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茎刺(玄幻灵异)——将竹

时间:2024-08-15 09:45:03  作者:将竹
  母亲总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独自伤心, 而他还小, 找不出话语来安慰母亲。
  君无殇才十一岁,却已经很懂事了,经常帮母亲干活儿,但母亲跟他说,不能整日待在家里。
  于是母亲送他去了学堂。
  君无殇不爱主动跟别人交流,殊不知有关自己的流言蜚语在学堂中传得甚广。
  大家都说他是没爸的孩子, 说他是怪胎、克星、野孩子。
  君无殇往往都是沉默着对待这些闲话,当作没听到。
  他不想再让母亲担心。
  于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来不与人交谈,不与人同行。
  那些人见他不反驳, 以为他好欺负,就拿他当出气筒,对他扔菜叶子,甚至拳打脚踢。
  君无殇全忍了下来。
  回到家后母亲照常问他学堂生活怎么样,他嘴角微扬地回答说很开心。
  等到母亲转过身去,他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殆尽。
  渐渐地,君无殇把所有话都放在心里,不管是在学堂还是在家里,被欺负时还是被关心时,他保持着一副淡漠的神情,套上一层谁也看不见的保护壳,把真实的自己彻底埋葬。
  母亲由于心事重重,自然也无法察觉到他的变化。
  君无殇不怪她。
  原本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君无殇离开学堂往家的方向走,沿途经过一条街道。
  君无殇挎着布包,面无表情地低头走着,身子虽然不高,但身形挺拔,规规矩矩从不晃悠,小小的影子穿过人潮汹涌。
  忽然,君无殇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后。
  他心中无奈叹气,又是他们。
  学堂里有好几个富贵人家的孩子,仗着自家父母的权势,胡作非为,喜欢欺负弱小,尤其是默不作声的君无殇。
  近日学堂里来了一位赫赫有名的世家子弟,说是王家最宝贝的小儿子,所以大家都称他为王小宝。
  这王小宝被宠坏了,娇生惯养,没吃过一点苦头,在家里便是人人害怕的小混蛋,在外头更甚。
  他听说了不少君无殇的流言,也动了些恶霸的心思,觉着只有把君无殇打服气了才能确立他的地位。
  这几天来王小宝已经找了君无殇四次,后者身上很多还没结痂的伤都是他搞出来的。
  君无殇看似埋头在前面走,实则有意识地躲避他们的追踪。
  君无殇绕进一条窄巷,迅速迈开步子跑起来。
  后面王小宝眼看被发现了,便不再隐藏,带着一众跟班立马追上去。
  君无殇熟练地在巷子中穿梭,他靠着这招甩开了很多人。
  可惜这次王小宝做足了功课,提前叫仆人堵住了所有出口,摆明了今日要让君无殇吃个大教训。
  君无殇拼命跑着,每到一个出口就见一个人在那儿等他来,他没办法,最后被堵到了死胡同。
  后边儿没路了。
  君无殇背靠着墙壁喘气,手里握紧布包的带子,警惕地看着面前一群人。
  仆人弯下腰,王小宝稳稳当当地从他背上跳下来。
  王家少爷连路都不用自己走。
  王小宝拍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装模作样地走到君无殇身前,后者仰头,眸子中是不甘与愤恨。
  他一脚踹上对方的小腿,君无殇踉跄了一下,却还是站住了。
  王小宝昂着下巴,冷冷地斜了眼君无殇脏了的衣服,对他说道:“小爷我就看不惯你明明只是个没爹的野孩子,偏偏还要装清高。”
  王小宝脸上的肥肉随着他说话在颤抖,他年纪也不大,但心很坏,从小家里什么都依着宠着,无人敢反驳他。
  他插着腰说道:“这样吧,你给我跪下,喊一百声‘王少爷’,今日就饶了你。”
  君无殇黑眸深不见底,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抿着唇不肯出声。
  王小宝被他盯得打了个寒颤,见他这个态度,便退后一步,指向君无殇吩咐身后的仆人:“给我打!打到他求饶!”
