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今日我让下人在屋里再多备个暖炉,免得你又受冻。”谢渊开始对言堇言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平时冷冰冰的也就算了,怎么对自己也这么狠。
“下次冷了便知说一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别碍于面子,自己忍着,活受罪。”
“啊?哦,不用了,现下暖和了,不用再麻烦……。”
谢渊盯着眼前的人,算了,自己多上心吧,“往后只会越来越冷,莫要逞强。”
“好……好!”
见言堇云第一次这般唯唯诺诺,谢渊故也心软道:“很怕冷吗?”
“有点。”
谢渊一脸坏笑,“我挺暖的,日后你抱着我入睡,保证不冷。”
言堇云难得一脸嫌弃,“谁要抱你,我有暖炉。”
“暖炉哪有我暖啊,昨夜是谁抱着我不撒手,嗯?”
“不知。”经谢渊一提醒,言堇云羞于直面他,果断抽出手推他,“起来,莫说了。”
“诶诶,好好好,别推别推,再推我要掉床下了。”谢渊坐起,穿靴,下床,一气呵成。
转身又是嘿嘿一笑,还不忘对着床上坐的人调侃道:“我往后都给云儿当小暖炉,可好?”
“谢安之,叫你莫再说了。”一个枕头向他飞来,谢渊抱住,止不住发笑。
“哈哈哈!”
“莫笑。”言堇云气鼓了脸。
“晨起一笑,烦恼易掉嘛。”
“胡言乱语。”
“别不信,云儿,来跟我学学。”谢渊呲牙裂嘴一笑,又惹来言堇云一个枕头侍候和一副咬牙切齿。
谢渊嘻嘻哈哈,将飞来的枕头都抱在怀中,摇摇头,他家云儿还是不经逗。
——TBC——
第二十二章 随寒风飘起的爱意
自那日过后,沁雅轩不管内室、外间,甚至是书室,只要言堇云出没的地方,都加了缓炉,炭火更是整日整日没断过。
沁雅轩的下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少君畏寒,只要言堇云外出,手里必定被塞个小手炉,凉却后都会及时被换掉。
新少君惧寒,慢慢地,国公府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也并未像言堇云所担心那般,会对此有所指指点点。
而是像被特意交代似的,没人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即便少君是名男子。
即使言堇云去了凤栖斋,或是斓霄斋,一进屋,屋里总是缓乎乎的,新加的炭火,一看就是特意为即将到来的人准备的。
有时候更甚,遇上大寒时,或是一早有小雪飘落时,即使是请安日,长辈们也让下人来报,让言堇云不必去请安了,身子要紧。
国公府真的把对言堇云的疼爱,展现的淋漓尽致,这种感受,言堇云在丞相府才有,但现在,国公府亦然,做法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但承受多一份疼爱,言堇云内心就越挣扎,越来越矛盾。
谢渊总算将庄园的事儿忙完了,真正闲暇之余已入腊月,言堇云畏寒不常外出,他也借口陪着自己的少君窝在沁雅轩内。
期间国公夫人让言堇云前去查看,回门的备礼还需添加什么?言堇云不知其中规矩,让国公夫人一切从简即可。
这倒惹得谢渊不高兴了,硬是拉着言堇云到凤栖斋问个详细,最后再请国公夫人按正常标准,再选上等的备礼。
哪能随意从简,他谢渊的君妻怎可比别人差,谢渊可不许。
在知道右丞相府的主母夫人和侧夫人,皆视言堇云如己出,侧夫人的赠礼也同主母夫人的备同等份量,只是材质不一,毕竟尊卑有别,即便她们同为言堇云之母。
即使这般,言堇云已十分感激,这份感激愈烈他心中便越有愧。
腊月寒雪来临,白日消停的雪花,总在夜里来袭,雪花飘飘,如鹅毛朵朵。
中都的冬日,除了那令人望而却步的寒风,还有这最令人舒心的鹅毛小雪花。
望着满天的细白小团子,言堇云总是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接,待手心被积满,他才翻转掌心让雪片从他手中滑落。
掌心无雪,又仰手去接,如此翻来覆去,乐此不疲,直到手被冰透,或是被谢渊制止,才知将手收回,捂着手炉还不忘一脸满足。
时常制止言堇云,说天寒不必外出的谢渊,今日却有违常态。言堇云入冬后,时常昼寐不醒,平日谢渊也不甚管这些,任由他睡着。
可今日说什么也要把人弄醒,待言堇云稍后梳理完,福寿从外间搬入一个大木箱,打开箱里面全是给言堇云准备的御寒物件。
什么棉袜、手衣,还有户外用的斗篷、甚至还连着绒帽,箱子里的东西都备了双件,以备更换。
里边还有一些是言堇云未曾见过的御寒物件,谢渊说是二少夫人出的主意,那些是塞外人才知道的抗寒神器呢?
