意义应该不大，我们直接去右边的房间看看情况。”
冯纤素兄妹二人此时呕吐的状态有所缓和，一起跟上大部队，进入水库0号房右边的房间。季泽瀚按规律将这间房命名为“水库1号房”，让最后进入的人关上左侧门。
影像开始播放。
大家看到小兔毫无生机地漂浮在水里，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面跃进水里，将他抱住，带出了水。
他们看清了，捞起小兔的是一只胖乎乎的水獭。
杜秋匀挽着奶奶，猜测着：“这是小兔的尸体被水獭捞起来了？”
影像结束，一行人继续往右，到右边第二个房间，命名为“水库2号房”。
这次房间里播放的画面只有还在摇晃的水面。
岸上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听不清内容，只觉得声音里的情绪很激烈。
周颂阳总算从刚刚的恶心中回过神，道：“大概是小兔被打捞起来后，水獭在尝试抢救他？”
冯纤素打开正门，回头对其他人说：“看来水库里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别的房间？”
季泽瀚没有理女生，为了保险起见，他继续往水库3号房走去。
影像中，水面的摇晃变得轻缓，岸上传来的声音变多。
杜秋匀猜测：“估计是其他动物也赶到了，因为小兔的事情在讨论吧。”
冯纤素不耐烦道：“我就说了吧，估计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说完她打开正门，走到栏杆旁，抓着栏杆往上下两头望，感觉手心格外温暖。
女生惊喜地冲身后众人喊：“我们应该是到公寓50层左右了，上下的距离看上去差不多！”
其他人也跟着走出来看，季泽瀚则回到1号房的正门外，在扶手上做标记。
刘倘看到季泽瀚出现在了他们下方几层开外。
冯纤素则惊呼：“啊，那冰块男在更下层，走走走，去1号房！”
几人风风火火地就往水库1号房去了。
经过2号房，为保险起见，几人开门确认楼层。
发现此时高度在水库0号房之上，转身离开，与回头来2号房栏杆做记号的季泽瀚撞个正着。
周颂阳明显感到这人生人勿进的气场更加浓重了。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才询问走过来的墨千涸：“墨哥，我们是不是又得走楼梯去看看有没有其他房间了？”
墨千涸虽还有疑虑，但也没否认对方的提议，回答了一句：“行。”
刘倘依然满脸困惑：“这个副本到底是要干嘛？我到目前为止也没弄明白。”
从水库1号房正门出去，抓着扶手往下走时，刘倘感觉这金属栏杆似乎温度变高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向墨千涸提了一嘴。
墨千涸纵观整个公寓，有些担忧地开口：“我有个不太好的联想。”
刘倘正想问，从后面赶上来的季泽瀚冷冷解释：“这是‘铜柱地狱’，恩公觉得这个副本的铜柱在哪里？”
刘倘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说话的同时加快步伐：“整个圆柱形的公寓建筑，就是一根巨大的铜柱。它的温度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步升高？”
墨千涸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抢话的季泽瀚，才开口：“我猜应该是的，所以这个副本虽然一开始没有说限时多久通关，但温度升高的速度已经限制了我们的通关时间，一旦温度高到人体无法接受，我们大概就会被直接烫死。”
走在前面的冯纤素听到他们的讨论，惊叫起来：“那你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搞快点！”
说完她三步并作两步，挤过几人身边，拉起还在最后慢慢用屁股下楼的哥哥，连拖带拽地往下面滚来。
刘倘有些欣赏地看着冯纤素，道：“你别看她疯是疯了点，行动力还是可以的。”
墨千涸没好气道：“你可真会发现别人身上的闪光点。”
刘倘感觉这人好像有点吃醋，赶紧补一句：“当然跟墨老板还是不能比。”
冯纤素拉着哥哥一路从他们身边走过，见缝插针地吐槽一句：“人都要成铁板烧了，你们就别在这里打情骂俏了！”
墨千涸：“……”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解读我们单纯的友谊！
走在最前面的杜秋匀已经跟奶奶到达楼下的房间。
她伸手打开门，发现门把手上的温度的确明显高于她手掌的温度。
女生扶着奶奶走进房间，看到这房间里是一大片草原，不远处伫立着圆柱形的公寓。
那公寓与她们此刻身处的公寓极为相似，只是楼层并不高。
杜秋匀数了数，只有六层。
她松开奶奶的手，自己去周围试探了一下，发觉这里与水库房间一样，只有圆形区域可以活动，其他地方都被空气墙隔离在外。
后进入的墨千涸看着房间里的景色，道：“看来这才是公寓本来的样子，只是在副本里相同的房间不断堆叠，形成了上百层的高度。”
等人都进入房间，走在最后的季泽瀚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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