  闻言仆人们都掏出了棍子一拥而上,将君无殇围住。
  一根棍子又重又狠地打在他的背上,君无殇闷哼一声,跪下一条腿,他死死地抱住怀中的布包,这是母亲亲手为她做的,他不能弄坏。
  数根棍子如雨点般落下,他疼得头晕目眩,满头大汗却一言不发。
  王小宝抱着手臂欣赏着这一画面。
  突然,一把白玉长剑在空中一挥,瞬间将那些举着棍的仆人击退好几米。
  王小宝被吓傻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僵硬地看着四周地上皆是自己的仆人,捂着胸口痛苦地叫唤,全都起不来。
  一人头戴白纱帷帽,握着长剑,从容地落在君无殇身前。
  君无殇缓缓抬起头,那翩翩白衣随风飘荡,不染尘泥,超脱世俗,一下晃到他心中。
  那人挡住了所有投向君无殇的视线,把他护在阴影里。
  君无殇莫名感到了一些安全感。
  他听见那人语气不算很好地说:“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儿?真有脸。”
  王小宝咽了咽口水,惊恐地蹬着双腿不断倒着向后爬。
  那人看了看王小宝身上的华丽衣裳,压迫性地往前走了两步,说道:“都是你个小孩儿安排的?”
  王小宝:“你……你是谁……”
  那人耸了耸肩,声音很轻地嘀咕道:“戴着帷帽你当然认不得。”
  王小宝没听见,但是君无殇听见了,他一直盯着身前人的后背,像是看见了自己的神明。
  那人对王小宝说道:“别跟我说你是无缘无故打他的。”
  王小宝心虚地不肯张嘴。
  那人不跟他继续废话,手腕一转,冰凉的剑身就抵在了王小宝的脖子上。
  王小宝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害怕地直接跪下来磕头大喊“饶命”。
  那人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于是便收起长剑,警告道:“你以后若是再欺负他,我就不能保证你的脑袋还完整地待在你的脖子上。”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王小宝疯狂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
  “还有,跟他道歉。”
  王小宝越过那一袭白衣,双手合十对着君无殇摇晃,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大约几十声以后,那人才喊住他:“行了,滚吧。”
  王小宝立刻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路过同样刚刚站起来的仆人,他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废物”,然后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那些仆人就跟见到鬼一样,看都不敢再看那人一眼。
  等到胡同里只剩下两人时,那人才转过身,君无殇背靠着墙已经站起来了。
  那人看了眼对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皱眉问道:“为什么不还手?”
  君无殇摇头道:“没用。”
  那人眉头皱得更深,上下打量起这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不高,脸圆圆的,倒是挺可爱,就是表情太过于冷淡。
  看着年纪不大,怎么会给人一种老成稳重的感觉。
  装了不少事。
  那人觉得有些意思,便轻轻拨开帷帽的纱,蹲下来,与君无殇平视,问道:“你叫什么?”
  君无殇则是眸子一亮,答非所问道:“您是……柏先生?”
  柏云兮勾了勾唇:“认识我啊?”
  “无人不晓。”
  柏云兮“嗯”了一声,似乎是很满意,他看着君无殇,又问了一遍:“那你叫什么?”
  君无殇摇摇头,不愿回答。
  但柏云兮理解错了,结合君无殇方才只挨打不还手的场面来看,还以为他是个孤儿没有名字。
  柏云兮在心里骂自己说错了话。
  于是他便止住了这个话题。
  柏云兮随后让君无殇脱掉上衣,后者连问都没问就听话地照做。
  看着瘦小的身体上满是伤口和淤青,柏云兮难免有点心疼,抬手聚起灵力一一抚过。
  伤口愈合,淤青消失。
  君无殇头一回没有感到疼痛。
  有一种奇怪的情感淌入他的心间,君无殇轻声道:“谢谢。”
  柏云兮也认真地回答他:“不客气。”
  君无殇把衣服穿好后,柏云兮问道:“有住的地方吗?”