每件物件都是精心缝制的,用得都是上好的棉絮绸缎,件件都透露着谢渊的用心。
“这是何物?”言堇云抓起两只类似勺状的物件,放在手心捏了捏,还怪软乎乎的。
谢渊从他手里夺过,直接将那物件分别戴在他两侧耳朵上,“这是耳衣,戍边将士为防耳朵被寒风侵蚀,顾给耳朵戴上耳衣。小时候二嫂嫂在冬日里,总给府里制作这些小玩意儿,可我总不屑戴这些,怪得很,但是真的保暖。”
言堇云真的越来越佩服这个大大咧咧的二嫂嫂,“嫂嫂还真是个百事通,这小玩意儿甚是周到,改日让晓曦她们去向嫂嫂学学,大寒来袭时,给沁雅轩守夜的下人们发着戴戴,也暖和些。”
“还是云儿想着周到。”谢渊甚是满意,他夫人心善,做事也周到。
只是沁雅轩的下人们戴上这耳衣,人是暖了不少,但这听觉有被大大降低,每次主人家叫了好大几声才听得见,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将这棉袜套上,再披上这斗篷,今日带你出去。”谢渊接过这些,便要帮人穿上。
“出去?去何处?”言堇云疑惑,现下已是申时,晚些时候会有飘雪,他可不想在外被冻着。
“云儿不是一直想去君安楼吗?前些日子我与秦安他们帮了华府的忙,今日华南做东,邀我们前去君安楼一聚,云儿可愿随同?”
云堇云面露难色,“你们好兄弟相聚,带我岂不扫兴。”
“云儿说的什么话?这次不去,也不怕我又惹出什么祸事儿来?”谢渊故意激他。
言堇云白他一眼,“你再敢如此,你便和那院里的雪花守夜去,莫要进我的屋。”
“好好好,不敢了,过过嘴瘾罢了,走吧云儿,就当出去转转,入冬了你都未曾踏出府门,也不嫌闷得慌,走嘛。”
在谢渊诚恳赖皮的相邀下,言堇云终于妥协,谢渊总算能高高兴兴的领着娇夫出门去。
言堇云穿戴上谢渊为他准备的御寒衣物,出门还真不觉的有多冷。马车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铺好防寒保暖的厚垫子,连小窗口的帷裳都是加厚的。
言堇云手里拿着手炉,马车里还放着两个,就连谢渊也时不时问他冷不冷。
言堇云都被他小心翼翼的行为逗乐了,忍着笑意,“不冷不冷,你莫在问了,话说,你将我包成这副模样,华公子他们见着不得笑话我。”
“不怕,人各有异,云儿畏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再说了,你是我的君妻,量他们也不敢乱言。”
马车在君安楼前停下,谢渊先出,随后伸手扶言堇云下马车。
言堇云刚站定,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高耸的楼阁。
君安楼临江而建,又地处高坡之上,还未登楼,就门前这处也能俯瞰江面风光,更别说楼上景观。
由大门而入,共有两道隔门,大门与第二道门间相隔一丈之远,这是一丈道廊,是为了不打搅大堂的酒客,为楼上雅间的酒客准备的,直接向两侧分开通往楼梯的长廊。
进入大堂,堂厅正中央是一潭清池,池后边有一处戏台,台上会有各类演出,有演出曲单供酒客筛选,只要酒客必提前一日预订自己喜欢的曲目,第二日入君安楼便可欣赏到。
楼上共三层,中间镂空直通三楼处,除了一楼大堂宽敞,二楼和三楼皆是雅间,若雅间的酒客想观演出,只要出长廊外探头便能看到楼下的歌舞。
谢渊带言堇云直奔三楼最宽敞、观景最好的雅间,此处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谢渊来时才启用,就算是秦安他们独自前来也只能去其他雅间。
现下华南他们还未到,谢渊想带言堇云好好参观君安楼,才早些出门来。
“难怪南营的将士们会如此热衷于君安楼,今日有幸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连雅间的题词也如此别雅。”言堇云指着雅间牌上的“清君安”道。
“云儿觉得如何?”谢渊心中暗喜,可不是嘛,谢三爷的酒楼那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什么?”
“清君安?云儿作何理解?”
“嗯?清君?似清者自清,浑与酒楼却独善其身。‘清君安’又同‘请君安’,以高位自居,莫非?此处是头家雅间?”