  君无殇点点头。
  柏云兮:“好,那你快回去吧,别太晚。”
  君无殇虽然不舍,但确实母亲还在等着他回家。
  他只好朝柏云兮行了一礼,然后快步走出弯弯绕绕的巷子,按照平日里走过很多遍的路往家走。
  只不过这一次,他能感受到有个人一直悄悄地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从未离去。
  其实君无殇根本没见过柏先生,只是听说过柏先生向来都是一袭白衣和帷帽,眸子干净纯粹如一汪清泉。
  君无殇原本也不能肯定,直到柏云兮承认时他才真正见到柏先生的容貌。
  君无殇赌了一把,很显然,他赌赢了。
 
 
第72章 救世
  此后很久, 君无殇再也没有见到过柏先生,仿佛那日他的出现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幻想。
  学堂里倒是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那些欺凌他的富家子弟都在刻意避着他, 君无殇觉得清闲了不少。
  君无殇一开始还不明白, 后来他就懂了。
  王家最得宠的小少爷王小宝近日里突发高烧,卧床不起,找了好几个郎中都查不出毛病, 最后王家动用财力请到了一位隐士高人,高人捋着胡子说是因为小少爷平日里作恶多端,欺凌同学,净干些混账事,这是上天对他降下的惩罚, 没有解药, 且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去。
  学堂里有些人是知道内情的,他们都在传王小宝发烧的前一日刚巧打过君无殇,所以沾上了不好的东西。
  一时间, 所有人都对君无殇避而远之。
  君无殇心道这样也好, 至少他能不让母亲担心。
  又是一年过去,生活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有一天,君无殇发现母亲不见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桌上的一封信,他猜测是母亲写给他的遗书。
  他早就预感到这一天,所以没有过多惊讶。
  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 只是跟他说母亲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让他一个人要好好活着,其他什么也没提, 包括他的身份。
  君无殇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他脸上没浮现什么情绪,只是小心地把信折起来收好。
  君无殇才十二岁,他没有任何选择,也没人给他选择的权利。
  但君无殇不怨父亲,不怨母亲,不怨疯渗妖仙这个种族带给他的危险,不怨欺凌他的人,他谁都不怨,唯独怨自己能力不够,无法改变这个世道。
  现在母亲抛下了他,却让他好好活着,他一个人,单单他一个人。
  君无殇不是会顾影自怜的悲观的人,但此刻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活下去的必要性。
  君无殇躺在床上,侧头望着窗外的夜空,明月高挂,散着银白的月辉,低诉无限温柔。
  相隔这么远就已经如此明艳,若是离得近一些,月亮该会多美。
  君无殇不由地伸出手指去触碰月亮。
  不过都是徒劳。
  君无殇失望了一阵,把目光转回漆黑的屋顶。
  以往,他有时候会听见从母亲房间传来的哭泣声,而现在整个屋子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君无殇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母亲走后,君无殇再也没去过学堂。
  他把自己封锁在屋里,竟认真思考死亡。
  不对,是考虑死亡。
  几日过去,君无殇第一次从屋里出来,是因为灶上的柴火不够了,他需要去院子里劈一些柴火。
  君无殇推开门,许久未见的阳光很是刺眼,他抬手挡了一下。
  院子里无人打扫,像是荒废掉了,之前母亲种的花草已经枯萎。
  君无殇垂眸叹了口气,上前把死掉的花草拔起来堆在一起,然后再用铲子将土铲平。
  他又拿过搁在屋子旁边的斧头,走到木桩那儿劈柴。
  母亲在的时候,他经常帮忙干这个,因此还算熟练。
  有几滴汗落到了他的眼睛里,君无殇正欲抬胳膊擦,一道声音阻止了他。
  君无殇眯着眼侧头一看,是记忆里的白衣神明,他从未忘却。
  柏云兮原本到这儿来是为了另一件事,顺路过来瞧一眼上次救下的小男孩儿。
  他站在院子门口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见那个小孩儿打算用脏袖擦眼睛,他才出声阻止。
  柏云兮走过去,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低头弯腰,仔细地帮君无殇擦干净脸上的汗。
  君无殇直愣愣地盯着柏云兮,等手中的斧头掉到地上才回过神,慌忙接过手帕自己擦,朝柏云兮点头:“谢谢柏先生。”
  柏云兮直起身说道:“没事。”
  君无殇看了眼被自己擦脏的手帕,有些难办地望向柏云兮,说道:“手帕脏了,我下次洗好再还您行吗?”
  柏云兮看他害怕被嫌弃的样子,无奈笑道:“不用紧张,送你好了。”
  君无殇攥着手帕,摇摇头:“不行,下次还您。”
  柏云兮犟不过他,便答应了。
  君无殇宝贝地叠好手帕放进前襟。
  柏云兮背着手随意看了看院子,君无殇才想起来要请柏先生坐下,可屋里他还没有打扫,必然是不能让柏先生看到的。
  “您等等。”君无殇说完这句就跑回屋子。
  没过一会儿,他拿着一块干净的布跑出来,擦了擦院子里那一张木桌和两个木凳子。
  君无殇:“柏先生您可以坐这儿。”
  柏云兮看看并不算干净的木凳,心里“嘶”了一声,本能地抗拒。
  可当他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睛,他又无法让小男孩失望。
  行吧。
  柏云兮放弃了自己的洁癖,走过去坐在木凳上。
  君无殇忽地又想起什么,再次一溜烟儿跑回屋子,端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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