“云儿见解独到,不错。”谢渊笑着推开门,“进来吧。”
言堇云还站在门前,不可置信,“所以,华公子是这君安楼头家?”
“非也。”
谢渊上手拉他入门,“别猜了,进来看看,如何?”
“我虽鲜少入酒楼,但我可以说,这是我见过较有考究的雅间。”
雅间宽敞明亮,三面均是临江窗户。君安楼位于河曲凸岸处,该雅间正处楼身最边角上,以至可观三面江道。
雅间入门处有一座小型假山饰品,假山背后是一潭小水池,水面借助小型翻车的推动,成活水般泛着涟漪,池里还游荡着几条小锦鲤和几片睡莲。
拐角处有一张叠席,上方是茶桌,是饮茶处。雅间正中是一张八角酒桌,寓意八面圆通、八方来财。
言堇云半开一扇窗,他站在朝下游窗前,不禁感叹:人造鬼斧神工,尽可幸在此,望寒江水,不见踪。
“坐下歇会儿,莫开窗,当心着凉。”谢渊上前,关上窗户,拉他在叠席上落坐。
“既不是华公子,竟是何人开的君安楼?”言堇云还不忘深究。
“怎么,云儿对此人怎如此上心,是不是相比之下,倒见你夫君我百无一能。”谢渊故意逗他。
言堇云秀眉一紧,“我并非此意,只是好奇罢了,你也莫要妄自菲薄。”
谢渊高兴,“这么说,云儿也觉得我是可造之材,是不是?”
“并非。”言堇云回得认真。
面对君妻的直言,谢渊被逗得大笑出声,“云儿还真是直言不讳啊,好吧,我认。”
不过谢渊又故作神秘道,“君安楼的头家的确是名可造之材,待时机成熟,便告知你。”
——TBC——
第二十三章 心悦君兮
华南他们到时已是酉时,三人一入雅间门,雅间里便开始热闹起来。
三人并排,恭恭敬敬一同向言堇云行礼,言堇云倒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见过少君,少君万福!”
“见过诸位,诸位无需多礼。”言堇云疑惑,这三位今日反常的很。只是他不知道,经上次酒楼斗殴一事,三人还是挺佩服言堇云的为人,以及他处事的利落劲,现在可能打心眼里认可这位少君的。
见此,谢渊有点不乐意,这三人纯属区别对待,“诶,你们仨今日怎如此知礼数,只拜我君妻,也不见拜我啊!”
秦安第一个堵他嘴瘾,“你?谢三儿,嗯?我们认得这号人吗?”
华南与曹仁斌也配合到,便瑶瑶头,“不识得。”
谢渊耸耸肩,无所谓,他有的是方儿对付他们仨。“一群忘恩负义的,云儿把他们赶出去,我也不识得这些人,估摸着入君安楼来混吃混喝来的。”
“好了,莫胡言,诸位上座吧。”言堇云可不随着他,只是现下对于这四人一见面便耍嘴皮子,也早已习以为常。
“看在我君妻的面子上,暂且饶你们一回。”谢渊落座,还不忘给他们个警告。
雅间门帘旁,有一条约拇指大小的长绳,只要拉动这头,小二便知哪处雅间在喊人。
华南拉绳,君安楼的小厮很快便到了,华南昨日便已提前预订好菜品,现下就等着喊人上菜了。
小厮应答后,直转到里边见谢渊,“小的拜见三爷。”
“嗯。”
“三爷,请问您要的菜也一并上了吗?”
“上。”
“是,小的告退。”
小厮退下,华南也落座,“我照往日咱们爱吃的几样点的,不知三儿你又加了什么?”
“给我家云儿点些他爱吃的,怎么,别忘了今日你是东家,该不会这般小家子气吧?”
“胡说八道,我还怕你吃撑呢?”随后华南转向言堇云,抱有歉意道:“少君对不住,是华某考虑不周。”
“华公子不必自责,你能邀请我俩前来君安楼,是我俩之幸,郎君鲁莽,让华公子破费了。”
“既是东家,便不存在破费一说,今日兄弟们尽管吃好喝好便是。”看样子言堇云还不知君安楼的事,几人也不好提醒,毕竟谢渊有自己的考量。
几人闲聊一会儿,菜品也陆陆续续上齐了,屋里侍候的下人都被遣出去,这几人饮酒攀谈最不想被打扰。
曹仁斌手快,拿上酒壶便要替言堇云斟酒,还好被谢渊及时拦住。
“云儿不胜酒力,让他饮其他的,我陪你们喝。”
“哦,那无妨,既然如此,我给你倒上也一样哈哈哈。”曹仁斌乐呵呵给谢渊满上,你家少君喝不得,你和喝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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